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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然心動》163米 六十萬拍酒
「一千塊起拍!」

很顯然,主持人的興緻十分高漲——

下面一片嗡嗡嗡的聲音響起來,這個安城第一名媛又在憑藉自身的姿色拍賣了。這是不是無疑有點拉低身價了?

「五千!」

「七千!」

「一萬六!」

……

蘇南淺在燈光之下款款而立,眉眼之間說不出來的清寒淡漠。她在思考一個問題,等下台之後怎麼找閆森算帳。這算不算是交到了一個中國好損友?這種自毀身價的事情,她也算是遇到了。

「8號桌的先生出價二十萬!還有沒有更高的!」主持人的聲音激動得有些發抖,這拍得越高,他自然也是要提成的。沒想到,安城第一名媛就是安城第一名媛,這個競拍當真是前所未有的激烈!

主持人笑得眼睛都要眯成了一條縫,「23號桌的先生更高啦,二十二萬!」

蘇南淺的眸光淡然,不就是一杯酒,無妨。反正自己早已經是風口浪尖兒上的人,何況這一丁點兒的細枝末節。然而她親眼看見,坐在斜右方的易凡親手按下的按鈕,「三十萬。」

一擲千金!

她微微有些錯愕,但是還來不得錯愕,便不停有人按下按鈕,喊出了更高的價格。

價格一路飆升,閆森端著酒笑得可開心了,越心啊越心,你看看,你算個屁!

飆到六十萬的時候,沒人繼續按鈕了,一杯酒六十萬,這可算是價值連城了。喊出六十萬的,不是別人,正是易凡。

主持人的笑容便有些搞高深莫測了,只是公式化地喊話,「六十萬第一次!六十萬……第二次!六十萬——」

一聲刺耳的按鍵聲便穿透了眾人的耳膜。

紛紛用視線去尋這聲音的來源,終於定格住了,這就免不了引得瞳孔一縮還加上血液倒流了——

「讓我們來看看是哪位先生呢?」主持人也追尋著聲音而去,視線卻被狠狠震碎掉。

1號貴賓區的位置,氣場迫人容顏極致的男人,微微斂住眸光之中的風華,他指骨分明的手中拿著桌上競拍用的話筒——

「我看誰敢拍。」

涼薄似水的嗓音好似染著十重寒冰,纏繞著十足冷意,鑽心透骨一般鑽進每個人的耳膜之中。所有人的面色都由不得一變,池公子何時得以坐在那裏的,又為何要說出這種話來?

此刻最應該慌張的該數主持人了,只是哽了兩秒之後開口,「池公子……」就連聲線,也是發抖的。

隔著遙遙的人頭,她朝著涼薄聲線的來源望過去,隱隱看得見那陰暗的地方坐著三個男人,不出意外的話,應當是長離還有顧一哲和莫醫生三個字。只是,他怎麼會在這裏?

難怪,三個兄弟之間敘舊,偏偏就讓她撞見了。

「給你五秒。」男人涼薄的嗓音聽起來甚是刻骨,「從舞台上下來。」

這話很明顯是對她說的。

蘇南淺的眼角涼了涼,卷著些淡漠。於是隻好不深不淺地瞧了一眼主持人之後便徑直轉身,從側邊的梯子上走下來。

見狀,眾人才看見男人放下了手中的話筒。

「我還以為你就這麼乾看著呢。」顧一哲的藍瞳妖異,只是打趣,「沒想到,還是忍不住出手了啊。」

男人黑色眼瞳之中光暈流轉,只是不深不淺地望了他一眼,並不說話。

只見身著一襲白衣的蘇南淺翩躚而至。她的容顏精緻如水墨丹青,她只是淡淡挽著唇角的笑容,「莫醫生,晚上好。」

莫歸年舉了舉手中的酒杯,勾唇一笑算是回應。顧一哲的藍瞳暗了暗,「我說落魄名媛,你是沒看見我?」就給歸年一個人打招呼,這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落魄公子。」蘇南淺的臉上看起來皮笑肉不笑,「大家都是落魄之人,你就別叫喚了好嗎。」

