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證據，就是你

太子話音落，整個朝堂就跟炸開了鍋一樣，要知道皇后程瑤的死因，可是皇帝和明妃費了好大勁才給輿論扭轉過來的。

戴南坊間乃至朝堂之下，關於此事的猜測和話頭剛剛才過去，太子竟在這個時候舊事重提。

可想而知，皇帝當時的面色有多難看，按照以往太子的行事作風，見到皇帝露出這樣怒色的第一時間就會收斂的給自己找台階了。

可是今天太子靖澤不僅毫無收斂的意思，反倒繼續頂風而上，「父皇，永定侯府雖然犯了錯，但錯不在母后啊。」

皇帝的額邊青筋暴起，腦海裡頓時閃現而過皇后跟卓青鸞在衛寧宮院子裏對峙的對話。

當時皇后親口承認了自己這一生的惡行，有的是皇帝早已經知道卻故意忍下的，有的是他壓根就沒想到的。

這些事情當中，太子靖澤或多或少都有參與，他竟還在這兒大言不慚的說自己母后是清白的。

皇帝雙眸微凜，等著太子，面色深沉到可怕。

「太子殿下，您還是別說了。皇后娘娘的清白固然重要，可那些都是皇族的家事，沒必要放在朝堂上來議論。」豐永侯出言提醒。

靖澤嘴角咧起了一抹苦笑，「家事？皇族的事情談何家事？家事也是國事，母后的死若單純只是被仇人構陷，被仇人所害，倒也罷了，本王最忍不得的是，害人之人還能堂而皇之的站在這朝堂之上大談特談，高談闊論，甚至整個天下的人還尊崇他，本王一直覺得戴南朝堂是公正之地，如此這般還談何公正？」

「夠了，你鬧夠了沒有？」皇帝的臉色漲紅，已瀕臨暴怒的邊緣。

靖澤的心頭慌亂四起，可是心心念念自己的鋪陳，他自信不會出錯，於是咬牙堅持，跪在當場，「父皇，兒臣今日只求一個公道，求罪魁禍首能夠當場承認錯誤。」

「太子！你可知今日大鬧公堂會是什麼樣的後果，朕已經對你一忍再忍了。」

「父皇，兒臣隻想母后能夠泉下安寧。」說著，他拿出朝牌後的一張奏摺，搞搞的奉於頭頂，「兒臣狀告召王靖逍，弒殺一國之母，事後不知悔改，此等不知尊卑，不念養恩的敗類，沒有資格站在戴南的朝堂上。」

幾步開外的靖逍，眼皮猛地跳動了一下，他詫異的看向太子靖澤的方向，滿臉都是狐疑。

現場驚訝的不僅僅是靖逍，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驚愕當場。

只有墨容琛容色淡淡的，依舊是陰冷的面孔，瞧著宣王，瞧著召王和跪在地上的太子，嘴角閃過一抹莫名的嘲諷。

宣王將一切看在眼裏，眸底飛快的閃過了一道嘲諷，今天是他坐山觀虎鬥的日子，戲越是精彩，他看的就越過癮。

面對太子點名道姓的質疑，靖逍上前幾步，屈身跪下，「太子殿下，凡事都要講證據，您公然在朝堂上辱沒皇子，可知按照律法，該當如何。「

「別跟本王提戴南的律法，本王從繈褓時扁開始聽了，比你熟悉百倍千倍，也正是在通曉律法的基礎上，本王才要將事情擺在明面上，靖逍，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是不肯承認嗎？」

靖逍不理會靖澤，朝著皇帝的方向跪拜下去，「父皇，兒臣做過的事情不會否認，敢作敢當，但是沒做過的事情也不會亂認，既然今天太子殿下已經提出疑議，懇請父皇下令徹查，還兒臣一個公道。」

「公道是給配有享公道的人的，你不配！」太子的情緒十分敏感，一句話都不肯讓。

靖逍反倒冷靜了下來，望著高位的皇帝，目光懇切。

皇帝撥弄著念珠的手指一刻不停的攢動著，暗暗咒罵太子靖澤，程瑤的死因好容易才被自己給按下來，以為扶上明妃了，以後后宮可以有安穩日子了，不想親兒子竟出來搞事情。

還是公然在朝堂上。

這麼多雙眼睛耳朵，看著聽著，無論皇帝這會兒想什麼辦法，都沒辦法抑製這件事情的重新翻浪了。

「太子，若質疑不當，朕會剝了你的太子之位，貶為平民，這是對你公然藐視朝堂的懲罰，即便如此，你還是要告嗎？」

「那若是兒臣告贏了呢？」太子不答反問。

皇帝雙眸微蹙成危險的弧度，「你若是贏了，那就應當受懲罰的手懲罰，但你，朝堂上搞亂子，一樣不會輕饒了。」

「若是兒臣贏了，可會還母后一個清白？」

「若事實如你所言，朕自然會這麼做。」皇帝的面色已經難看到極點了。

墨容琛好整以暇的盯著靖天恆的臉色，猜測他分分鐘想要衝下來，親手將親生兒子給扼死。

靖天恆放狠話是有原因的，他自認為了解太子靖澤。

如今沒了永定侯府和皇后程瑤的支撐，太子但憑一己之力，能夠勉強維持住太子之位實屬難得，他若是今天繼續逞能，最後受傷的只能是自己。

繼續在太子之位上坐著，跟被貶為平民一無是處，任誰都會選擇前者，而不會冒險。

可惜，靖天恆估錯了自己的兒子。

太子思慮片刻，當即磕了三個響頭，「兒臣多謝父皇為母后討公道，想來母后在黃泉路上，也會感恩您這樣的做法。」

……也就是說，他要繼續「伸張正義」了。

靖天恆頓時感覺早上吃的魚似乎卡了根魚刺在嗓子裏頭，難受的上上不來，下下不去。

他失算了。

在場文武百官，皆驚訝的大氣都不敢喘，有些曾經明著站在太子麾下的人，已經緊張的額頭冒汗了。

「太子殿下所謂證據，不知今日可都帶來了？」靖逍急於證明自己的清白，當即訊問起證據來了。

靖澤顯然等的就是這句話，「自然是帶來了。」

說完，剜了靖逍一眼，「這第一個證據，不用本王提供，就自己好好的站在朝堂上。」

臣子們驚訝，並開始根據太子的提示四處尋視，朝堂上的一個個人，都是彼此熟悉，哪個人有通天的本事，能夠的上太子殿下的證據呢？

就在大夥兒狐疑之際，靖澤伸出手，「證據，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