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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第一百一十五章 黃雀在後
但聽離盞悠然道:「我遇到些其他麻煩,一時脫不開身。」

想來那小太監的確去找過她麻煩,離晨和離筱筱同是肯定的相看一眼,算是對接下來的行動起了號角。

「盞妹妹,這酒甚香,我幫你添點。」

離筱筱笑著端起案幾上的酒壺,殷勤往她酒杯裡送。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離盞捂著杯口搖頭:「飲酒是為助興,酒到微醺便是最好,我就喝這半杯。」

離筱筱見她不從,便使勁兒拉著她的袖子:「盞妹妹無須擔心,這猴兒釀醇厚卻不醉人,就是多飲幾杯也是無妨的。」

「不必!」

「來嘛。」

這一推二搡中,酒壺傾倒,「嘩」的一下,酒水順著最後濕了離盞一袖子。

離筱筱心中暗笑,嘴上卻一個勁兒的道歉。

「筱筱姐你真是的,怎恁不小心,把盞姐姐剛換好一身衣裳又弄濕了,這下都不好意思再換。」

離晨連忙抽了絹子在她袖子上連擦帶捏的摸索。

來回捏了一圈,隻摸到她手腕處有一圈硬物,似乎是個鐲子,她當即想翻了袖子來看。

「盞姐姐,你這袖口都濕透了,讓晨兒幫姐姐好生擦擦。」

這兩姐妹,到底在合計什麼呢?

離盞一把捉住她的手腕,陰測測的斜了她一眼,「盞妹妹,你這是在幫我擦袖子呢,還是在我袖子裏找東西呢?」

這眼神過於明晰,看得離晨有些惶恐。

「盞姐姐說什麼,晨兒聽不懂,姐姐的袖子濕了,晨兒自然是幫姐姐擦酒水的。」

離盞輕笑一聲,拔了拔她手心的絹子,離晨攥著不肯放,最後還是被離盞硬扯了出來。

她低頭慢悠悠替自己擦拭著。

「細銷子,行蹤詭異……呵。離晨妹妹,你這是打哪來的消息啊?」

離晨陡然面色大變。

「怎麼不說話了?方才不還搶著要為我擦袖子嗎?」

離晨低頭,「盞姐姐你這是怎麼了,盡說些晨兒聽不懂的話。」

離盞知道自己跟小太監告了狀?她如何能知道?當時她已經梳洗換裝去了,不可能在殿外出現。

這狐媚子陰測測的跟鬼似的,似乎無所不知,無所不在,每次都能避開她佈下的陷阱。

離盞將滿是酒味兒的絹子扔到她懷裏,直拿眼鋒剔著她:「晨兒妹妹是真聽不懂嗎?那你怕個什麼勁兒?」

離筱筱見離盞一臉得意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奈何離盞這隻狐狸,道行又忒高了些,在她手裏栽過幾次之後,還真不敢再輕易惹她,隻得乾看著離晨被她數落。

離盞拿手輕輕的拍在離晨的肩上,嘴角的笑是與她這身打扮截然不同的鬼媚。

「晨兒妹妹誣滅我偷盜的事情,真是讓人又寒心又委屈,但我沉著性子想了想,咱們都是一家人,事情鬧大了,是給咱們離家丟臉,如此我才按下此事不表。誰知我放過了妹妹,妹妹卻不肯放過我,我現下心裏很不好受,思來想去,這事是作罷不了了。」

其實這話全是說來嚇嚇她的,畢竟東宮是真的丟了東西,倘若真把這事兒鬧大,免不了要被疑心慎重的顧越澤盤查。

還好她在東宮留下的一首詩,搞得顧越澤不敢宣揚此事,所以離晨也不知道宮裏真的丟了東西。捏了她袖子一番,什麼都沒摸到,還以為她根本沒動手。

如此一來,離晨撒的謊就成了妥妥的汙衊,拿這個把柄嚇她一下,還是十分必要的。

離晨一聽離盞要把這事兒鬧大,表情保持著無辜,心下卻慌得不行。

原本打算抵死不認的,現下有些堅持不住了。

離盞是何脾性?她當著這麼多皇親貴胄的面,連白采宣都敢挑釁。

她一氣之下想鬧大這件事,該是怎麼個鬧法?直接在這宴席上鬧起來?一鬧就鬧到太子面前?

