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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然心動》情深138米 我想要個孩子。
蘇南淺坐在電腦面前,男人在床上,看報紙。而她的目光輕輕淺淺落在屏幕之上,看著網頁上面那個金燦燦的排名。

千裡明珠設計大賽,初賽冠軍,蘇南淺。

她的名字高高越居在第一。第二,白微兒。好得很。

第二嘛——

頭號輸家。

她端起手邊的咖啡,不,茶。自從和他在一起之後就隻喝茶了。和他一起,喝各種各樣的茶。

喝西湖龍井,喝太湖碧螺春,喝黃山毛峰

他說,淺淺,我愛各種茶,最愛西湖龍井。於是她每次就讓蘭姨泡那個西湖龍井。也喝其他茶,中國十大名茶。他總是喜歡換著喝。每次吻她,唇齒留香。

想到這裏,她轉過頭,笑盈盈地望著他:「池慕辰,初賽第一。進入決賽一共有20個人,為了防止作弊,到專門的酒店裏面去比賽。一共三天。你說會不會很遠?」

「不會。」男人目光清寒,盯著報紙,道:「因為就是在市中心的池氏酒店。很近。」

「原來是那裏。」蘇南淺手裏面端著上乘的紫砂杯,然後輕輕飲了一口龍井,道:「池慕辰,問你個問題。」

「嗯?」男人將清俊至極臉抬起來,燈光將他的輪廓映得分明。

她盯住他的黑眸,問:「池氏集團的股票,你手裏面有多少?」

「百分之三十。」他如實回答。

「不少。」她唇角輕輕勾起來,道:「目前應該是池氏集團最大的控股人。」

男人淡淡應了一聲:「去洗澡。」

她清理絕倫的容顏上有一瞬怔住:「今晚不能了。縱慾不好。」她說話的時候十分認真。

「去洗澡。」聲線溫涼。他沒有其他多餘的話。

蘇南淺幽幽嘆口氣,抬手摁住眉心。將唇輕輕抿起來。其實,自從突破了和他那啥之後。便覺得,並沒有,那麼害怕。老實點兒說,享受吧。他很溫柔。他很厲害。

*

花灑在頭頂。淅淅瀝瀝像是雨一般噴灑出溫熱的水來,滑過她柔嫩的肌膚,一寸一寸的。雪白,誘惑。白皙清麗的臉頰稍稍變得紅潤,此間便是更顯麗色。

門外突然傳來他溫涼的嗓音:「淺淺,你把我的煙放在哪裏去了。」

「我沒拿啊——」

他又問:「我記得我隨手放在了你的梳妝台上。現在想抽,找不到。」

蘇南淺蹙眉想了想,道:「好像是在第一個抽屜。你找找。」

然後外面便沒有了聲音。便再也沒有了聲音。

等她出去的時候,男人英俊如斯的臉上出乎意料地沉得可怕。他的黑瞳彷彿被一層薄薄地寒氣給纏繞住,像是藤蔓,然後再瘋狂地生長起來。黑浪,一層又一層的黑浪,從他深邃的眼底捲起來。

她裹著浴袍,輕輕開口:「怎麼了?」

男人雙腿修長地坐在沙發上,削薄的唇,深邃的眸,只是周遭都散發出了迫人的氣場。她看見——

他的手邊有一盒葯。

她的眸光碎裂,一寸一寸的。然後看見他涼悠悠地望過來:「你給我說說,這是什麼。」

「毓婷。」她感覺說話的時候有點窒息。她沒想到,和香煙放在一起的是,這盒葯。早上走得太匆忙。

他指骨分明的手拿起那盒葯,然後輕輕抽出一板來,上面已經少了幾粒了。他唇角噙著涼薄的笑意:「毓婷。避孕藥。」他在她的話後面解釋清楚了這是什麼葯。

「還是緊急避孕的葯。」他自嘲一般,然後那盒葯就從他指骨分明的手中滑落下去,落在了腳邊。他抬腳,死死踩上去。她抿唇,靜靜看著。

她的喉頭就像是被魚刺給哽住了一般,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涼薄的嗓音如浮冰碎雪一般,很冷:「淺淺。你居然吃避孕藥。你知不知道,肚子裏面會是我池慕辰的孩子。」

