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幾句話，馮滿陽顯然就是故意說給林初曉聽的，真真切切看到她表情的細微變化，馮滿陽再不掩飾得意，囂張的支起牙大笑，「樓徹如果知道你被我氣成這樣，心裏大概能舒服一些，畢竟我這是替他出氣了嘛！」

「不要再說她的名字了。」字字句句，幾乎是從牙縫裏滲出來的，林初曉微微抬起頭，眸底劃過一抹凌厲。

「我知道你想就這麼死在我手裏，別妄想了，十天后，我會將你還給樓徹。」

那時，才是你真正痛苦的開始！

馮滿陽表情不變，默念了一句，「十天。還是個整數啊！不過林初曉，你的腦袋確實夠靈光，一般人在憤怒交加的時候，根本沒辦法冷靜理智，你是個特例。」

「你錯了……」林初曉泯唇，我現在也不是冷靜和理智的，只不過我在想更能夠折磨你的方法罷了。

樓徹，劉文彥，他根本就沒把凌知柔當過人，馮滿陽更是喪心病狂。

瞧著馮滿陽那得意的彷彿擊敗了全世界的樣子，林初曉微微嘆息，這樣的敗類，她理應幫世界早點將其剷除。

「鄒琦是個挺好的姑娘，之後我會悉心培養的，好在她這段時間待在你們手底下，也探聽到了不少好東西，尤其關於你和樓徹的關係，我想我很快就能得到答案了。」

林初曉起身，「馮滿陽，我其實挺好奇的，你跟樓徹謀劃了這麼久，覬覦這裏的江山，倘若真的有一天如你們所願了，那麼能坐上至高位置的人，會是誰呢？」

一抹嘲諷之意從嘴角閃過，「樓徹是一個目標性很強的人，強到每每定下目標，不管後面出現任何問題，他都不會反思和斟酌，隻一味朝著目標前進。我不一樣，我隻享受人生，享受看著別人痛苦的過程，你一定沒嘗試過，會上癮的！」

變態……

林初曉想不到第二個詞來形容馮滿陽，她十分的好奇，這樣一個心理扭曲，完全歪曲世界觀和價值觀的人，究竟成長在怎樣的家庭中。

衛晴帶著彭林回來時，彭林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更令人忍俊不禁的是，這廝的手裏竟然還攥著一根糖葫蘆。

他像是孩童一般享受著糖葫蘆表面的絲絲甜意，興奮的快要飛起來了。

林初曉很無語，向衛晴投去了敬佩的目光：這你都能想得出來！

衛晴毫不客氣的收下讚許，將彭林推回到了馮滿陽所在的牢間。

「我還要在這裏待多久啊？」彭林後知後覺，拉住問道。

「很快了，不出十天吧。」林初曉粲然一笑，扭身，神情淡漠，「叫銀虎過來，好幾天沒他動靜了，不知道事兒辦的怎麼樣。」

「一般沒什麼動靜，證明還沒辦成，不然以銀虎的性子，早就敲鑼打鼓了。」

主僕倆更換了裝扮，一副百姓面孔走出奉天府大牢。

主僕倆還在一路吐槽銀虎的種種槽點，好巧不巧的，一鑽入馬車，就看到當事人雙手交叉胸前，一臉兇狠的坐在正中央。

「我從昨天開始就不停的打噴嚏，還以為哪個小妞在想我呢，結果是你們在背後罵我，我費勁巴力的跑出去幹活兒，你們不在背後支持我肯定我也就罷了，竟然還挖苦我，我這心，哇涼哇涼的！」

總算被他逮到了林初曉的短板，捏著吐槽了一路。

看著他唾沫也噴飛的差不多了，林初曉這才插話，「東西，找到了麽？」

「費老勁了！」銀虎的氣顯然還沒消，兩腮鼓鼓的，帥氣的面龐都因此而平添了稚氣，看起來越發的可愛。

衛晴憋不住笑了，「要麼說這種事兒穿官司裡沒別人能辦成呢！唯獨副主司可以！」

「少拍馬屁！不吃這套。」銀虎迅速給了衛晴一個白眼，「這大冬天的，貓貓狗狗全都躲冬了，你偏在這個時候讓我找那……東西，反正我尋摸了一圈，最後還是在一隻狐狸的身上尋著的，狐狸已經被我送到琰王府去了，擔心你們家娃娃會碰到它，還千叮嚀萬囑咐的讓看守的人離著你們娃娃遠一點，我夠細心了吧？總之，這次的任務完成了，我要回奉蒼了，西決這什麼破地兒，看著你們我都腦瓜仁疼。」

「到了奉蒼，幫我照看照看我弟，那小子一沒人看顧就撒了歡的玩耍，我怕他惹出什麼事兒來。」

「馮鑫比你操心多了，論當姐姐，她比你稱職。」銀虎白了林初曉一眼，頭也不回的溜出了馬車，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副主司這樣來去自由的性子，幸虧是碰見你這麼個搭檔了，不然……真的要平添矛盾。」

「聽不出來你這是在誇我呢，還是誇他。」

馬車停在了包子鋪，林初曉吃了兩根油條，異常滿足的去了鄒琦所在的房間。

「我聽說任雪姐姐也在這裏待過？」端坐在林初曉的對面，鄒琦笑著問。

「是啊，她們表現的都很好，穿官司這邊給了特赦，讓她們選擇了自己的後路。三天前剛離開這裏，挺好的。」

鄒琦抿唇點頭，「一道歪路，將我們帶離了軌道好遠，我很慶幸遇見了琰王殿下和你，這次的事情過後，我也沒什麼價值了，那……我可以選擇自己的退路麽？」

林初曉皺了皺眉頭，「我不喜歡用『價值』來形容穿官司裡的人，你也一樣，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人的東西，更不是為了對任何人發揮價值而活的。退路你當然可以選，這段時間你們對穿官司的幫助很大，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跟你確認一件事情。」

鄒琦認真的點頭，目不轉睛等著林初曉問。

「我現在可以確定的是，樓徹跟馮滿陽不是戀人關係。」

因為剛剛跟馮滿陽的交流中觀察到了，尤其從他們對待凌知柔的態度，對待各自和凌知柔關係的態度上，兩人顯然跟「戀人」不搭邊的。

「據你所知，樓徹為什麼那麼信任馮滿陽？」

鄒琦若有所思，「此事，說來話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