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第四百三十五章 慘絕人寰
這到底是什麼病?責任和作為大夫的好奇心,讓她再也坐不住。
「我下去看看。」
「不幹凈。」顧扶威如是說。
不幹凈也得看吶?不親眼查驗,怎知道病症是怎樣?單靠病人口述,很多細微末節都會漏掉,或者出現差池。
大夫,就是要親力親為,非目睹而不能相信。
這也是他為什麼會選擇她的其中一個原因。
她醫術還算可以,要是能直接治好此症,還管什麼暴亂不暴亂,天女不天女?
「你讓我來,不就是為了消災的麽?讓我下去看看怎麼了!我有數!」
離盞扭著身子,顧扶威把她箍得死死的。「這病會傳染!」
「既然怕我被傳染,那你帶我來這座死城做什麼?」
兩人爭論不休,引得將軍不時回頭,顧扶威又不好大聲呵斥她。
她卻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赤急白臉的齜牙咧嘴。「你是不是一直就打算拉我來走個過場就完了?」
這回,不僅將軍回頭,士兵裡亦有人偷偷的看他們,眼神怪異。
心想,怪不得王爺不喜歡女人,或許有龍陽之好,斷袖之癖……
「我就看看,我發誓,我不碰她們,我捂住口鼻好吧?危險是有,我承認,但如果這病這麼的厲害,厲害到主要靠空氣就能傳染,那我們現在,你、我、你的所有士兵都有可能已經傳染了,捂著口鼻也沒有多大用處的。」
顧扶威想了想,似有動搖。
「你不信我說的話了麽?我是大夫,我是全京城是最厲害的大夫!以前我是謙虛,現在我不能再謙虛了,我發現謙虛了之後別人就看不到你的實力。現在情況危急,我得跟你說實話,其實周太醫完全沒我厲害。他只是個中醫,我是中西醫結合!你懂嗎?」
「你不懂!你什麼不懂!其實我就是在太子的手上下了毒藥,然而太醫院所有人來查驗都沒查出問題!」
顧扶威愕然。
「所以你要明白,我是這世上最好的大夫,起碼是我見過的人裏面最厲害的一個,你除了相信還是只能相信我!」
「你……你還真是大言不慚。」
「唉,你快一點!我真的要下馬了!」
「我要去知府做安排,你一個人,我不放心。」顧扶威終是被她說服,言罷,沖隊伍裡一個紅衣女子喊道:「西琳!」
西琳聞聲,立馬調轉馬頭,打馬到了跟前。
旁人人不太出離盞,但她一眼就知道是離盞女扮男裝,她看著二人不留縫隙的前胸和後背,眼裏一閃而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殿下有何吩咐?」
「她要下去查驗病情,你負責看住她,一個時辰的時間,我要在知府裡看見她。」
「是。」
「一個時辰就一個時辰。」離盞低頭做了鬼臉。
顧扶威放她下了馬來,她小心翼翼的錯著步子,岔開腳下的橫屍走到一個尚有活氣的人面前。
顧扶威走了很遠很遠,才拉回了視線。
西琳跟上,見離盞蹲在一旁,掀開了草席。
那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人,正值壯年,人微發瘦,但還沒瘦到皮包骨的程度。
他長著嘴,一口一口的呼吸,十分費勁兒,好想每一次呼吸都比上一次還要費勁,隨時都會停止胸口的起伏一般/
然而,他還活著,還沒死,只是草席已經裹好,隨時都會被扔出去。
草席遮住了他的眼簾,他甚至沒有力氣掀開那輕飄飄的重量,任憑自己陷入在無盡的掙扎中,靜靜地等待死亡。
離盞若非看見這席子還有規律的起伏,還以為是耗子來鑽肉吃了。
她想摸他的脈搏,西琳眼疾手快,立馬就攔住了她,「你小心,這些人的性命萬千條都沒有你一條珍貴。」