緊接著他站了起來,眸光生寒,一步一步走向她。他扣住她的手腕:「你今天給我說清楚。」

「只是為了以防萬一,我——」

「什麼叫以防萬一?」他打斷她的話,薄唇崩出了涼薄的弧度:「你把懷上我的孩子稱之為以防萬一,也就是意外。你想什麼?」

蘇南淺隻覺得手腕被扣的很緊很緊。

她將唇角輕輕一牽,僵硬的弧度:「我不想生孩子。至少現在。不想。」聲音很輕很輕,輕到快要和空氣融入在了一起。

「你說了,我可以用套。你不能這樣子。你明不明白。」他握住她手的力道鬆了一些,然後又愈發狠地收緊了。然後他的黑瞳像是被火灼了一般:「是不是我讓你懷上一個,你也要給我弄死。」

接下來便是一片的天旋地轉,男人欺身上前,她整個人狠狠撞上了堅硬的牆壁。冰涼的溫度,堅硬的質感,似乎快要將她的骨頭都給震碎了一般。她眯了眯眼:「如果這樣你能好受。那就這樣。」

一句話,可以讓他瘋。

他雙手扣住她的肩膀,將她的身子死死按在牆上,眸光寸寸碎裂:「我好受,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什麼叫做我好受。還是說,你嫁給我的原因之中,除了我逼你,除了利益,除了我可以拿給你利用。是不是就沒有其他了。」他低沉的嗓音涼薄得好像隨時都能夠結冰。

透過室內暖黃曖昧的燈光,望向男人英俊如斯的容顏,她輕輕開口:「你希望還有什麼?」

語氣之中沒有一星半點的溫度。

他涼薄的唇輕輕撩起來,卻莫名讓人生出了寒意,他輕笑:「是我太過於奢望。說要娶你的人,是我。」聲線之中生長出了涼薄的藤蔓來。好似周圍的氣流都開始緩緩地逆向流動了一般。

蘇南淺盯住面前眉眼精緻得如水墨丹青的男人,輕輕開口:「說喜歡我的人,也是你。」她這只能算是補充,補充了一條事實。

他的墨眸溫潤涼薄,只是沉沉的嗓音在室內傾瀉——

「關於喜歡你這件事,沒什麼好說的。認栽。」

他說他認栽。喜歡就是喜歡了。那便有什麼好說的。

「我想要個孩子。」他的嗓音染盡涼薄之時又滿是溫柔,然後將唇落在她的唇上,很用力。很用力。

不知道咬破了誰的嘴唇。血腥味在二人的口腔之中瘋狂地泛濫開來,像是一朵開到極致就要荼蘼的花朵一般。

他伸手摁滅了燈。

黑暗之中,兩個人都像是在進行一場殊死的搏鬥。亦或是兩頭被困已久的猛獸突然被放出了籠子一般。

她被死死摁在牆上,柔嫩的背部緊緊貼著男人滾燙的胸膛。他在她的耳邊氣息紊亂:「不喜歡我這個人,那喜不喜歡我的身體。」

她不知道自己回應沒有,當時腦袋之中有一股強烈電流閃過。然後便是一瞬的空白,麻痹感,又酸又麻。這些複雜的感覺奪走了她的思考能力。

他更加瘋狂。

情到深處,她狠狠咬著他的肩膀。

*

蘇南淺在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床上了。她眯了眯眼,然後自顧自開始穿衣,洗漱,化妝。進行一系列繁瑣的事情。

他昨晚,約莫是氣急了,否則不會那麼瘋狂。

下樓的時候,男人西裝在身,清俊極致,像是一個——

衣冠禽獸。

在她眼中,披著羊皮的狼。外表溫潤如玉,骨子裏面涼薄無比,加之還有暴烈的性情在裏面。她胡亂想著,然後在他的對面坐下。

他的眉眼清寒,也不看她。她空靈的眸子中更是一片平靜,只是拿起面前的吐司,把烤得金黃的皮給撕下來,放在了盤子中。她不吃皮。然後再拉扯那柔軟的白肉,一點點送進唇中,開始咀嚼。

面前突然多了一個牛皮紙袋,他指骨分明的手一分分推過來的。蘇南淺的眼角有些涼,盯著:「這是什麼?」

他的眸光不深不淺地看了過來,淡淡地:「蘇家老宅房產證。你的名字。」聲線波瀾不驚就好像是潺潺流動的溪水一般。輕飄飄說出來的話,卻讓她的眼瞳微不可微地一縮。

氣氛在這一瞬間顯得無比沉寂。纖細的素手輕輕拿起那牛皮紙袋,打開,果然是老宅的房產證。寫的是她的名字。腦袋之中突然有一根線斷掉了,她記得蘇雲淳回香港的時候,說過的。本來是想要從政府手中買下老宅,卻不知道被誰用三倍高的價錢買了。

