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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然心動》情深175米 餵飽我的人
池慕辰終於是斂住了唇角的笑意,鋪天蓋地的風雪從眼底席捲上來,他微微俯下身子,逼視上池錦楠的眼眸,「小叔,算作我是在威脅你又如何。你自當清楚,只要我想贏,你就必須輸。你以為宋夫人在池家的地位穩固了?只要我想,隨時可以讓你們母子跌入煉獄。」

他的嗓音之中纏繞著寸寸寒氣,絲絲縷縷隨著聲線散發出來,有著十分迫人的氣場。此刻,池慕辰的眉眼,寸寸生寒,下一秒,就可以將人筋骨碎裂般的嗜血殺意。

池錦楠對上那雙眸子,隻覺其中一汪深深似海,只要被纏住,就永無退路。

「可聽清了,小叔?」

池慕辰直起身子來,風華斂於長睫之中,一眼看過去又是那個風度翩翩的池公子。甚至是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的眉眼之間依然是笑,雖然那笑意,堪堪不及眼底。

池錦楠抿唇不作聲,只是眸底隱隱泛出輕寒。

男人淡淡掃過一眼,面上依舊浮起雲淡風輕的笑容,「看樣子小叔也是聽清了,那晚輩就先不打擾小叔休息了。」

說完,男人將腳尖徑直一轉。轉身的剎那,黑眸眼底隱隱躍動的凜冽清晰可鑒,卻又轉身被生生壓了下去。

*

池慕辰這樣的男人,無論走到哪裏,吸引的都是一票又一票的目光。所經之處,惹得小護士們一個二個眼冒桃心地亂叫。而他只是長睫半斂,單手插包,兀自朝著電梯走去。

轉角的時候,一個女人撞在懷裏,不知道是不是刻意,身子徑直一軟便跌了下去。出於一個紳士的本能反應,男人的長臂一伸,便勾住了女人的腰身。

女人抬眸,盈盈一雙美目之間波光瀲灧流轉。那是一張宛若林黛玉般飄美又帶著點點閑愁的臉,美人如玉,卻恰似一汪碧波盪開漣漪。

女人促狹,一張臉憋得通紅,只是瞬間從男人的懷中退出去。連忙低頭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池公子,我不是故意的。」

在人前從來都是溫潤如玉的池慕辰,此刻也自然是唇角含笑,淡淡而道:「無妨。」

說完正欲越過女人走過去時,男人的手指卻被拽住。然而卻不是被女人拽住,是被女人牽著的一個男孩拽住。

男人垂下眉眼,望過去,一個男孩好一個粉雕玉琢的娃娃,眉似黑墨,唇似點漆,眸如黑星,看起來漂亮得很。約莫五歲左右的樣子。看起來機靈得很。

白嫩的小手卻一把將他手腕上那條碧綠珠子手鏈給拽下來,他的眉眼一沉,那是淺淺在廟上給他求的手鏈。

女人一下子花容失色,只是連忙俯身沖小孩道:「小童,怎麼能胡鬧,快,還給叔叔!」

叔叔?

他有些啼笑皆非,自己竟然是這般老了。

男孩卻哇地一聲哭出來,那聲音引得周圍的人頻頻看過來,這裏畢竟是醫院。哭是一回事,不管女人怎麼勸,男孩都不肯將那項鏈放手。

「罷了。」池慕辰的眸光淡淡,這裏是醫院,這樣僵持下去也不像話。他從錢夾之中掏出名片來,手指瑩白如玉,遞了出去,「女士,只是我的電話。手鏈很重要,安撫好你的孩子後,找個時間將項鏈送回來。」

