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姑你瘋了嗎？」榮嬸擋在南宮綰妧前面，怒斥湘姑，「你知道你那不要臉的男人做了什麼傷風敗德的事嗎？他竟然敢去偷看少夫人沐浴，枉為讀書人！」

「不可能！張郎才不會做這樣的事。」湘姑失聲大叫。

「他有沒有做，你倒是問問他呀！你問問他為何會被少東家從少夫人沐浴的房間被抓出來。」

「不可能，這不可能。」湘姑撲到張生身上，搖晃著張生，「張郎，你不會做這樣的事的，一定是他們誣陷你，你告訴我是不是？是不是？」

張生彷彿回過神來，猛地點頭，「對，對，我沒有怎麼她。」

「你還狡辯？」宇文承曕大怒，「若不是我去得及時，恐怕綰妧就要遭你毒手。」

「不是的。少東家，是她約我去相見的。我被她的美色迷惑，一時迷了心竅。」張生掙扎著抬起了頭，「那天湘姑帶我去向她當面道謝，她便不停地朝我拋媚眼，還說要私下與我相會……」

「閉嘴！」宇文承曕臉上青筋暴露，「你再胡說一句，我割了你的舌頭。」

「無恥，太無恥了……」南宮綰妧氣得渾身發抖，她怎麼都想不到她有心饒恕他們，他們卻恩將仇報，往她身上潑髒水。

什麼樣優秀的男人她沒見過，京都第一美男子宇文承煥追求她數年她都不為所動，她會對一個無名小輩相貌一般的男人拋媚眼？

「張生。」南宮綰妧痛心地看著張生，「你太無恥了，我並不曾說過那樣的話。」

「你說了，你說你的男人粗俗不堪，你喜歡我這樣白凈的男人。」張生髮現宇文承曕的目光閃了一下，說得更加起勁，「你就想嘗嘗不一樣的。」

「你……你……」南宮綰妧指著張生，氣得說不出話來。

「他說的是真的？」宇文承曕扭過頭問南宮綰妧。

南宮綰妧怒極反笑，「你信他？」

「他為何不信？」湘姑衝到南宮綰妧面前，「你自己是個什麼人你不曉得？他不曉得？」

「別對我們少夫人無理！」榮嬸將湘姑推開，雙手叉腰擋在南宮綰妧前頭。

湘姑不屑地冷笑一聲，「什麼少夫人，一個不知羞恥的女人而已，你知道她是誰嗎？她就是那天咱們在客棧聽人說的那個南宮二小姐，一個自甘墮落不守婦道的女人。」

榮嬸看了一眼南宮綰妧，滿臉的疑惑。

「像她這樣的女人，什麼不要臉的事做不出來？我家張郎那麼俊，她看上我家張郎有什麼出奇？」

南宮綰妧震驚地看著湘姑，她此刻的內心受了很到的衝擊，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恩將仇報。

當初為了能讓宇文承曕帶湘姑和張生一起走，她還和宇文承曕賭氣，這一路上供他們兩人吃喝，擔心湘姑孕吐，她曾經向宇文承曕提出要湘姑同她共乘一輛馬車，可如今……

這便是現實中的農夫與蛇，她就是那個可憐可笑的農夫。

「你剛才說什麼？」宇文承曕扭頭去看湘姑，眼神陰森。

湘姑被看的心裏發毛，硬著頭皮回答宇文承曕，「你不知道嗎？我那天全部聽到你們二人的談話了，她說她就是你那個跟山賊的南宮小姐，你不是也聽到了？」

「她是那個南宮小姐又如何？你知道我是何人嗎？」宇文承曕這句話讓在場的人愣了愣，連南宮綰妧也蒙了。

「你是何人？」湘姑順著宇文承曕的話問。

「我是何人？我就是那個跟她一起的山賊。」宇文承曕手腕一動，劍尖直指湘姑，「你們兩個恩將仇報的狗男女，小爺今天就把你們都殺了。」

「少東家饒命啊！」湘姑嚇得噗通一聲跪下，不停地磕頭，「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亂說了。」

她不知道宇文承曕的來路，自然相信宇文承曕的話。

宇文承將劍鋒移向張生，張生嚇得瞪大曕眼睛，哇哇大叫：「我什麼都沒做，我只是聽湘姑說少夫人美若天仙，心癢難耐，想去偷看她而已。」

「你都看到什麼了？」宇文承曕大喝。

張生見他眼睛赤紅，額頭青筋暴起，哪敢說他看到南宮綰妧的身子，「我什麼都沒看到，我就是摸了一下她的手而已。」

「哪隻手？」

「右手，不、不，是左手……啊！」只見劍光一閃，血液飛濺，張生的右手硬生生地被宇文承曕從手腕出削斷。

張生聲嘶力竭地嚎叫起來，湘姑尖叫一聲暈過去，這邊南宮綰妧兩眼一翻白也跟著暈過去。

鮮紅的血從張生的手掌出噴出來，那些還在看熱鬧的村民早已經被嚇壞了，就連車夫父子和榮嬸都嚇得忘了動彈。

他們知道宇文承曕是閔掌櫃的少東家，卻不知道宇文承曕還是個山賊。

南宮綰妧倒下時宇文承曕伸手接住她，抱起她頭也不回地朝屋裏走，他們借宿的那家人見他過來，嚇得全都躲起來。

過了片刻，車夫父子才回過神，小車夫低聲問老車夫，「阿爹，怎麼辦啊？咱們還要不要趕車？」

「不知道。」老車夫看了一眼已經昏死過去的張生，一咬牙，「先給他止血。」

父子兩人手忙腳亂地給張生止血，可是那血好像止不住一樣，片刻就把包裹傷口的布條浸透。

「孩他娘，你去看看裏頭什麼個情況。」老車夫沒辦法，隻好把榮嬸推進去。

榮嬸戰戰兢兢地進屋，見宇文承曕守著南宮綰妧，她壯著膽子走到床前，小心翼翼地開口：「少東家，外頭那人若是失血過多會死的，他若死了那您就惹上人命官司了。」

「放心，他死不了。」宇文承曕冷哼一聲，拿出一瓶藥粉丟給榮嬸，「這是上好的金創葯，拿去給他包紮。他敢覬覦少夫人，斷他一隻手算是便宜他了。」

榮嬸不敢多說，拾起藥粉急匆匆地跑出去交給她的丈夫，又把宇文承曕的話一字不漏地轉告她的丈夫。

他的丈夫還是擔心，又讓榮嬸進去打探情況。

榮嬸再次進入房間，宇文承曕那把劍就放在床邊，劍刃閃著滲人的寒光，榮嬸腦中又浮現出宇文承曕眼珠赤紅地揮劍砍手的那一幕，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腳步不由自主地繞開那劍。

「你去吩咐主人家把晚飯送過來，咱們先吃飯。」宇文承曕臉色淡淡，語氣平靜，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榮嬸咽了咽口水，支吾道：「少東家，若是這村裏的人此刻去報官……」

她想說的是若他們還在此地吃飯，恐怕會被抓起來。

「無妨。」宇文承曕打斷榮嬸的話，「我自會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