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這是什麼意思，這就飛走了，前面還有中國的機場麽？」

三木的副官，暫時的領航員兼投彈手池上賢吉大尉，驚奇的說道：「難道是要去安慶那個臨時破爛機場？」

「不是，這又是怎麼可能的事情？一定有著他們的詭計！」

三木望著已經快速遠飛，距離已經超過1.5千米的中國戰鬥機分隊。

他陰沉著臉色，拿起無線低沉說道：「各機注意，不管中國戰鬥機有任何的詭計，保持無線通暢，保持既定隊形，機槍手高度待命！」

「變向了，變向了！」

「該死！」

「八嘎，來呀，要迎面俯射是不是？八嘎，好膽！」

這時候，在日軍轟炸機群前方大約2千米距離，4.6空層。

3架中國戰機，猛然進行順時針的掠翼盤飛折向。

驚得日軍機群裏面一片大吼。

對於中國戰鬥機這種看似勇敢，實際愚蠢之極的進攻方式，頓時點燃了日軍航空兵們磅礴的戰意。

3架木殼戰鬥機，從高處迎面俯衝攻擊由12架96陸攻結成的戰陣。

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要知道剛才在竹葉山，7架戰鬥機還不是迎面，而是從各個角度同時俯衝攻擊。

還被帝國轟炸機『輕鬆』擊落3架。

現在12打3，不但由竹葉山時的2比1，變成了4比1。

火力加倍。

而且迎面對射，顯然比面對著從各個角度俯衝攻擊，更加的容易實現精準『抓取』射擊。

「八嘎，他們又想攻擊機頭玻璃罩！」

「提前開槍，一定要阻止他們這種妄想！」

「打掉他們！」

看到這一幕，12架日機的前槍塔機槍手，都是臉上帶著各種猙獰而興奮神情，扯著嗓子大吼。

同時各自飛快的擺動機槍，準心牢牢的套住自己的攻擊目標。

只等鳥兒落網入彀。

「真是——」

看著在前方快速進行180度折向的中國戰機，三木大佐感覺簡直太不可思議。

心想著難道中國的這個分隊長，高空缺氧時間長了。

腦子壞掉了。

或者，就是想展示他們愚蠢的勇氣？

雖然還有很不讓人放心的懷疑，然而，事實擺在眼前，卻不容三木大佐懷疑。

「打掉他們，狠狠的打掉他們！保持陣型，嚴禁混亂，繼續高速平推過去！——就是戰損3架，也一定要消滅他們！」

身處第一道被打擊線的三木大佐，拿著對講大吼：「你們是帝國的勇士，將萬年享用神廟的香火！」

「天皇萬歲！」

「永享香火！」

「消滅這群小醜！」

「殺死！」

身處第一橫隊的鬼子駕駛員們，紛紛紅著眼珠子大吼。

「嗡——」

在日軍機槍手，駕駛員，全體高朝似的大吼聲裡，中日戰機迎面對飛。

形成一條直線。

此時，

4.4對4.6空層。

相距1.3千米。

相對速度，每秒180米。

中國戰機齊頭並進，150碼相距，——完全等同於日機轟炸機，兩兩之間的間隔距離。

已經開始了近30度的俯衝。

「八嘎，不對，角度不對！——怎麼這麼大的俯角？」

三木大佐猛地站了起來，一臉的迷惑和震驚：「該死的，難道又要從機頭前面鑽下去？」

就在這時，這3架中國戰鬥機已經降層到了4.5.

突然開始了拉平飛行。

中日雙方戰機，相距1千米。

「混蛋！什麼意思，想幹什麼？」

三木大佐暴怒的感覺，自己似乎又掉進了一個卑鄙的陷阱裏面。

然而更加可悲而讓人心悸的是，到現在他依然不明白，這個陷阱究竟是什麼？

在哪裏？

「嗡——」

4.46空層，杜劍南3機機頭，和水平空面，抬升到了西下20度角。

4.43空層，西下10度角。

4.41空層，和日機高度差10米，完全拉平機頭。

接著，因為下沉慣性，3機又下沉了11米。

4.399空層。

「看不到了，怎麼看不到了？」

「這群老鼠又要往下鑽麽？」

「不是，不是，在水平同空層，逆飛，高速逆飛！」

「打，打！」

雖然杜劍南3機，每架直線面對的那架目標機的前槍塔機槍手，因為機頭阻隔視線，不能看到正前的敵機。

但是卻可以看到旁側轟炸機，所正面對的敵機。

紛紛驚駭的大吼著，連忙擺動槍口，進行重新的瞄準。

然而很幸運，

因為三木大佐在『第一橫右二』邊緣位。

當杜劍南3機從北部進行順時針東南大盤繞，3機就正好從南部，對左二，左一，右一位置，排列打擊。

這又撇掉了三木這架轟炸機。

「水平攻擊！還有這種攻擊？」

三木失色的從喉嚨裏面，發出一道痛苦的呻吟。

現在，他是真的看明白了。

這一刻，他懂得了很多的東西。

比如中國戰鬥機的卑鄙戰術，白癡東洋96陸攻設計師的失誤。

但是他，無能為力！

在現在這個模式下，左二機前槍塔，將是一個廢物擺設。

左一機前槍塔機槍手，對左二機提供火力阻攔。

右一對左一。

自己這架右二對右一。

只能提供3挺機槍火力，阻止12挺機槍的暴擊。

而且轟炸機之間150米的間隔，使得中國戰鬥機開始攻擊目標的時候，自己這3挺機槍，還需要大約1秒之後，才能進行有效射擊。

「噠噠噠——」

猛烈的槍鳴突然爆響，中日機載機槍，12對3的幾乎同時爆射起來。

而這一刻，想明白這一切的三木大佐，心如刀絞。

不能呼吸！

——

「嗡——」

杜劍南3機快速而流暢的4.4空層，完成了逆向正對壓平飛行。

他面對的是左一位置的轟炸機。

右翼楊夢青右一。

左翼安納克利左二。

「給我死，給爹爆，爆，爆你麻辣隔壁！」

對於右翼楊夢青的激情『演講』，隔著150碼的距離，杜劍南當然不可能聽到。

也沒興趣。

此時，他只是死死的保持著直線對近，眼睛通過瞄具，已經開始看到碩大機頭裏面，鬼子的駕駛員。

600米。

「打！」

「噠噠噠——」

頓時，無數的子彈，從12挺機槍裏面，蜂湧的噴薄而出。

疾速撲向那架目標日機的機頭玻璃罩子。

「噠噠噠——」

鬼子的3挺機槍，也幾乎在同時爆響。

三木大佐自認為算得很清的不知道，一個是直線射擊，一個是對相對移動180秒每米的目標射擊。

這裏面簡直相差八千裡！

前者只要穩住機頭，比打固定靶子還要省心精確。

後者隔著這麼遠的距離，還要不斷的擺動機槍追射，要是真能能打中，基本靠奇跡。

「啪啪啪！」

「嘩啦啦——，啪啪！」

「啊！」

頓時，3架目標96陸攻的機頭玻璃罩子，被暴烈的子彈打得玻璃團團炸碎。

而擊碎玻璃以後，依然保持著高動能的子彈。

把機頭的駕駛員，後面的投彈手，還有前槍塔前後機槍手的腰部以下，撕裂得滿艙血雨。

「啊！」

「痛いですね，痛いわ死んだわ！」（痛呀痛死我了！）

「助けてくれ！」（救命！）

3架轟炸機裏面，在狂風，機鳴，子彈的撞擊彈跳裡，充滿了各種臨死之前，撕心裂肺的嘶喊。

一個照面，3架轟炸機。

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