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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然心動》情深201米 和情夫跑了的女人
在美國逗留了兩天,她便再也待不下去。

吃的全是漢堡,薯條,奶茶之類的,她一向不喜歡這些東西。更何況,肚子裏面還有小寶寶,也肯定是不喜歡這些東西的。

碼頭這一附近是不會有唐人街這種的,甚至是一間中餐廳也不會有。這裏的環境很嘈雜,耳邊是嗡嗡嗡地全是英文。

今天的陽光好像很大方,充沛得讓人覺得有些懶洋洋。即使碼頭卷著很大的風,擊打著那些浪花兒。但是絲毫不影響讓人覺得這陽光可以帶來溫暖。

白皙細膩的皮膚在金色陽光之下微微透明,嫩得可以看清楚皮膚之下細細的青色血管。她很貪戀這種陽光,如此溫暖,灑下的光線貫穿著遙遙海角,皎皎天涯。

擁有的太多,便不想要失去。

就像是此刻的陽光,進入船艙的時候總覺得有些捨不得。人就是這麼貪心,好像是再多的溫暖都不夠。所謂爬得越高,摔得便越慘。好比她從他的身上汲取了那麼多,到如今的荒蕪,這般強烈的反差。她難以接受,可是渾身每一根血管都在告訴她,必須接受。

蘇南淺,除了孩子,你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

巨大的輪船上有著上千人,她覺得置身在其中,也頓感渺小。鄰座的是一個五十齣頭的亞洲人,女性,燙著時下很流行的齊耳捲髮。所說紅顏已逝,但是這婦人的眼角眉梢處都透著高雅。她對優雅的人一向沒有抵抗力,比如說……現在她在想,這位夫人是哪個國家的,中國?

看著看著,她便有些反胃,捂著嘴,想抑製住那種嘔吐的感覺。又在海上,那種動蕩搖晃的感覺簡直能將人的肝腦都給抖出來。

「南淺,暈船?」

他用手輕輕拍著她的背,讓後將礦泉水瓶子遞了過來,「喝點水兒。」

鄰座的婦人看過來,微笑,「先生,您可真是不注意,太太都懷孕了還問是不是暈船?」

池錦楠遞水過去手如被定住一般僵在了半空中,宛若一道閃電從眼前劈過,竟讓一切都是那麼不真實。她……懷孕了?

「他不是——」

「姑娘,看樣子有三四個月了吧?」婦人微笑著,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眼神中的慌亂,以及她那沒有說完的話。

本來是想解釋他並不是她的先生,卻聽見身邊的男人以一種十分輕鬆的口吻道:「阿姨說得是,我竟然是沒有注意到。居然有三四月之久了。」

他分明是笑著的,可是眼中竟然連一絲笑意也是沒有。反而,眼底有著鬱鬱的沉色,讓人一看便不舒服。

蘇南淺眸色微微斂去,然後不動聲色地接過了他手中的塑料瓶,擰開來,咕咚咕咚便灌了幾口水入了喉間。她尷尬地掃了一眼身邊的男人,卻發現他的臉上並沒有什麼鮮明的表情。

「姑娘,你手上的戒指好生漂亮。」婦人的目光定定落在她捏著瓶子的纖細手指上。

指尖微涼發顫,手指上的鳳凰熠熠發光,火紅的愛情不過如此。可是現在,戒指猶在,卻也逼不過物是人非了。她垂下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了瑰麗色的陰影,深深淺淺,輕顫著,「謝謝誇獎。」

