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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第八十三章 有點疼,你別怕
好久不見……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顧扶威的聲音久久盤旋不去,似要在他腦海裡找到一個弱處,破開肉體,衝天而去。

少年頭痛欲裂,緊緊咬著的唇瓣已滲出鮮血也又不自知。

「長音?」

離盞察覺不對,慌忙喚他。

少年的手卻漸漸移動,握住了劍柄。

.「長音,睜開眼睛看我!」

「噌!」突然劍身出鞘,恍如靈蛇一般猛地朝她頸子上纏去,這樣的快的身手,哪像一個剛剛從死亡線上掙扎過來的病人?

離盞踢了凳子就往後避閃,可自己再快也遠不及那劍的速度!

「長音!」她歇斯底裡的尖叫,劃過少年的耳膜,他猛的睜開雙眼,瞧見自己所做之事,目光一窒,慌忙扭轉劍身。

劍刃能收,可劍氣卻不能,離盞無法控制的向地上摔去,忽被他伸手拉起。

離盞驚出了一頭冷汗,扶著他的手堪堪坐穩,呆了半響才連忙拿袖子拭著濕潤的額頭。

這年頭,給人診病也有生命危險……少年看著人畜無害,單純善良,沒想到卻差點送自己上了西天。

離盞暗暗慶幸自己命大,不然這樣死去,真真冤枉得很。

少年抿唇,不知該說什麼,「姑娘,你頸上……」

頸上?頸上怎麼了?離盞不由伸手一摸,有些濕乎乎的,再伸手一看,既然血跡斑斑!

她連忙摸了摸深淺,還好,只是皮外傷而已,於是十分鎮定的從褐色瓶子裏取出酒精棉,一點一點清理著傷口。

「在下一時失控,險些鑄成大……」

「傷口不深,不礙事,長音,你把凳子上那塊紗布遞給我一下。」離盞沉著而又冷靜。

少年依言給她,默了默道:「會不會留疤?你是女孩子,若是留疤……總歸不好。」

「我有上好的祛疤良藥,飲食上稍微忌口,應該不會留疤。就算留了疤,我離盞再挑夫婿,一定是待我極好的人,怎會嫌棄一個小小的疤痕?」

少年目光複雜,默默心中將此話翻來覆去的理了一遍,忽然抬頭:「姑娘方才說『再』?」

離盞目光閃爍,直道,「口誤,口誤。」

少年不再追問,離盞一直按著頸子上的傷口,直到移開紗布,傷口也不再溢出血液為止。

顧完了自己,又連忙查探少年的針口。比瓷片還白的手兒按住他扎針的左腕。

「還好固定得牢靠,公子切不可亂動了。」

少年自責無用,反添麻煩,神色潸然暗淡。剛才腦海裡生出的幻象又令他大駭不已,急迫想要知道前因,又什麼都想不起來,他蜷起一腿,右手掛於其上,埋頭閉目。

「我見你又喊又叫的,可是想起什麼?」離盞問。

他頓了半響,才道,「在下似乎的確認識他。」

「誰?」

「祁王。」他抬起頭來,眼裏已結滿了血絲,「姑娘可有辦法能讓我恢復記憶?」

「有的,我先幫你開副方子,先把身子調養過來,再說失憶之事。」

大夫嘛,有時候還是要照顧病人的心情,眼下沒有辦法,只等於暫時沒有辦法,暫時沒有辦法,便等於總會有辦法。

「勞煩姑娘了,」少年謝過,似乎又想起什麼要緊的事來。「瞧我這記性,竟忘了問了,離姑娘這次回去,可有遭家裏人為難?」

離盞詫異,這問題實在問得突然,也不應由他來問。

少年見她木訥,自覺問話有些僭越,連忙解釋道,「姑娘離開密室時說過,你若在祁王府留宿,必會被家中姐妹刁難。可姑娘耽誤時日,全是被在下拖累,在下思來想去安心不得,便以絕食之法,讓祁王快些帶你回府。」

