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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然心動》情深176米 醉翁之意不在酒
冬季的清晨白晝總是姍姍來遲,通常七點的時候,天空還是一片灰濛濛看不見一點光亮的。蘭姨今早也比平時早了二十分鐘來敲門,只是在門外輕輕道:「先生,門口有一個女人說是要見先生。」

女人?

蘇南淺昨夜輾轉,又被噩夢魘住,所以今早起得格外早。男人還闔著眼睛,不知是醒了還是沒醒。她已經穿戴好,只是淡淡開口:「什麼女人?」

「那女人沒說什麼事,只是說要見一面先生。」蘭姨的聲音聽起來很弱,是刻意壓低了的。

蘇南淺將右邊的翡翠珠耳環輕輕戴好之後,便打開了門,對上了蘭姨的視線,「我下去看看,讓他多睡一會兒。」

女人。

她在心中默默念了一遍。大清早的,什麼人,就算是朱琳也很少有這麼早就來敲門的情況。

手輕輕搭在旋轉樓梯扶手上,緩緩而下,踩著柔軟的拖鞋。將將踩到客廳法國進口地毯上,小白便哼哧哼哧跑了過來,喵嗚一聲,便開始蹭她的腿。

蘇南淺眸間帶著一點淺淺的笑容,然後俯身將那軟白色的貓兒抱起之後才朝門口走去。

門口的女人穿著粉紅色的呢子大衣,一張臉襯得嬌艷芬芳,素眉之間有著淡淡的閑愁,仍是抵擋不住一股子風塵味兒竄出來。

「你好。」蘇南淺用手指輕輕撫摸著小白柔軟的耳朵,語氣十分平淡,只是輕輕道:「你找他有何事?」

分明是波瀾不驚的語氣,淡淡的口吻,硬是讓人聽出了些許懾人之意來。

林許隻覺得面前女人的氣場強大,分明是什麼也沒有做,便讓人覺得心口鬱結得很。但是面上一直維持著恭謙有禮的微笑,「你好,蘇太太。」

這個蘇南淺,就是讓所有女人鄙夷又艷羨的存在。人人質問,到底何德何能,才能得到安城第一貴公子榮寵至此。

「我是來歸還池公子項鏈的。」林許眸光盈盈一轉,倒也不含糊,徑直從包中掏出那條碧綠手鏈,「孩子不懂事,給池公子添麻煩了。」

還以為是什麼事,原來是來還項鏈的。但是也不至於大清早天都沒亮就跑來了,借著霧蒙蒙的光,總覺得對面前這個女人喜歡不起來。雖然,她的笑容足夠甜美有禮貌。

半晌。

蘇南淺一隻手挽著貓,騰出一隻手去接過那手鏈,豈料,不知道是誰的手抖了一下,竟然墜落下去,掉在了地上。

蘇南淺的手就此僵在了空中,說不出的突兀。僅兩秒之後,她便緩緩收回手,順勢撫摸上貓兒柔軟的毛髮,只是柔柔一笑,「不好意思,我抱著貓,手不穩。」

可是到底是誰刻意,大家心知肚明。

「那可以勞煩女士幫我撿起來一下嗎?」蘇南淺眯著眸子輕輕笑了笑,心裏面卻有些狐疑,總覺得來者不善。哪有大清早天沒見亮就敲人門還東西的?

林許面上閑愁星星點點地泛濫,只是眸光含著些笑意,「蘇小姐,我的脊椎受過傷,基本彎不下去的,對不住了。」

哦,蘇南淺算是明白了,這個女人是擺明了來挑釁的。

「淺淺。」一道溫涼似水的嗓音穿插在二人中間,說不出的蠱惑。

蘇南淺並沒有回過頭,只是眸光清清淡淡地落在林許身上,只見林許的目光徑直越過她,投在了身後男人身上,那眸光之中的波濤洶湧可是怎麼都蓋不住的。

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男人身著睡袍,領口微微開著,露出精緻的鎖骨以及光華且肌理分明的肌膚,他走過來,步步生蓮。