用指尖輕輕描繪著戒指的輪廓,精緻卻冰冷。而這些小細節,全部被池錦楠看在眼中。

他有些收不住自己的目光,總是無意識地掃向她的小腹處。在那裏,還有一個屬於那個男人羈絆。當真是可恨至極,就算是是將南淺從安城帶走也沒辦法斬斷所有的拚連嗎。

「錦楠,錦楠,錦楠?」

他已經完全陷入了自我,直到她一直叫了好多聲才反應過來,「啊,怎麼了?」

「為什麼不坐飛機,要坐船呢?」她的眸低淺淺流動著光暈,盯著他的目光平靜卻又很認真。

池錦楠微微一怔,腦中千轉百回,想了幾種回答,卻發現無論哪一種回答都實在是難以讓人信服。

「你是為了躲避池慕辰的追蹤對不對?」提及那個人,她很明顯地感覺到胸口有什麼東西輕輕跳動了一下之後便銷聲匿跡了。

「是。」這一次,池錦楠回答得十分乾脆,「我不想他再來耽誤你,我更不想讓你再見他。南淺,你說我自私也好,說我怎樣都行,只是我不願意你再受傷害了。我……」

「別說了。」清淡的口吻波瀾不驚,她收回目光,望向窗外翻滾的海水,「你所擔心的,完全沒有必要。我已經表過態了,這一次,我不會的。我不絕對不會的。」

她要逃離那座華麗的監牢。

就連她都以為自己會一輩子被他的溫柔情長困住的時候,偏又突生出這麼多這麼多的變故。

其他的女人孩子……

他的母親,她的父親……

穿過肩胛骨的子彈……

好像是無論是哪一種,都無法和他在一起了。

更何況,他現在一定摟著那個林許睡得安穩吧,會不會也對林許眯著眼睛溫柔地笑?會不會也會任性地包容著林許?那麼多的會不會,已經讓她不敢再想。

天黑了——

長離,晚安,好夢。

*

華南,重症監護室。

被兩名保鏢男攔在病房外的蘇澈滿臉陰寒,「憑什麼不讓見,我得問問池慕辰,我的姐姐呢?」

兩個保鏢看著面前這張和太太一模一樣的臉,心裏面像是五味陳雜一般,太太……但是此刻的他們仍然公事公辦,「對不起,不能夠進去。」

正好朱琳走出來,一眼對上蘇澈清冽的眼瞳,連心口都跟著一緊。畢竟是這麼相似的容顏,朱琳站在門口,「蘇先生,我們總裁還處在昏迷狀態,即使你見了,也沒有什麼結果。」

「呵。」一聲濃烈的嘲諷夾著怒意從薄唇溢出,他的流墨輕輕一眯,「那我問問你,我的姐姐呢?池慕辰他讓我的姐姐傷透了心還不夠,現在是直接人都找不到了?」

「請蘇先生說話注意些。」朱琳的眸光一下隱隱剝裂,望向他的時候也讓人覺得寒,「總裁為了救你姐姐,落得現在這個下場,你怎麼還能這樣說話?」

蘇澈緘默,他突然找不到一句話來反駁。安城人人都知道啊,那第一公子是如何情深的人,寧肯將自己弄得粉身碎骨,也要護她周全。哪個女人不暗暗嫉妒蘇南淺,說她是休了幾輩子的福才能遇見一個池慕辰。

「蘇先生。」見他不說話,朱琳的語氣又放軟了一些,「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派遣人力去找太太,然後……等總裁醒來。」

蘇澈長而卷的睫毛輕輕顫了顫,墨線交合之處劃過悲愴,他涼涼一笑,「不是說永遠都醒不來了嗎?」

「你胡說!」身後一記低沉的男聲,惹得蘇澈轉過頭去,望向一汪藍色的海洋。顧一哲陰沉著臉,「慕辰不可能醒不過來!」

看慣了顧公子玩世不恭的樣子,此刻的模樣,讓人覺得氣都有些川不過來。朱琳頷首示意,「顧公子。」

蘇澈撞上那道犀利的視線,黑瞳深邃得蔓延出蒼穹般的遼闊來,唇角有些似笑非笑,「難不成顧公子也是醫學界的佼佼者?」

分明就是親耳聽莫歸年說的,那個風姿綽約顛倒眾生的男人,餘生都有可能在病榻上度過。輾轉纏綿,再也無法輪迴。

「不用你管。」顧一哲逼近一步,修長的腿和蘇澈所差無幾,只是藍瞳妖異中閃著寒光,「我就是知道,他就是會醒。」

蘇澈不怒反笑,道:「已經一個月了,為何還不醒?」

感覺有根刺穿過咽喉,顧一哲再也無法說話來反駁。

*

蘇澈離開了。

朱琳領著顧一哲進了病房。

再高級的病房,也避不開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一線陽光躋身而進,在白色的地面上劃成光影。陽光那麼調皮,挪啊挪的,竟然投在了那個美人的眼皮上。

美人很漂亮,再找不出第二個這麼漂亮的人了。可惜美人是個男人,剔羽般的眉,皎若琉璃卻被蓋住的眼眸,涼薄的唇美好得下一秒就能融入畫中去。陽光將他的輪廓拉扯得柔和,卻又讓人看不分明,像是一抹旋生即滅的霧,渺渺茫茫,深深淺淺。

「用的都是男護工對吧?」顧一哲盯著他的臉,傷口淤青已經消去。慕辰,傷口都好了,你為何還不醒?

