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顏站在原地，看著那女人的背影……眼中不由地浮現出了是另外一張臉。

溫婉……雋秀……

「少夫人，你跟剛才那姑娘……」滿月此時追了上來。

「我認錯人了。」齊顏說。

滿月隨口一問：「把她認錯成誰啦？」

齊顏頓了頓，說：「齊清安。」

「齊清安……」滿月歪著頭，疑惑不解，「她也是少夫人的朋友嗎？」

齊顏聞言，詫異地看著滿月：「你竟然不知道齊清安？」

「我……為什麼要知道她？」

齊顏：「……」

「少夫人，你怎麼不說話了？」

齊顏嘆口氣，都不知道從何時說起，她揉了揉眉心：「齊清安……她是齊家真正的大小姐」

「齊家大小姐？」滿月繼續眨巴眼，懵懂。

「你知道我之前是齊家的丫鬟吧？」齊顏說。

滿月乖巧地點頭。

齊顏說：「我就是齊清安的貼身丫鬟。」

「哦。」滿月點點頭，說，「那怪不得少夫人會把人認錯呢。」

齊顏：「……」

「滿月，你難道不知道？」

「知道什麼？」

「謝傅奕本來要娶的人，就是齊清安。」

「什麼？！」滿月瞠目結舌，眼中是實實在在的詫異。

「你真不知道？」這下換齊顏詫異了，「你不是謝家的丫鬟嗎？」這件事，莫說是謝家了，就算是大半個酆京也是知道的。

滿月說：「我是謝家的丫鬟啊。」

「那你怎麼會不知道？」

「我是在少夫人嫁到謝家之後，才進入謝家的。」滿月抓抓後腦杓，「所以，我不知道……那個齊小姐的事情……」

齊顏想了想，表示理解，但是又不解：「你在謝家這麼久，都沒聽說？」

滿月搖著頭：「沒有哦。我只知道，公子特別喜歡少夫人，將您當成掌中寶，我起初還以為，你們兩個是互相喜歡，公子才不顧人反對，硬是娶您過門，後來……」

滿月說著，頓了頓，不好意思笑了笑。

「後來怎麼了？」

「後來，我見您跟公子平時的的相處，我以為，以為……」滿月吐了吐舌頭，說道，「以為他是強取豪奪呢……」

齊顏：「……」

滿月舔了舔嘴唇，試探地說：「少夫人，您是因為齊小姐的事情，所以才不喜歡公子的嗎？」

齊顏搖頭：「我對謝傅奕早就死心了。」

「死心？」滿月抓得一手好重點，「那麼說，您之前也是喜歡過公子的？」

「我都已經記不得了。」齊顏不願意多談及謝傅奕。

滿月也看得出來了，生硬地轉移了話題：「少夫人，那家！那家店鋪也要出售呢！」

齊顏點點頭：「走，去看看。」

…………

…………

齊顏在書市逛道了黃昏，回到謝家的時候，已經過了晚飯的點兒。她跟滿月有說有笑地進了凌春院。

剛走進去，齊顏就覺察到氣氛有些不對。

「主子跟下人肩並肩走，還邊走邊笑！成何體統？！」

怪不得覺得氣氛不對呢，原來是謝夫人來了。

滿月連忙往後退了一步：「參見夫人。」

「一點規矩都沒有。」謝夫人狠狠瞪著滿月。

「奴婢知錯了。」滿月低頭跪下。

謝夫人刀子似的眼光又割向齊顏。

齊顏漫不經心地站好，等著看謝夫人要怎麼為難她。

謝夫人臉色難看，她看看齊顏的眼神，活像跟鑄劍師看著自己打造出了一把爛鐵，怎麼看怎麼不滿意，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真想將這「爛鐵」扔進火爐裡，再狠狠重新鍛造一遍！

可惜，人不是兵器，沒有回爐重造這一可能。

「哼！」謝夫人冷哼一聲，端著袖子，昂起下巴，從齊顏面前傲慢走了過去。

這下齊顏倒是愣住了。

就，就這？

不應該啊，按照謝夫人那性子，她怎麼也要……

「回來了？」謝傅奕的聲音傳來，他從屋中走出來，來到齊顏面前。

齊顏回了神。

「吃飯了嗎？」謝傅奕說，「我讓他們把飯菜熱一熱。」

「我吃了。」齊顏說。

「這樣啊。」謝傅奕有些小失落，隨即又揚起笑容，「今天玩得開心嗎？」

「還行。」齊顏心裏還惦記著剛謝夫人的「異常」。

「在想什麼？」謝傅奕問。

「啊？」齊顏不由看向近在咫尺之人，隨即，心中的疑惑有了答案。

「你是不是又跟你娘說什麼了？」齊顏問。

不然，謝夫人不可能將氣撒在了滿月身上，卻放過了她。

「進屋說吧。」謝傅奕說。

齊顏心中疑惑，跟謝傅奕進了屋子。

謝傅奕關上門，看著齊顏。

齊顏不由皺眉，往後退了退：「你究竟跟你娘說了什麼？」該不會又是什麼懷孕的爛借口的？可看謝夫人的樣子不太像是。

謝傅奕說：「我跟娘說，過幾日，要起身去幽州。」

幽州，在酆京北邊，終年大風。

「哦。」齊顏點點頭，隨即又意識到不對，「你去幽州，這跟你娘不找我麻煩有什麼關係？」

「我跟她說了，我要帶你一起去……」

「什麼？」齊顏打斷謝傅奕，「你說什麼？」

「我要帶你去幽州啊。」謝傅奕說，「你就當是散心。」

「我不去！」齊顏想都沒想，張口就道。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齊顏簡直無語，「我為什麼要跟你去啊？」

「幽州景色優美，有草原，有水壩，天朗氣清，風景……」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齊顏說，「總之，我不去。」她最近正要為開書局籌備，現在去幽州，這算是什麼事？

「你真不去啊？」謝傅奕道。

「還能是假的不去嗎？」齊顏堅決，「總之，我不去。」

謝傅奕：「要是不去的話，可要自己待在府裡了。」

齊顏不為所動：「不去。」

「要獨守空房兩個月呢。」

「我巴不得呢！」齊顏心道，「沒有你，我晚上睡得更好。」

「我就預祝你一路順風吧。」齊顏笑了笑，迫不及待地問，「你什麼時候走啊？」

謝傅奕望著她，輕輕嘆口氣：「兩三天之後吧，要等等大哥那邊。」

齊顏一頓，「等……大公子？」

「是啊。」

「他也去？」

「他不去。」謝傅奕說，「只不過，這次我去幽州，有一件事跟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