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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第一百一十四章 誤會
離盞正色道:「是,是我故意要摔倒的,可我才不稀罕什麼太子妃之位,我是跟他白家杠上了!他們差點害我冤死的事情,我還沒跟他們算帳呢,那個白采宣倒好,明裏暗裏,處處針對於我。我雖是庶民出身,卻也不能由得她欺負。她想做太子妃不是?我偏不讓她得逞!」

一團陰鬱在顧扶威眼裏驟然散開,他嘴角漸漸勾起一抹淺笑,抬手擊了個巴掌。

「盞兒倒是很有骨氣。」

「人活著,不爭的就是這口氣嗎?」離盞捏了捏手裏那顆藍色小盤扣,表情很是複雜:「恕盞兒多嘴一句,不知那小太監的屍體殿下是如何處理的?我怕給殿下惹了麻煩。」

「無礙,本王初次進京,跟誰都無仇無怨的,這嫌疑就算是落在太歲爺頭上,也落不到我頭上。」

這話聽著十分無禮,卻又萬分有理。

離盞隻好認同,伸著脖子左右看了看:「那個小宮女呢?該不會也被殿下……」

「那小宮娥終歸是跟著盞兒來的,她死了,怕是要給盞兒添麻煩,那我教我如何捨得?合計一通,隻把她擊暈了,反正盞兒鬼點子多,不愁沒有收尾的法子。」

這話真不知是在罵她,還是在誇她。

「人就在轉廊那擱著,你去瞧瞧吧。」

離盞順應著點了點頭,「好,這裏的事,我一個人能應付得來。先謝過王爺相助了。」

他仰著頭,掐著修長手指算道:「盞兒已欠我很多人情。」

額…是啊,若是細究起來,還也還不清。

離盞不好接這話,便岔開道:「王爺若是休息夠了,還是先回宴席得好,免得東窗事發,您又不在席上,便要遭人非議。」

「你才是要小心。」

此話就算是作別了。

離盞欲走,顧扶威也抬了步子,二人方向一致,他肩膀便剛好攔在她額頭前,輕輕一碰。

你說是無意吧,他漫笑的眼角裡又全是些算計的陰光。

哎……他不近女色的傳言都是打哪來的啊?

他不一絲不掛的把良家少女拖上床就算阿彌陀佛了!

離盞委實無奈得緊,但縱有一張利嘴,同一個登徒子也是計較不過來的,由是別過頭,壓低身子從他肩下一溜煙的跑了。

陽光正烈,熱氣熏熏,顧扶威定在原地,任一陣清涼的微風擦著他的側身悄然拂過,糅雜著淡淡的獨醒香味兒,沁人心脾。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瞧著那銀魚兒一般的身影飛速逃竄進石屏之後,心下不免輕輕嘆了句:喝,頭一次見這小丫頭腿腳如此麻利啊。

這邊的人到了轉廊,腳步才漸漸慢了下來。

說來也怪,又沒人追她,她為何要跑這麼快?

離盞自己也是納悶的同時,小宮娥大字型躺在地上的姿態赫然映入眼簾。

離盞走到跟前,小心翼翼的把人攙起來檢查著傷處。

顧扶威沒要了她的命,可見是從後頭把她打暈的,她並沒有看見顧扶威的臉。

她仔細探查一番,頭後無傷,後脖子上也沒傷。

打屁股是說不通了,唯一的理由,就是顧扶威功夫太到家,內力掌控遊刃有餘,如果他願意,就能隻傷人內部,而不傷人皮相。

離盞伸手掐在她人中上使勁兒按了按,須臾,小宮娥朦朦朧朧的睜眼,意識模模糊糊的氤氳了良久,才突然瞪大了眼睛大驚失色。

「我這是……我這是怎麼了?」她低頭,瞧見自己倒在地上,被離盞抱在懷裏。

「中暑了,我摸著你脈象虛弱,本來就受不了這麼大的日頭。若早知你是這樣的身子骨,我還不如讓你進屋來服侍我。」

小宮娥惶恐起身,不自覺的拿手扶著後脖子,拘束得緊。

看來,顧扶威確實是斬擊過她的脖子。

「可奴才怎麼會昏倒在這兒,奴才明明記得自己一直在房間外守著小姐的。」

離盞想了一想,回到:「房間外曬得到太陽,熱得不成樣子,倒是這處轉廊,清幽僻靜,又時而有風穿過。我見你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便連忙把你拖來此處納涼。」

