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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然心動》情深100米 我用嘴喂你吃
情深100米我用嘴喂你吃如果實在不是出於無奈的話,容詩涵不會出現在池氏集團的樓下,今天的花店直接扔給了曉月打理。

南淺從葬禮回來之後就告訴她了,南淺說要嫁給池慕辰,嫁給那個安城第一貴公子。南淺的語氣很平淡,聲線也沒有任何起伏好似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般。當時她眼中的錯愕堪比洪水猛獸來襲一般,只是南淺沒有精力來安撫她的那種震驚,只是自己靜靜進了屋子。

只是,這已經是第三天了,南淺不吃東西,不吃任何的東西。前兩天不管她怎麼勸南淺仍舊是不吃,直到今天,南淺直接將房門鎖死了,她站在門口喚了好久,她就是不應。

所以,她只能來找池慕辰。她有種感覺,淺淺要是嫁給這個男人,日子肯定會好過,只是,這個男人的心能否收得住那又是另當別論了。

其實也不是沒想過聯繫錦楠,只是她了解南淺,也知道池慕辰現在在她心中的位置要比錦楠重。因為那晚,是她和錦楠一起在找南淺。找到南淺的時候,南淺如同小孩般蜷縮在那個男人的懷裏,依賴無比。

當時她就知道,錦楠和那個男人之間——

那個男人完勝。

*

第五次,容詩涵已經第五次耐心開口了:「小姐,麻煩你能不能幫我通傳一下,我是真的有急事要找你們總裁。」她現在真的很想掀桌子,如果說面前能有一張桌子的話。

那前台小姐臉上依舊是八顆牙的標準笑容,只是語氣卻隱隱夾雜著嘲諷:「這位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池總真的很忙,對不起。」每天都有無數個人跑來這裏,並且都說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見池總,她們要是給放上去了肯定會被炒掉。

容詩涵微微上挑的眼角有一絲涼意泛起來,深深看了一眼那個前台小姐,下一秒豁然轉身,向著電梯走去。既然你不願意幫我通傳,那麼我便自己上去找池慕辰。她相信,池慕辰怎麼可能會不管南淺,那不是他要娶的池太太麽?

「保全,攔住她!」

前台小姐以幾近尖叫的口吻,因為她的目標不是普通電梯,而是總裁專用電梯。

幾個保全聞聲刷刷刷地從外面灌進來,然而她馬上已經進到電梯裏面了。電梯的金屬大門像是兩把鐮刀一般,眸光漸深,那大門緩緩合上。透過電梯門由於合上而變得越來越小的縫隙,容詩涵看見那飛快奔來的保全們,以及——

一隻白皙的女人手。

就那麼突兀的,一隻白皙的手便伸在了電梯之門的縫隙中,然後——原本快要合上的電梯門因為安全功能卻再一次緩緩打開。容詩涵微微上揚的眼角處微微有些錯愕劃過,眸光陡然一沉,電梯門口處多出來了一雙粉紅尖頭高跟鞋。

容詩涵將視線從高跟鞋上移到了面前來人的臉上,白微兒一臉明媚的笑容,只是氣定神閑地和她對視著。白微兒向前一步,位置不偏不倚剛剛好,剛剛好站在電梯門沿上,也剛剛好讓電梯門不能夠合上。

如煙雨水幕般朦朧秀美的容顏上有些嘲諷,容詩涵的眸光在一瞬間冷下去:「白微兒,你給我讓開。」她真的不知道為什麼一個人可以討厭到如斯地步,那張嘴臉真是讓人覺得噁心。

白微兒只是環手抱在胸前,身著黑白職業套裝的她看起來一絲不苟,只是嘴角冷意叢生:「我為何要讓開,你找慕辰什麼事?慕辰很忙,有什麼事情你可以給我說。如果我心情好的話,可以幫你轉達。」

有輕輕淺淺的笑意從容詩涵的嘴角流溢出來,緩緩抬腳上前一步,直直逼視著白微兒的眸,字字咬牙而出:「白微兒,我警告你,不要惹惱了我更不要亂找南淺的麻煩。否則我不會在乎你身後是安城第一貴公子池慕辰還是其他誰,你要是再這麼欺人太甚的話,我不介意和你玩一玩。再說了,我本來就是一個聲名狼藉的女人,我不在乎,而你這朵聖潔的白蓮花怕就是不一樣了!」

