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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第三十四章 得罪了!
離盞有些難為情起來。都是淼淼這小傢夥,哪壺不開提哪壺。這次回去非得好好教教他,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離盞訕訕的笑著:「葯不是不可以開,只是此乃我耗費心血鑽研的成果。不能隨隨便便的給人。」

女人,你真的很有膽量,敢跟他談條件。

他不說話,就想看看她膽子能大到什麼地步。

顧扶威愈不言語,離盞便愈是吃不準,好在她死過一次,承受能力比常人高出一大截。

她儘力撐著麵皮兒,旁人看不出她表情上的瑕疵。「王爺若想得到民女的葯,得答應民女一個小小的要求——保民女不死。」

「本王為何還要為你開罪白府?明明保過你一次了。一命抵一命,自覺不曾虧欠。」

「王爺若要細算,那民女可救過你兩次。封住心脈算一次,手術算一次。迄今為止,王爺還欠我一條命。」

「清算得這麼仔細。呵……那白存孝毒死的那天,若不是本王的侍衛及時趕到,你也死了。」

「那是我欠許驍的。」

……

這女人,很泥鰍一樣,滑頭得很。

「保你,可以,但條件換條件,本王也不做虧本買賣。」

明明就欠她一條命,本該無償答應她才是,還條件換條件,把壓榨說得這麼理所當然。

但話又說回來,祁王能跟她談條件,也算達到目的了。活下來才是最最要緊的事,別的地方吃吃虧,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什麼條件?」

「再救一個人。」

「再救一個?什麼人,得了什麼病?」

顧扶威兩手一合,擊了個清脆的巴掌。突然一個魅影從雲窗邊閃過,離盞來不及看清,隻一眨眼,人已倒鈎著房梁落到了地上。

是一女子。

女子不似中原之人,皮膚偏黑,鼻樑挺立,眼睛大而深邃,穿一身露腰的小短褂,下配著燈籠褲,露出蜂腰一截,肚臍上還穿了兩個小金環。

打扮雖怪異,可論驚艷,卻不輸給任何人。論狂野,這滿京城怕是獨她一個了。

女子起身朝著離盞走過去,身上的環圈,鈴鐺就隨著動作丁零噹啷作響。

她伸手擦著離盞的面龐撫了過去,似是在觀賞一件稀有的奇珍。

「你就是殿下選中的人?」

「我……」離盞不太懂她在說什麼。

「世人都說中原女子膚如凝脂,水靈娟秀。可皮膚好歸皮膚好,五官都生得太平凡了。但今日得見姑娘一眼,嘖嘖……竟生得跟書中的狐魅子一模一樣,要不說祁王殿下孤身二十多年從不近女色呢,原來眼光毒辣著呢。」

「西琳。」顧扶威冷聲道。

那女子立馬收回手,退到顧扶威身後。「西琳開個玩笑,王爺莫當真。」

顧扶威閉目:「帶她去見人。」

「是,殿下。」

西琳領著離盞和淼淼出了北院,繞過幾條長廊,越過幾座假山,到了一片竹林中。

竹林盎然,生長力極強,由是,才沒有被別的野草野藤侵佔。

竹葉密密實實,隨著夏風輕輕蕩漾,光影在葉間來來回回的拂動,從下往上看著,似乎是陷入了一片汪洋,只能看見浪平浪迭。

越往裏走,空氣便越是寒濕,與外頭的炎炎酷暑想比,似乎是不同的季節。

離盞隱隱約約覺得不大對勁兒。

「就是這兒了。」西琳停住了腳步。

二人面前立著一尊石頭雕刻的公獅子,乍一看沒什麼特別,只是雕工比尋常石獅精湛一些。

可石獅子一般是鎮門用的,哪會佇立在一片孤林裡。況且,獅子講求成雙入對。有公獅子就有母獅子,眼下只有一隻獅子踩著個繡球,近處看著,有種說不出的猙獰。

「這兒?這兒沒有人啊。」離盞提防的摸了摸手腕上的血玉鐲子,她算了算時間,十個小時已過,鐲子的空間的應該可以啟用了,要是萬一有危險,可以進去躲一躲。

但前提是,速度一定要快。切不能像上次在白府一樣,還沒把功能用出來,手就被製住了

西琳瞧著她警惕的樣子,倒也沒說什麼,隻從小短褂裡摸出一枚銅錢,順手一扔。

銅錢翻轉著身子,以一個完美的弧度掉進了石獅的大嘴中,發出清脆的響聲。

「嗷」,似是石獅子大吼,又似地裂發出的聲音。腳下的地面猛烈的顛簸起來,離盞拉著淼淼連忙後退兩步,地面就震開一個口子來,把石獅子吞了進去。

地道?