女人獃獃扼住,眸中閃過錯愕,只是伸出素手去接住那滾金名片,「池公子……這樣不大好吧。」

「無妨。」

男人唇角淡淡牽出一笑,徑直越過女人和孩子,兀自進了電梯。

女人望著那清俊至極的背影,唇角蕩漾開弧度。極品,果真是極品。

*

女人牽著小孩,一把推開了病房的門。隨意將自己的包包扔在了桌子上,曼聲道:「錦楠,我剛才看見你那個侄子了。極品,極品中的極品。果然百聞不如一見。」

病床上的男人眸光犀利,語氣嘲諷,「是啊,女人們看見了他怕是骨頭都輕得不知道幾斤幾兩了。」

小童趴在病床上,咯咯笑,「叔叔,我感覺在哪裏見過你?」

池錦楠的眸光微不可微地泯滅,他望著眼前明媚皓齒的男娃娃,心中瞬間有些不是滋味。雖然有些牽動傷口引起疼痛,但是他還是抬起頭來摸了摸男孩粉嫩嫩的臉頰,「乖。」

「呀!我想起來了!」小童睜大著一雙滴溜溜的黑眼睛,只是笑嘻嘻道:「我在媽媽的錢包裏面看見過叔叔的照片!」

池錦楠的眸底隱隱一暗,只是掃過桌子旁的女人,「林許,你何時有我的照片。」

「哪能呢。」林許面上掛著波瀾不驚的笑容,只是將心底隱隱的酸楚蓋下去,笑道:「你大老遠的,將我從美國弄過來,要我嫁入這安城第一豪門,難不成是你?」

「自然不是我。」池錦楠的面色冷了下去,渾然不覺自己眼底黑浪翻滾,只是道:「嫁給那安城第一貴公子,所有女人求而不得的男人,如何,你到底是嫁還是不嫁?」

林許顯然有些愕住,眸光璀璨之間又閃過疑惑,「不就是你侄子?剛才撞見了,那是我想嫁就嫁的男人?」

「再說了。」林許頓了頓,繼續道:「他那身邊不是有個落魄名媛,聽說愛得很是深沉,叫什麼……蘇南淺?等等,蘇南淺,不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那個?」

「你倒是聰明。」池錦楠目光蔓延開來,落在吊瓶上,看見裏面的液體一滴一滴墜落下來。最後,那種冰涼的液體全部都要匯入到自己的血液之中。

林許一瞬便明白了,禁不住啞然失笑,「這便是你將我弄到安城來的原因。你想得到那個女人,讓我去勾引?你覺得可能成功?」

林許面容姣好,看起來是個美人,只是掩不住身上那股風塵氣息。她本來就是煙花巷柳的女子,遇見了池錦楠之後,顛覆了一生。

「勾引,憑你?」池錦楠的唇角露出嘲諷來,極其濃重,只是道:「若不是他自己看上的女人,任憑你是多麼的天姿國色,也是於事無補罷了。」

「那你叫我來安城做什麼?」林許忍不住翻了白眼,眼角微微滲透出嫵媚,「不過也行,叫我來報恩我可以接受。」

「我會讓他心甘情願的娶你。」

嗓音陰鷙,卻透著毋庸置疑的堅定。

「為什麼?」

「就為我知道一件別人都不知道的塵封舊事。」池錦楠說道這裏滿意地笑了,笑得詭異,「所以,池慕辰那麼正直紳士的人,是不會不娶你的。」

要麼娶,要麼就被自己的道德心吞噬。

他知道當初的池慕辰有多麼的痛苦,所以,這很好。

「這安城第一豪門,我若是真的能嫁進去,也算是造化了。」林許的眼眸輕輕亮了亮,就算是此刻看起來欣喜無比,那眉目之間依然矇著一層閑愁,就好像是與生俱來的一般。

「男人都是容易被激發保護**的生物。」池錦楠一邊撫摸著小童的臉龐,一邊不慌不忙地道:「在池慕辰的面前,軟弱一點,能多軟弱就多軟弱。」

「那到底是要怎樣?」林許不解地問。

「置於你如何去做,怎樣去做,我會慢慢告訴你。」池錦楠說完之後緩緩闔上了眼眸,只是睫毛輕輕顫動,「反正我已經是志在必得,所以,不急於這一時半刻。待我傷好之時,再慢慢計議。」

他就不信,這一次還是輸。

池慕辰,你說只要你想贏,我就必須輸。然而這一次,我偏偏就要看看,到底是誰贏,又到底是誰輸!

我定會讓你肝腦塗地!

*

等待了約莫十五分鐘左右,醫院門口終於出現了男人的身影。她的眸光漸暖,只是朝著老白開口:「老白,你說長離是不是總是愛這樣抿著唇。這樣的話,別人看見他就會覺得氣場迫人。」

「回夫人,對待別人可能是這樣。只不過總裁對待您,那可就是經常笑了。」老白說的是實話,他彷彿覺得總裁將一輩子的耐心全部都用在了夫人的一個人身上。

她淡淡一笑,沒有再回話。老白躬身開口:「請上車,總裁。」

男人頷首,表情淡漠。

坐進車轉眸對她一笑,原本清冷的眸子中此刻光華陡現,像是九天之外的流星一般璀璨。

「怎麼這麼久。」蘇南淺俏麗生花的容顏上帶過一絲試探,「都說什麼了?」

說到底,錦楠現在還是個病人,昨晚才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不是她過於心疼,只是於情於理都不合。

「很關心?」他淡淡開口,唇角染上些弧度。

「還……比較關心。」蘇南淺覺得這話一說出口,便總覺得哪裏不對。對上男人的墨眸,繼而改口,「我是說,對你們的談話內容比較關心。」

引擎發動,車子緩緩啟動,遊行出去。池慕辰涼薄的唇輕輕撩起來,說不出來的魅惑沉淪,只是聲線依舊涼薄,「倒也沒談什麼。只是作為晚輩,自當關心關心一下自己的小叔罷了。無非是叫小叔要好好調養身子,切莫動怒。」

極其普通的一番話,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就偏偏有一些意味不明了。蘇南淺扯了扯嘴角,「不信。」