原來是他。

在一瞬便覺得胸口微微有點沉悶,說不出來,就是覺得呼吸的時候都有些不順暢了。她抬眸望著他,男人的眉眼清俊,垂著長長的睫毛,他盯著手中的報紙。沒有看她。

正當她準備收回視線的時候,男人輕輕開口:「人。總要留個念想。即使你不回去住了,它還是屬於你的。有空回去看看,也是好的。你長大的房子,是寶貴的。」

他從頭到尾沒有抬眸來看她,似乎還在生她吃藥避孕的氣。他的嗓音之中也沒有太多的情緒,但是她將每一個字都聽得極為認真。

然後她繼續去撕吐司,放進嘴裏,像是例行公事一般的去咀嚼。卻發現好像哽在了喉頭,有點疼。自嘲道,又不是魚刺,疼什麼疼。可是分明,像是把喉道都劃出了長長的口中,有濃鬱地血腥氣泛濫上來。然後滿嘴都是那股讓人作嘔的味道,她聲音有點悶:「池慕辰。」

他沒有應,依舊垂著眸。

「池慕辰。」

「池慕辰。」

「池慕辰。」

然後她站起來,將那吃了三分之一的吐司扔在了盤子裏面。蘭姨的眸光閃了閃,悄悄退到一邊。蘇南淺不看對面的男人,然後徑直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拿起客廳外桌上的漆黑皮包。今天穿的深紫長裙,高腰的,飄逸到不行。所以當男人涼悠悠望著她的背影時,心神都俱是一動。

有些煩躁,將報紙扔在手邊,高大身子凝立起來。步步生蓮,輕輕扭過頭道:「蘭姨,今晚頓大骨湯。太太她需要好好補補。」

「是的,先生。」

*

「淺淺,上車。」

他的嗓音涼薄,從黑色的賓利慕尚裏面傳來。她用腳,一步一步地朝著別墅山莊的大門走去。她沒有回過頭,只是盯著面前一顆又一顆的法國梧桐,這種浪漫的樹,然後行走。

「你不上車的話,上班遲到,打不了卡。」他以極其公式化的低沉嗓音,車窗下滑,看得見他如雲般的側顏。他轉過頭:「而且沒有全勤,沒有年終獎,參加年會的資格都沒有。」

是不是國際企業的總裁都能夠這麼膈應人。她一口氣哽在喉間,硬是出不來。停下腳步,黑色賓利慕尚也緩緩停在她的腳邊。轉過頭,眸光盈轉之間落在男人那張青山綠水般的容顏之上。

良久的對視。

腳尖一轉,越過車頭,拉開車門。坐進去,周身便被男人強大的氣場以及那惑人心弦的龍涎香給攝住。

他指骨分明的手伸過來,捏住她的臉:「你脾氣太大了,我是不是就不能生氣?」

蘇南淺黑白分明的眸子輕輕眨了眨,然後伸出手將他的手給拉下來:「誰讓你不理我。」當時她本來想說句謝謝,或者是其他什麼。不知道,反正她當時就是想說點什麼。可是,他當時就是不理她。

想到這裏,她把臉蹭在他的頸間,濃鬱的龍涎香。她嗅了嗅,輕輕開口:「你為什麼不理我。為什麼要生氣。我就是不想生孩子。」她像是個胡攪蠻纏的小孩。

涼薄的唇落在她的額頭,他的唇貼上來,涼悠悠的。然後頭頂上落下他溫涼似水的嗓音:「淺淺,在你面前,我什麼道理都沒辦法講了。你說的都是對的,要是錯了,也一定是我想錯了。成不成?」他無可救藥般地哄她。

她又將臉往他的脖頸處蹭了蹭,涼涼的,然後好聞的龍涎香。蘇南淺將眼睛輕輕闔上:「我睡會兒。等下到公司前面的街口,你叫醒我,我在那裏下車。」

他低低的笑:「好。」

男人唇角噙著笑意,然後看見那一樹又一樹被甩在後面的法國梧桐。這座城市,種的都是法國梧桐。其實這是一種很浪漫的樹,置於為什麼,他認為只是名字浪漫。畢竟,這種樹在他的眼裏,不過爾爾。