「池公子——」林許的嗓音在瞬間軟得可以滴出水來,也在一剎那神情從淡然變成了楚楚惹人憐的模樣。

「是你。」男人的嗓音透著點漫不經心,狹長的眼角微微眯起,「來還手鏈?」

蘇南淺的指尖一頓,停留在小白的頭上。

「嗯……」林許低低地應了一句,然後眼底流露出示弱的微光,「只是剛才我不小心將手鏈落在了地上,脊椎曾經受過傷,彎不得,我……」

哦,這個樣子就是將自己放在了弱者的立場上,讓她蘇南淺顯得是何其的咄咄逼人。

男人低低一笑,「多大個事。」

旋即就俯下高大挺拔的身姿,伸出瑩白如碧的手指去撿起了那墜落在二人中間的手鏈。

蘇南淺默不作聲,只是在男人直起腰來的前一秒淡淡掃過林許一張臉,然後兀自轉身,嗓音妙曼,「我的小白餓了,得吃東西了,失陪。」

男人眸光一暗,直起身來,只是望著門前的女人,「勞煩女士專門送來,只是未免太早了。」

「叨擾了池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林許的臉頰輕而易舉地便飄起了兩抹嫣紅,垂下頭輕輕順了下耳發,那樣子別提多嬌羞可人。旋即她小心翼翼地開口:「池公子……太太好像有點不高興,我是不是給您添麻煩了,真是對不起,對不起!」

說完便直直彎腰鞠躬,隻聞得嬌滴滴地一聲『啊』,緊接著是一聲倒吸冷氣的聲音。

池慕辰的眼角一涼,直直伸出手去扶住她的胳膊,「女士,既然不能夠彎腰這又是何必,你太實在了。」說完還輕輕將她扶起,難得見到這麼實誠的姑娘。

林許一雙黑漆漆的眸子閃著瑩潤的水光,她輕輕用手扶住自己的要不,滿臉的歉意,「對不起池公子,只是覺得給您添麻煩了。」她像是不敢正視男人的眼睛,只是一個勁兒地盯著男人性感無比的喉結。

男人涼涼一笑,溫潤如玉,「哪裡的事,想多了。」

「那我就先不叨擾池公子了。」林許滿臉漲紅,等男人頷首之後,緩緩轉身,小步小步地離去。

在還未見亮的天色之中,背影顯得何其楚楚可憐與單薄。

*

關上門,男人轉身,就對上一道清麗無雙的視線。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蘇南淺唇角夾雜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淡淡而道:「並且這山水,也賞得剛剛好。」

池慕辰撫額低笑,「淺淺,我怎麼聞到了一股子酸味。」

蘇南淺輕輕垂下濃密卷翹的睫毛,只是輕輕幫著小白順著毛髮,「哪裡有,我可沒聞見。」

「你是在怪我對待女士的態度好?」男人走近,眼角含笑。

蘇南淺涼悠悠地掃過他的黑瞳,道:「你沒看見那女人看見你的時候,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我知道,我知道。」男人很好脾氣地耐心應著,溫涼的指尖帶著撩人的姿態攀上她的唇瓣,輕輕摩擦撫摸,「安城女人何其多,那你豈不是得成了一個善妒的女人?」

感受到他帶著微涼溫度的指腹在唇瓣遊走,只是煙視媚行地盯著他的黑色眼瞳,「那你喜不喜歡?」

話音將落,他涼薄的唇蓋上來,噬人心肺的狂熱姿態。良久之後脫離開來,只是在她耳畔低啞道:「全世界,隻愛你一個,你說我喜歡不喜歡?」

對於他來說,她是救命恩人,也是摯愛的人。無論是哪一種,都是無法割捨的。

所以,沒有更愛,只有最愛,

*

時間如淙淙流水,在不經意之間,細細流走。又似指尖流沙,握得越緊,反而流逝得越快。

寒冬已過,春日將至。

枯藤上漸漸抽出了新綠,吐露著早春的氣息,雖說空氣還有些冷冽,卻仍是抵擋不住唇的來襲。

如金盤般的太陽散出光和熱,翠葉上的一滴露珠努力地反射太陽。蘇南淺眯眼,她喜歡這種萬物勃發的感覺。

以前的她就是如此,喜歡春日。但是現在她變了,無可救藥一般地愛上了呵氣足以成霜且三尺之下全是冰的凜冽冬日。因為,她永遠也忘不了,那漫天的大雪,那眉眼英俊的長離。

他站在鋪天蓋地的純白大雪之中,拿著手機說,淺淺你不是想看我站在大雪之中的樣子嗎?

