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第三百九十章 事態扭轉
「徐愛卿。」刑部尚書臨危受命,帶著終於能一展拳腳的喜色挺起身板,「微臣在!」
「本欲讓你和大理寺協同辦案,但端王提出鍾大人有同黨之疑,為避嫌,朕決定由你主查此案。」
「臣必當不負皇上所託!」徐圓之大喜。
皇帝思慮,「還有兵部……」
兵部尚書起身。「微臣但聽陛下差遣。」
「方才端王提到,那藏金之地有哨崗,有衛兵,唯恐訓練有素,刑部查案要遇險阻,若徐大人需要馳援,調兵遣將便由兵部來配合!」
「臣領旨!」
端王大鬆了一口氣,十三皇子也興奮的繞過案幾去牽住皇帝的手。
皇帝輕輕拉著他,眉目威嚴的宣旨。
「案子即刻起立,太子暫且囚禁東宮,不得有人探視,鍾配押往刑部,配合審查。無關人等就散了吧。」
所有人畢恭畢敬拜下,目送皇帝牽著十三皇子離開,才悉數退場。
太子下令被幽閉東宮,很快禁軍就派兵而來,將平時駐在東宮的護衛統統撤換。
佈防完畢之後,禁軍大統領便來催促大殿上的太子。
「殿下,宮中護衛已經編排完畢,屬下會極盡所能,保護殿下安全。」
呵……
顧越澤冷笑一聲,官場話說得可真漂亮。
他抬頭,幽幽的再看了看自己的席宴。
金壁輝煌的大殿中,只剩下些依稀的人影,中門大敞,風從北灌入,外頭是鵝毛大雪也阻不了這些人離開的步伐。
他不知,自己正唏噓短嘆的時候,還會有個人遠遠的關注著他。
離盞的目光穿過幾個禁衛軍,像一根羽毛似的停落在了顧越澤身上。
方才還鬥志昂揚,高高在上的男人,這時候佇在原地,一雙眼睛盯著門外的漫天大雪,七魂丟了六魄,只剩個空殼子。
說來也是可憐,當晚就立案,當晚就被囚禁。這突如其來的打擊誰能扛得住?
須知兩個時辰以前,他還以為自己要迎來人生的巔峰了!
就如那炎炎晴空下整裝出遊的少年,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豈料突然狂風大作,天上開始掉冰錐,下刀子,他被砸得措手不及,狂奔亂跑,想借丈人的屋簷避避雨,白家卻突然閉門不見。
他心裏可不覺得冤?
刑部尚書急於立功,有端王提點,肯定夜裏就要提兵上山,殺進莊子裏去翻個底朝天。
這叫他一個雙翼被縛的太子怎麼辦?
怎麼辦?
如果她是顧越澤,便將自己切碎了醃好,再拍兩瓣蒜拌一拌算了。
離盞遠遠的看著這個失魂落魄的男人,心裏痛快啊!
離盞真捨不得走,白家父子也捨不得走,還打算趁著皇帝離開後,再質問兩句。
按理是不得探視了,但白家的女兒還在東宮,白照芹身為宰相,有幾句話囑咐囑咐自己的女兒,禁軍統領應該不會連這個面子也不賣。
離盞很好奇,也不知待會白照芹問起來,顧越澤能不能圓得住。
顧越澤似是感應到了這個難題,站著站著,忽然間覺得頭暈目眩,捂著腰恍退兩步,孫福正趕緊將他扶住。
「殿下……」
「無礙,今日與宣兒成婚,本宮高興,多喝了兩杯。」他推開孫福正,不欲在白家面前漏出任何端倪,卻霎那間與還端坐在席間的離盞撞上了目光。
他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
仔細辯清時,心中心弦一盪。
大殿上的人都走光了,同黨們亦不敢停留。白家尚在,但另有圖謀。
只有盞兒還在關心著他,無所畏懼的等著他。
即便她和祁王坐在一處又如何?