南淺不屑於和這個白微兒計較,也不怎麼在意,但是她不行。

白微兒望著她眸底洶湧流動著的怒意,不怒反笑,無比譏誚地開口:「容詩涵,你以為你有什麼資格來和我說這些話?就因為你父親在路邊賣麻辣燙麽?你竟然敢在我面前這般囂張,你父親的麻辣燙攤子是不準備賣了嗎?」

容詩涵眸光瞬間變得凜冽且殺伐,聽她這個意思,還準備去砸了他父親的攤子是嗎?不僅如此,白微兒竟然敢侮辱他的父親,這個真的不能忍。徑直一步上去拽住了白微兒的胳膊,死死的那種:「白微兒,你今天是準備死磕到底對吧,很好。」

話音將將落下之時,有人大力將她拽住白微兒那隻手給惡狠狠揮開,伴隨這一陣鈍痛,抬眸一看,原來是保全早已經衝過來了。所以一看見她動手了就比她更粗暴了。

「白總監,沒事吧?」其中一個保全一臉涎笑巴結地問。

白微兒之時蹙眉捏了捏方才被拽住的胳膊,從電梯中退出來,冷眼沖著保全道:「把這個瘋女人給我扔出去。」

容詩涵還沒有反應過來,兩個保全便衝進了電梯裏面,一人拽住她的胳膊,幾乎還沒來得及反抗,整個人以及被拽出了電梯。池氏公司人來人往,不小的動靜已經引得許多人頻頻側目。

「放開她。」

一記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溫醇到不能再溫醇的嗓音就那麼突兀地鑽入在了她的耳中。容詩涵掙扎的瞬間扭過頭,望見顧一哲如同神祈般從天而降,眉眼生寒,藍瞳妖嬈。

白微兒的眉目一沉,望向顧一哲的眼神中全是意味不明。幾個保全見狀不由自主地鬆開容詩涵的胳膊,只是有些懼意地望向顧一哲,顧總和面前女人的事跡他們也聽聞過幾分,但是誰又知道幾分真幾分假。

周遭的人許多因為顧一哲的這句放開她而頓住了腳步,紛紛亂語冒出來。

「顧一哲誒,他是準備要幫那個誰解圍嗎?」

「不可能吧…當初那女人被顧總棄之如螻蟻,怎麼可能還幫她解圍?」

「你懂什麼啊,都說當時顧公子對這個女人情深一許呢!」

……

容詩涵什麼都聽不見,只是望向他頎長的身姿漸漸靠近。然後,他一把將她拽到了身邊,抬眸凝視著他如玉的側顏,他的眉眼之間有著幽幽寒氣泛出來:「白微兒,你這是做什麼?」

白微兒捏著手臂,唇角絲絲冷笑溢出:「顧一哲你這又是做什麼,不是不要這個女人了嗎,不是這輩子都不願意見到這個女人了嗎,當初你說的話全部忘記了?」

那張深邃立體的容顏有著一閃而過的光暈,他的手依舊拽著她的胳膊沒有放,只是譏誚道:「白微兒,你不要在我這裏來自取其辱。你要是真的有本事,你倒是讓慕辰娶你。」他知道,慕辰對那個落魄名媛動了真。

白微兒的臉上陡然一白,不偏不倚剛剛好說中了她的痛處。這麼多年,他偏生是不娶她,如今突然蹦出來一個落魄名媛,她該當如何。雖說一顆心開始動蕩,妝容精緻的容顏上依舊鎮定自若:「顧公子可真是愛多管閑事,自己的訂婚宴都被砸了,臉上約莫是有些無光。」

