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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第三百五十八章 攪局的來了
離盞從窗戶裡朝顧扶威客氣的擺擺手:「咦,殿下這麼客氣做什麼,您派個下人來知會一聲便好,何必親自來。我有時生意繁忙,落了雨也要跑些急診,殿下不先派個人來探一探,萬一撲了空,就成了我盞林藥局的慢待……」

顧扶威笑著掐斷了她後面的話,「虧得路上撞見了,這半日也不算白等。現下便好生問問盞兒的意思,明日跟本王進宮如何?」

「這不太好罷。」離盞斷然拒絕,但眼瞧著顧扶威的臉色要變,又連忙補道:「我知道殿下心疼自己的侄女,但在不知道公主得的是何病之前,盞兒實在沒有萬全的把握。再好的大夫,也不是樣樣病都醫得。誰不知道霽月公主是皇上的心肝寶貝,萬一要是診治不好,觸怒龍顏,盞兒這條小命怕是……」

「我保你無虞。」

「這……」

顧扶威搖了搖頭,一副失望的樣子。

「你看,便是我親自來,也未必能得盞兒賞臉。若打發這些下人來,怕是嘴皮子都磨破了,盞兒也不會答應。」

「小姐……」便是巧兒也揉了揉她的肩,想讓她答應。

然而離盞還是不想鬆口,馬夫見她猶豫,勒著馬韁道:「離小姐,恕奴才多言一句啊,您還是不夠仗義。咱們殿下對您多好,凡事顧著您,想著您,有什麼關阿坎阿的,殿下哪次不保著離小姐。這次進宮,或許還是離小姐的福祉。您要是把公主的病給看好了,皇上有賞暫且不說,盞林藥局定然聲勢更盛。」

這哪是什麼福祉,別說她盞林藥局不願意去了,就算是太醫院的人,肯定也是推三阻四!

瞧他祁王府的下人,除了許驍以外,一個個都像他拔毛變出來的分身一般,油嘴滑舌。

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話都說到這份上,她哪還有臉敢不應?

「那明日盞兒便隨殿下進宮。」

顧扶威點頭,甚是滿意,「好,明日等宮裏早朝散了,我來接你。」

————

白府內院,一片喜氣。

簷角新置了大紅燈籠,窗戶上剪了雙喜的紅字,一箱箱沉重的嫁妝抬進抬出,來往僕人,絡繹不絕。

是日,下了京城裏的第一場雪,雪花稀稀落落像春日裏的柳絮兒,飛在瓦片上很快就化成了水,還不大堆得起來。

一個穿著夾襖,圍著赤狐短脖的男人從院子外走了進來,操忙的僕人們無一向他行禮。

他見有不入眼的地方,時而提點兩句,繼而朝著院中的東廂房走去。

「宣兒。」

門口伺候茶水的嬤嬤見了來人,忙不迭的招呼:「大公子來了,快,快裏面坐。」

「宣兒。」白嚴忠撩簾入內,見白采宣坐在梳妝鏡前,五六個丫鬟圍著她打轉,各色的妝花飾品擺了一案幾,輪番在她頭上比劃。

「小姐您看著盒脂粉……」小丫鬟拾起一盒紅絲絨綉鳳的白蜜香脂道:「塗在臉上是和水蓮一般的顏色,最能蓋掩疤痕,又顯通透。聞著是淡淡的玉和香的味道。」

「拿來我看。」白采宣拿了一點抹在手上打勻,對著窗戶仔細的瞧了又瞧。

「小姐,這盒香腮也很好,是長芳姑母特意從江南給您帶過來的,叫什麼……叫什麼,粉章鯉魚……」

「是粉章鯉龍躍!這都不知道,江南千戶嫁女兒,人人都用這種腮,這裏頭有磨成粉紅鯉鱗片,再兌了上好的香脂秘方,塗在臉上有淡淡的鱗彩,又好看又討彩頭,成婚時用再好不過。」

