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顧九去了陸離的華光閣。

雖然華光閣戒備森嚴，可是顧九還是去了。

進去的依然是悄無聲息。

顧九靠近陸離的書房，卻聽到熟悉的女聲在裏面說話。

是顧含玉？

顧九有些驚訝，她竟然都能進來？

卻聽裏面陸離道：「阿九既然來了，就進來，外面也不嫌冷？」

顧九一頓，推門而入。

顧含玉未動，只是道：「姐姐也來了？」

顧九看向顧含玉道：「妹妹好！」

顧九真是斤斤計較，別人說四個字，她卻說三個字。

陸離笑了笑，「今日不喝酒了？」

顧九無話可說，坐在陸離的位置上，陸離無奈又換了地方做。

顧含玉瞧著顧九這般隨便，陸離也不生氣，可見二人關係是極好的，便道：「姐姐誒，都快要大婚了，怎麼有時間到這兒來？」

顧九卻道：「我自然是有大把的時間！」

陸離看著姐妹二人不合，心中卻有新的盤算，「太子妃你的提議我會慎重考慮，三日後我會給你答覆！」

顧九也不問什麼事情，顧含玉便起身行禮告辭：「好，我三日後會再來！」

顧含玉走之後，陸離問顧九：「你們姐妹不合？」

顧九沒好氣，「明知故問！」

「她在你那也佔不到什麼便宜，你又何必耿耿於懷？」

「我什麼時候耿耿於懷了？她一個死了丈夫的寡婦，我何必和她計較？」

陸離笑了笑，「好，你心胸寬廣！」

「得，你可千萬別說我心胸寬廣之類的話，我成親之後，可是會斬殺掉所有侍妾，相公也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陸離頓了一瞬，「你還真是奇怪，男子三妻四妾豈不是正常？」