她喜歡的花是洛陽花,那她喜歡什麼樹。會不會是這種很多女人都喜歡的樹,法國梧桐。

*

「淺淺,到了。」

她感覺到涼薄的指尖在臉上輕輕滑動著,像是遊走的靈蛇一般。他溫潤的嗓音:「淺淺,醒了,已經到公司了。」

然後她從他的頸間抬起臉來,果然是,到公司了。她摁住眉心,揉了揉:「不是讓你把我放在街口嗎,怎麼直接開到公司門口來了。老白——」本來是想問問老白為什麼沒停車時,看見老白閃爍的眼神,也就忍住了。一定是池慕辰沒讓他停車。

老白一溜煙地下車,然後貼心地打開車門。

蘇南淺有些愕然,外面人來人往。人非常多,是的,用的是非常多這個詞。並且,不少人的目光已經被這輛名貴熟悉的賓利慕尚給吸引了過來。是的,誰不知道這輛黑色賓利慕尚是安城第一貴公子池慕辰的餓車子。

「淺淺,下車。」他在她旁邊好心提醒。

她咬牙,然後看見越來越多的目光掃射過來。難怪呢,不少人就盼著大清早能夠看上一眼車裏面這個矜貴的男人。轉過頭,盯住他流墨四溢的眼瞳:「池慕辰,你肯定是故意的。」

然後她下車,一陣風捲來,揚起她深紫魅惑的裙擺。陽光初露,映得她容顏美好得像是一幅極致的水墨丹青一般。眾人的目光,掃過來,像是——

機關槍。

眾目睽睽之下,落魄名媛蘇南淺從第一貴公子的車上下來。緊跟著,那個矜貴清俊如同神祈般的男人,也下了車。他們並肩站著,男人的眉眼溫和精緻。

蘇南淺感受到了那些快要將她吞入腹中的視線,眸光一動。長裙搖曳,她陡然轉過身,朝男人殷切地微微鞠躬:「謝謝。謝謝池總的順風車。勞煩總裁了。」

能撇開一點關係,就撇開一點關係。

他的眼中有微微錯愕,唇角依舊撩起淡淡的笑意:「不客氣。」

周圍的唏噓之聲響起——

「搞什麼,不會要勾引池公子吧?」

「我想是啊,池公子是什麼樣的存在,她以為攀上了就萬事大吉了唄!」

「可能嘛,不是有白總監嘛!」

「話說,最近怎麼沒看見白總監和總裁在一起?」

即使如此,蘇南淺走進公司,直到進入電梯,再到辦公室。這一路上,總有意味深長的視線打量過來。

剛剛進了辦公室,路萱萱尖叫著衝上來:「南淺姐,剛才聽他們說你從總裁的車裏面下來啊!就是那輛上千萬的豪華慕尚!」

這些小道消息的擴散能力簡直堪比病毒。就這麼短短的十幾分鐘,就頗有了滿城風雨的味道。還好,她極力挽回了一下,但是不知道成功沒有。這是一個未知數。

蘇南淺有些無奈,牽出弧度來微笑:「看錯了。不是我。」眸光湧動,似是要證明真的不是她。

路萱萱哦了一句,其他人也都眨巴著眼睛看著,好奇到不行。可是看見蘇南淺極致容顏上儘是波瀾不驚表情,也都半信了。說不準還真讓人給看錯了呢。

蘇南淺失笑搖搖頭,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從頭到尾,她都沒有去看臉色難看到極點的白微兒。也不奇怪,自從她來上班開始,白微兒的臉色一直都很難看。總之,就像是癌症晚期一樣。

「花達。」白微兒眸光落在十分瘦弱的男人身上,淡淡開口:「我的電腦出問題了,讓你報給技術部,你報沒有?」

花達一臉認真:「白總監,已經報給技術部了,說是儘快會派人員來維修。」他心裏面咚咚咚跳著,最近白總監的臉色不大好。上次又莫名其妙地爆發了一次。自己千萬不要往槍口上撞才行。

「南淺姐!」圓圓突然尖叫起來了,盯著電腦屏幕哇偶一聲。她看起來特別興奮激動:「我不知道南淺姐居然也參加了千裡明珠大賽,初賽第一名誒!好厲害!讓我看看誰是第二——」

