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朝堂對峙

靖澤指向的不是別人，正是召王靖逍。

這話引起的轟動程度不亞於最初太子提出質疑的時候。

所有人驚訝的看向太子和召王兄弟倆，從召王被重新尋回，歸入戴南的皇族譜開始，這對兒兄弟就沒被外人瞧見一起聚過。

不僅如此，大夥兒撞見最多的都是他們惡目相向，這哪裡是親兄弟的相處態度，分明是仇人對仇人。

更令人懷疑的是，召王跟皇后娘娘的走動也不頻，一點兒久遊浪子重歸母懷抱的樣子都沒有。

很多人都已經起了懷疑許久了，可召王的身份，身世當初是過了皇碟的，連皇帝和宗族都承認了召王是皇后的兒子，誰還敢發聲懷疑？

再回想皇后程瑤的奠儀時，召王雖跪在其列，卻從不曾掉下一滴眼淚，那冷靜的樣子，彷彿死的人跟她沒有半點關係似的，甚至連佯裝的力氣都不肯使。

再瞧瞧今天朝堂上的兄弟兩個，串聯起所有事情，真相可想而知。

臣子們畏畏縮縮，恨不能當場將自己的耳朵堵住。生怕聽到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豪言，惹怒了聖上。

有份兒聽到的人，將來也會成為聖上的忌憚，這樣的吃瓜群眾，有些人想當，有些人還是不敢當的。

太子顯然沒有顧及到太多人的感受，他看著靖逍似笑非笑，「你早就知道自己不是母后的親生子，卻故意威脅母后，非要她承認，碰巧母后大病，父皇關佑母后的身子，於是勒令母后在衛寧宮養病，你便趁著母后身邊的人少，暗中下毒手，在你看來，母后沒了，你的真正身世也會跟著埋於土中是麽？母后縱使不是你的生母，卻也跟你有將近一年的母子情分，你不覺得自己這樣做，太過分了嘛？」

靖澤揚聲控訴，雙目赤紅，說著說著，幾乎要衝向靖逍了。

幸虧周遭的臣子們上前勸阻，才沒讓兩個皇子在朝堂上打起來。皇帝一聽太子道出這些，頓時整個腦子轟的一聲，恍若被人用鎚子砸了似的，耳畔都是嚶嚶的鳴響。

「豈有此理！太子，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靖逍的身份，可是當初皇帝跟皇后商議好的，雖然太子知情後也有反對，但礙於當時的時局，很多事情不得不這樣安排。

打從安排靖逍以召王的身份回京，幫他更改名碟，皇帝就沒打算將這件事情的真相翻出來。

這對於靖天恆而言，是太愚蠢的做法了。

可是太子靖澤不這樣認為。

他在打算將殺害皇后的黑鍋扣在靖逍身上時，便第一時間想到了這個無比完美的殺人動機。

只要跟大眾說明白，靖逍不是皇后的親生子，那麼靖逍殺皇后滅口，從而徹底坐實自己的皇子身份，便順利成章了。

面對皇帝的質疑，太子頓了頓。

「兒臣知道，這件事情對父皇而言是莫大的打擊，畢竟靖逍的身份……在您的眼中已經落實，可這不是母后的錯，當初靖逍回到戴南，暗中找了不少永定侯府的事情來威脅母后，就說如果母后不幫忙，他就會將永定侯府的做所作所為全都供出去。母后是個顧念親情的人，所以才會領著靖逍去見父皇，說是找到了皇弟，兒臣知道，父皇得知被蒙在鼓裡一定很氣憤，但這也正是靖逍執意殺害母后的原因，他就是要殺人滅口，從此以後再無人敢質疑他召王的身份，父皇……您一定要替母后做主啊。」

一啪啦的事情說出來，反倒將皇帝說成了受害者，被矇騙者。

前一秒還怒不可遏站起來的皇帝靖天恆緊接著沉著的坐了回去，「太子，召王的身份，可是朕經過驗證的，不管當初皇后是出於何種原因這樣辦的，終歸算是欺君之罪，你現下挖出這些，可還值得？「

「為了母后的清白和泉下的英明，兒臣覺得值得。」

靖澤已將至誠至孝的孝子角色扮演的淋漓盡致，看的墨容琛都忍不住輕笑出聲。

他的笑聲在朝堂安靜至極的時候顯得格外突兀，周遭人忍不住看向了墨監國的方向，皇帝也眯起了眼睛，「墨監國，可是有什麼話要說?"

墨容琛搖了搖頭，「本王終歸是個外人，這樣質疑詬病戴南皇族的事情，實在有違禮數。」話雖這樣回答，但明顯是有所保留的。

靖天恆沉了沉眸子，剛看向太子企圖追問些什麼。

就聽墨容琛再次開口，「不過，這想必也是在場大人們都好奇的問題，皇后跟陛下伉儷情深，若是外頭旁身份的孩子，倒也不會平白無故，離奇的塞入皇碟，本王好奇的是，召王的真實身份。「

言外之意，如果靖逍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皇后沒必要受他威脅，除非他的身份跟皇帝確實有一些著邊的關係。

此言一出，很多人都反應過來了。

靖天恆的面色有些局促。

太子神色泰然，他顯然沒打算避諱這個問題，「墨監國質疑的很好，靖逍他本就是父皇的兒子，本該在皇碟中的人，只因他身份低賤，沒有資格入皇碟，父皇也從未承認過他。」此言一出，四周皆驚。

皇帝年少時的風流史，朝堂內外傳揚的版本也有不少了，有些女子是心懷坦蕩的，有些是企圖勾引皇帝並且攀升地位的。

這其中，有機會能夠剩下皇子的沒多少，挑挑揀揀的也就剩下那麼幾個。

臣子們忙於思考的時候，太子的控訴還沒停，「所以多年來他才懷恨在心，好容易招待機會，便想著靠母后這條路爬上飛黃騰達的康莊道上，靖逍，如今你的構想都破滅了，你還不肯承認殺害了皇后嗎？」

靖逍嘴角閃過一抹嘲諷的笑意，「誠然，太子所言是說得通的，不過……你忽略了一點，皇后娘娘從來就不是任人揉捏的角色，單純憑我掌握了永定侯府的把柄來威脅，靠著當時沒有入皇碟時候，我毫無身份地位，毫無依仗，皇后娘娘直接找人將我打發了豈不更容易更簡單，何須冒著欺君大嘴畫下這麼大一個謊言的大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