顧九漫不經心得道：「等陸世子登基為皇之後，自然會是三妻四妾的！」

陸離氣笑：「我不會的，我心裏只有一人。」

顧九為避免尷尬立即道：「昨晚找我有事？」

陸離道：「自然是有事，顧含玉說蕭懷曄想和我合作！」

「蕭懷曄想與你合作，派她當說客還真是奇怪，說起來也不奇怪，她和陸正倒是同出一個師門！」

陸離喝了一口水道：「對，不奇怪，她是接近陸正的最好人選！」

兜兜轉轉的，顧九沒有想到，最後還得和顧含玉打交道。

「怎麼計劃的？」

陸離看了窗外一眼，對顧九道：「我還是寫字給你看吧！」

顧九點頭，還是小心為上最好。

陸離寫了許多，顧九明白。

蕭懷曄助陸離回去，條件就是到時候陸離成功之後，再助蕭懷曄登基，東嶺和北齊再修永世隻好。

顧九自然知道殺掉陸正比幹掉蕭徹與蕭南征便是要簡單得多。

「他倒是還算計！看來是孫藕月出的主意！」

陸離不解：「孫藕月，是她的正妃？」

「是，孫家小姐聰明無雙，著實令人敬佩！」

陸離覺得好笑，「讓阿九敬佩的人必定不凡！」

「孫小姐不僅聰慧，還貌美！」

「是嗎？我倒是想見識一番！」

「計劃挺好的，如今有華家支持，還有蕭懷曄支持，陸世子倒是可以高枕無憂了。」

陸離沒笑，神情嚴肅，「等你大婚之後，我再悄悄出京，去趟東嶺！」

顧九奇怪，陸離不反對她嫁人了？

陸離笑笑，「我反對無效不是嗎？我知道你和蕭南宸只是合作關係，到時候我會等你，我會在東嶺等你！」

顧九一噎，頓時無話可說，「那顧含玉在這個計劃當中得到什麼好處？」

「亂世之中她想活命，蕭懷曄也許是她的靠山」！

顧九點頭，「她很聰慧，不比孫藕月差！」

陸離卻道：「寧王府很是熱鬧，聰慧的表妹正妃，心愛的郡主庶妃，還有一心愛他的太子妃！」

顧九笑了笑，「是呀，的確熱鬧，別小看女人的能力！不過，蕭懷賢，蕭懷謹，蕭南陽可都是蕭懷曄的助力。」

陸離卻道：「駐守邊關的王爺可是蕭南征的同伴！」

「你說不受皇帝喜歡的四王爺蕭懷冷？」

「皇帝不喜歡他？阿九，那怕是假象吧，他可是唯二有封地的王爺之一。晉王可不是白叫的！雖然晉州不富裕可是有封地就是最大的恩惠，寧王，安王，賢王諸如此類，誰有封地？」

顧九明了，看來，蕭懷冷就是蕭南征的兵權，這一點我差點忽略。蕭南宸稱帝阻礙重重，蕭懷曄和蕭南征不死，他永世不會做上皇帝！

陸離知道顧九已經明了，也再不解釋。

「這就是你要說的事情？」

「還有就是，大婚之後的事情，阿九，你和蕭南宸不能同房，他身體裡有頑毒，你們一旦毒便會到你身上！」

這廂顧九有點驚愕，「你怎麼會知道此事？」

「阿九，我在東京三月，不是白白待的！」

顧九沒想到陸離能力爆棚，這事兒都調查到了。

「是吳一去調查的？」

「對，是他！」

顧九點頭，「若是白秀跟著他，我倒是放心很多！」

「阿九，這些事情都能只能隨緣，強求不得，吳一跟著我要做許多危險的事情，對女子來說並不是什麼良配！」

顧九麽有奇怪，因為陸離說的正確，適時如此，賣命的人，說不準哪天就沒有了性命。

陸離瞧著天色，又瞧瞧沙漏，道：「我送你回去，今夜又要下雪了，這北齊多雪倒是趕上東嶺了！」

顧九卻道：「不用送了，人多目標大。若是暴露就不好了」！

陸離也再未堅持，看著顧九離他遠去。

事到如今，離報仇的日子越來越近，陸離成宿成宿的失眠，想到家人全部被殺害的慘狀，他心痛到窒息。

他臉上都是陰霾。

白秀進來加炭火，「世子，您還未睡呢？」

「沒睡，睡不著！」

白秀道：「炭火是不是不夠熱？小姐差人送來的還不錯！」

「她真是事無巨細，華光閣冷！」

「有人剋扣了華光閣的炭火，把好炭也換成低劣的，做飯都是濃煙，根本點不著。」

陸離臉上冷冷的，他有什麼辦法，如今能保住性命都很是不錯了！

「知道了，再忍耐一段時間便好了！」

白秀點頭，「世子，您可能不知曉，我雖然是在北齊長大，但是我的父母皆是東嶺人，這也是小姐為何派來伺候您的緣故，小姐心善，心細如髮，想著讓我跟著您回東嶺，她雖然從未說過，但我心中是明白的。她說您一定能回到東嶺，一定會大仇得報的！」

陸離有點驚訝，「沒想到你是東嶺人，這點我倒是沒有想到！」

「我生在東嶺，還未記事的時候就到了北齊，如今都是已經十四年了！」

陸離回想十四年前，自己也才幾歲而已，但是那時東嶺內亂過，怕是白秀的家人便出來逃難了！

「好，我帶著你回東嶺！」

「我的家鄉在長白山的腳下，離皇都不遠！」

陸離點頭，「這倒是如此！我睡了，你也去休息吧！」

「是，世子！」

翌日，顧九去了一趟定王府，說好的不去，還是去了，蕭南宸未回來，但是定王府卻喜氣洋洋，張燈結綵。

顧九又是從暗門進來的，還遇到了程榮肆。

程榮肆見是顧九，便行禮問好。

顧九卻問：「敏玉姐姐如今如何？上次見她，她反應很重！」

「已經好很多，過了三個月便好了！」

顧九瞧著程榮肆臉色依然慘白，便道：「你身體還未好些？」

「好多了，只是虧損太多，補回來的話，還需要花費些時日！」

「在定王府的額日子還好過吧？」

「寫顧小姐關心，好過！」

秦素過來道：「明日便是定王妃了，還叫顧小姐？」

程榮肆尷尬，「謝過王妃！」

顧九覺得沒必要這麼多禮數，便道：「你忙你的，我四處轉轉！」

程榮肆應是下去。

秦素跟著顧九，「王妃，今日怎麼來了？不是說今日新娘子不能出門嘛！」

顧九一記白眼：「你家王爺都沒回來，哪裏來的新娘子？」

「王爺傳信來說，盡量趕回來，如今在容國！」

顧九笑了，「在容國？容國到北齊至少得一個月的路程！」

秦素連忙拿出傳遞過來的另外一封通道：「王妃，這是王爺給您的！」

顧九接過，打開，看著差點氣笑，蕭南宸說自己身上有毒，回來也沒用，所以秦城帶代替他娶她回來就是！他找到情花之後自然會回來！

顧九揉了紙條，遞給秦素道：「燒了吧，別讓別人發現！」

秦素接過應是。

顧九又道：「明日早些來娶，早些結束，我恐生變！」

「是，王妃，王爺都已經安排好了！」

顧九到錦繡閣轉了轉，什麼都換成了紅色。

喜慶的很，這是正妃嫡妻才有的待遇，上一世，她沒有這樣的待遇。

顧九滿意而走。

卻不料歐陽若芸到顧府找她。

顧九想著明日就要出嫁，若芸這個時候來怕是有了不得的原因！

還未到琉璃園，歐陽若芸就哭了起來。

顧九趕緊出來迎接，「這是怎麼了？哭的這番厲害？」

歐陽若芸還是一直吧嗒吧嗒的掉眼淚。

顧九便帶著若芸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