最後,她的視線落在了正對著她的男人身上。他的容顏極致,一半光影,一半陰影,形成了交替的視覺感。只是他長睫半斂,視線落在自己指骨中端著的高腳酒杯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原來你也在這裏。」她倒是先開了口,語氣聽起來十分平淡,「巧。」

她說了一個巧,引得男人將涼悠悠地眸光送過來,「是很巧。」緊接著看見男人的眼角我微不可微地眯起來,「如若不是這麼巧,你是不是就當拍酒的工具了?」

他的語氣森寒如魄。

她只是緩緩在沙發邊緣上坐下來,唇角含著笑,「這不是被你及時攔下了嗎,有什麼事回家再說。」她隻覺得腦袋都大了,好不容易和好,現在倒是又要冷戰了。

「就是就是,喝酒喝酒!」顧一哲倒是很率性灑脫地遞了一杯紅酒過來,「來,我敬你,蘇南淺,我倒是真的佩服你。」

和慕辰做了這麼多年的兄弟,他還是很了解的。還真別說,慕辰這個人,幾乎是很少容忍女人的。他喜歡寵女人是不假,只是,一經有點差池就玩完了。這個安城第一名媛,當真是一次又一次破了規矩。

蘇南淺伸出一隻素凈的手端起酒杯,只是眉眼間滲出疑惑,「佩服我什麼?」

自然是佩服你能將慕辰收住了。他一直都以為,慕辰這樣狂傲涼薄的男人,終不會付出真心。即使是他和歸年兩人都毫無保留地付出,慕辰也絕對不會,畢竟是那般涼薄刻骨的男人。只是沒有想到,即使是這樣讓人仰望的慕辰,也有丟盔棄甲的一天。

「不明白?」藍瞳輕輕眯起來,只是低低笑了,「慕辰他曾經對我和歸年說過一句話,他說——」

「唯有她最不識抬舉,也唯有她最深得我心。」

蘇南淺瞬間便覺得端住酒杯的手有一些僵硬了,他竟然會對他的好友們這樣抬舉她。她記得誰說過,要是一個男人真心對你的話,他不會吝嗇在他的朋友面前誇獎你。

顧一哲眯著眸子看過去,不過這個安城第一名媛的不識抬舉,還真不是一二般的。當初慕辰下定決定要娶她的時候,那叫一個折騰,從來沒見慕辰為誰這麼費心過。嘖嘖嘖,現在要是說起來,少不了叫許多旁人艷羨呢!

「懂了吧?」顧一哲仍舊端著酒杯,「所以才要敬你,敬你的不識抬舉!」

這到底是在誇她還是在貶她,那這杯酒到底要不要喝。

「一哲。」斂著眉眼的男人淡淡開口,「你多話了。」

顧一哲訕訕地笑了,收回手。她見狀也輕輕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今天已經和閆森喝得足夠多了。天也聊得不少了。也真是佩服閆森的闊坦,什麼盜墓倒鬥都扯來了。

