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第三百七十九章 撕破臉
孫福正得令,匆忙把白采宣給摁住。縱然孫福正是個不完整的男人,但到底隻缺了個把兒,力氣還是比女人大許多的,三下五除二便把白采宣給逮了回來,明明把她摁得吃痛,偏生嘴裏還恨客氣,「娘娘不可,今夜是洞房花燭夜,您出了這房間,明兒個怎麼跟皇后娘娘交代?!」
「滾開!滾開!反了你了,敢對本宮動手!」
「哎喲娘娘,您這不是為難奴才嗎?娘娘縱然是東宮新主,但在太子面前,您可叫老奴聽誰的使喚才好?」
「本宮非要求個公道不可!你便護著你家主子吧,我白家卻也不是好惹的!太子待我如此涼薄寡情,我父兄知道,定不會善罷甘休!你攔得住我一時,攔不住我一世!待我父兄寫封奏摺告到皇上面前,我看你這攔路狗可還活得長久!」
「唉喲……」孫福正真覺得愁苦,白采宣所言有一點極真。
白家在朝很受皇上器重,此事若被皇上知曉,定然龍顏震怒。
太子倒無大礙,縱然做出傷風敗俗之事,好歹是一國儲君,還能把他如何?
到頭來第一個倒霉的是離盞,第二個便輪到他這個敢對太子妃動手動腳的老奴才了。
他決不能放白采宣出去,先把這嫉妒發狂的女人困一晚上,太子自會找白家勾兌商議,說不定還能把此事給壓下來。
孫福正的手勁兒愈發的大,箍得白采宣手腕子發疼,她從小到大除了被離盞弄傷了臉以外,什麼時候還吃過這樣的皮肉之苦?白嫩的腕子上即刻泛出一片紅痕,她吃痛,可又不屑喊痛,隻愈發咬牙切齒,神情猙獰。
「我白采宣這輩子可算見識了你們這一群醃臢東西!沆瀣一氣,狼狽為奸,比那些賤民碗裏飄著的白蛆還噁心!」
「離盞,你休要再用你那張臉楚楚可憐的對著我!有本事,你把方才的表情做給你情郎看看,他還不曉得你有兩副面孔呢!」
離盞回過頭縮在顧越澤的身邊,「殿下,娘娘似乎不肯諒解我們……盞兒是不是會像娘娘嘴裏說的小宮女一般,今夜要被秘密處死在宮裏了?」
「莫怕,有我在,有我在呢。」顧越澤輕輕撫著她的頭。
「你……你們!鱉下的東西!不知廉恥!」
「混帳王八蛋!」
白采宣被孫福正摁在手裏,又猙又嚎,跟個市井潑婦並無二別。
顧越澤這幾年跟她積攢下的情誼漸漸被她消磨見底,眼中不耐,顯而易見。
他隻想著如何能把她安撫下來,盡量和平的解決此事,心中虧欠蕩然無存。
奈何白采宣得理不饒人,口中汙言穢語、歹毒詛咒無一刻是消停的。
顧越澤覺得兩耳中的蜂巢越築越大,嗡噪難忍,催發著腰部的劇痛再一次乍起,他一再忍著,對著白采宣勸道,「宣兒,你罵出來若是能舒坦些,我隨意你罵。只是事已至此,你需得冷靜下來想想。盞兒進了東宮,有何不好?你仍舊是正妃,將來仍能母儀天下。本宮虧欠你的,更會加倍奉還於你。你初胎若是生下兒子,我便求父皇封他為皇太孫,若生女兒,便立刻封她為公主。以後東宮必然要衝擴,即便盞兒不入,旁人入了,你又能歡喜麽?