離晨心虛得緊,連忙拉住離盞的袖子:「盞姐姐,你別衝動,晨兒錯了還不行嗎?是晨兒聽信了他人讒言,晨兒不該懷疑姐姐。我這就給姐姐道歉,望姐姐別再生我的氣了。」

離晨一口氣說完這話,小臉憋得通紅。

她平時雖和和氣氣,骨子裏卻是個十分爭強好勝的人。要她服軟,比扇她耳光還難受。

可離盞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離盞輕悠悠的睨了她一眼,如同主母訓斥僕人一般,「你倒是會推責任,讒言是你聽的,狀可是你告的,又沒人逼著你。現下要你認個錯,你就把髒水往別人身上潑。姐姐倒是想原諒你啊,可你總要拿出些誠意來,否則我這口惡氣如何消得下去。」

「那姐姐要怎樣才肯原諒晨兒……」

離盞思了思,抬頭朝大殿上望去,嘴角漸漸牽起一抹壞笑,如蔥的手指把住酒壺,將最後的一點酒水拉成絲兒的倒進杯中。

「端著這杯酒,去敬白家小姐,姐姐發誓,自此再不會拿此事為難於你。」

離晨大驚。

白家和離家之間有一筆血仇未了,白家正愁著沒機會整她們呢,現在卻要自己往槍口上撞。

離盞這招借刀殺人可真夠陰的,如果明著欺負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難免要落人口舌。

現下離盞只需靜坐一旁,看著兩個不討喜的人互相爭鬥,就算打起來,血都不會濺到離盞裙子上。

怪不得生得像狐狸,簡直狡詐透了!相由心生,原是真的!

離晨想想上次白采宣抄家的架勢,心裏就屈辱得緊。

可不願意又有啥辦法,離盞要是把這事兒給鬧開,她還有何顏面在京中立足?

離晨思及此,唇角咬得有些發白。

「盞姐姐可要說算話!」

「那是自然。」離盞笑著把酒杯遞到她手裏:「去吧晨兒,好好表現,切莫給我們離家丟人。」

離盞低頭接過酒盞,躊躇著起身,走到後頭服侍待命的小宮娥面前。

「殿下不在,我想單獨敬白家小姐一杯酒。」

小宮娥上下瞥了她一眼,心裏嘀咕著:這不是方才在席上對離盞拉拉扯扯,楚楚可憐的的那個嫡女嗎?

看她勸她姐姐的時候,倒是悲聲切切的,當時還以為她是個安分守己的主。沒成想,跟離盞就是一路貨色,都是愛出風頭的主。

龍勝龍,鳳生鳳,耗子生來會打洞。民間的富貴人家,空有萬貫家財,論起德行,卻是一個賽一個的上不得枱面。

「你隨我來。」

小宮娥語氣不好,離晨也隻好低頭忍著往前走。二人從宴席邊上穿過,到了白采宣的席上,宮娥讓她停住,自己上前半躬著腰,換了副截然不同的奴才嘴臉。

「白小姐,離家的小姐想要來敬您一杯。」

當時,白采宣吶吶的坐在席上,若有所思,整整一碗白米飯沒少過幾粒,。

直到耳朵邊上傳來「離小姐」三個字,白采宣猛然回過神來,不由皺了眉頭。

「離盞?」

小宮娥懦懦的往後一指:「是這一位。」

白采宣猶豫的往那處看去,說實在話,方才被離盞攪和了好事,自然是恨她入骨。

但不得不說,這小賤人還真有點本事,幾次胸有成竹算計,到頭來都沒在她手裏討得半分便宜。

更別說她主動找上門來,一準兒沒好事!

白采宣絲毫沒有獵物送上門來的快感,反而心裏七上八下的,懸得緊。

她保持著底氣,一眼瞥過去,在見到不是離盞,而是離晨的那一刻,心裏頓時鬆了口氣。

這離家的兩個嫡女腦子都不好使嗎?

她正愁氣沒地方撒呢,離晨就像活靶子似的主動移到了面前。

「離家的三小姐?」白采宣平視著前方,嘴角輕輕的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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