池慕辰的眸光淡淡落在她有些駝紅的臉上,不經意掃了一眼便移開。反倒是下一秒對身邊的侍者開口,「叫你們經理過來。」

侍者先是一愣,繼而飛快地反應過來,頷首說好,便飛快轉身朝著吧枱的方向小跑而去。

很快經理便過來了,點頭哈腰個不停,「總裁,您找我?」

此刻,男人微涼的指尖夾著一根白色特質香煙,煙頭閃著火光。徐徐的青煙妙曼妖嬈而起,將他的輪廓映襯得分明涼薄,「這個拍酒的活動,不要搞了。」

引得旁邊的人都怔住,池公子的意思很明顯,這個拍酒活動,從今以後都不要搞了。那經理顯然有些蒙圈,但是不管明沒明白都要先說好,所以只是一味點頭,「好的,總裁。」

待經理抹了一腦門的汗水走了之後,歸年才涼悠悠地笑起來,「我記得,這個拍酒活動還是你提議出來的。怎麼,現在說沒了就沒了?」

男人的眼角含冰,兀自送酒自唇邊淺嘗輒止,美酒入喉之後才淡淡開口,「我樂意。」

「樂意就好。」莫歸年璀璨黑眸中有些意味深長,「再說了,這晚莊都是你的,自然是你樂意。」

說完視線輕飄飄地掃在蘇南淺的臉上,好似在說——

看見沒,這可都是為了你。

蘇南淺對上莫歸年含笑的眸子,只是覺得有些失笑,她也微笑,但是並不說話。

「你那個朋友倒是撤得快。」池慕辰涼悠悠開口,語氣不溫不淡卻隱隱夾雜著些許嘲諷之意在裏面。

蘇南淺眸光緩緩轉動,瀲灧之間落在放在坐過的那裏,人去座空。很顯然,閆森已經走了。她知道閆森素來都不是一個喜歡惹麻煩上身的人,說不定在他知道長離也在這裏的時候就已經溜之大吉了。她有些感概,那麼醉,不知道能不能自己回去。

「只是朋友而已。」她雲淡風輕地開口,唇角卻依舊不減半絲清麗微笑,「他有些煩心事,想跟我聊聊。」

「他沒有其他朋友?」男人的聲線猝不及防地涼下去,眼角泛濫出來的儘是涼薄,「你倒是可以,在我正對面的桌子上公然和其他男人**。」

而且,還是在他的酒吧裏面,喝著他的酒,和其他男人**。

「長離。」她輕輕開口喚了句,語氣有些無奈,「哪裏是在**,分明是朋友之間的聊天。」

這一聲長離引得莫歸年和顧一哲兩人面面相覷,這個名字倒是從慕辰的口中聽說過,那都是慕辰喝得七暈八素的時候了。可是這時候聽見這蘇南淺一喚,倒是驚奇。他們本以為,這世上也再無第二個人會這般叫慕辰了。

「你們兩個什麼眼神……」蘇南淺的注意力完全被莫歸年和顧一哲給吸引住了,兩個人看向她的眼神之中,是說不清楚的怪異。

池慕辰卻在這時候站了起來,身姿凝立在原地像是一顆松柏一般。他的眉眼淡漠如浮冰碎雪,「跟我過來。」

很明顯是對她說的。也沒有過多考慮,只是跟著站了起來。然後看見男人指骨分明的手緩緩伸向桌子,端起了兩杯紅酒,便徑直轉身走去。

蘇南淺的視線落在男人清俊無雙的背影之上,在五光十色之下看過去,更是讓人覺得魅惑無比。

顧一哲也跟著站起來,拍了拍身旁男人的肩膀,「走,瞧瞧去。」

莫歸年的容顏被白色襯衫映襯得如同雪一般,只是眉眼淡漠,「看什麼?」

「肯定有戲看。」男人的藍瞳十分妖異,只是眯著星星點點的笑意,「走走走,不走的話,這桌換你買單。」

話音將將落下,男人便理了理衣領站起來,視線微微掃了一圈桌上,「你開了一瓶這麼貴的紅酒,還是等慕辰買單好了。」

「可不嘛,不宰他宰誰?」顧一哲笑眯眯地看著他,「但是你也別搞得很寒酸的模樣,你那輛卡宴什麼時候借我開開?」

「隨時。」莫歸年抬腳走出去,「還有,不是我寒酸。而是這裏是慕辰的酒吧,比起我的錢,還是讓他自己的錢流進自己的荷包好了。」

「成。」顧一哲眯眸淺笑,「走,看戲。」

*

等在一張坐滿人的桌子前停下的時候,蘇南淺才覺得有些錯愕。這張桌子上坐著的不是別人,而正好是易凡。當然,旁邊還坐著其他的公子哥,身旁都叫了一個陪酒的小姐。

男人的眉眼之間染滿風華,修長的手指執著酒杯,裏面是深紅色液體。當池慕辰往桌子面前一站的時候,一沙發的人全部蹭蹭蹭地站起來——

「池公子。」

異口同聲地,小心翼翼喚了一句池公子。幾位公子哥幾乎瞬間收起了臉上玩世不恭的表情,一臉的正色,畢竟誰不知道池公子是安城最最涼薄刻骨毒辣之人。

表面上溫潤如玉,骨子裏面狂傲涼薄。

男人的唇角噙著星星點點的笑意,只是微微勾唇,「客氣什麼,大家繼續,我是來找易公子的。」

這下子,大傢夥的視線悉數流轉到了正中間的易凡身上。聽說易凡是早已經得罪了池公子,現在其他的人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偏生就給撞見了,但願等下血不要濺到自己的身上!