盞兒毫無背薄,入了東宮,什麼都無法和你相比,什麼都無法和你相爭。這樣的妾室入宮,還有什麼不安逸的?你若實在不願意讓她做妾,做個宮娥也成。總之萬事好商量,你把此事鬧大,於你有什麼好處?白家東宮本是一體,我東宮受了虧損,白家也傷了元氣。若這些你都不在乎,那此事叫外人曉得,你我便成了人人茶餘飯後的談資,這樣你心裏就能覺得痛快和歡喜了麽?」
「你不要同我說這些!每次說得比唱的還好聽,到最後呢?」白采宣咆哮著,卻也漸漸鬆了掙扎,孫福正見她沒有跑的意思,試探著鬆了手。
「我不信,我再也不聽信你的鬼話了!」
「本宮何時說的都是鬼話?上次議定要娶你為正妃,如今已經實現,與你父兄談定那些事情,本宮又哪樣沒有應現?我是在為你好,為何你偏要覺得本宮半點都不再心儀於你,半點不再為你著想了?」
白采宣心下哀涼,滾淚滿面。
倒不是顧越澤這三兩句好話就讓她回心轉意,她是恨自己不夠灑脫,不夠有種。
她方才衝動要走,是真的,但孫福正把她攔下之後,她罵罵咧咧了一通,衝動散了幾分,突然又放不下這榮華富貴和體面尊嚴。
她等著嫁入東宮這一天,等了足足五年之久,白家上下為此事費盡心血,日夜操勞,甚至黎家尚在的時候,白家為了除掉黎家,可謂是步步為營,提心弔膽。
苦心謀劃了這麼久,隻為有一天白家的血脈能融進宗室之中,成為白家日後金湯永固的尚方寶劍。
白家是踏著無數人的屍首和鮮血走過來的,往後她生的孩兒,將會是孟月國的君王,垂目間萬人拜倒,抬手間,星月朗明。
言官會提筆記載她的美貌與智慧,流芳百世,會讚歎她的孩兒是一代明君,名垂千古。
她怎甘願放棄?
她怎捨得放棄?
不甘與不舍,嫉妒和慾望,像幾隻巨蟒在心頭交纏相鬥。
她可能一輩子都不能原諒顧越澤,但太子妃之位,將來的皇后之位,她不能再失去!
白采宣森冷一笑,霍然抬起頭來,鳳眸裡是白茫茫的一片,兩個細小的睛點像夜裏的貓瞳似的叫人不安。
她推開提防著她的孫福正,往前邁了一大步,「要讓我不告發此事,也不是不可。」
顧越澤頭上已漸漸疼出豆大的汗珠,不住的往下滴著,「本宮欠你良多,日後定會加倍疼你!」
「殿下該不會覺得我這麼好糊弄吧?我還沒說條件呢。」
「什麼條件,宣兒直說無妨。」
「殺了她。」白采宣冷冷得看著離盞,眼鋒擱在她臉上能剜下幾層皮肉來。「你殺了她,我當這幾封信從來沒收到過。」
離盞身子一蜷,顧越澤便本能將她護住,「唯獨這個不可。宣兒,你不要胡鬧,換成別的,本王都盡依你。」
「我偏就要這個!怎麼,你捨不得了?要麼我告發此事,要麼你殺了她,沒有其餘商量的餘地,你選罷!」
顧越澤揩了額頭一層密汗,很是兩難。
離盞心裏很是嘆服。
呵呵,不愧是前世害死她家人的好姐妹。這一招,可真是好伎倆啊!
白采宣挺了解顧越澤的,知道他跟自己一樣,是個唯利至上的人!
如果顧越澤沒得石淋,那顧越澤再心悅於她,為了息事寧人,忍痛割愛,親手提劍把她剁成肉泥都不足為奇。
可惜白采宣不曉得,她早早為自己準備了後手,在顧越澤身上種下了一塊免死金牌。
顧越澤以為自己得了疑難雜症,別說圖謀之後的國君之位,他能活多久都只能全倚仗她。
如果白家是他左膀右臂,那她就是他的心肝腦肺。
挖了心肝腦肺,留左膀右臂又有何用?
呵呵……就算白采宣死了,白家都死光了,她離盞也會活得好好的!
離盞心下竊笑不已,面上卻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趴在床前對著顧越澤哭道,「殿下,娘娘如今容不下我,你也別為盞兒兩相為難了。盞兒這一輩子沒過過什麼好日子,娘親早死,親人不疼,幸而得到殿下照拂才算嘗過幾番人間甘甜。在盞兒心裏,殿下便是天,殿下若為盞兒折損羽翼,盞兒心中不安,估計這一輩子都活不痛快。與其這樣,殿下倒不如……倒不如給盞兒一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