深藍的眼瞳微微有些熠熠發光,涼薄的唇輕輕撩起一絲微笑:「不好意思,砸得正合我意。」

將將的話音落下,容詩涵隻覺得胳膊一緊,整個人已經被他拽著走。向著電梯的方向。

*

顧一哲沒有讓任何人跟上來,包括他的貼身秘書。

電梯之中一片寂靜無聲,空氣流動得有些促狹。容詩涵不動聲色地向著旁邊移了移,拉開了二人之間的距離。她垂著眉眼,將將可以看見他漆黑髮光的皮鞋以及那西裝褲腳。

她的心突然跳動得有些亂,體內好似突然生出了反骨一般,寸寸張揚著不安。方才她聽見他說,砸了訂婚宴正合他意。這是什麼意思。拜託,能不能不要將她平靜的心攪動起來。

「帶我去哪裏?」她在一片寂靜之中輕輕開口,聲線平穩柔和,她怕再這樣沉默的話,她就會瞬間窒息。

旁邊的顧一哲倏爾轉過頭來,藍瞳之間是流光溢彩般的光暈,他的眉眼就那樣沖入她的視線,突兀又驚心動魄。他的唇角流溢出涼意:「你不是要找慕辰麽,我剛好也要找他。」

末了又淡淡補上一句:「帶上你,順便而已。」

恰恰在這個時候電梯門叮咚一聲打開,心臟霍然變得輕鬆,不用和他在如此狹隘的一個空間裏面。

腳尖剛剛一動,還未來得及走出去一步,電梯門卻又再次緩緩合上。她微微有些錯愕,眸光一轉,看見他如玉般的手指正從按鍵上收回來,那按鍵正好是關門。

她抬眸瞬間撞入他深藍的瞳眸之中,他步步緊逼過來,雙肩卻被他兩隻大手死死扣住,整個人就突兀地向後撞去,後背立馬傳來了突兀地疼痛。

「容詩涵。」他微微俯下身子,使她的眸和他的藍瞳處於同一個水平線。濃重的雙眼皮微微眯起來:「訂婚宴為什麼沒來?」

那雙清冽的藍瞳就近在咫尺,可以分明地看見他眼底的波光粼粼,她心神好似被一股狂瀾捲起來一般。到最後一切都歸於平靜,她輕輕道:「如果是要祝福的話,我已經讓南淺帶到了,也包括禮金。」

最後幾個字說出來不知道嘲諷自己還是他,只是無論領會都覺得譏俏。頭頂是明晃晃的光投下來,將他長長的睫毛投在了眼瞼處,而睫毛下覆蓋的藍瞳中卻隱隱翻騰著波浪。

「禮金不需要。」他低低說出來的話竟然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鄙視她的眸光不肯有半分的退讓。倏爾他低低沉沉笑了,嗓音魅惑:「訂婚宴因為蘇南淺的原因被砸了,要禮金做什麼,嗯?」

她的心頭涼悠悠一緊,他這約莫是怪南淺的意思。於是面上也不由自主地劃過一絲冷笑,微微上揚的眼角有些笑意:「那只能怪顧公子你運氣不好了,怪不得其他誰。」

緊接著她隻覺得他扣在自己雙肩的手又不動聲色地收緊了幾分,在這窒息且空氣流動緩慢的電梯間中,她真是覺得要命。

顧一哲依舊凝視著她,二人的視線瘋狂地在空氣之中糾纏起來。藍瞳如波光粼粼的湖面般漣漪泛濫,唇側輕輕勾勒出了弧度,不由地將臉漸漸送進。

容詩涵如墨般的瞳孔緩緩放大,因為那張越來越近的容顏,他卻突然停下,深藍色的眼瞳中光暈在一瞬以肉眼可見的速遞流逝,那樣深沉的一雙藍瞳,此刻滿眼盡帶蒼涼。

連眼角眉梢處都染上蒼涼的他自嘲般笑笑,道:「說的沒錯,的確是我運氣不好。知道為什麼運氣不好麽,我想你應該忘了。」

她的瞳眸陡然放大——

「有生之年為了遇見你,竟然花光了我所有的運氣。」

在如此逼仄的電梯空間之中,他的嗓音就那樣肆意泛濫,而那句話,那句深入骨血的話,就那樣再一次聽見。

他字字清楚致命地說了出來,她也一字不落地聽得明明白白。在她一顆心瘋狂跳動之時,又聽見他道:「所以,我的運氣不好,都是拜你所賜。」

容詩涵所有的理智在一瞬間崩潰,這句話曾在午夜夢回時將她纏繞得無法呼吸。而現在,他就在眼前,如此近如此近。

肩膀傳來生疼的感覺,他用的力是越來越大。她可以清楚地看見他近在咫尺的藍瞳陰暗無比,眸底有著濃烈的蒼涼。

她對自己說,就瘋這一次。

下一瞬,她一直垂在身旁的兩隻纖細如柳般的手猛地抬起來,視死如歸一般勾住他的脖頸。終於,她像是一個不要命的逃犯一般將他的脖頸一拉,唇便突兀地貼了上去。

貼上他涼薄且柔軟的唇,感覺他的身子陡然僵住的身子以及扣在雙肩的手也緩緩鬆開。

她沒有閉眼,他也沒有閉眼。近在咫尺的藍瞳眼底是瘋狂捲起來的波瀾,好似要吞天並地一般。多年未曾接過吻,她變得笨拙且遲緩,只是他一直僵硬未動,她輕輕撕咬著他的唇,帶著一些致命的誘惑。