易凡斯文的臉上有些綳不住,不得不說,對於面前這個帶著隱隱笑意的男人,他是害怕的。

蘇南淺從男人的身後緩緩走出去,驚呆了眾人。一襲白皙翩躚的她就那麼從安城第一貴公子的身後走出來,還穩穩地站在了旁邊。難道說,那些關於他們兩個的流言蜚語是真的?

即使池慕辰叫他們坐,可是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硬是不敢動。

「說真的,大家坐。」池慕辰笑意蘊藏在涼薄的唇角,可是那些笑意卻堪堪不及眼底,一雙黑眸之中只有波瀾不驚。

所有的人都沒有動,只是站著。

「我說了。」他清冷的聲線好似魔咒一般,帶出一些涼薄三分刻骨,「大家,都坐。」

聽起來簡直是要人命的嗓音,卻生生被他帶著纏綿笑意說出來。

都知道,一件事情要是讓安城第一貴公子重複三遍的話。那便是要遭殃了。

於是,其中一個公子哥有點眼見力,期期艾艾地坐了下去。緊接著一個挨著一個全部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其他桌的人都是熱鬧非凡,唯有這一桌,好像除了舞池傳來的音樂聲,便什麼也沒有了。

直到所有的人都坐下去了,除了易凡。也算是有點自知之明,知道池公子是沖著他來的。

蘇南淺隱隱覺得心頭有點緊,並不是因為擔心易凡,只是生氣的男人讓她感覺有點不安。眸光輕輕一閃,看見男人將手中端著紅酒遞了出去,「易公子,請。」

聲線涼薄,卻又是十足十的溫潤好聽。

易凡的眼中微光一閃,雖然是不知道池慕辰是要做什麼,但是還是接過來微妙。所以便也緩緩伸出手去接住了男人遞過來的那杯紅酒。

「方才——」男人的臉上佈滿了漫不經心的表情。可即使是這樣,依舊好看到極致,只是他淡淡開口,「易公子不惜一擲千金競拍,花了整整六十萬,隻為和淺淺喝一杯酒。」

易凡的神經陡然一緊,心頭劃過一絲絲不安。要是說他知道池慕辰也在這裏的話,他是斷然不會這樣子做的。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冤家路窄?

沙發上坐著的其他人都屏息著,不敢發生一點細微的聲響,只是視線通通放在了那個眉眼無雙精緻的男人身上。

「池公子。」易凡端著高腳酒杯的手指不由得收緊了一些,只是維持著平靜開口,「我沒有其他意思。」

「我知道。」男人挽唇微笑,眸光閃爍,「你只是想和淺淺喝一杯酒。所以,人我帶來了,酒我也帶來了。」

說完之後男人臉上的微笑更甚,隨隨便便一眼都能勾得人直直沉淪下去。誘人,實在是太誘人!可是這般惑人的微笑,危險,當真是危險!

易凡覺得自己額頭突突突地跳,竟然有細細密密的汗珠滲出來。這樣子的池公子,怎能讓人不害怕。他有時候都在懷疑,南淺到底是怎樣在這個男人身邊待下去的。這個涼薄狠辣的男人。

周圍兩張桌子客人的視線也被吸引過來了,畢竟安城第一名媛和安城第一貴公子都站在一塊兒了,不仔細湊過來看看熱鬧怎麼行。又看見第一名媛的前任易凡正和池公子對峙著,不由得便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了。