有些人單純得一點都不走心。謝曉媛就是這樣子一個單純到連一點心眼都沒有的人。只是賊興奮地開口:「白總監!你第二!好厲害啊!」

這一刻,空氣都是尷尬的。說實話,這他媽就很是尷尬了。有一種日了狗了的尷尬感。

如若不是了解謝曉媛真實性情的人,總會覺得她這樣子是變相的挖苦和嘲諷。

白微兒秀色的臉上自然是陰測測到了極點。一個眼風掃過去:「難道我不會自己看嗎?」

艾琪在一旁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掀起紅唇:「我說謝曉媛你說話能不能帶點腦子?長腦子的能量全部長肉了嗎?」嘲諷完了之後,不忘對著白微兒微笑:「白總監,謝曉媛就那樣,你別和她計較生氣,啊。」

白微兒只是收回視線。眸光沉得像是千年寒冰一樣,還是經久不化的那種。

蘇南淺精緻的眉眼之間淺淺湧動光暈,唇角勾勒出了微不可微地譏誚來:「圓圓。謝謝你。我剛好沒時間看,也正好不會自己看。」涼薄的嗓音將話也說到了十分的刻薄。

艾琪和白微兒的臉色同時刷地一下就更加不好看了,整個辦公室內就像是陷入了墳場一般。

*

技術部有人敲門,說是維修電腦。開門的時候,一個小夥子,陽光率性的模樣,笑起來一口白牙。蘇南淺總覺得有點眼熟,但也僅僅是掃了一眼之後便繼續將目光落在屏幕上。

「女神!」那小夥子特激動地叫了一句,聲線顫抖:「真的是你啊,女神!聽別人說你來池氏上班了,我還不相信!」然後他便直直衝到旁邊,臉漲得通紅。

蘇南淺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小夥子一口一個女神,是叫的自己。黑髮垂下來,明媚的容顏上微笑:「你好。」

這是基本的禮貌。

「你不記得我了?」大男生有些苦惱地抓抓頭髮,然後道:「我們上次在醫院撞見的,我還給你看了我的手機屏保,是你的照片!」

蘇南淺的腦中白光一閃。然後想起來了。有些不確定地開口:「你是不是叫陳子航?」

「是是是,蘇小姐,你總算記起來了。」然後他緊張得又開始撓頭,道:「這是緣分,我覺得——」

「你確定你是來維修電腦的?」白微兒適時地掐斷了陳子昂沒有說完的話,眼神也是冷冷的:「設計部的陳子航,是嗎。你就這樣工作的?」

氣氛又開始凍結了。

陳子航顯然被這位比自己大不知道多少層的總監給攝住了,連忙道歉:「白總監,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馬上修,馬上修。」

然後他提著包,繞到白微兒的桌子旁邊。白微兒從座位上站起來,讓他檢查電腦,緩緩走到窗前。她的視線落在樓下的車水馬龍,不知道在想什麼。

約莫半個小時之後,電腦修好了,陳子昂站起來:「白總監,你來檢查檢查,還有沒有其他的問題?」

果然,白微兒檢查得很認真。她一臉嚴肅地站起來:「誰碰過我的電腦?」

不知為何,蘇南淺隻覺得自己的眉骨輕輕跳了一下。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大家紛紛搖頭:「沒有。」

「那還真是奇怪了!」她的語氣沉下去,道:「都沒有碰,我電腦裏面的手稿會通通不見?!」

這句話無疑是像一個深水炸彈一般,聽上去並沒有什麼,可是裏面早已經給你炸得天翻地覆,再炸你個四腳朝天。誰不知道一個設計師最珍惜的東西是什麼,那便是手稿,那是自己抽象靈感的具體表現。現在,白微兒說她電腦裏面存著的手稿通通不見了。用的是通通這個詞,代表是一張也沒有了。

花達第一個站起來:「不會吧,白總監。我們是真的都沒有碰過你的電腦啊。手稿怎麼能不見了呢?」

「難不成手稿會自己長翅膀飛走嗎?」艾琪跟著站了起來,一臉凝重地盯著白微兒:「白總監,我覺得一定是有人搞的手腳,不然怎麼會無緣無故不見了?白總監,你一定要好好查,將這個人給揪出來!」