「啊,是你啊!」

「如何?」

不如何,她起先還以為是顧扶威腦子壞了才去救自己,後來,又以為少年是小孩心性,依賴於她,才急急邀她回來。殊不知,是少年擔心她的安危。

離盞心頭湧起一陣熱烘烘的暖流,當日她只是隨便抱怨一句,用來回絕顧扶威的挽留。她從未奢想過,誰能將她的顏面和安危當回事。

豈知那少年已不動聲色的記在心間,隻盼著她能平安回來,以至於她剛剛出現在門外時,他便神色激動。

除了爹爹和哥哥,還有那逆徒淼淼,甚少有人這麼真心誠意的關照她了。

倒是那顧扶威,一心為己,偷奸耍滑,還非把這麼大個人情往自己臉上貼,搞得待她很特別一樣。

莫說旁人,就連她自己都要誤以為真,真可謂是借花獻佛的頂級人精了。

離盞心有憤憤,可祁王高高在上,她能說他什麼?

她素手一盤,端端看著少年,嘴角透著抹苦笑,「王爺對公子可真是上心。鄙人都要死了,卻還比不過公子的兩頓飯重要。」

末了,又斬釘截鐵的補充道,「祁王定有龍陽之好!」

「姑……姑娘莫要亂講。」

「我沒亂講啊。王爺年紀二十有三,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居然連個通房都沒有。別的親王到這個年紀,莫說正妃了,妾室都一大把。明明身邊美女如雲,他卻從未真正碰過女人。你說說,他是不是志不在此?」

「西……西域鄰國甚多,侵擾不斷,王爺定是憂心戰事,才志不在此。」

「咦,長音真是單純。如果我告訴你,你有幸能活到今日,全靠他以命相護呢?」

少年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似乎聽到了這世上最荒誕的詭事。腦海的幻象中,祁王分明對他敵意重重,他雖想不起他二人之間的關係,但直覺告訴他,那幻象並非空穴來風。

離盞依依不饒的壞笑著,「而且,你自己不也說,王爺不喜歡我二人多接觸嗎?」

話到這裏,似乎一切都對上了。

少年急於解釋,可又不善言辭,憋了半天,把面具下的半張臉都憋得通紅。

「王爺不喜歡我二人接觸,是因為……是因為……罷了。」少年長長嘆了口氣,氣餒中帶著點惱意。

離盞盡收眼中,心裏不由笑道:這廝可真不經逗。

「唉唉,你別那麼認真,我開玩笑的。」

「在下知道姑娘在開玩笑……只是我們身困王府,若是被旁人聽去了不好。」

「是在惱這個麽?不是吧?」離盞越瞧他越是順眼,以手捧臉姣笑道:「你換個方式叫我吧,姑娘,姑娘,好像在喊陌生人一樣,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那姑娘覺得如何稱呼才妥當?」

「嗯……」離盞食指在唇上點了點。

半響之後,少年低頭,聲音怯怯:「阿離。」

「嗯?」

「阿離,如此稱呼,姑娘可還覺得生分?」

阿離?

也罷,以姓喚她,總比那廝「盞兒」「盞兒」的喚要來得舒服。

離盞展顏笑道:「我覺得挺……」

「我不同意!」

「砰」的一聲巨響,門被人從外踹開,黑色錦緞在來人腳下踢出漣漪層層,顧扶威瞧了二人一眼,伸手一把把離盞按在肩頭

「本王接你回府,是讓你給他診病,不是讓你陪他談心。」

離盞楞了一愣,把他的話來回碾磨一遍,確定他是在怪她,立馬覺得莫名其妙。

「我是在給診病啊!」離盞朝旁挪了一步,可腳跨出去了,身子卻被箍得紋絲不動。

顧扶威盯著床上的少年,眼裏半笑半嗔,「成天到晚,裝瘋賣傻,長音啊長音,你們正派中人都用這種方法討女子歡心?」

龍陽之好什麼的,離盞不過是說說而已。可現下顧扶威裝著不怒,卻明著討要說法的的樣子,不由讓她有些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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