長離就是這樣,只要是她說過的,哪怕是不經意之間提過的,他都會選擇周全她。

所以自那日之後,她便愛上了冬日。

當然,也忘不了他圖一時的溫情浪漫,連續咳嗽了一個星期,期間斷斷續續的還有發燒現象。那時候她才在想,這般如神祈的男人原來也會生病。沒辦法,在她的心中,他就是那麼完美。

想到這裡,蘇南淺覺得胸口暖暖的,像是泡進天然熱溫泉之中一般。

蘇南淺的唇角漸漸挽出笑容,她覺得現在的生活真的挺好。拋卻名氣地位來說,就僅僅他一人,都足夠了。工作上的話,還挺如魚得水的,人人都稱道她是設計界一顆突然撅起的明珠。媒體們更是大肆報道,說她是天才設計師,天縱英才!

在晚冬的時候,向市場推出了『水』系列的珠寶首飾,竟然熱銷到頻頻斷貨。政界夫人以及上流貴族太太們許多慕名而來,要求她專門設計珠寶,她得看心情,有無靈感。有就接,沒有就不接。

思緒到這裡被手機鈴聲切斷了——

「閆森?」

「南淺你在哪裡,有沒有時間?」

「剛下班呢,有時間,怎麼了。」

「我看見你弟弟在晚莊這兒,在男廁所門口撞見,在吸大麻啊——」

*

蘇南淺掛斷電話,神經劈裡啪啦地碎了一地,不知道用了多久才重新拚接起來,只是覺得渾身如墮冰窖。

她努力控制住自己,控制住血液不用一瞬全部湧上頭頂,也不要讓自己牙齒打顫。

很難以想象,正直乾淨的大學教授竟然會躲在酒吧廁所吸毒。

肚子卻一陣痙攣傳來,她扶著車門,微微喘著氣,唇色微微有些發白。好難受,好疼。

卻在下一面挺直了腰桿,腳尖一轉,直直重新朝著電梯門走去。

直接升到了23層。

將將出了電梯,就看見了朱琳。朱琳掛著得體的微笑迎上來,「太太,您——」

朱琳的話還沒有說完,她便徑直推開大門——

裡面的談話聲戛然而止,一個高層還正好說到激動處。七八個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過來,想看看是哪個這麼放肆。

「抱歉。」蘇南淺的唇角輕輕扯了扯,眸光輕輕對上男人漆黑的眼瞳,「不是故意的。」

她真的是太激動了,並且心神都無主了。她的弟弟怎麼可能吸毒,不可能。他讓她無論有什麼事情要先給他說,這樣才能證明他這個先生有價值。所以,她也選擇這麼做了。但是沒有想到正在進行小型會議,這麼多人在場。

「無妨。」男人挽起唇角弧度。

池慕辰原本是姿態悠閑地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但是看見她之後旋即便起了身。朝著眾人輕輕頷首,「各位,今天就到這裡。」

「總裁,可是已經談到度假村開發的問題了,現在——」

男人闔了闔眸子,不動聲色地打斷,「我說,今天就到這裡。」

他的唇角依舊有著不鹹不淡的笑意,只是七八個人都紛紛站起了身,微微朝男人頷首之意,「總裁,那我們便先下班了。」

「好。」他微笑。

高層們陸陸續續從蘇南淺的身邊經過,都紛紛沖她點頭示意,她亦是如此。

待所有的人都離開辦公室之後,男人才步步朝著她走過去,輕輕抬手將她順了順耳邊的鬢髮。聲線溫和到了不行,輕輕開口:「是不是有什麼事?」按照他的了解,如果不是有什麼事,她是不會這樣莽撞衝進來的。

