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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第二百九十六章 我這是,醉了?
短暫的疑問,很快就被自己否決了。

兩人的酒是從一個壺裏倒出來的,顧越澤並不方便在酒裡下藥。

再說了,從始至終她都未對顧越澤表現出明顯的抗拒,以顧越澤的自傲,他難道覺得自己連一個鄉下女子都擺不平,非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除非無路可退,否則他向來是個體面的人。

「不了不了……」離盞連連擺手推辭,「我酒量不好,真的不能多喝了。」

「離姑娘不喝,本宮會覺得離姑娘是不珍視我二人的緣分,」顧越澤故意拿話逼她。

「不是……」

「此酒並不醉人,喝了這幾杯,再吃幾口菜壓一壓,很快勁兒就過去了。離姑娘難道連這幾分薄面都不想給?」

「最後一杯……」

「最後一杯。」顧越澤乾脆。

她搖搖晃晃的舉起酒杯,一飲而下,杯子哐啷一聲落在桌上,她尤自未覺。

眼皮子越來越重,她恍恍惚惚中努力撐開千斤重的眼簾子,顧越澤長著三個頭坐在她對面,掩面一杯接一杯的痛飲著。

胃裏像點著一把火,鼻腔裡,嘴裏全都是黍米酒的甜香味。

真是好酒啊……

戲枱子上咿咿呀呀的唱腔,像是夢裏人在哭笑,火光晃得她眼睛愈發的疲累。

她想著自己大概快醉了,此次赴約已經看出了黃家戲院的端倪,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先撤為上。

離盞向顧越澤拱手:「殿下……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怕是要掃興先回去了。您慢慢吃,慢慢喝,今日的宴席,民女謝過了。」

「離小姐這麼急做什麼,戲還沒唱完,梁王還沒向梁王妃求親呢。」

不知是不是喝多了的緣故,她總覺得顧越澤眼睛在朝著自己放光,語氣有些混混沌沌的,像在蜜裡浸過再撈起來一般,黏著她的耳膜難受得慌。

噁心。

「這戲我聽過結局的,無妨,下次再聽也是一樣,今日真是不行了……」

離盞說著就要站起來,可膝蓋就如同兩團剛彈松的棉花一般,使不上力,好不容易撐著桌面站起來,又重重地跌回了椅子上。

「離姑娘小心!」顧越澤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離了坐繞到她身邊來。

該死……這鬼醫也忒不勝酒力了!

上次在東宮採選上,她隻飲了兩杯,沒什麼感覺,這次便有些高看了自己。

但是,她已算十分小心了,左右就喝了五六杯的樣子,杯子也十分的小,至高不過拇指的高度。

換做上輩子,她能連飲三十杯都屹立不倒!