他的唇依舊涼薄刻骨,可只有這種溫度,才能夠讓她得到滿足。容詩涵,一定是瘋了。就因為重新從他口中聽見了那句話嗎?可那又怎麼樣,那就瘋這一回。

藍瞳的眸光愈來愈濃烈。

電梯門卻突兀緩緩打開,她心頭猛然一跳,嘩地一下收回自己的手自己從他的唇上脫離開來,他的臉色驀然一沉。

他扭過頭,沖著門口的人:「給老子把門關上!」

門口的三個人顯然是沒有心理準備會撞上顧公子的熱辣常年,只是嚇得腿腳一軟,連忙顫抖伸手去按鍵。

在電梯門再一次緩緩關上的瞬間,門口三人透過那間隙一眼瞄到了那原本被顧公子遮住的人,雖然隻瞄到了半邊臉,但是也可以確定身份。

三人連連搖頭驚嘆:「嘖嘖嘖…顧公子還是栽在那個女人手裏面了啊…」

*

電梯門似有魔力一般,合上的瞬間也吞噬掉所有的空氣,她瞬間又覺得無比的窒息。她一轉眸再一次撞進了他深藍如寶玉般瑩潤的眼瞳之中,生生的被吸了進去。

「容詩涵,你瘋了。」他幾近咬牙切齒一般問了出來,如畫一般的眉眼之間有著瘋狂地狂瀾。他真的想不通,眼前這個女人怎能這般肆無忌憚。

容詩涵微微上揚的眼角有些嘲諷,是對自己的嘲諷:「沒錯,我瘋了,就當是我……。」

話卻被他突然落下來的唇堵在了喉間,她的瞳眸在一瞬放大,將那如星光般的藍瞳死死盯住。顧一哲近在咫尺的瞳眸,他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便瘋狂肆虐。他以一種猖獗的姿態霸佔她的唇舌,纏繞之間已經有火焰在不停燃燒。

如此逼仄的空間之中能夠聽見彼此的心跳,以及那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他灼熱的鼻息悉數拂在臉上來,全身都被他身上自帶的薄荷清香所包裹住,她現在掙扎,卻發現在自己動彈不得。

他的唇齒猛烈得如野獸般撕咬著她的唇,吞噬著她的舌。顧一哲偉岸的身軀越來越俯下來也越來越沉重,不自覺竟然將跨死死抵了上去。他的呼吸愈發粗重,以及那越來越猛烈到似要摧毀所有的吻。

他突然將吻遊移在她的臉頰處,貼著她的耳畔,微啞開口——

「我們今晚去開房怎麼樣,嗯?」

她稍微平復了一下心神以及調整自己急促不堪的呼吸,不顧他的唇貼在耳畔,只是用最平淡的口吻,一字一頓道:「顧一哲,你他媽才是真的瘋了。」

倏爾,他致命般蠱惑的笑聲倏爾響徹在電梯空間中,他道:「你我都是成年人,一夜情而已,找找刺激有何不可。」況且,你我都不再是那般青蔥的樣子,而你容詩涵,那個愛我如命的阿涵,早已經不在。

容詩涵就好像一直受驚的貓一般,豁然伸出手來推開他。身側的兩隻手不由自主地握成拳,清麗的容顏上隱隱覆上了一層寒冰,冷冷道:「顧公子,你他媽要是有生理需求,有的是女人願意在你身下承歡,但絕對不可能是我!」

一瞬間,手腕卻被他涼薄的大手死死扣住,他的眉眼蒼涼:「容詩涵,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

他的話音卻戛然而止,因為理智提醒他住嘴,所以他頓時將所有未出口的話剎在了喉頭。同時也感覺那隻扣住她手腕的手緩緩鬆開,最終緩緩滑落,他的手最終鬆開。良久,他輕輕道:「16層到了。」