白微兒眼底猛烈地席捲起寒意,和一張有著精緻容顏的臉蛋截然不符合。她將雙手撐在桌子上,氣場強大:「現在我問一遍,是誰做的手腳,自己給我站出來。我可以不追究。但是要讓我親自給揪出來的話,結果便是截然相反了。」

其餘四個人全部站起來了,除了蘇南淺。她眸光輕盈之間漫越如水,表情是常有的淡然,始終盯著電腦屏幕。她不認為鬧的這一出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她現在正在瀏覽千裡明珠設計大賽的網頁,後天就要到指定的酒店,參加決賽。在二十餘人中,殺出一條血路。

可惜,艾琪那矯揉造作的聲音費時要傳入耳中:「白總監,呀,不會是給誰偷走了吧?白總監的設計手稿,那是何曾的珍貴呢!」

白微兒卻在這個時候將桌子陡然一拍:「一個一個檢查電腦!」

花達的電腦,資料文件,挨個翻找了一個遍。沒有任何白微兒的手稿。接下來是圓圓的,圓圓一臉的焦灼,生怕自己的電腦裏面蹦出白總監的手稿來。艾琪的電腦,沒有。路萱萱的電腦,也沒有。

當白微兒一臉正氣像是要替天行道的模樣站在她旁邊的時候,她依舊坐在座位上,聲線漠然:「請問我為什麼要讓你檢查我的電腦,這是可以算作侵犯**權的。其他人可以,不行。手稿不見了,重畫便是。難不成對自己沒信心?」隨之唇角牽出了分外譏誚的弧度來。

「別人都讓檢查,為什麼你不讓?」艾琪站在窗戶的位置冷冷地開口,眼角嘲諷之意十分明顯:「難不成是做賊心虛?」

「嘴巴給我放乾淨一點。」蘇南淺的聲音不大不小,卻是剛剛好的涼薄。唇角挽起的清麗弧度依舊不減半分,笑盈盈地望向艾琪:「別人做的事都要去做是嗎。殺人,你去嗎。賣身,你去嗎。」對於這種人,實在是沒有什麼情分可講了。」

艾琪的臉色瞬間氣得有一些發青了。準備開口之時,白微兒不動聲色地上前一步:「蘇南淺,我是你上司。我的手稿不見了。檢查檢查怎麼了,行的端坐得直,你約莫是在怕?」目光落在蘇南淺精緻得不像話的眉眼之間,真想撕碎。

蘇南淺的眸光星星點點地暗下去。縹緲若霧的容顏上拉扯過冷意——

「白總監。那你得好好檢查了。」

她聲線涼薄,說完之後站了起來。白微兒也不看她,徑直坐在了電腦面前,纖細的手握著滑鼠,飛快地移動。

C盤。沒有。

D盤。沒有。

直到搜索了很多個文件夾,也都是沒有。最終蘇南淺看見白微兒將滑鼠落在了那個可移動硬碟上,聽見白微兒輕輕問:「這裏面是什麼?」

「我的手稿。」她如實回答,眼角泛出涼意。

不知道為何,一瞬覺得心頭開始堵得慌。那是U盤裏面的內容,而她昨天下班走的時候,忘記取走了U盤。

這便是一個不好的開端。她的神經微微有些突突突地跳。

果然,視線落在屏幕上。那個界面之中,多出了一個文件夾。點開,裏面是上百張的手稿,不過那不是她的手稿——

白微兒的手稿。

其他人開始連連倒吸冷氣。一口一口,像是穿骨而過的冷氣一般。隻讓人覺得幾乎血液都快要被凍結住了一般。

白微兒的眼神複雜,點開,一張一張地翻閱過去。最後站起來,眸光譏誚:「蘇南淺,你想怎麼解釋?偷了我的手稿不說,還將我的電腦弄出了故障。以為這樣子就能夠矇混過關了是嗎?」

漸漸有著浮冰碎雪一般的涼意從眼底卷上來,將一雙清靈的眸子完完全全給纏繞住。蘇南淺盯住那三分相似的眉眼:「白微兒,你確定要做這樣子說話?還是說,你非得要說我拿了你的稿子?」

「證據確鑿。」白微兒將緋色的唇輕輕一掀,說不出來的譏誚和冷漠:「現在你還有什麼想要說的?」

蘇南淺覺得肺部的空氣被什麼東西一點點給抽空了。所以現在覺得難以呼吸,甚至是視線都有一些動蕩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直直逼視著白微兒的眼睛:「我偷你的手稿?你不覺得這種話說出來也可笑得過分了一些嗎?」