他就知道,她是屬於他的,一心一意是屬於他的。
顧越澤眼裏突然流露出的什麼東西又被自己拚命的壓製著,瞬時波濤洶湧,終歸化為感激一笑。
離盞正準備回以一個無法捉摸的詭異笑容,好好震懾震懾這狼心狗肺之徒,叫他回去輾轉反側,思而不得答案。
然,一隻骨節修長的手就這樣擱在了二人面前晃了晃。
顧扶威遮住離盞的臉,「太子一時含冤,你便盯著人家的落魄之相一直奚落,這便是盞兒的不是了。」
呃……
氣氛陡然急轉直下。
離盞別開顧扶威的手,但見顧越澤的臉已經成了豬肝色。
本有預謀的要還以顏色,卻被顧扶威給打斷,正不知該不該可惜時,手心突然一熱。,
顧扶威又肆無忌憚的當著幾人的面握住她的手,要拉她起來。
「洋相看夠了,還不走?」
「我……」
顧扶威朝著對面幾人滿含歉意的一笑,然後低頭,端著一副夫君儀態沖她數落道,「是不是還念著戲院上回的舊帳不放?」
離盞默默地看著他演戲,竟有種笑場的衝動,終於還是忍住了。
「本王說過你多少次了,莫要婦人心態。他二人成了婚,不過時運不濟出了岔子,你就暗暗高興成這樣,談何氣度胸襟?」
這下不僅連太子生氣,白家亦動怒不止。
「祁王殿下,你陰陽怪氣是為何意?」白嚴忠上前一步就道。
顧扶威瞧也不瞧他一眼,拉著地上渾賴的女子連拖帶拽,「我教訓我家小醫女乾你何事?白大人有功夫為別家操勞,不如想想自己府上該如何度過難關。」
「你……」
顧越澤深深的剜了顧扶威一眼,眼中別有深意。
他早就覺得,今日發難,不像出自端王之手。端王要是有這個覺悟,他豈能安安穩穩經商近八年之久。
而那幾個清流,就更不成氣候,早前彈劾過他多次,都徒勞而返。
直覺總是告訴他,這背後另有高人在指點迷津,這些人只是被利益所趨,被這人擰成了一股麻繩而已。
只是他一直猜不出誰會視他若死敵,誰又能如此精心的佈局。
而現在,他看著顧扶威那張洋洋得意,恣意嘲諷的臉,突然有所覺悟。
他們喜歡同一個女人,衝冠一怒為紅顏,顧扶威脾性怪異,凡事上了心,什麼樣的事做不出來?
再加上顧扶威班師回朝的事情,又是他在皇帝面前極力勸戒,從中作梗。
顧扶威焉能不恨他?
顧越澤陰森森開了腔:「皇叔,今日之事,是你在從中作梗嗎?」
顧扶威沒什麼表情,倒是離盞被他這句摸不著頭腦的問話給楞住了,失神間就被顧扶威給拉拉起來,再是一攬,順手把她小腦袋夾在了臂膀裡。
禁軍一個個不好意思的偏過頭,不敢看,便錯失了一個欣賞顧扶威十分不要臉的快意笑容的機會。
顧扶威攬著佳人,閑庭信步的走到顧越澤面前,頗有耀武揚威之勢。
顧越澤竟拿不準他到底要做什麼,勉強站定在原地沒有挪步,任由他一點一點地逼近。
倒不是顧越澤膽小,實在是顧扶威這張生人不近的臉,天生有種克父克妻克自己的駭人之相,手無寸鐵,什麼都沒做,但在一旁禁軍統領也感覺到了森森煞氣,壯著膽子攔了一攔,「祁王殿下,這不太好……」
顧扶威理也未理那禁軍統領,隻注視著顧越澤,將臂膀下的美人摟得更緊了些,繼而另一手照著顧越澤的左臉不重不輕的扇了幾下。
「侄兒詼諧幽默,好生討人喜歡。只是本王一外地藩主,在京城人生地不熟,除了小醫女對本王忠心耿耿以外,又能使喚得了誰?」
「你休要碰她!」顧越澤突然暴戾大吼,身後白家父子二人顏色盡失。
顧扶威從離盞規規矩矩的髮髻裡撥出幾根呆毛,朝他怡然一笑。
顧越澤更是心性大失,「你莫要得意,待我重得自由之身,誓要將你……」
「將我如何?」顧扶威料定他不敢當著禁衛軍的面下重口。
果然,顧越澤齜牙咧嘴一番,還是啞火失聲,只剩一雙猩紅的雙眼還燃著幾絲火花。
眼瞧著顧扶威奚落的笑著,挽著離盞轉身而去。
「盞盞,我們走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