最終他轉身,在她澄瑩的視線中,毫不猶豫地轉身,按開了電梯門走了出去。不知為何,她望向他頎長的身姿,總覺得蕭條。

她的心動蕩起伏,顧一哲,那你又知不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的。我恨你,很恨,很恨。可是——

我也很想你。

我想那個站在窗外朝我扔紙飛機的那個少年,那個我望向窗外時會露出白晃晃的牙齒沖我微笑的少年,那個會眉眼溫和叫我阿涵的少年。

可惜都不在了。

顧一哲,你最開始追我的時候,你還記得不記得。那時候,不論在校園裏的任何一個地方,你都會笑著大聲叫我——喂喂喂,我叫顧一哲,你認不認識我啊?

每當這個時候我真的又好氣又好笑,顧一哲你是不是傻,你在學校就是明珠一般璀璨的存在,所有女孩都叫你混血王子,我怎麼可能不認識你。

顧一哲,你在開學典禮上抱怨——阿涵,你說這校長老頭兒的廢話怎麼這麼多啊?阿涵,我們跑了吧,我帶你去打電動。

就算是害怕被抓住,我還是笑著回答,好啊,我們走。

顧一哲,你總是會突兀地出現在我班級的門口——阿涵,你把你的物理筆記借給我看看,我上課沒聽課啊。於是周圍是炸耳般的起鬨聲。

我每次都好脾氣拿給你,然後物理筆記本被你送回來時,上面全是密密麻麻且字跡遒勁的批註。我怎麼會不知道,你的物理在全國競賽中獲獎第一名。你又怎麼會不知道,我的物理是最差的。

顧一哲,你眉眼溫和叫我阿涵時眼中流轉的微光,我永遠忘不了。

我是你十七歲時愛上的那個姑娘,我叫阿涵。

現在的我們,分道揚鑣,輾轉七年。即使是同在安城這一片天空之中,卻感受不到彼此一點點的氣息。

顧一哲,餘生都不再有你,你曾說——阿涵,我叫顧一哲,餘生我陪你一起走,請多指教。

可是,那個叫阿涵的姑娘,被碾碎在時光之中。

顧一哲,餘生我們沒能夠在一起。

*

不用通過朱琳的通傳,顧一哲徑直向著辦公室走去,還不忘對朱琳交代一句,後面跟上來的姑娘讓她進來。朱琳微笑點頭說好。

池慕辰垂眉斂目,伏案在辦公桌前,星光璀璨的眸盡收光華,都說工作的男人最性感迷人,果真不假。要是讓攝影師來隨隨便便拍一張,都能夠當成雜誌封面來用。

「慕辰,你不在醫院多住兩天,就為了那落魄名媛這麼早就出院了?」顧一哲單手插包,氣定神閑地漫步靠近。

男人未曾抬起眉眼,鋼筆刷刷刷在紙張上飛舞,語氣淡定調侃:「一哲,你是來關心我的身體的還是來質問我砸掉你訂婚宴的?」

顧一哲輕輕笑了,藍瞳之中光暈泛濫,只是淺笑:「你知道的,我很高興,對於你砸掉我訂婚宴這件事來說。等下和法國維森公司的會議就開始了,走吧。不過話說,你和這個維森公司談合約,非得把我拽上。」

池慕辰的眸光好似星辰一般亮,此時終於放下了手中的鋼筆,抬眸,淺笑道:「顧伯父和法國維森集團CEO克勞斯有著幾分交情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顧一哲的藍瞳閃了閃,旋即想通了什麼,瞬間咬牙:「慕辰你實在是太狡詐了,非得叫上我的原因是你是想克勞斯會看在我爸的份兒上,成功率會提高百分之二十,我猜的。」