真沒料到,鬼醫樣樣都好,就是酒量這般不濟……

而且現在還不是酒勁最上頭的時候,她現在意識尚且清醒,要是再過半柱香的時間,她怕是連自己醉沒醉都不知道了。

到時候和顧越澤發生點什麼事情,或許都不是最壞的地步,最壞的情況是她口無遮攔,胡說八道,把自己當成黎盞對著顧越澤一頓亂罵,這就徹底玩完了。

「你還真是醉了。」顧越澤抓著胳膊:「本宮送你回去。」

「不不不……」離盞嘴上還知道客氣,「一介庶民怎好勞動殿下?我自己可以的。」

顧越澤的目光在她香肌玉膚上不停遊走,最後落在她玲瓏的鎖骨根處,當真曼妙至極。

紫色的薄紗在她凝脂般的肌膚上映出一片神秘的華彩,柔細的髮絲用茉莉花浸泡的水洗過,閣樓上清風拂來,便帶出一陣宜人的香氣,著實勾得人心癢癢。

「秋日天黑得早,你連站都站不穩,本宮怎好放你獨自回去?不要胡鬧。來,你勾著我的脖子。」

他攬住她的腰,作勢要打橫抱起她。

離盞警覺的縮著身子,摸上了手腕的紅手鐲。

「殿下……你別這樣,叫人看見了有失身份。」

「戲院裏沒有旁人。」

「戲班子……戲班子的人還看著呢……」離盞舌頭都有些發木。

顧越澤笑意更甚,隻把臉往她額頭貼去,「他們算不得外人,來,勾住了。」

「殿下!」一陣喝喊不知是從何處傳來,隱約聽著是女人的聲音,又尖又厲,似乎是戲枱子上的角色在過招。

顧越澤聞聲,猛然間鬆開了離盞。

「別唱了,都別唱了,滾!全部都給我滾出去!」樓下突然安靜了不少,然後看見顧越澤走到憑欄上往下一看,一拳打在手心,叫了聲:「遭了。」

閣樓的木階上傳來「蹭蹭蹭」的腳步聲。

唱戲的是上來領上了麽?

甚好甚好,這樣她就終於可以離開了。

酒勁兒越發上頭,離盞想撐著桌子起來,努力幾次終究無濟於事。。

很快,珠簾子掀開,一個穿著華麗的女人突然躥了進來,又被小廝攔住。

「白小姐,使不得,使不得啊!」

白采宣猛然定在了原地,看著兩眼迷濛的離盞拿小手輕輕提起薄紗,蓋住光潔的肩頭,頓時怒火中燒。

「宣兒,你怎麼到這處來了?」

「我怎麼到這處來?你怎麼好意思問我為什麼到這處來?你不偷摸摸的到這處來,我怎麼又會到這處來!」

離盞噗嗤一聲笑了,小手輕輕拍合,「這繞口令說得真好!」

……

白采宣看著離盞醉得不成樣子,氣得要吐血。

「好啊好啊好啊,這才幾時你就把這小賤蹄子灌醉了,你是嫌她清醒的時候,還不夠下作的是吧?」

「宣兒,你不要亂想。本宮的手傷是離姑娘治好的,本宮請她吃個飯,很正常。」

「正常?正常你把其他看戲的都趕走了?你到底想做什麼,你自己心裏清楚!」

顧越澤極重顏面,即便白家聲威赫赫,自己又理虧在前,但被白采宣這般指著鼻子教訓,就像尋常夫妻吵架一樣,這成何體統?

他是太子!是將來的九五之尊,要嬪妃三千的。

顧越澤很不高興的,臉立馬就拉了下來。

「你不要在這裏發渾了!她是黎庶,那種事情上,本宮怎可能與她攪合在一處?你自己說出來,自己都不覺得可笑嗎?」

「你……」

孤男寡女,花前月下,還喝得爛醉如泥,這有什麼好辯解的,他非但不服軟,還反衝她發起火來了!

他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定是這個小狐狸精!

離盞,黎盞。

她真是恨透了這個名字,就像是轉世投胎故意要向她討債的一樣!

白采宣望向趴在桌子上,猶如一灘爛泥的女子,眼瞳子驟然縮緊像夜裏的貓一般。

呵,不得不說,她的某些神態還真像足了黎盞……

「殿下為什麼要喜歡這樣下作的女人?是單純覺得她生得好看,還是覺得她某些方面像黎盞那個賤人?」

「你不要在再本宮面前提黎盞!」顧越澤的眉心狠狠蹙起。

「為什麼不能提?」她頓了頓,「難道殿下後悔了?」

顧越澤漸低頭,沒說話。

白采宣緊緊咬著牙,端看了他半天。「殿下明明先喜歡的我,是為了兵權才娶她,是她橫插在我二人之間五年!她才是多餘的那個人!」

「你住嘴,這樣的話你怎麼能在外人面前胡說!」

白采宣是故意的,「她喝醉了,她知道什麼,殿下若是擔心,那就索性殺了她啊!」

離盞越來越困頓,她趴在桌上想睡覺,奈何顧越澤和這個突然衝上來的女人爭吵不休,甚是聒噪。

她煩躁的眯著眼,去看這潑婦般的女子到底是誰。

越看越眼熟……這……這不就是白采宣麽?

金底暗紋刻絲雨花錦圓領偏襟錦衣,逶迤拖地象牙白印花棉裙,頭綰風流別緻鸞鳳凌雲髻,髮髻離插著灑銀雙龍戲珠白銀篦。

嘖嘖,這打扮可真是隆重啊,來趟戲院就一定要穿得跟唱戲的一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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