蘇南淺抬手摁住眉心,隱隱感覺到有些頭疼。只見男人將手中的高腳杯舉出去,風度翩翩,聽見他微笑開口,「你這麼想和淺淺喝酒,那麼我滿足你。只是這杯酒,我替淺淺喝。所以,我敬你——」

此話一出,一片嘩然。

視線紛紛如火燒般落在風華絕代的男人身上了,他只是唇角含著淡笑,然後舉起了酒杯。

這樣就讓旁邊忍不住就要浮想聯翩了,到底是什麼關係捨得讓池公子擋酒。要知道,能夠和池公子喝上一杯酒那是何等的榮幸。心底忍不住對這個第一名媛是既鄙夷又艷羨,到底是什麼關係,能夠得池公子恩寵至此。

畢竟,池公子用的可是敬這個字眼。這個讓別人聽起來唏噓不已的字眼。是的,他說,我敬你。

「使不得!」易凡連忙雙手握住酒杯,眸光之中有些慌亂,只是努力讓自己對視上男人的黢黑眸子,「池公子,你別介意我方才的舉動。你敬我,怎麼使得,使不得使不得!」

「我敬你。」男人指骨分明的手執著高腳舉杯,只是將酒杯輕輕碰上了易凡手中的酒杯,發出一聲清脆的響。繼而男人清淺如光的嗓音泛濫開來,「易公子,我謝謝你。」

眾人算是徹底蒙圈了,連一旁神色複雜的蘇南淺也看不透他是要做什麼。只是在大家怔忡的時候,男人眯眸淺笑,「謝謝你當初的不娶之恩。」

不娶之恩!

好一記濃烈的嘲諷,讓易凡瞬間臉上就變了顏色!周遭亂語的聲音絲毫不減弱半分,只是讓人覺得更加激烈了。蘇南淺只是有些錯愕地轉過臉,盯住男人清俊矜貴的側顏。

蘇南淺的眼瞳陡然一閃,突然想起,他曾說過的,她對他是鴻天的恩賜。心裏面好像有什麼東西淪陷了下去。

男人卻未曾理會碎語亦或是其他的什麼,只是將酒杯送入唇邊,仰頭,灌酒,動作優雅得宛若謫仙。

易凡見狀不敢怠慢,只是連忙仰頭喝酒。而周圍的人,是一片苦笑不得了。看見易凡被羞辱成這樣,想笑卻得偏生忍住。而周圍的人,只是一心想要逃離這裏,說不定一個不小心就惹禍上身了。

池慕辰將深紅的液體喝得一滴不剩,只是挽唇輕輕將酒杯放在了桌子上,「再會。」

話音落下之時,男人伸出手去攔住她纖瘦的腰肢。這樣大膽的舉動不知道惹了多少的眼球過來。蘇南淺只是感覺到腰間多出了一隻涼薄大手,緩緩一用力,便帶著她一同離去。

轉過身,便看見了凝立在一旁的莫歸年和顧一哲。顧一哲掀唇笑了,「慕辰,這樣的威脅好生高明,我可算是學會了。」

男人並不理會,只是不停下腳步地離去帶著懷中的女人離去。顧一哲挑挑眉,丟了一個眼神給莫歸年,二人便也雙雙轉身。

留下一乾人等目瞪口呆——

「你看見了嗎,池公子居然將那個落魄名媛攬在懷裏!」

「我看見了,那一直恩寵不斷的白微兒呢,難不成就這樣歇菜了?」

「肯定的!白微兒哪能比得過這第一名媛啊——」

……

唯有易凡沒有加入這激烈的討論中,只是鐵青著臉色,一言不發。池慕辰,當真是一個極為可怕的男人。

*

「我先回去了。」池慕辰的聲線淡得不能夠再淡,話是對著其他二人說的。

「我和歸年再喝兩杯。」顧一哲回到座位上,姿態懶散地坐下,「你和你家心頭肉先回去。」

蘇南淺抿了抿唇,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望過去,「顧公子,詩涵母親住院了,這個你知不知道?」