白采宣對那粉章鯉龍躍歡喜不已,打開來便要用,這頭嬤嬤跟在白嚴忠後頭竄了進來,高興道:「小姐,大公子看您來了!」

「哥哥!」白采宣興高采烈的放下手中的香腮粉,白嚴忠每次來看她,都是帶著東宮的消息來的,她自然喜不自勝。「都下去吧,這兒不用你們伺候了!待會叫你們,你們再進來。」

「是。」

僕人們退下,隻留了個嬤嬤在身邊。白采宣笑盈盈轉過身,理了理衣衫道:「今年年關來得早,我聽說近來各部已經開始清點事務,料想哥哥忙得很,怎有空來看我?」

「要出嫁了,捨不得,自然多來看看你。」白嚴忠自己拉了椅子,圍著燒得火旺火旺的銅盆坐下,搓了搓手。他抬頭瞧著白采宣這滿頭珠玉的模樣,委實想笑:「你那日要戴鳳冠,為何還要選這麼多珠花釵子,根本一樣都插不上了。」

「哥哥不懂,大婚次日要拜見陛下和皇后娘娘。得太子歡寵固然重要,但皇后娘娘面前,也要表現得體才是。所以,次日穿什麼,相當重要。我聽聞皇后娘娘不喜奢華,因為霽月公主的母妃就是個妖艷貨色,霍亂后宮,一直與她不對付,她又拿她不下。我原本想打扮華貴些,好叫旁人不敢低看,可合計著皇后的性子,還是算了。頭飾選兩樣裝點裝點就罷,衣裳也條件花樣素些的。哥哥,你眼界一向是高,幫我選一選,是這跟紅玉鳳尾簪好,還是這隻赤金珍珠釵合宜些?」

白嚴忠微微皺眉,他這個妹妹,吃穿用度樣樣精奢,何時這般瞻前顧後過。

「你愛怎麼穿戴,就怎麼穿戴,我白家辦喜事,顧及她做什麼?皇后膝下無子,別說在皇上面前不硬氣,就是在后宮之中都不得不審時度勢,量力而行。待太子將來繼承皇位,她只有俯首帖耳的份,要是敢管束你,就將她拘到那尿不濕的延慈宮去,斷她糧水,看她又能如何?」

「還是哥哥對我好!要是哥哥能提早一年回京,我這時候已經在東宮裏當娘娘了。」

「是……」白嚴忠眼裏頗有撼色:「我若早一年回京,存孝也許就不會死了。」

「好好的,你提那事做什麼。」白采宣撫了撫腮邊的疤。

「對,不提了,我來是給你樣東西。」白嚴忠從衣襟裡去處一疊紅紙,展開來老長一張。

「太子擬的賓客名單,朝裡當官的是一個沒落下,白家的親戚,能去的也都擬上了。就看你閨閣裡的姐妹們,有沒有抽得出身能入京來赴宴的,若有,你添上去。」

「我瞧瞧!」白采宣把名單拿了過去核對。人物雖多,但按照官品,位份一一羅列出來,也一目了然。

白采宣細細看過之後,眉頭漸漸和眼睛皺到一處,臉上浮起一絲不悅來:「怎麼沒有離盞?」

白嚴忠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側眉瞥了她一眼。

「你是說長風藥局的那個離盞?」

「對啊?」

「你想作何?大好的婚事,請那個人掃帚星來添晦氣麽?」白嚴忠板著臉。

白采宣拽著那張紅名單:「我咽不下之前那口氣!她之前勾引殿下的事情,我還沒同她清算呢!」

「那你請她赴宴,打算怎麼個算帳法?還能把蓋頭一掀,當著高朋滿座朝她揮鞭子不成?!」

白采宣噎著了。一掌把名單拍在桌子上,咬牙切齒了半天,「我不管,我就是要她親眼看著我和太子成婚!歹筍出不了好竹,野雞變不成鳳凰,我就是要叫她曉得,什麼是尊卑有別,雲泥之分!」

「好了,你想羞辱她,也要找個由頭。她既不在朝為官,跟我們白家也沾不上什麼乾係,邀她赴宴,總要有個正經的名分。」

如此一提,白采宣眼軲轆一轉,臉色騰起一絲疑色,變得更加不忿:「由頭?呵,她給太子治過手傷,按理於社稷有功,倒本該邀她來喝杯喜酒的。可殿下提筆寫了幾百人的名字,為何偏不寫她?是想不到她麽?哼,我不信,我看殿下是心裏有鬼,是怕他舊情人傷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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