「跟我來。」西琳率先走了下去,離盞也隻好硬著頭皮跟在後頭。

西琳拿著繞了布頭的木棍浸了油,再用火舌子點燃走在前頭引路。

地道裡曲折蜿蜒,陰冷無光。離盞心想,不是讓她來救人嗎,什麼人會住在地底下?

約莫半柱香的時間過去,才走進一個密室中。淼淼已凍得不行了,呼出的氣都發白。

西琳拿著火把一揮,跳動的火光一一照過空落落的的密室,什麼都沒有。

只有一口大棺材。

死人?他們該不會以為她有起死回生,白骨生肉的本事吧。

她不禁走仔細一看,棺材側面鑿了很多小孔。

西琳一掌拍起棺材蓋,再橫腳一踢,棺材蓋直接飛到了地上。

火把放低,朝著棺材裏一照,映出棺材裏的男人來。

男人披著一身櫻色的長袍,身下枕著一大塊冰塊。冰塊冒著白煙,卻因為密室的寒冷而不融化。

他一頭青絲泄開,如水藻般柔軟,臉上帶著金色的面具,遮住了上半張臉,只露出弧度美好的下巴。

就從面具上嵌滿的寶石來看,這男人應該身份不菲。

密室裡極其安靜,離盞微微俯身就能聽到面具裡微弱的呼吸聲。

「沒死?」

「不然呢?王爺是讓你來救人的,不是讓你來送葬的。」

這西琳說話好生狂傲,但離盞念她不是中院之人,缺乏禮數也就沒多計較了。

離盞伸手挽起男人的衣袖,露出清瘦的手腕來。觸及他肌膚的那一瞬,跟摸著冰雪也沒什麼差異。

「怎麼樣?」西琳問道。

「他跟祁王什麼關係?」

這話剛說完,一柄彎刀猛的剜向她的脖子,在距離她肌膚一寸的距離停住了。

「你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西琳警惕道。

「你別激動,我只是發現他也中了霜刺之毒,隨口一問。」

這男人的身體裡是有霜刺之毒,而且中毒的時間已經非常久了。毒侵入了大腦,整個人已喪失了基本的意識。

用這個世界的話來說,叫活死人。用鬼醫那個世界的話來說,叫植物人。

可霜刺之毒非同一般。一般人,三天必死。祁王能活這麼久,完全得意於她的功勞。

而這個男人,肌肉都有些萎縮了,怕是在這棺材裏一動不動躺了半年的時間。

這麼長時間,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更奇怪的是,這男人的身體有兩種不同的氣。一氣偏陰,一氣偏陽。

偏陽的氣和祁王的氣頗為類似。

因著這個原因,她不由的把二人聯繫在了一起,理了理頭緒。

這霜刺之毒,奇缺罕有,能夠下血本動用此毒的人,應該是祁王的死對頭才對。

祁王精於算計,小心謹慎,京城不是他的地盤,所以,回京的路上他一定會慎之又慎。

被人下毒的可能性不是沒有,但在她看來比較小。

她不禁大膽的猜想,祁王的氣不是有自愈能力嗎,會不會是為了救棺材裏的人,才將自身的氣灌入他的身體裡,支撐他活下去,而自己卻因此也中了霜刺之毒。

如果是這樣,那棺材裏的男人對他而言,也太重要了吧。

西琳警戒的看著她:「你只要知道他的生死於祁王來說相當重要就好。至於他是祁王的什麼人,我勸姑娘別動心思細想。」

「不猜就不猜唄,哪用得著動傢夥。」離盞試探著撥開她的刀刃。

「嗖」的一聲,西琳收刀入了鞘中。「能治嗎?」

「他已經成活死人了,即使換血清空毒素,也不一定能活過來。」

「那你是治不好?」西琳目光犀利。

從西琳的神情來看,她若治不好他,往後的日子怕也不好過,還是先把現在的狀況應付過去再說,盡量拖延時間。時間一長,變數就多。說不定過個三兩個月,祁王府便奈何她不得。

離盞笑道:「治好倒是有希望。但時間總要耗費的長些,畢竟他在床上也躺了很久不是?別總巴不得久病臥床的人,一下就能站起來。」

西琳頓了頓,似乎沒想到離盞能一眼看出他是臥床半年的人。看來,祁王挑中的人,還真有兩把刷子。

「需要多久?」西琳問道。

離盞搖了搖頭:「不好說。」

西琳拿她沒有法子,但打從心裏還是信她的。

「可你不能長期住在祁王府,會引得外人懷疑。」

看來,祁王府對這男人的身份諱莫若深。

離盞想了想,道:「沒關係,只要王爺能幫我擺平白府的事,我就可以回長風藥局繼續當掛名大夫。到時候,你們就借口王爺中毒,一直未好,每七天請我上祁王府來給他診上一脈,重開副方子。如此一來,當不會有人懷疑。」

一如祁王所說,中原的女人,更比西域的女人更加精明,表面上卻善於裝憐扮弱。

西琳重新打量了離盞一眼,對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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