「我早上就去看過了。」顧一哲懶洋洋地,「嶽母要休息,不想我煩,阿涵也攆我走。沒辦法,隻好拉著他們兩個喝酒了。」

「嶽母……」蘇南淺聽到這裏失笑了,「八字還沒有一撇呢,就不叫阿姨改叫嶽母了。」

「你管我。」男人的藍瞳璀璨,臉上只是掛著漫不經心地笑容,「再說——」

他的話頭卻陡然止住,眸光緩緩落在遠處。然後顧一哲的唇角帶上玩味,「歸年,你看看,那是誰——」

莫歸年抬起乾淨得如雲如卷的容顏來,視線追隨著一哲所說的方向,眼瞳涼涼一縮——

十月。

她好似也看見了這邊有人在看她,竟然是直接就朝這邊走過來。隔著五光十色的燈光,溫十月的容顏看起來迷濛美艷,有些容易讓人沉醉其中。

「南淺。」她走近了,笑盈盈地沖蘇南淺打招呼,「好巧。」

蘇南淺以微笑回應,她又朝著他們頷首,「池公子,顧公子,莫老師。」

莫老師。

這一個稱呼,當真是怎麼聽都怎麼變扭。池慕辰輕輕點頭算是回應,顧一哲眼角眯著笑,「你好,大美女,出國幾年更漂亮了。」

溫十月抬手撩了撩額前的碎發,只是微笑,「哪裏的話,謬讚了。」

「十月,你一個人來酒吧?」蘇南淺忍不住開口問。況且,她有些疑惑,那晚分明看見她撲在莫醫生的懷裏哭,怎麼現在又是衣服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模樣了。

「不是,我不是來喝酒的。」溫十月的大鬈髮很是漂亮嫵媚,懶懶是散在腰間,「我是來送票的,我出國之前就和這裏的酒保很熟。」那時候為了能讓他來接她,總是喜歡跑帶酒吧裏面坐著。一杯檸檬水,然後和酒保天南海北的吹牛。

「原來是這樣。」她聽後點點頭。

「對了,南淺。」十月低頭從包中抽出兩張票來,遞了過來,「我還說怎麼拿票給你呢,現在可不正巧。」

蘇南淺伸出素凈的手來接過那兩張票,只是眸光輕輕一閃,「這是什麼票?」

「我——」十月不知道為何頓了頓,或許是因為旁邊射過來灼灼如火的視線。但是默然了兩秒之後又繼續開口,「我先生下個周末在安城開野生動物攝影展,這是門票。到時候,來捧場啊。」

她以故作歡欣的語氣說了出來,看得出來又造作的痕跡。置於為什麼,大家都十分明了了。

「謝謝啊。」蘇南淺笑得眼角眯了起來,「我家長離很喜歡野生動物攝影。」

她說,我家長離。

這個字眼讓身旁的男人眸底光暈湧動。真的,這是一個多麼溫馨的字眼,讓他的心臟都變得十分柔軟。

溫十月跟著微笑,「不謝不謝,池公子要是能來,指不定多長臉呢!」

她說完之後越過二人走向了坐在一旁的顧一哲,以及……莫歸年。溫十月唇角噙著清麗卻舒適的微笑,將手中的票遞了出去,「顧公子,來,票拿著,一共兩張,到時候和詩涵一起來。」

顧一哲勾唇一笑,「謝謝溫小姐。」然後他伸手接過了票。

蘇南淺藉著這這霓虹的燈光,可以清楚看見十月拿著最後一張票的手微微收緊,收緊,再收緊。最後卻是端著一臉禮節性的微笑,將手中的票遞到了莫歸年的面前,「莫老師,攝影展的票,如果說有空的話,還請賞個臉。」

男人的眸光陡然泯滅,只是涼悠悠地抬起臉來,望進她的眼瞳。溫十月只是覺得渾身陡然一僵,血液稍稍有點凍結,那一雙眼眸,那一雙曾經無數次將她吸納進去的眼眸。此刻,就正正望著她,就這麼望著,好似要望進眼瞳,還要望進靈魂。

她拿著票的那隻手,依舊在半空中,在男人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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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五星評價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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