小宮娥涉世未深,隻記得自己在房門外守候,具體怎麼昏過去的,何時昏過去,一概沒有印象。

這處柏陽院冷清得很,除了院門口有兩個侍衛以外,無人會來此地。

由是,離盞這麼一說,她當即疑惑頓消。

「多謝離小姐,都是奴才的錯,耽誤了您回席的時間。還請小姐念在奴才不是有意的份上,原諒奴才。奴才一心在房間外等著小姐,也不是從何時昏過去的,奴才……」

她手足無措,言語不清。想著救命之恩光是說說沒有誠意,索性兩腿一折,跪在地上「嘭嘭嘭」的磕頭。

離盞牽她起來,聞言細語的安慰著,這才一前一後的回到宴席上。

大殿上,琴聲缶聲盎然不滅,可席上的良家子們卻蔫蔫的像曬透了的花朵,全然沒了爭奇鬥豔的興緻。

離盞放眼一瞧,白采宣坐在席上,顧越澤卻沒有。

想來是她備的這份禮物太大,他一時消受不起。

離盞低頭燦然一笑,目光彷彿穿過宴席,到了惜晨殿裏中,得意洋洋的看著了他無所適從的背影。

她的座位在末席,小太監隻肯讓她從大殿最後的窄門進來,饒是這麼不打眼的進場,還是引得周圍人舉目一看,瞧見她換了素白的雙蝶雲形千水裙。

這裙子雖不普通,但也決計和名貴沾不上邊,比起先前那件華貴艷麗的烏金玉禽裙來說,差遠了。

像這般素的衣裳,也只有穿在霽月公主這般高貴的人身上,才能不落下風。但話說回來,既然是公主,又豈容這種平凡貨色近了自己的身。

眾人瞧著離盞緩緩踱步而進,眼裏又是鄙夷,又是妒恨,無論私下如何議論,可眼睛始終挪不開去。

眾人原本以為,離盞的狐狸嘴臉,只能靠金裝玉裹才能相得益彰。哪曉得,她穿著這身素色暗紋衣裳,全然褪去了身上輕浮的魅色,生出靈動和清純,非常人能夠企及。

離筱筱和離晨見之,更是驚訝。與旁人不同的是,她二人已經早已習慣離盞的貌美,並不是因她的容貌所驚。

離筱筱低頭,用手肘戳了戳離晨:「晨兒,你不是說她要在東宮偷東西嗎?怎的過去那麼久,她卻安然無恙的回來了。是不是那小太監沒信你?」

離晨也是懊惱,貝齒咬著嘴唇,輕輕磨了磨:「不會,我離開時,小太監分明是朝守衛的方向走去了,顯然是要派人查看。」

「難道是妹妹你消息有誤?」

「錢管家說的,還能有假嗎?」

「那……那是為何?」

「你別慌,她或許早就得手,太監去的時候,並未發現異樣。她又是參加採選的良家子,太監總不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讓人搜她的身。待會等她坐下來,你裝作不小心把茶潑在她身上,我幫她擦拭的時候,趁機搜一搜便知。」

「好,她來了,她來了!」

二人止了碎語,淺笑著抬起頭來,一臉明媚。

「盞姐姐,你總算是回來了,晨兒擔心死你了,還以為你這麼久沒回,是遭了白家嫡女欺負。」

瞧瞧這張天真爛漫的臉,乍一看,誰又知道她背地裏安的什麼心呢?

離盞牽著裙子,緩緩在兩人當中坐了下來,語速故意放得極慢:「我與白采宣收拾打扮並不在一處,她害不了我。」

「是麽?那盞姐姐為何耽擱到了現在?也不怕錯過了這後半程的宴席。」

離盞不慌著答,緩緩舉起桌上的半杯酒盞,心不在焉的樣子。

離筱筱一面對離盞的態度不滿,一面又緊盯著杯盞中晃悠悠的酒水,眼中起了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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