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蘇蘇手上留了不短的指甲，那修長的指甲現在隨著她用力的動作，深深地嵌進長善的皮膚，叫他吃痛。

可他卻不敢表露什麼，即便再疼也只能把嗚咽聲吞咽在肚子裏，顫抖地聲音道：「大、大人，弟子不敢。」

蘇蘇也不是真的生氣，只是不喜歡被人當傻子一樣愚弄，她可以寵著一只聽話的狗，無論它多麼無法無天都沒關係。

可是若是有一天這隻狗想要騎在她頭上，對她頤指氣使的，那就不好玩了。

「不敢嗎？」蘇蘇的力氣又大了些。

長善有些喘不過氣來，面色也有些發青，但還是掙扎憋出四個字：「弟子不敢。」

蘇蘇鬆了手，改捏住了對方的下巴，歪著嘴角邪魅一笑：「我諒你也不敢。」

剛剛死裏逃生的長善身子有些發軟，但聖女大人還捏著他的下巴，他又怎麼敢倒下去。

蘇蘇捏著下巴左右晃著看了看，長善的模樣放在人堆裡算是長得漂亮的，可耐不住身邊有一個長心做對比，那這漂亮的皮相就顯得寡淡了許多。

許多事情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這也是長善處處針對長心的原因。

尤其長心從不爭搶什麼，而長善眼底的慾望太重，這就又讓蘇蘇給他減了幾分，愈發襯托長心的難得和與眾不同來。

想起長心來，蘇蘇不免覺得這心裏堵的慌。

她頭一次在一個凡人身上失手了。

「唔~」蘇蘇沒有控制好自己力氣，捏疼了長善的下巴，他沒忍住發出了聲音，隨後又是一臉自責，責備自己打擾了大人神遊。

她不鹹不淡的鬆開了手，瞧著那光滑的下巴上果真被她掐出了紅印子，因而沒在開口責備他。

「下去吧。」蘇蘇的神情懨懨，懶得與他計較。

長善如蒙大赦，快速的收拾好了自己退了出去，房間裡又只剩下她自己一個人。

屋子裏香氣濃鬱，她不大喜歡這個味道，可為了蓋住狐狸身上特有的騷氣，她不得不在這屋子裏一年四季都焚著濃鬱的香。

沒辦法太雅緻的香料蓋不住那股味道。

就像她其實心裏沒有多喜歡長善，但是這個人膽子不是一般的大，就連在床底間也主動的很，她倒是很喜歡他那股子主動勁。

不像旁人，因著他的身份畏懼她，束手束腳的，哪裏有什麼樂趣可言。

這也是長善嘴裏求她的修鍊，她糊弄別人時說的雙修，不過是她還是小妖時，采陽補陰時慣用的伎倆，想不到有一天還會有人求到她跟前來。

不過從從她想辦法跟著主人來到了冀州，慢慢有了些名氣，受了些許香火後，雙修的法子她就不怎麼用了。

畢竟她原來靠她原來修鍊的方式，漲功力太慢，但香火不同，她什麼都不必做，功力自然就漲了起來，真是要多舒坦有多舒坦。

也難怪金幾道當初為了這件事和她撕破臉，她搶了他這樣好的差事，也是難為金幾道在主人面前忍住不動自己。

她得意的笑了笑，還好她跟著主人來，當初只是因為愛慕主人才算計的金幾道，如今卻讓她撿了個這麼打的便宜，雖然不能仍舊不能天天見到主人，她也不虧。

如果金幾道知道她的想法，大概會被氣的活過來。

哎，都是過去的事情，沒必要再想了。

雖然做了聖女以後她比從前收斂許多，但看到那些美貌的男子還是忍不住會有些意動，這跟修鍊無關，純粹是天性使然。

誰叫她是隻狐狸，勾搭人已經變成了習慣。

那些被他看中的男子都被她收到門下，作為貼身弟子，她美其名曰挑選些有資質的弟子，助他們修仙。

只不過次數多了，總有不小心被她玩死的弟子。

她也不慌，隻說那些死去的弟子已經拋開肉體，得道飛升，成仙了。

那些弟子們對她的話毫不懷疑，且更加狂熱。

沒成想，她還是在一個人身上失手了，這個人就是長心——他原來是個和尚，十分好看的和尚。

她從第一眼看到這個和尚就對他意動了。

蘇蘇是喜歡主人沒錯，但這不妨礙她睡別的男人。

那時長心不過十二歲，唇紅齒白的，偏偏一張小臉滿是與他年紀不相符的成熟和持重，讓她忍不住想褻瀆。

可無奈他當時也太小了，蘇蘇是重欲，但還不至於朝個毛都沒長齊的孩子下手。

但是後來發生了一些變故，這個小和尚便投到長生教的門下來，還機緣巧合的被蘇蘇認了出來，她當即便點了他做自己的貼身弟子，並給他賜名長心。

做貼身弟子的待遇自然比他做和尚時的要好許多，可是這人似乎就是一根筋，每天只要清粥小菜便可，除了換了身衣裳，續了長發，日子過得還是從前那般清苦。

蘇蘇自然不樂意見到這麼不識好歹的人，於是惡作劇的將他的小菜裡放了豬油，等長心吃乾淨了，在喚人告訴他真相。

結果長心立馬就把剛剛吃進去的飯菜吐得一乾二淨，整整閉門不出三日，從此之後更是隻喝清粥，連菜也不肯吃了。

蘇蘇的耐心被好乾凈，索性叫人困了他，扔在寢殿裏。

長心仍舊一副不悲不喜的模樣，盤坐在寢殿的床榻上，雙手合十，閉目誦讀著經文。

蘇蘇見了他不覺有些好笑：「你都已經不是和尚了，也沾過葷腥了，還念個什麼經，佛祖是不會接納你的。」

長心睜開眼，眉眼裏皆是平靜，也不與蘇蘇爭論，隻對她說了兩個字：「孽障！」

少年依舊唇紅齒白，但比小時候蘇蘇見到的眉眼消瘦了許多，褪去了青澀，露出些成年男子氣息來，只不過他修為還很淺薄，那句孽障喊得沒什麼威勢。

蘇蘇愣了愣，原來他知曉自己的身份，但又不由好奇，他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那怎麼還不躲的遠遠去，怎麼還送上門來了。

心裏疑惑嘴上便也問了出來：「你難道就不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