顧扶威好歹還能講理,西琳是得了命令就不饒人的,想來摸脈不行了。
離盞試探著伸手牽住了男人的衣衫,「好好好,你說什麼便是什麼,我看看病人身體特徵,保證不碰他的身體,就把這層衣裳掀開,看上一眼。」
西琳遲疑了一下,「那我來幫姑娘。」
「也行。」
男人穿著厚厚的襖子,那襖子很久沒有洗過了,散發著一陣惡臭。
西琳有些嫌棄,亦有些害怕,用指尖最上端捏著盤口解開,裏面還有中衣,中衣裏面還有褻褲。
呃……褻褲就算了。
那病人任憑西琳一層一層剝開他的衣物,他卻半點反應也無,他放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連眼珠子都無法轉動,只知道喘息喘息,本能的喘息。
待西琳小心翼翼的解開病人最後一層衣衫,露出病人的上半身來。
但是就這樣看,沒什麼外部病症,既然沒有生瘡,亦沒有青紫腫脹。
離盞撿了一根樹枝,想要以戳代摸,但看著這人的眼睛,還是俯身低頭道:「這位兄台,我非是存心有冒犯你的意思,我是個大夫,中原來的大夫,我是來救人的,你病得太重,我或許治不好了,但我必須知道病症,望你不要見怪。我只是輕輕的戳戳,不會太疼。」
離盞隨即下手,先用樹枝戳他的胃,又戳他小腹,最後戳他的肺。
戳他的肺時,顯得有些不對勁兒,硬邦邦的,不是勁兒不大戳得下去。
可隔著樹枝感覺,跟純手感大有不同,離盞對西琳道:「我就摸一下,就一下。」
西琳搖頭,莫說這是個病人了,就算他是個健康的男人,縱容離盞摸男人的胸,這怎麼跟殿下交差?
「你戳就好,摸,沒門。」
她嚴詞厲色,態度堅決。離盞知道在西琳這裏這裏,定下來就改不了,隻好作罷。
她又驗查起這人其他的部位。
耳朵,鼻子,用樹枝敲開他的牙齒,看裏面的舌苔,聲帶,或是用樹枝掀開他的耳背,看耳後,任何細節,絕不放過。就連鞋也給人家脫了,看了人家的腳底板。
很顯然,這人沒了知覺,離盞用樹枝瘙癢他的腳窩他臉上也半點表情也無。
「什麼人?!走走走,在這兒瞎攛掇,不怕死啊?!」
說罷,草席一踢,重新將那男人的臉面蓋住。
「唉他還沒死呢!」
「沒死又怎樣,他還能活得了麽?早點燒了早點乾淨,你們倆趕緊走,這裏非府衙的人不許靠近!」
西琳本就不願意讓離盞接近這些病人,何況這裏的病人都是病入膏肓的那種,西琳更加忌諱。
如今有人攆他們走,她沒動怒,反而有些慶幸的繼續抓著離盞的手,「哎呀,我們走罷。」
「說好的一個時辰,我還沒看完呢!」
「走!溫宿附近在暴亂,三天兩頭有起義兵,殿下估計要在這裏鎮守好一段時間,你有的是機會看。」
「起義兵?」離盞片刻的猶豫,就被西琳拖出了滿地的橫屍。
西琳一手拉馬,一手牽她,大步流星的朝知府的方向去。
這裏的人比蒲梨還要呆愣,一個個看見外來人,就像瞧見了什麼稀奇古怪似的,立馬原地站好,直愣愣的瞪著他們從道路中橫穿而過。
他們一個個都在咳嗽,聲音在周圍此起彼伏,就仿如夏天的稻田裏,成片的青蛙呱呱呱的聒噪著。
只是青蛙是一片生機。
而他們是一片死氣。
離盞的目光不停的在災民的身上穿梭遊走,「什麼起義兵,這些人都病了,怎麼起義?」
「並非他們起義,溫宿南北有兩個很大的部落。一個叫『精絕』,一個叫『若羌』,這兩個部落在西域統一之前都是好戰之國,兵力強盛。如今疫情爆發,讖語應驗,這兩個部落之間就有溫宿淪陷,在他們眼裏,這是讖語應驗活生生的例子。所以部族首領鼓動大家造反,先後來溫宿搶過幾波糧食,又殺過幾次城民,想快些將這些難民餓死在城中,以絕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