「陪我去一趟晚莊。」她閉了閉黑白分明的眸子,又緩緩睜開,眼底的光暈泯滅下去,只是補充道:「現在,就去。」

男人微微一怔,幾乎是沒有猶豫地就離開回答,「好,現在就陪淺淺去。」

她想要做的事情,他幾乎從來都不問原因。

只要她開口,他就會去做。

*

一路上,蘇南淺催促了老白一下,於是車子便開得有些快了。

小腹處傳來的那種隱隱脹痛,說不清楚,反正很難受。她懶懶地將身子一歪,順勢便滑進了男人溫暖的懷裡。他伸出一隻手來穩住她的身子,不讓她繼續下滑,只是在她的耳畔低低問:「哪裡不舒服?」

額間已經有了密密麻麻的細汗滲透出來,秀氣的鼻翼上也滿是汗珠,唇色隱隱透著慘白。而她卻只是輕輕搖頭,「沒事。」

見她不願意說,他也不強行問。只是輕輕撫摸著她纖瘦的胳膊,企圖有些溫暖。男人的長睫半斂,垂下眉眼問道:「你還沒有告訴我是什麼事。」

又想到這裡,難免有些心塞。她咬咬唇開口,「閆森告訴我,我弟弟在晚莊的廁所吸大麻。」

男人眼中的微光輕輕滯住,旋即又緩緩流動起來,「你弟是遇上了什麼事?」

吸毒的人,如若不是被引誘的,那就是自發的。第一種,被引誘了,然後無法控制住自己。第二種,因為生活消極低沉,需要以此為突破口來尋求慰藉的。

「我不知道。」她在他懷中輕輕搖頭,輕輕道:「你說,他現在的生活還有什麼不美滿的。大學教授,身份地位都唾手可得,衣食不愁。你說他到底為什麼——」

「情。」

男人切金斷玉一般道出一個字,讓她渾身都忍不住一噤。

還沒有緩過神來的時候,男人溫涼似玉的嗓音從頭頂上落下來,「男人是一種粗神經的生物,沒有女人的細膩悉心。但是很多時候,往往愛得比女人都還要深沉得多。他要是認準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長離。」她有些吶吶地喚了一句,旋即道:「你的意思是,我弟弟是為了情?」

她突然想到了那個叫做簡瞳的姑娘,雖然她都沒有能夠見到正面。

「我只是猜測。」池慕辰緩緩眯著眸子笑了笑,道:「那女孩是不是特水靈,喜歡做壽司。」

「你怎麼知道?」她顯得有些壓抑,從他的懷中鑽起來,然後對上他一雙流墨四散的瞳,「水靈不水靈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那女孩給小澈送過壽司,就是你陪我去南城的那一次。」

「呵,我就說。」他的唇側撩出了一些玩味的弧度,道:「那姑娘當時下樓來,將壽司塞給了我。那壽司盒子上寫著一句話。」

「什麼話?」不得不說,這成功地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盒子上寫的是——」他刻意頓了頓,掉足了她的胃口才緩緩開口:「老師,等你吃遍我做的一百零八種壽司,就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蘇南淺隻覺得心底涼悠悠一片,又似裹著無限的心酸,說不清,道不明。這又是哪家出了一位癡情絕對的姑娘。