池慕辰的瞳眸含笑:「不好意思,你猜對了。」

顧一哲瞬間無言以對,認識這麼多年,慕辰的心機和手腕都是他一直望塵莫及的,不管如何努力,也追不上,更甚是三成都不到。

「池公子。」

容詩涵清涼如水般的柔柔嗓音自身後傳來。

池慕辰眸光輕輕一斜,越過了顧一哲,徑直望向他身後那身著白色襯衫牛仔褲簡單幹凈的姑娘身上。輕輕方向了手中的鋼筆,眉眼溫和:「容小姐,你好。」

他知道她,也知道她和顧一哲之間的事,不過如此正式地打招呼,還是第一次。畢竟這是淺淺的好友,禮儀一定要周全才好,撇開其他的來說,這還真是一個安靜美好的姑娘。

容詩涵努力告訴自己視線不要落在那身姿氣場的背影上,只是鎖定在辦公桌前風華絕代的男人的容顏上:「池公子,你能不能去看看淺淺。我知道你在上班,也知道你很忙,但……」

「淺淺怎麼了。」他驀然截斷了她的話,浮冰碎雪般的料峭寒意夾雜在他溫涼的嗓音之中。如墨玉般漆黑的眼瞳中也泛濫起了冷意,眸底湧動起波瀾。

「她把自己關在屋子裏面,三天了,滴水未進。」

在話音將將說完的那一瞬間,容詩涵被那雙漆黑眼瞳中的寒意怔住,她有種池公子會在下一秒就掀桌子的錯覺。

然而下一秒,池公子並沒有掀桌子,只是豁然起身,身姿頎長如松般挺立。他只是眉眼淡漠地拿起桌上的手機,從桌前走了出來:「容小姐,我們走。」

顧一哲忍不住摁住眉心,在男人越過他時,他低聲提醒:「慕辰,馬上就要和克勞斯談合約了,蘇南淺可以等合約完了之後再去看,最多也不過兩個小時而已。」

池慕辰的腳尖陡然定住。

面若冠玉般精緻的容顏上有著極淡的表情,他轉頭,盯住顧一哲的藍瞳:「一哲,合約交給你來談,讓朱琳將方案拿給你。」就算淺淺可以等他兩個小時,但是他不能夠讓淺淺等兩個小時。

顧一哲來不及再開口,男人的腳步就如同生風了一般向著門口走去。他有點想罵娘,池慕辰,老子不知道你要談什麼鬼合約,你他媽竟然就這樣子扔給我!本來是來給你蹭點人情的,你他媽就這樣走了!我靠!

容詩涵匆匆掃了一眼那深藍瞳孔的男人,便也轉身急急跟了上去。望向男人風華無限的背影,她突然覺得,這個被人稱為安城第一貴公子的男人,很可靠。淺淺,我感覺你嫁給他,不會錯。

*

連同池慕辰一起到達容詩涵公寓的,還有一名吩咐元智找的開鎖匠。他知道,她那般倔強的人將自己反鎖起來,要不是自己願意出來的話是絕對不會開門的。不然容詩涵也不會專門跑到公司來找他了。

在進行開鎖時,池慕辰雙腿交疊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僅僅是那樣一坐,都有著能夠顛倒眾生的姿態。他的指尖夾著一根正燃著麽香煙,舉手之間徐徐青煙氤氳了他柔和麽輪廓,他好似有些不耐:「快一點」

開鎖的師傅隻好滿頭大汗地飛快搗鼓著鎖心。半晌,便聽見卡擦一聲響,鎖終於打開了。

與此同時,池慕辰將煙頭踩滅在腳下,如松一般挺拔的身姿已然從沙發中站了起來。修長腿隨著妥帖的西裝褲邁開,朝著那扇門一步一步走去。

容詩涵看見他行至門口的時候頓住腳步,只是聽見他道:「讓我和她單獨談談。」

*

她現在怕是有些不敢照鏡子,如果看見鏡子中的自己,也是會被嚇到的。或許鏡子裏面那個女人容顏就好比枯槁一般,唇色也不瑩潤也不鮮艷,她甚至估計自己的臉頰會略微地凹陷進去。

蘇南淺將自己困在這個房間裏面已經是第三天了,她不知道應該做什麼或者說能做什麼,可是她就是想自己一個人待著,就這麼靜靜地待著。

門卻突兀地被打開,沒有一點徵兆。

眸光一轉,視線落在了門口——是他。

一如既往他那好似盛世山水畫般的眉眼之間依舊流轉著光華,以及他唇側輕輕撩起來的笑意依舊很蠱惑且致命。他凝立在門口,望向她,唇角微微帶起很濃烈的笑意,然後一步一步朝她走來,像是踏著琉璃一般。

