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用生命在挑釁

如果走在大街上，看到一個靖澄這般怪異狀態的人，很多人或許會嚇得夠嗆，但若是周邊看熱鬧的人多了，加上當事人並沒有什麼奇怪的舉動，久而久之，也就淡然了。

所以，在靖澄轉身就走之後，甚至有一些個確實閑來無事的人跟在她後頭，準備看看這個怪人究竟想要去做什麼。

最終，靖澄的腳步在徐氏葯莊的門口停下了。

後頭跟著的人臆測起來，「她一準是去找青神醫看病去了，恰巧今天是青神醫坐診嘛。」

「那也就對了，看她的樣子，瘋魔的不人不鬼的，還被狗咬的那麼慘，若世間還有人能治，那就是青神醫了。」

話雖這樣說，但所有人還是好奇的跟在靖澄的後頭，等著看她究竟還有沒有什麼意外之舉。

就在靖澄大步嶙峋進入葯莊的大堂時，她通體的血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其實連帶著她滿身的腥臭味道，想要大夥兒不注意到這個人都難。

排隊的病患們下意識的捏住了鼻子，退避三舍。

很快，靖澄就成為了一個被孤立在圈子中間的孤立體。

卓青鸞還在看病呢，聽到敲門聲，是出去倒茶的蘭冰回來了。

「外頭怎麼了？突然亂鬨哄的？」卓青鸞一邊替一個老嫗把脈，一邊問道。

蘭冰的臉色不是很好，將填好的茶水遞到卓青鸞的跟前，「小姐，外頭……的狀況不太好，待會兒您還是別出去了。」

這丫頭若是隨口搪塞一下，卓青鸞也不會當回事兒，偏偏她說了一句不讓卓青鸞出門，這就勾起了某人極大的好奇心，「是麽？」

她並沒有多說什麼，但卻在給老嫗開完葯之後，親自起身，攙扶著老嫗出了坐診室的門。

大門推開的那一剎那，撲鼻而來的腥臭味差點兒將卓青鸞給熏吐了。

迎面一個摘了紗帽，滿頭白髮，眉毛皮膚都跟白紙一樣的怪物，正眼睜睜的瞪過來。

卓青鸞倒是沒怎地，但是那被攙扶出來的老嫗差點兒心臟嚇停了，「我的天娘啊，小姑娘家家的，不好好在家裏獃著，跑出來瞎溜什麼？這是中毒了麽，還是怎麼回事？」老嫗還是個熱心腸，一邊拍著胸脯撫平自己的驚嚇傷痕，一邊不停的叨叨詢問。

靖澄理都沒理那老嫗，深吸一口氣，朝著卓青鸞的方向走了一步。

蘭冰下意識擋在卓青鸞的跟前，語氣警惕，「你要做什麼？」

「我都成這個樣子了，還能對你主子做什麼？不過想在死前，見她一面罷了。畢竟我走到今天這一步，全是拜她所賜。」

「靖澄公主謬讚了。」卓青鸞眼眉微動，面無表情的回答道。

可這話一落地，頓時如油鍋潑水，激起了一陣喧吵聲音。

「這，這真的是靖澄公主？」

「我的天呢，簡直認不出來，她怎麼變成這副鬼樣子了？」

「真是給陛下和皇后娘娘丟臉。」

嘈雜的議論聲都不帶掩飾的，直接闖入眾人的耳朵，靖澄苦笑著，眼畔那潰爛的地方因為過大的面部動作而扯痛。

但這跟被狗咬過撕掉皮的地方比，根本不是什麼大事兒。

靖澄預感到自己下一波的痛癢馬上就要來了，緩慢閉上眼睛，「卓青鸞，我承認，這輩子的確敗給你了，但那又如何，我還有下輩子，下下輩子跟你鬥。人生匆匆數十年，不過眨眼之間，我先到黃泉路上等著你，我想你很快就會來找我了。就憑你乾的那些惡事，老天爺只要有眼睛，就不會袖手旁觀。」

「正因為老天爺有眼睛，所以才先對靖澄公主下手了吧？我們婚宴那天，是公主你親口承認的，曾經指使人去文桑，對瑾王府展開殺戮，你甚至連瑾王爺家的兩個孩子都不放過。孩子們招你惹你了嗎？他們都還沒來得及多看看大千世界，你憑什麼，你有什麼資格斷送他們的性命！」

「我沒資格，那你就有資格了？在這兒跟我裝人！你們的孩子根本就活著！對，你們在場的不在場的所有人，都記住我靖澄今天說過的話，你們以為我說的都是瘋話，但是總有一天，事實會證明的，一切都是墨容琛和卓青鸞這夫婦倆的騙局！」

「公主今天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嗎？」卓青鸞依舊面無表情，但神態裡滿是從容。

「當然不是！」靖澄幾近瘋狂，她站著的地方，地上已經是一灘膿血了，腥臭的味道還在繼續外散。

「我要昭告天下，告訴大家，我之所以落到今天這樣慘痛的地步，都是拜你所賜，你個所謂的青神醫，根本就是個大騙子，假借給人治病的名頭，實際上卻在給我施毒，是你害的我這樣人不人鬼不鬼。這半年裏我從沒有服用過旁人的葯，隻吃了你的，現下，你還有什麼話可推脫嗎？」

卓青鸞輕輕勾起了嘴角，唇畔拂過一抹冷酷。

靖澄這是要用自己的死來拖拽卓青鸞下水。

這想法雖可行，但就是太單純了。

「公主說沒吃過旁人的葯，我姑且信了。若我給你開的方子裏真的有問題，何至於每一次皇后娘娘都拿去給太醫院驗看，卻都沒發現什麼端倪呢？卻要等半年多時間後，公主都這般狀態了，太醫院的大人們才斷定是我的葯出了問題？這是什麼道理？」

「這簡直就是誣賴嘛！」

「就是就是，簡直就是誣賴！根本不關青神醫的事兒。」

「夠了，你們都夠了！一個個都是瞎子嗎？這樣人面獸心的賤人，你們還肯相信她！」靖澄歇斯底裡的指著卓青鸞，若非有蘭冰擋著，若非知道蘭冰的實力，她早已經衝上去準備撕爛卓青鸞了。

「好，你們都不信我是吧？那我今天就死在這裏，死給你們看！」

說著，靖澄掏出別在腰後頭的砍刀，這是剛剛準備砍兩隻惡犬的，將狗嚇唬跑了之後，她就將其別在了腰上，「我死在這裏，看你們以後還怎麼做生意。」

「澄兒，不要！」在靖澄舉刀的那一刻，皇后帶著人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