「這姑娘還問我,是不是因為她做的壽司太難吃了,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拒絕。」

他說道這裡,忍不住搖頭失笑。果真是太天真了。

*

將將停在晚莊門口,便看見了等在哪裡的閆森。蘇南淺沒等老白打開車門,便自己一把打開車門下了車,迎上去,「閆森,我弟呢?」

閆森微笑,露出明晃晃的白牙,道:「肯定還在廁所,一直沒見著出來。我專門在這裡等你。」

說完之後閆森的目光越過她,徑直投在緩緩跟在她身後的男人身上,「池公子,你好。」

很少有人能夠讓閆森這麼正經地向一個人問好,池慕辰就是其中一個。

「你好。」池慕辰涼涼一笑,眸光透著些許玩味,「我可對閆先生影響深刻,上次親自將我的太太送上去拍酒。」

「啊哈,上次喝醉了喝醉了。」閆森抬手撓著腦袋,藉此來掩飾尷尬。

「行了行了。」蘇南淺及時開口打斷,「現在就不要扯這些事情了。」

說完她便越過閆森,一腳踏進了晚莊。

目標徑直是男洗手間,正準備進去的時候卻被男人從身後輕輕扣住了手腕,「淺淺,等等。」

她回過眸子,望向男人的深瞳,「怎麼了?」

「你就準備直接這樣子進去?」池慕辰搖頭,眼眸之中是掩不住的笑意,「是不是不大好?」

蘇南淺神經一緊,旋即開口道:「那換你和閆森進去肯定都不行,他才不管你是誰,小澈那性子,不會買帳的。」

她輕輕掙脫了男人的手,「你們兩個幫我看著,別讓人再進來就好了。」

說完也不等誰反應,一腳便踏進了男洗手間。

迎面撞上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那男的定睛一看是個女人,忍不住便嚷嚷,「搞什麼飛機啊,講究點行不行,喝昏了?」

蘇南淺不理會,徑直朝著更裡面走去,外面傳來了剛才那男人殷切的聲音,「哎喲池公子,怎麼您擱這裡來了……」

剩下的她便聽不清楚了,只是一眼望見了那洗手間角落的男人。

黑白分明的眸子便猝不及防地開始收縮,光暈一同開始流逝——

他頎長的身子靠著牆坐著,任憑兩條修長的腿直直伸了出去,垂額的黑髮蓋住了他的眼眸。看不見眼睛,但是能夠看清楚那白皙瘦削的臉龐。

整個人看過去,除了頹靡便是頹靡。

更重要的是,他的指尖夾著一根煙,一根纖細奇怪的白色香煙。那種煙,經常在晚莊能見到,畢竟會有人湊上來小聲問你需不要需要找一點消遣。

或許是覺得男洗手間不應該有高跟鞋的聲音,這一點促使了地上坐著的男人緩緩抬起臉來,蒼白,俊美。

蘇澈在觸及到站在眼前的女人時,眼眸一縮,近乎有一種不可置信的光芒在眸底緩緩流轉著。下一秒,指尖之中,奇怪的白色香煙漸漸滑落,墜落到地上,還持續散發著濃鬱的白霧。

「你這是做什麼?」她視線下落,悉數全部落在了他蒼白俊美的臉上。

他不回答,卻是眯著眸子反問:「你在這裡又是做什麼。」

蘇南淺深深呼吸了一口,直直望著他的眸子,道:「你起來。」

他很自然地接受著她**裸地目光,也不逃避,只是沉默。但是他還是選擇扶著牆緩緩站了起來,這個時候,外套中卻滑落出一個透明小口袋。

裡面是細碎的顆粒,白色的,晶瑩的,漂亮的,卻是劇毒的。

還未來得及等蘇澈反應過來,她便直直彎腰下去撿起了那小包顆粒狀的白色結晶物。一張嬌艷的臉上血色盡失,她的唇有些發抖,「吸大麻還不夠嗎,冰毒你竟然也碰上了,你到底要怎樣?」

他涼悠悠地看了她一眼,黑眸深不見底,只是伸出手來拿,「給我。」

蘇南淺將那小包結晶物死死攥在手中,「你怎麼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你期望我是什麼樣子?」他妖孽的容顏上陡然掛上了嘲諷,道:「以為我是一個乾乾淨淨的大學教授。那麼很抱歉,讓你失望了。」

她想大口喘氣,覺得整個肺腑之中的空氣都被抽走了。餘下的只是饑寒交迫般的空虛感和窒息感。掌心之中拽著的那一小包東西就好像是寒冰一般,涼薄的溫度透著肌膚深入血液,讓她感覺整個人都涼透了。

「你告訴我,你為什麼這樣?」蘇南淺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些,可是自己知道,聲線是何其的顫抖。