只見他走進來的同時順便關上了門,於是方才湧進來的光線瞬間又被完全阻隔。

由於拉上了厚重的窗簾,所以就算是陽光正好的白天,整個室內也如同陰寒的地下室一般。所有的物體都只能看見一層淺淺帶影的輪廓而已,他在看向她的時候,眸光微微有些碎裂。

她只是一動不動地側躺在床上,雙眼放空。她身上依舊穿著葬禮那日所穿的黑色素裙,滿頭潑墨的青絲略微有些凌亂,像是垂死的藤蔓一般散在她耳邊。在這光線昏暗的房間,她將自己放在深淵中。

身姿挺拔且頎長的他只是斂著眉目,池慕辰繞過大床,到了那厚重的窗簾前。指骨分明的手向著窗簾伸出去,嘩啦一下,將窗簾陡然朝兩邊拉開。

一瞬間,滿室的光明和溫暖。

陽光以恰到好處的角度從外面投射進來,光線千絲萬縷般佔據了整個房間。而她恰好是對著窗戶的,這一瞬瞳眸因為接觸到光點而微微有些收縮,甚至是忍不住眯起了黑白分明的杏眸來。

「淺淺。」他用極其輕但溫涼的嗓音喚了一句,然後在床沿上屈腿坐下來,眸光下落在她清絕的容顏上,愈發的清減消瘦且面色蒼白了。

她沒有動,也沒有將眸光轉移在他的臉上,只是怔怔地望向窗外。今日窗外的光景十分明媚,陽光恰到好處,濕度恰到好處,就連天空上漂浮著的兩朵雲都好似那般溫柔美好。

池慕辰如畫卷般美好的容顏上劃過一絲暗光,他的目光涼涼地觸及在了她臉頰所貼著的枕頭上,眼角處的淚水蜿蜒而下,一直向下,然後將枕頭打濕了一大片。她似乎聽見了男人微不可微地嘆口氣,是那種最無可奈何地嘆氣。

卻感覺到臉頰處一片溫涼,瞳眸由此緩緩轉動,才驚覺他的指已經觸上了她的臉。她這才將視線微微上抬,落在了那張如山水畫卷般精緻的容顏上,她唇角微微勾起一笑:「你怎麼來了。」

那種微笑,沒有任何的含義,只是為了掩飾一下滿目的悲涼以及哀痛而已,他看得透。池慕辰隻覺得撫上她臉頰上的那隻手有些微微麻,傳來的觸感如羊脂玉一般溫涼柔滑,竟讓人有了捨不得脫離的感覺。

「淺淺,你總是這般讓人心疼。你這樣……」他溫溫沉沉的嗓音如水一般,卻又頓住了。半晌後方道:「你這樣,真的讓我手足無措。」

安城第一貴公子池慕辰也有手足無措的事情,聽起來很真是新鮮。蘇南淺弧度完美的唇線幽幽挽起了弧度,淺笑:「我很好,我沒事。」

六個字,她說她很好,她說她沒事。

他不信。

在望向她的眸時,池慕辰煙雨縹緲的精緻眉眼之間依舊噙著淡淡的笑意。他姿態溫和地開口:「淺淺,給你兩個選擇。第一,現在馬上起來吃東西,我陪你。第二,馬上送你到醫院打營養針,我也陪你。」

她只是盯住他如同流墨一般的黑瞳,微微一笑:「有沒有第三種選擇?」

「有。」他狀似不經意地接話,唇角微微透著些笑影:「我用嘴喂你吃。」

她聽得神經微微有些發怵,目光若有若無掃在那張涼薄的唇上,最後只是強撐著身子坐起來:「我還是選擇第一種吧。」這個男人的強勢是從骨血之中蔓延出來的,她若是不答應的話,他怎會罷休。

他扶著她的肩膀,語氣溫涼:「淺淺,伯母一定不會希望看見你這樣。像你這般矜貴的姑娘,不應該這樣自甘墮落。有些陽光,是要自己去捕捉,才能夠看得見的。」

說完的時候他已經站起來,高大的身姿凝立,他溫和道:「你換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蘇南淺因為他的那幾句話而有些神思恍惚,只是輕輕點頭,然後看見他不動聲色地開門出去。