朱琳點頭,「是男護工。」

莫教授和顧公子皆說用男護工,畢竟再高級的女護士那也是女的。像是換衣翻身擦洗的時候,誰知道會不會動點什麼心思。

可即使是這樣,有些女護士經常會以打針量體溫為由,跑到病房裏面一看就是很久很久,好幾次都被她撞見。

顧一哲每天都來,像是醫生查房。他嘆口氣的同時也抽走了眼底最後的光暈,難不成真的就這樣了?

「查不到嗎?」

那個女人,到底去了哪裏。

現在,那個女人成了安城萬人唾棄的目標,神祈般的男人從高處墜落隻為換她一命。她倒好,乾脆消失匿跡,還乾乾淨淨地讓人查不出把柄來。

還和……池錦楠一起消失!

好得很啊!還未離婚的丈夫昏迷,她卻帶著情夫一走了之,逍遙自在!自在得很!

蘇南淺,我早就看出你是個不簡單的女人。

「回顧公子,找不到。」朱琳的語氣生硬難辨息怒,十分公式化,「航班火車等都讓警方查過,就連船票都審核過,實在是沒有。」

顧一哲的眸光湮滅,眼神卻依舊鎮定,「偷渡。」

「您是說,是偷渡走的?」

「不然怎麼會找不到。」男人的額頭崩裂出可怕的青筋來,他握緊了雙拳,「一定是為了躲避搜查,所以選擇偷渡,好生高明。」

「那這樣子說……」朱琳頓了頓,繼續道:「如果是靠著偷渡出國,再要找,那豈不是比登天更難?」

「怕是找不到了……」

畢竟不是中國的地盤,你有什麼資格去大費周章找一個女人?一個看起來並沒有做錯什麼的女人。一個和情夫跑了的女人。

*

法國北部小城郊外。

終於再一次看見了這座雪山,還是那麼漂亮那麼美,巍巍峨峨好似一抹不可攀附的飄絮。

回憶像是潮水一般襲來,上岸的同時將她也給徹底湮滅了。最最令人痛苦的,便是曾經那些甜蜜如夢幻般的甜蜜——

他牽著她的手,眉眼溫柔,許下一直在一起的承諾。

到底是誰,是誰,是誰打破了承諾,違背了諾言?

蘇南淺讓自己不要多想,然後轉身,將那雪山拋在身後。

「看夠了?」池錦楠帶著探尋的目光,為何她在看這座雪山的時候眼底浮動著濃烈的悲傷,為何會專門跑到這裏來看這一座雪山?

她沉默不回答,繼續走,將腳下的積雪踩得嘎吱嘎吱作響,還伴隨著落葉粉碎的脆響。

經過一顆枯樹時,在枝頭搖搖欲墜的積雪一抖,便將她的肩頭落滿,襯得她容顏如雪。

男人伸手過來,想要撣去她肩膀上的浮雪,卻被她不動聲色地躲開,「錦楠,我們之間不應該太過親密。」

他的腳步就陡然頓在了原地,眸光一下子涼得如腳下踩著的積雪一般。光暈在眼底流轉之間凝結為寒冰,「南淺,有必要和我如此生疏嗎?」

「我們已經錯過了親密的時光。」

「我帶你走,是想和你重新開始。」

他終於說出了口,惹得她的眼中閃過訝異。

兩人在雪地之中面對面站著,蘇南淺的手不經意摸著小腹,「我已經說過了,我和你永遠不可能有重新開始的那一天。如果說非要重新開始,我仍然會和那個人在一起。」

無論重來多少次,都還是會選擇和他在一起。說實話,她從未後悔過,只是現在物是人非,什麼也回不去,什麼也留不住。愴然淚下之時,只是覺得餘生寂寥再無依靠以及半分溫情。

「那你打算生下孩子?」池錦楠呼出一口氣,那口氣迅速在冷流之中氤氳成白霧一片,擋住了她的視線。

「這是我唯一的希望了。」蘇南淺挽唇一笑,帶出蒼涼,眸光卻因此很溫暖,「如果沒有這個孩子,我就去死。」

話音降落,惹得他心頭陡然駭住。原本……他是想勸她打掉孩子,或者是找機會除掉孩子。可是,她用這麼堅定的目光說出這麼決絕的話。

他知道,她只要說得出來,就一定做得出來。畢竟,他認識她這麼多年,很清楚她是怎樣倔強的一個人啊。

「南淺——」男人的眼底升騰起怒意,那來自心底最深處的怒意簡直讓人無法忽視,「你到底有多愛那個男人!為什麼都這樣了還要生下那個男人的孩子!分明就是一個孽種——」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雪地之中顯得那麼突兀。