蘇澈同樣顯得很平靜,「不為什麼。」

「簡瞳,是不是?」她就這樣猝不及防地說出了口。

他怔住,抿住唇盯著她,但是就是不說話。半晌之後,他錯開她那麼**的視線,然後徑直越過她。

蘇南淺的嗓音從身後傳來,「喜歡就在一起,什麼不相信愛情,就是狗屁!」

他卻沒有停下腳步。

*

蘇澈將將出了洗手間的門,便對上一道幽深如墨的視線。

面前男人的氣場很強大,好似足以吞掉所有一般的強大。蘇澈卻直直望著他的眉眼,「池公子,我是不是應當要叫你一聲姐夫?」

嗓音之中竟然是充滿了戲謔。

「是的。」男人倒也不到,唇角也始終是恰到好處的微笑,涼薄地勾起,「按照道理,你是要叫我一聲姐夫的。」

「別妄想。」蘇澈直直逼視著他的眼眸,「當真有愛情,我還真就不信。」關於面前這個男人是怎麼娶到他姐的,他還是有所耳聞的。

池慕辰不怒,始終是慵懶閑適的姿態,緩緩開口:「你高興便好。只是成為一個癮君子,淺淺約莫是不會高興的。」

「她都管不著我,你管得著。」蘇澈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高濃度相似的容顏。

「這樣對我說話,我本應該生氣的。」池慕辰無奈地搖頭低笑,道:「可是面對這樣一張臉,我是如何也怒不起來。」

蘇澈一怔,旋即明白了他的話中之意。

「小澈。」聲線繃緊的嗓音從身後傳來,與此同時袖口被人拽住。

蘇澈回過身子,道:「你還想說什麼?」

「這些東西誰賣給你的?」蘇南淺盯住他的容顏,心臟幾乎快要到了嗓子眼兒。

蘇澈感覺喉間一緊,大腦也昏昏沉沉的,整個人都是頹靡的氣息。他只是淡淡開口:「別過分擔心我了。我沒事。」

語氣波瀾不驚得就像是沒有漣漪的湖面。

「怎麼可能不擔心。」蘇南淺輕輕咬住了下唇,眸光輕輕剝裂開來,「你是我弟弟,不是外人!」

「我有能力控制住自己。」蘇澈的眸光略微一閃,眼底有輕微的波浪捲起來。

說完,他從她手中抽回手,離去。

蘇南淺本不甘心,卻被身邊的男人輕輕握住肩膀,「算了。」

池慕辰的聲線十分涼薄,淡淡道:「現在一時半刻也勸不了他,只能慢慢來。」

小腹處又是一陣抽痛,她站不穩,只是伸手扶住男人的胳膊。

閆森的眸光一閃,徑直望向她,「南淺,有沒有事?」眼底的神色卻是極度的複雜了。

「沒事。」蘇南淺的唇有些蒼白,只是朝著閆森扯了扯嘴角,表示自己並不是他想象中的那麼回事。

閆森嘿嘿一笑,「那沒事我就先走了。」他站在這裡總覺得渾身都不自在,奈何池慕辰的氣場實在是太過於強大。

蘇南淺感覺肚子疼得厲害,只是伸手勾住男人的脖頸,囁嚅了一句,「長離你抱我走好不好?」

他滿眼都是如水的寵溺,溫聲道:「好,為什麼不好。」

話音將落,男人俯下頎長挺拔的身子,涼薄的大手穿過腿彎,攬過腰身,徑直一把便將她纖瘦的身子打橫抱起。

出去的時候遇見來如廁的人,無一不是滿眼歆羨。

她將臉埋在他的胸口,輕輕道:「是不是有好多人在看?」

引得頭頂上落下低低的笑聲,「你說呢?」

「其實……」她頓了頓,抿抿唇道:「我原本是可以自己走的,只是肚子太疼了。」

男人溫聲回答,「我知道你肚子疼。」

「你為什麼知道?」她抬起臉來,只能夠看見男人下頜分明的輪廓。

「連太太的生理期都記不住,算什麼先生?」

------題外話------

謝謝水晶泡沫sjf的9朵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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