她的心忍不住因為他的話一動,突然思及她這幾天在做什麼,就這樣暗無天日不見陽光地躺在床上,其他什麼也沒有做。是不是她還不夠堅強,是不是她還不足以承受苦難。

都不是,而是她在躲,在逃。

所以,她不要這樣,她生性就不該是這樣的人。所以,從此刻開始,振作起來,母親一定是想要看見一個越來越好的小淺,而不是一個頹唐的小淺。

舔了舔自己已經乾裂的唇,這時候也當真意識到不能在這樣下去了。說不定,她就這麼死了。只是疑惑,為何他一來,整個人便放空不再緊繃,光是聽見他溫涼如水的嗓音便能夠得到慰藉。

這種慰藉,和詩涵所帶來的慰藉是不同的,隻兩種完全截然不同的慰藉。她說不清楚也搞不明白,那就只能在心裏默默掩藏。

*

只是隨便換了一件淺黃的香風裝而已,便輕輕推開了臥室的門。眸光便輕輕被撕扯,沙發上的池慕辰交疊雙腿而坐,姿態溫和似水,只是隨隨便便一個動作都能夠成就萬千風華。

他抬眸,望向她自膝蓋以下裸露出來的腿骨及肌膚,再將視線投在那張青煙芳醉的容顏上。他輕輕招了招手:「淺淺,過來。」

鼻尖縈繞著濃鬱的香氣,好多粥,好多甜美的粥。

她這才發現茶幾上擺著好多種各色的粥品,都徐徐冒著熱氣,看樣子十分新鮮。那盛著粥的盒子上均有一個張記,還記得上次在醫院的時候,他也是吃的這家的粥,看來是很喜歡呢。

慢慢走過去,在詩涵的旁邊慢慢坐下來,然後整個人向後靠去,纖瘦的身子窩進了沙發之中,帶著十足的慵懶倦怠姿態。蘇南淺甚至是還沒有來得及眨眼,便隻感覺到對面男人投過來清淺且涼的目光:「淺淺,快吃東西。」

說實話她並不是特別喜歡粥,只能說一般。眼下掃了掃桌上的各色粥品,微微蹙了蹙眉:「怎麼全部是粥?」

容詩涵小心翼翼掃了一眼對面的池慕辰,徑直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她:「南淺,你就別挑剔了快吃些吧,池公子可是專門從公司跑來陪你的。」她可知道池慕辰這樣的存在意味著什麼,方才就為了跟她回來看南淺,直接將法國維森CEO克勞斯給晾在一旁。所以說南淺啊,你就別多話了。

男人眸光望向她的時候隱隱有些亮:「淺淺,你現在胃裏面是空的,喝些粥比較合適,不會刺激。」只是看見她輕微蹙眉的模樣覺得有些好笑,他怎麼覺得她現在就像是一個不願意吃藥的孩子一般。

「他怎麼會來?」

蘇南淺只是不鹹不淡地問了一句,視線卻落在粥品上,還是緩緩起身端起了一個小碗,貌似是皮蛋粥。

「你早上不開門我嚇到了啊,然後想來想去就去了池公子的公司。南淺,你不知道,我差點在公司和那個白微兒直接開撕了,我——」

話音戛然而止,所有未說完的話語全部堵在了喉頭。容詩涵唇角陡然有些僵硬,目光不自在地落在對面沙發上的男人那張驚為天人的容顏上。果然,男人黑白分明的眸底中隱隱有些陰影,涼薄的唇微微抿起來。

蘇南淺的眸光微微一滯,舔了舔蒼白乾裂的唇,送了一杓粥在唇邊,輕輕吹了一口,狀似不經意地開口:「詩涵,這粥還是挺香的,你也嘗一點。」說完這句話時,她將目光幽幽落在對面男人的身上:「池慕辰,你要不要也來一點,你不是很喜歡張記的粥品麽?」

池慕辰的唇側緩緩勾出來笑意,似山水畫般的眉眼之間夾雜些意味不明,他只是輕輕沖著容詩涵笑了笑:「容小姐,薇兒的不是,我會說她。」

容詩涵的眼角莫名染上了涼意,眸光掃向了池慕辰,淡淡道:「不需要了池公子,只不過白小姐太過於盛氣凌人,我怕南淺會吃虧。」

不鹹不淡的一句話,卻隱隱包涵了太多的信息。無非在問,池公子,你既然已經決定要娶淺淺,那是準備將白微兒留在身邊多久?

男人的眸光卻一瞬間暗了下去。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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