蘇南淺望著男人被打偏的俊臉,指尖止不住地發顫,她忍不住質問,「池錦楠,你憑什麼說我的孩子是孽種,憑什麼!」

龍有逆鱗,觸之必死。

他知道他算是觸到了她的逆鱗,而且還是很大一塊逆鱗。回過頭來,望向那雙杏眸之中散出的黑暗,他輕輕開口:「南淺,你聽我解釋,我——」

「你什麼也別說,你走,我不想看見你。」她忍不住用一種極為惡劣的語氣,「反正我已經做好了孤獨終老的準備,你守著我一輩子,也絕對不可能有結果!」

有一種人,自己身在煉獄,不得幸福,也要別人跟著自己痛苦才痛苦。池錦楠很明顯是這種人,聽了她的話,他反倒笑了,「那就一起孤獨終老好了。我守著你,我絕對不會走。」

「你——」

「你先聽我說。」池錦楠的眼中迸發出光來,只是十分平靜地道:「這個孩子,生!」

她怔住,有些意味不明,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南淺。」他伸出雙手穩住她的肩膀,感覺自己觸到她肩膀上的積雪,涼意從指間傳入卻絲毫感覺不到,「你生下這個孩子,我會好好照顧你和孩子,好不好?」

「不要,我的孩子我自己能照顧。」她很果斷的拒接,眸光閃著堅定,「我不想讓我的孩子在沒有爸爸的情況下將別人當做替代品。我寧願我的孩子缺少父愛,也不想讓你成為替代品。」

他竟然是連替代品都做不上?

「錦楠。」在他快要爆發的時候,她選擇繼續道:「真的,我不需要憐憫和照顧。我也不渴望愛情了,你也別從我的身上尋求什麼了。好比你無法從一具行屍走肉上獲得些什麼。」

「我隻想陪著你。」他沉下了眉眼。

望著池錦楠的眉眼,三分相似,不多不少,只有三分相似。但是,光光是這三分相似就讓她想看個不停。

「想留在我身邊?」

「嗯。」

「普通朋友的關係,再也不能多了。」

他像是在隱忍著什麼,但還是點頭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錦楠捨命救她,還是兩次。還是說因為那三分相似的眉眼,但是她不願意相信自己對那個男人已經從沉淪到了這種地步。

可是,大家都知道,分明就是已經到了那樣的地步。

*

在離那座雪山最近的小城,租下了一棟二層的小洋樓。

電影裏面最最常見不過的那種,前面有一個小院子,一棟單獨的小樓房,外國人差不多都是這樣的。

選擇這房子的原因,推開窗子,可以看見那座雪山,很遙遠的感覺。雖說只能夠看見半截山腰,但是能夠讓她的心有所慰藉。

滿大街的法文,她聽不懂。但是她儘可能地出門,學會一句是一句,她已經做好在這裏度過餘生的準備了。

那個人的法文可是相當的流利。

她住在二樓,錦楠住在一樓。二人之間,就像是再尋常不過的合租室友一般。

這一日的早晨,她睜開眼,眼前是一片漆黑。

蘇南淺感覺太陽穴在突突突直跳,難道說現在還沒有天亮?她下床,一個趔趄,她不敢再動。她怕萬一啥摔下去傷到了孩子怎麼辦?

就算是未曾天亮,也不應該一點光亮也沒有,連月亮也被吞了不成?

在黑暗之中,蘇南淺靜默著,感受到了陽光灼上皮膚的溫度,然後良久之後爆發出聲尖叫——

「錦楠!」

男人破門而入,池錦楠望著原地瞪大眼睛的她,她站在陽光中之中,卻是滿臉的驚恐,他連忙上前,「怎麼了南淺?」

蘇南淺的喉間哽住,只是顫巍巍伸出手,緊緊拽住了男人的胳膊,「你告訴我,現在是不是還沒有天亮?」

聞言,他蹙眉,只是望著她,才發現她雙眼有些無神,「現在已經是九點了,我以為你很累才睡到這麼晚。」

神經啪地一斷——

「為什麼……我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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