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多你一個不多

程瑤在說到交出程一落的提議時，絲毫都沒覺得，自己的話有哪裏不對，彷彿程一落就是跟她沒有關係的人。

但這些話傳到卓青鸞的耳朵裡，聽起來卻無比的可笑。

人竟然可以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但皇后娘娘不覺得你他過於自私了嘛？這會兒遠在九泉之下的永定侯夫婦，只怕要心涼半截。當初他們遇事你不幫忙也就罷了，如今僅剩的一兒一女，縱使陛下沒有給出結論時，你跟太子都無從插手，可是現如今陛下已經給出態度，連國公府都沒說要把程一蘭怎麼著，瞧瞧把娘娘給急的，蹦高想要將自己的侄女送出去換自己的兒子平安，找不到侄女，就我要把侄子交出去。他們就算是普通人，不是跟娘娘有血親關係的侄子侄女，但終究是兩條人命，就為了保住太子殿下的職權？就可以將性命搭進去？前提是即便性命搭進去了，也未必能夠換回太子的職權，皇后娘娘不覺得自己的做法很……無聊嗎？」

「再有，我想借問皇后娘娘，這件事情跟我有毛關係啊？」卓青鸞從始至終態度平和，彷彿在跟朋友拉家常，可越是這樣語氣說出來的話，越是像一根根針似的，扎在皇后程瑤的心頭。

「卓青鸞，你越是這樣想極力撇清關係，就越是證明，你是想要保住程一落的，別再裝了，就算你當下出了衛寧宮，還不是要想方設法的保他？」

卓青鸞神態淡然，瞥了程一落一眼，「那天你問我冰冰的身子可還好，時間緊急我沒多說，孩子還在，保住了。縱使此生你們不復相見，但知道她們母子安然的活著，想必你也能踏踏實實的去了吧？」

程一落雙目噙淚，臉上寫著滿滿的滿足。

他用力點了點頭，嗚嗚的連續發出幾道聲音。

皇后的面色難看至極，因為卓青鸞短短幾句話，程一落的回應，都昭示著卓青鸞真的不會管程一落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卓青鸞朝著程瑤欠了欠身子，作勢就要走出衛寧宮。

她竟真的不理程一落的死活。

這全然都在皇后程瑤的意料之外，殺了她一個穩穩的措手不及。

「卓青鸞你給本宮站住。」

卓青鸞一隻腳邁出了衛寧宮，聞聲頓住，緩慢回頭，「皇后娘娘，您自己大義滅親，真的沒必要找我來做見證，稍後國公爺那邊若是有什麼不測，我過去不及時造成不好的影響，陛下怪罪下來，我可擔待不起，相比較而言，還是國公爺那邊的事情更重要一些，皇后娘娘若是不聽勸阻，執意要將程一落給推出去埋雷，大可以按照你的想法做，我倒也非常好奇，陛下會不會買您的帳。」

「來人啊！把卓青鸞給本宮攔下！」

程瑤一聲令下，隱藏在暗處的嬤嬤率著人衝上來，控制了卓青鸞的雙手，將人押解到了皇后的跟前。

皇后托起卓青鸞的下巴，鄙夷的看著她，「從來后宮都是本宮說了算，本宮還沒放開的人，沒有權利自己走出去。」

「娘娘這又是何苦呢？待會兒真的耽誤了正事兒，我可是要實話跟皇帝陛下稟明的。」

「稟明？」程瑤哈哈大笑，「你真的以為踏入我這衛寧宮，你還有機會邁出去，還有機會再見到皇上嗎？真是癡人說夢。我這侄子反正從小都不合我那哥哥和嫂子的意，那麼他何去何從，九泉之下的兄嫂也就不會有多在意，今天剛好趁著他在，待會兒了結了你的性命，把一切罪責推到他的身上，連帶著孟元娘的罪過一同讓他擔了，太子的職權，陛下還是會恢復的。」

程瑤咬了咬牙，她不相信皇帝會對她們母子一點舊情都不念。

「這麼說來，我要恭喜皇后娘娘了？」卓青鸞聽聞自己命不久矣，不僅目光裡一點打怵害怕的神情都沒有，反倒從容鎮定的直視著皇后的眼眸，「畢竟娘娘想要殺我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了，此前在狩獵場的時候，還有狩獵場之前你利用程一荷，利用文桑遠嫁過來的公主蕊陽……次數太多了，我都有點兒記不清了，娘娘可還記得真切？」

「狩獵場那次，本宮就該滅了你。」

「看來皇后娘娘至今都不覺得自己狩獵場上夥同侯爺做那些事情是錯的。甚至付出那麼大的代價，你仍舊沒有反省？」

皇后鄙夷的瞧著卓青鸞，沖著嬤嬤伸了伸手，接過來一把匕首，「本宮坐鎮后宮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厭煩一個人到這種地步，幾乎每日的清晨起來，都想要將她捏死。你，做到了。今天無論如何本宮不會放你出去，否則就壞了本宮的一番算計。」

卓青鸞前前後後挨過了皇后的多少次算計，捎帶著的還讓皇后把靖澄給搭進去了，如今僅剩下的寶貝太子，也成了一個空有虛名的殼子。

卓青鸞含笑點頭，「看來，皇后娘娘打從我入宮的那一刻起，就開始佈局了？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程瑤有些心滿意足了，雖然卓青鸞嘴上還不承認，但在程瑤看來，她那倨傲的姿態，不過是面對自己唯一的一次失敗，而至今還不想承認和低頭罷了。

所以程瑤已經擺出勝者的架勢，「本宮是先得知程一落還活著，隨後命人擒住他，本還想著給你留一條活路的，如果你肯交出程一蘭，或許你今天就還有機會走出皇宮。」

卓青鸞啟齒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貝齒，「娘娘莫不是在打趣吧？程一蘭的去處，我哪裏會知道，她跟我更是沒有關係，就算按照您說的，她現在的去處我知情，難道程一蘭來了，你就能放過我？我倒是覺得皇后娘娘會更殘忍的折磨我。」

程瑤自信的一撇嘴角，「若非你是盛府出身，這聰明伶俐的腦子，本宮還真不捨得毀掉。」

「這麼多年，從本宮手裏過過的人命也不少了，多你一個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