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綰妧嚇呆了，想叫卻發現自己喊不出來，喉嚨咕咕作響，腦子一片空白。

她眼睜睜地看著這個男人向她走來，身體卻半點動彈不得，她的身體已經不聽她使喚了。

那男人走到浴桶邊上，貪婪地盯著南宮綰妧露在水面上細膩的脖子和白皙的肩頭，蒙面巾外一對三角眼賊溜溜地轉，似乎想要看穿水底。

南宮綰妧眼淚簌簌而落，她雖然腦子空白身體不聽使喚，可她心裏卻一片清明，她知道眼前發生了什麼，難道說她的清白這次真的要毀了嗎？

「南宮二小姐果然是個美人，瞧瞧這冰肌玉骨，嘖嘖……」男人咕嚕地咽了一下口水，「你哭什麼呀？又不是貞潔烈女，我看一下怎麼了？」

這聲音……

南宮綰妧猛地一激靈，她認出了這個蒙面男人是誰了，他就是湘姑的那個相好——張生。

「來人啊——」南宮綰妧終於能喊出來了。

「你別喊。」張生慌了，「我就是看看，又不如何你。」

「你走開！」南宮綰妧曲起雙臂抱在胸口，用盡全力大聲呼救，「來人啊！榮嬸救命！榮嬸……唔！」

張生嚇了一跳，驚慌失措地挑起來捂住了南宮綰妧的嘴，南宮綰妧拚命地掙紮起來。

「我讓你別喊你非要喊。」張生盯著水下那隱隱約約的玲瓏曲線，直覺額血脈賁張，理智全失，「那天你盯著我看，不是看上我了嗎？」

「唔……唔……唔……」南宮綰妧瞪大的眼睛滿是憤恨和驚恐，她感覺到那張生的手按上她的肩頭，嚇得她越發激烈掙扎。

桶裡的水被南宮綰妧的掙扎弄得四處飛濺，飛到了那張生的眼睛裏，張生叫了一聲，捂住南宮綰妧的手不由地鬆開，南宮綰妧乘機大聲呼救。

張生大怒，一巴掌甩在南宮綰妧的臉上，「賤女人，給臉不要臉，一個殘花敗柳還裝什麼貞潔烈女？」

南宮綰妧被打蒙了，活了十八年從來被人打過臉，她隻覺得耳朵嗡嗡作響，眼前的景物都在旋轉，疼得差點暈過去。

張生獰笑著向南宮綰妧伸出爪子，就在此時門突然被人大力從外面踢開，一個人影旋風似的衝進來，張生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人一腳踹飛起來重重地砸到地上。

「綰妧！」是宇文承曕。

「承曕！」看到宇文承曕，南宮綰妧心裏的委屈在這一刻上漲到了極致，撲到宇文承曕懷裏大哭。

宇文承曕低頭看了一眼南宮綰妧，慌忙撇開目光，手忙腳亂地從旁邊的架子上扯下衣裳胡亂地裹在她身上，「先把衣服穿好，別著涼了。」

南宮綰妧這才驚覺自己身上什麼也沒有，一邊哭一邊手忙腳亂地把衣裳穿上。

張生想趁機逃跑，豈料宇文承曕像是腦後長眼一樣，一個掃堂腿將張生掃得四腳朝天，嗷嗷直叫。

「畜生，你還敢跑？」宇文承曕抓住張生的衣襟將他提起來，一把扯掉張生臉上的蒙面巾，「是你？」

張生嚇得閉上眼睛縮緊脖子，他已經被宇文承曕連續兩次暴踢摔得無力反抗。

聞訊趕來的榮嬸被屋裏的景象嚇了一大跳，她看到被宇文承曕製住的張生時就猜到發生了何事。

榮嬸原本就對這個張生沒什麼好感，脫下鞋子衝過去照著張生那張臉就抽，「你個登徒子下三濫的玩意，好吃懶做的癟三，竟敢非禮我家少夫人，看我不打死你！」

「閉嘴。」宇文承曕低喝一聲，「還不快去照顧少夫人？」

榮嬸自知失責，趕緊回到南宮玩意身邊，見南宮綰妧哭得梨花帶雨全身濕淋淋的，她慌忙把乾淨的衣裳拿給南宮綰妧。

「少夫人，婢子該死，婢子不該離開的。」她真沒想到這光天化日之下的，她才去了不到一刻鐘就有事發生。

南宮綰妧光顧哭，不知道是冷還是害怕，身子發抖得都快站不穩，宇文承曕咬牙對榮嬸喝道：「趕緊把少夫人送回屋！」

「奴婢遵命。」榮嬸慌忙用鬥篷裹著瑟瑟發抖的南宮綰妧往外走。

在門口站著聽到動靜趕來的湘姑和車夫父子，湘姑正伸長脖子朝裏頭張望，榮嬸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真找了個好男人！」

湘姑毫不示弱地瞪回去，「我家張郎又怎麼你了？」

她話音剛落，就聽到張生慘叫一聲，緊接著一個人從屋裏滾出來。

湘姑定睛一看，媽呀！這鼻青臉腫的人可不就是她心愛的張郎嗎？

她炸毛似的跳起來，「哪個挨千刀的打我家張郎……啊……」

她後半句話被宇文承曕的舉動嚇得縮了回去，宇文承曕像老鷹抓小雞似的掐住她家張郎的脖子，從她面前把她的張郎拖走。她的張郎都被拖得翻白眼了。

「殺人了！」湘姑像殺豬一樣尖叫起來，向宇文承曕追過去。

宇文承曕停下腳步，回頭冷冷地看著她，那目光中儘是殺氣。

湘姑嚇得一哆嗦，登時就不敢吱聲。

宇文承曕把張生扔到車夫父子跟前，「把他綁了！」

車夫父子一個按住張生，一個去拿繩子，將張生捆得結結實實的。

宇文承曕不在跟前，張生的膽子又大了起來，大聲乾嚎：「你們放開我！濫用私刑，你們還有沒有王法！」

他是想引來村民替他解圍，湘姑也跟著嚷嚷起來，「你們要做什麼？憑什麼綁我家張郎？我家張郎是個讀書人，你們為何不明不白的打人？」

「不明不白？」宇文承曕一臉怒氣地出現在湘姑身後，手裏比剛才多了一把劍，「你問問你的男人都做了什麼好事！」

他吼著，飛起一腳，被綁得像粽子一樣的張生頓時被踢出去老遠。

「張郎！」湘姑跑過去，撲在張生身上大哭。

宇文承曕提著劍走到已經半死不活的張生跟前，手腕一抖，劍尖直指張生，「說，你都看到什麼了？」

張生掙扎著，嘴裏發出嗬嗬的聲音，湘姑擋在張生面前，「我家張生看見什麼與你何乾？」

「讓開！」宇文承曕冷冷地開口，眼睛依舊盯著張生。

車夫父子立即過來把湘姑拉開。

「說。」宇文承曕的劍又逼近幾分，「你都看見什麼了？」

「我、我、我……」張生嚇得舌頭都僵了。

「不說我把你的眼睛給剜了。」宇文承曕手一抬，劍就要朝張生的眼睛刺去。

「承曕！」身後傳來南宮綰妧的叫聲，原來南宮綰妧看見他剛才氣沖沖地進屋去拿劍，生怕他做出了過激的事，趕緊讓榮嬸扶她出來。

「承曕。」南宮綰妧推開榮嬸，踉踉蹌蹌地衝到宇文承曕的身邊，拉住他的胳膊，哀求道，「不要傷人，將他送官。」

「你要把我張郎送官？」湘姑沖著南宮綰妧吐了一口痰，「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