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吧。」明月當空，樹影斑駁，張木竹感應到某處有人，開口道，「青薈，有什麼話就說吧。」

柳苒從樹後走出，拱手行禮，說道：「張兄何時發現我的？」

「在你看到我的同時。」

「是嗎？」柳苒心情不佳，本以為學習與幽鬼神功類似的神隱術後自己的監視隱藏之術能夠大幅度進步，應該不會被發現，但似乎並沒有太大的效果。「張兄要離開？」

「嗯。」張木竹說，「此間之事暫時用不上我。想自己待一段時間。」

「恕在下直言，張兄眉目殺氣外泄，似有嗜血之意。你準備大開殺戒？」

「是的。」張木竹說，「不過，並非大開殺戒，只是想對魔教和匪寇做些事情。」他身體的殺意乃是因黑色血龍的緣故，非是外泄，而是故意展示，震懾柳青薈。

「既如此，我有一物贈予張兄，」柳苒拿出一本書，「在下對張兄還算了解，絕非亂殺無辜之人，恐會在殺人前調查目標的情況。剛好，這上面詳盡記錄了許多魔教匪寨的惡行，張兄盡可按照此書記錄懲治惡人，免除調查時間。」她的語氣比較虛，小心翼翼地。

接過書冊，見上面寫著三個大字《罄竹錄》，不明意味地笑了笑。張木竹稍微翻開幾頁隨便看看，裡面確實寫著很多魔教的地點、人員、惡行。他點點頭，瞧著低著頭的柳苒，調侃道：「姑娘的東西來的好及時，正是在下所需。多謝姑娘。」

「張兄喜歡就好，喜歡就好。」柳苒稍稍鬆口氣。

沒什麼多說，轉身要走，但幾將施展輕功飛起時，張木竹突然道：「魔龍和魔麟沒有其他的話需要轉達嗎？」

「沒有，他們……」柳苒由於張木竹散發的氣勢，精神十分緊張，隨口答話，並很快意識到自己說錯，「張兄，你……你在說什麼？我又沒見過兩位大人，哪知道他們說什麼？」

「呵呵呵呵……」張木竹笑道，「柳姑娘，何必多做隱瞞。你自從跟在我身邊，每六日便會與九幽門做一番聯繫，以為我不知道嗎？」

「我……這……我……」柳苒結結巴巴，不敢承認，也不敢否認。她見識過張木竹的能耐，十分清楚，只要自己說謊必定被識破。

「哈哈……不用這麼緊張。」張木竹走到柳苒身邊，拍拍她的肩膀，「我從未禁止你與九幽門聯繫，你怕什麼呢？是不是？」

豈能不怕？且不說自己武功不敵，而且體內被種有禁製，稍有不注意，很可能當場死亡，柳苒怎麼會不怕。經歷這段不短的時間，張木竹的性子她已經摸清楚，了解他對友人情真意切，對敵人心狠手辣。柳青薈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從未得到信任，無論是張木竹還是朔晦，他們對自己的態度一直很曖昧，看似不做進行防備，實則處處留意。青薈尚且位於「敵人」和「友人」之間。

「唉~」張木竹嘆口氣，真氣聚集於手，用力一捏，掐住柳苒後頸，而後玄功運轉，將那幾個種在柳青薈體內的禁製解開。「你自由了。想走就走吧。」

「我……」柳苒探查自身，確定體內再沒有任何異常，徹底放下心，「你真的放我走？」

「當然是真的。」張木竹說，「不過，我猜魔龍和魔麟大概不想讓你離開。」

柳苒一愣，暗暗點頭。九幽門確實傳來消息，說要她盡量跟住張木竹，哪怕跟不住他也要待在朔晦的身邊。魔龍和魔麟似乎對朔晦的身份有些猜測，命令她務必將老人的所有能力學到，而且對他要言聽計從，不可違逆。柳青薈雖然明白，自己合該留在東起幫，只是她不太喜歡神神秘秘完全無法看透一絲一毫的朔晦，更願意緊追張木竹。「我……」

「不行。」張木竹直接打斷柳青薈的要求，「你要麼回九幽門，要麼輔助朔晦前輩，跟著我不可能。」

「那……好吧。」柳苒躊躇半刻方才不得不答應。

感覺再沒有其他事情要交代，張木竹再次想走，但這時柳苒問道：「張兄就不怕兩位大人利用你剷除異己魔教，培植壯大自己的暗中勢力？」

「無需懷疑，你的兩位大人必然是這種想法。」張木竹說，「但他們給出的情報也不會有錯，《罄竹錄》裡面的東西絕對不會有遺落和錯誤。」

「你既然知道被利用，何苦還要心甘情願出手？你該明白，兩位大人手下定然也有魔教存在。你擊敗《罄竹錄》上的那些人後，兩位大人手下的魔教一定會趁勢崛起，獨霸魔道。」

「呵呵，這個嘛……呵呵呵，」張木竹說道，「我只知道《罄竹錄》沒錯即可，懲治惡人即可，至於其他的，無所謂。就算你家兩位大人的魔教能夠獨霸魔教，我再出手殺掉你家兩位大人也就可以啦。哈哈哈……」隨著一串笑聲，他腳下蓮花炸裂，瞬時消失不見，速度之快，難以形容。

「好自負！好自信！」柳苒站在原地，自言自語道，「看來兩位大人說的沒錯，你現在是我們的助力，但終有一日會是最大的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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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起幫剛剛建起的幫派大廳。

「閉嘴」從酒罈裡慢慢爬出來，翻著白眼，嘰裡咕嚕地打嗝：「走了？」

「我彌陀佛，走了吧。」竺法答道。

「你看出他是誰了？」鸚鵡艱難地跳上竺椎務肩頭，趴在上面一動不動。

「沒有。」竺法回答，「只知道是一位俠士？」

「哦？」鸚鵡說，「怎麼個俠士？他好像沒幹什麼好事？」

「很快就會的。」竺法說，「那位先生體覆殺氣，卻光明正大，想來此去必然會鎮魔除惡，為民請命，豈不是俠士？」

「切。」鸚鵡搖搖頭，「咱們打個賭，這一次他一定會成為名揚天下的『超級大魔頭』！小和尚，敢賭嗎？敢嗎？」

「我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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