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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第二十九章 押送白府
「嘎吱」,院中正房的門打開,白采宣拖著一襲素白的裙子踱了出來,連忙攙住白照芹。

「爹爹,你一夜沒合眼了,還是進去歇歇吧,大夫說了,您操慮過度,不宜再動怒。」

離盞仍舊邪笑著,看得白照芹怒火中燒。「無妨,我今日非要看著這庸醫以命償命不可!」

白照芹本就身子不好,這一氣,更是面色鐵青。好歹是一家之主,白家的榮耀全靠他一人撐著,白采宣怕他氣出什麼事兒來,趕緊勸說道:「此處由宣兒先處理著,母親方才又哭暈過去了,狀況不太好。父親您還是進去看看母親才是。」

白采宣雖是女兒身,可精明強幹卻全隨了白照芹。由她先掌著局面,白照芹倒也沒什麼不放心的,於是點了點頭:「待會你命人來叫我。」

「好。」白采宣糯糯應道,叫了家僕把他攙進屋裏,這才轉過身來,鳳眸一提,自上到下打量了離盞一眼。

「你就是離盞?」

離盞也同樣打量著她。白采宣,她曾經最好的朋友。好久不見吶,那雙光彩熠熠的眸子,從來都是彎彎的眯著,像月牙一樣,皎潔之中卻不帶半分敵意。

可如今,她眼睛是橫的,聲音是冷的,終於擺脫了那層圓滑的外殼,露出她蛇蠍的心腸,吐著分叉的紅信。

一條毒蛇,不折不扣的毒蛇。

黎盞拍了拍渾身的泥土,迎上她的目光,微微點頭。仇恨的情緒已在淡定的表面下沸騰衝頂,她隨時都做好了拚命的準備,要和仇人來個魚死網破。

今天就算逃不出去,就算要死在這裏,也要拉幾個墊背的!

兩人對視良久,令下人們沒想到的是,居然是白采宣先行挪開了目光。

不知為何,這庸醫面無表情,眼底裡卻透著股狠勁兒。白采宣太熟悉這種目光了,黎盞臨死的時候就這樣一直盯著她,直看得她心裏發毛。

她一揮袖子,冷道:「有種啊,離盞,敢沖白府的人下手。」

「我再說一次,人不是我毒死的,害死他的另有其人。想不分青紅皂白的取我性命?呵,沒有我的奴契,就沒有私自處決我的資格!」

白采宣聽了,仰天大笑:「哈哈哈……我白府處決一個毫無背景的人,還需要賣身契這種東西?本小姐告訴你,你什麼時候死的,怎麼死的,死在何處,不會有任何人來過問。『一手遮天』這四個字你懂嗎?我白府想要殺你,比碾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不見得吧。」離盞摸了摸晚上的鐲子。

「死到臨頭還這麼猖狂,來人,把她按在地上,給我三弟磕頭!「

「是!」

幾個壯漢撈起袖子走上前來,離盞正要對手鐲發號施令,隻覺得脊柱猛然一疼,有人從後踹了她一腳,她重心不穩的撲了下去,被人用力的按頭杵在了地上。

鼻尖一著地,鼻血就簌簌的流了下來,連呼吸都困難,好在手鐲沒有撞斷。

她掙扎著別過頭,臉頰擦在地上,連喘了幾口氣。

白采宣見她狼狽不堪的樣子,提起袖子掩面笑了笑,隨即悠悠踱步過去,抬起青玉色的銀絲鞋重重踏在她臉上,狠狠的碾。

筋骨的擠壓傳來鑽心的疼痛,白采宣自上而下,冷眼看著她因痛苦而變形的五官,心裏痛快極了,似乎再一次將曾經的黎盞踩在己下。

「認錯。」她冷道。

離盞咬著牙,奮力掙著靠近戴著手鐲的左手。

白采宣加重了力道。「本小姐叫你認錯!」

離盞被踩在腳下,整個人視線倒轉著,眼前是躥著紙灰的火盆,跳動的火焰彷彿讓人置身煉獄。

然,她看著跳躍抖動的火焰,突然靈機一動,「二甲基亞硝胺有沒有?」

手鐲亮了亮:「二甲基亞硝胺,劇毒。主人確定要用嗎?」

「確定,快準備。」

「賤人,你在嘀咕什麼?」白采宣惡道。

「滴滴滴,主人請取用。」

一個裝著粉末的透明藥品懸浮在眼前,機會來了,二甲基亞硝胺有劇毒,無論是滲入肌膚,還是呼吸道吸入都會致命。

相較之下,呼吸滲入會更快更致命。

然而天賜良機,面前居然有個現成的火盆,二甲基亞硝胺遇了明火會爆炸,如此一來,整個院裏人都逃不掉了。

只是,她兩手被人反鉗在身後,根本動不了!

「賤人,死到臨頭了還掙!來人,先把她一雙眼睛剜下來!」

兩個家僕端著匕首,三兩步走到了跟前。一人按住扶正她的臉,一人拿手撐開她的眼皮,刀尖對準她的眸子。

離盞眼前明晃晃的一片,帶著金屬的寒氣,隻瞧著刀心從一個原點猛然放大!

快啊!快掙脫啊!

前所未有的力氣突然灌入全身,她陡然掙脫了束縛,抽出一手握住虛空中的藥瓶往火盆裡一擲。

「嘭!」

瓶子瞬間炸裂!

白采宣大叫一聲,痛苦捂臉,可鮮血已從指縫中留下。

下人們也受了傷,驚嚇之餘鬆脫了手。

離盞連忙捂著口鼻就地一滾,抓了落在地上的匕首跑到大門,狠狠踹著院門!

「砰砰砰!」

可院門結實的跟金剛鑄的一般,愣是連條縫兒都不開的。

牆又這麼高,根本爬不上去。

「給我抓住那賤人!」白采宣一邊捂著臉,一邊惡叫道。

下人們全都圍了過來,手中拿著棍棒。還好她背靠大門,不至於腹背受敵。

她一手捂著口鼻,一手拿著匕首亂揮:「別逼我,刀劍無眼,別過來,都別過來!」

「全都給我上啊,愣著幹什麼!」

壯漢們腳步慢挪,不是他們不上,是實在頭腦不大清醒,胸口悶得發慌。

「廢物,甕中捉鱉都辦不到嗎!」白采宣叫罵著,聲音卻越來越微弱。

怎麼會這樣……她撫著太陽穴,離盞的身影在眼前重重疊疊,虛幻無形。

賤人……她剛剛往火盆子裏扔了什麼東西,怎麼突然就沒了力氣?

還沒來得及多想,意識已模模糊糊的遁入黑暗,身子一軟就朝地上栽去。

「小姐!」下人們連忙去攙。

白照芹聽見動靜,從正房裏慌裏慌張的跑了出來,見白采宣昏滿臉是血的倒在僕人懷裏,大驚!

「宣兒!宣兒!」

搖她不醒,白照芹連忙讓下人把她扶回房中。轉頭,環視周圍一眼,發現院落裡的人都搖搖晃晃,站都站不穩。

這其中必然有詐!

他仇怒的瞪著離盞:「你對我女兒做了什麼?!」

白照芹枯瘦的面龐青筋凸起,遠遠看著,像是一顆發了狂的老樹精。

她握著刀,癡癡的笑了起來:「白大人,天道好輪迴,因果好報應。你白家有今日,也算多行不義必自斃了!」

「好啊你個下三濫的東西,死到臨頭還這麼猖狂,來人!去把西廂的下人全都給我叫來。我白照芹今日就要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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