「真的。」他將臉湊過來,一雙深深似海,「你盯住我的眼睛,說你信不信?」

被調侃得耳根有些發熱,視線卻輕輕掃向他的手腕,眼中的微光忍不住滯了滯。只是抽身起來,望向他的清眸,「長離,手鏈呢?」

池慕辰這才注意到她的視線鎖住自己空蕩蕩的手腕,眸色輕輕一暗,「剛才遇見個女人,她孩子調皮,將我的手鏈給拽了下來。無妨,她自會聯繫我。」

「你怎知她會聯繫你?」蘇南淺嗓音柔柔,卻透著些玩味,眼角輕透笑影,「你可是安城女人夢寐以求的男人,拿到了你的手鏈,還不藏到春閨夢裏,喜得不亦樂乎?」

「池太太。」男人將一張清俊矜貴的臉湊上來,卷著殖民的龍涎香,只是眯眸淺笑道:「你這是在調侃你的先生?」

「哪能調侃赫赫有名的池公子呢。」她煙視媚行地盯著他,眸光璀璨。

「你調侃我,那我只有調戲你了。」男人低低一笑,聲線蠱惑。話音落下的時候只是垂眸覆上她的唇。

鴛鴦交頸,只是纏綿。

他想這麼吻著她,就此度過永恆。

*

下了車,便是撲面而來的冷空氣,擋都擋不住。蘇南淺禁不住縮了縮脖子,一不小心退了一步,便落入了男人溫暖的懷抱。

他將大衣打開,將她整個人都裹在了懷中。一瞬間,周遭都是他炙熱的溫度,溫度之中混雜著好聞的龍涎香。突然覺得,再沒有什麼能比他在身邊更加美好了。

蘇南淺唇角輕輕帶起溫暖的弧度,眼底微光流轉,語氣卻保持穩定,「這裏在外面,叫別人看了,反倒笑話了。」

「我抱自己的太太,何人來管?」男人將下巴輕輕擱在她的頭頂,眼睛眯著點笑,「老白,你說是也不是?」

老白將將好關上車門,身子一僵,連忙又鑽回到副駕駛,殷切道:「總裁,我先去停車了!」

老白促狹的模樣惹得蘇南淺隱隱想笑,卻硬生生是給忍住了。眸光輕輕漫越如水,溢滿柔情,「你就是這樣對待你下面的人?」

「哪有。」低低沉沉的笑意泛濫,其中全是對她的綿長寵溺,只是將手一收將她摟得更緊了一些,「我這還不是逗淺淺開心。」

他能夠想像昨晚的事情,將她嚇得有多深。摩擦的時候頭還磕到了,所幸那淤血沒有什麼大事。他的意思是,只要以前沒有什麼舊疾的話,那便是沒事。還好,淺淺說以前並沒有什麼舊疾。

路過院子的時候,蘇南淺頓住腳步,望向那牡丹從,「現在冬日,無花。等到花開時節,又是一片眼裏了。那時候,定然最是好看。」

「好。」男人抬起瑩白如碧的手指輕輕替她順了順耳邊的發,他眸光溫暖,溫聲道:「開春的時候,我讓蘭姨找人來悉心照料照料,等到開花的時候,淺淺喜歡就好。」

「得了,長離分分鐘一個電話就上千萬,非得來和我討論這洛陽花。」蘇南淺不禁扶額失笑,幸得蒼天眷顧,得他如此抬愛。

二人相擁進屋,蘭姨接過他們的大衣還有圍巾。

別墅裏面中央空調的暖氣十足,走進去就是暖烘烘的。蘇南淺瞥見腳邊一團軟白,眉間一喜,連忙彎腰下去將小貓抱在懷中,「小白小白小白,你更可愛了。」

天知道她有多喜歡這隻短耳貓。

男人在一旁玩味地笑,「有我可愛?」

「不……你最可愛。」

蘇南淺憋著點笑,硬是覺得這樣子瑣屑的時光也非常不錯。只是抬眸望向正姿態優雅品茶的男人,「長離,今天我上班的時候,辦公室的媛媛她們問我,嫁給你,有什麼要求?」

從根本上的意思,就是到底怎樣才能嫁給安城第一貴公子。

這時候,懷中的貓咪嗷嗚一聲,從她腿上竄下去,扭著小小的屁股朝著男人的腿邊撲去。

池慕辰的眼角眉梢都蓄滿了笑意,眸光漫越之間,他放下了紫檀茶杯。

她凝眸望著他,等他的回答。

男人但笑不語,只是彎腰將腿邊的貓兒抱起來,放在腿上輕輕撫摸。

那幅畫面,簡直別提有多唯美了。

顛倒眾生的男人,再配上一只看起來楚楚可憐的貓咪。她看得一瞬失神。

「長離,你還沒回答我呢。」她提醒道。

池慕辰瑩白如碧的手指緩緩在柔軟的貓毛中穿梭,終於笑意盈盈地看過來,「其實很簡單,只有兩點。」

「哪兩點?」

他垂下眸子,長睫半斂,貓兒舒服地在他腿間磨蹭。

終於,男人抬起一雙風華無限的眼眸,望向她,帶點笑意地沉沉開口——

「一,餵飽我的貓。」

「二,餵飽我的人。」

她怔住,然後耳根輕輕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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