白微兒只是用手指指著那亮著的電腦屏幕:「那我的手稿在你的電腦裏面,你做什麼解釋?」

蘇南淺抿唇,眼瞳之中纏繞著薄冰,只是盯著白微兒。然後僵持著。

漸漸的,門口湧來了很多人。很多看熱鬧的人。甚至是下面幾層酒店類的工作人員都湧上來了。一睹安城第一名媛的風采,順便再看看熱鬧——

「那個落魄名媛真偷了咱們白總監的手稿嘛?」

「不大可能啊,聽說是英國名校的碩士畢業後,水準還能差?」

「你個缺心眼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陳子航在這個時候從人群中擠進來:「白總監,你一定是誤會了。蘇小姐她一定不是這樣子的人!我相信她!」

「你認識她多久?」白微兒的眼神之中飽含的全是譏誚,道:「還有。這是設計組的事情,你一個技術組的來參什麼熱鬧?請出去,謝謝。」

蘇南淺不深不淺地掃過白微兒的眉眼,然後輕輕將桌上的包拿起來,一邊打開一邊淡淡問:「那成,白總監。你倒是說說,這件事你想怎麼解決。」

白微兒還沒來得及開口,門外的人群便有了一陣不小的騷動。只見那人群像是被利刃給劈開了一般,自動讓出了一條道來。男人便是在人群盡頭現身的,如松似翠的頎長身姿。漆黑的上好西裝,好看的精緻眉眼。

他走進來,淡淡掃了一圈。嚇得裏面的幾個人連著便是一個冷噤。

最終,落在了白微兒的臉上:「怎麼回事?」

「我的手稿不見了,發現在蘇南淺的U盤文件夾內。」白微兒回答得十分清楚直白,順帶還有點一針見血的味道。

蘇南淺盈盈一笑,望向眉眼清絕矜貴的男人:「是的。莫名其妙出現在了我的電腦裏面。」她將莫名其妙這幾個字咬得特別的重。

朱琳站在男人身後,幹練無比,只是轉過身,朝著人群:「都散了。」

簡單的幾個字,人群便作鳥獸散。雖然吧,大家都很想看熱鬧。可是奈何,都懂得,上級的命令不能夠違抗。

於是現在便只剩下了內部的幾個人,陳子航也不甘願地走了。白微兒面上看起來很傷心:「慕辰,我遇見了這種事。我——」

「你們兩個到我辦公室來。」

他撂下一句溫涼似水的話之後,便屋子轉身。連一個背影都能夠清俊到了極致,高大,挺拔,惑人。

蘇南淺將包輕輕放在桌上,跟著走了上去。

*

辦公室內。

簡單明了的裝潢,低調奢華有內涵。是他的風格。

男人雙腿交疊坐在辦公區的沙發上,指尖夾著白色香煙,輪廓被青煙氤氳得模糊。他吞雲吐霧,惑人至極地看著面前的兩個女人:「薇兒,這種把戲,不要搞。」

蘇南淺的心動蕩了一下,他幾乎是想都沒有想。就選擇相信了她。

而白微兒,身子像是被狠狠重擊了一番。她有些失笑:「慕辰。你不相信我。你認為,是我做的手段。」

池慕辰眼眸輕輕一眯,星光璀璨的眼眸直直望著白微兒。良久良久,然後他拿起手機——

「朱琳。把設計一組的人全部給我叫上來。」

*

最後,是艾琪。

出於對她扭曲的嫉妒,所以耿耿於懷。艾琪今早第一個來辦公室,發現她的U盤插在主機上面忘記拔走了。然後,便有了接下來的種種。是那麼明顯的拙劣。可是她還是這麼做了。

「明天起,你不用來上班了。出去。」男人的口吻涼薄,隔著煙霧,他的容顏極致美好縹緲。

艾琪面如死灰。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承認,實在是面前男人的氣場太過於強大。強大到,隻讓人覺得窒息和難受。

辦公室內又隻餘下了三個人。

「你先出去。」他的嗓音涼薄,是對著白微兒說的。

白微兒的眉眼淒厲:「謝謝你。慕辰。你選擇相信我。」

男人斂著眉眼,不說話,只是在最後一口煙霧中,將香煙摁滅在了煙灰缸之中。

------題外話------

風華上下其手亂摸:「月票呢月票呢!素不素被你們藏起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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