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會客廳出來，衛晴激動的就差在雪地裡跳舞了，「明天過年，我本來還心情抑鬱呢，這會兒淤堵的管道全都疏通開了，痛快！太tm痛快了！」

從沒見過樓徹被人轄製的，今天真是大快人心。

衛晴緊跟著林初曉的腳步，不斷念叨著，剛剛樓徹的表情有多麼的精彩，她看的有多麼的舒爽。

正在這時，林初曉卻頓住了腳步，「走吧，去看馮滿陽。」

衛晴一愣，眉頭微蹙，環顧一圈後壓低聲音，「你不是說不能輕易的過去，怕有人跟著發現咱們的動靜，進而找到馮滿陽麽？」

自從馮滿陽和彭林在鄒琦的幫忙下落入穿官司的掌控範圍中，衛晴不只一次的勸說過林初曉，想要去看一下馮滿陽的落敗樣子。

每每都被林初曉給拒絕了。

「今天不同，樓徹的耐心已經崩盤了，只要馮滿陽還握在咱們的手裏，他就不敢動作。這會兒他已經氣得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根本顧不得我的行蹤，所以現在是最佳時機。」

林初曉拉著衛晴朝小路往王府側門而去。

如她所說，樓徹出王府之後，直接扇了等待車夫兩個巴掌，聽到脆響，感受到掌心的酸麻，他的心情才穩定下來，「回去！」

車夫早就司空見慣了，甚至沒空觸碰一下自己發紅髮燙的臉頰，甩開鞭子調轉車頭。

幽暗的奉天府牢中，馮滿陽睜開惺忪的睡眼，發出長長一聲嘆息。

彭林垂頭喪氣，腦袋卡在牢門的兩根柱子中間，「原本以為被救出來之後，至少能曬個太陽，這倒好……」

「有吃有喝，還有暖被子蓋，你就知足吧。」不遠處，普通牢間的人聽到這邊的嘮叨，忍不住吐槽，「我們可是連乾淨的被褥都沒有，一天三頓的好吃食，那味道都飄香過來，對我們才是殘忍的嘞，除了沒有太陽曬，你們跟在外面也沒有什麼區別的啦，小夥子，做人要知足啊！」

馮滿陽不耐煩的翻了個身。

彭林噘了噘嘴，「按理說這也快過年了，抓咱們的人該現身了吧？」

其實他心裏最沒底的是，現在被關在牢中，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去呀！

正說到這兒，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視野中先是出現了兩個長簷帽遮臉的女子，身旁有牢頭指引，「就是這邊了，二位注意腳下。」

「這兩個原本也是我們託了府尹大人的忙，借用幾天貴寶地，不出意外的話，很快就會抬走了，這些天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衛晴將沉甸甸的錢袋子交到了那牢頭的手中。

牢頭的雙眼冒光，頓時請出啟齒兩排大白牙出來招呼，「哪裏哪裏，二位真是太客氣了。那小的就不打擾了，你們聊，你們聊。」

認出帽子縫隙中林初曉和衛晴的臉，彭林比見到親人還高興，「主……你們總算來啦！我都快想死你們啦！」

衛晴白了他一眼，「主司有話要單獨跟馮滿陽聊，你跟我出去待會兒。」

彭林聽了雙眼都在放光，「今天外面天氣如何？我都想念太陽了……」絮絮叨叨的聲音消失在了出牢的路上。

馮滿陽將身體調轉方向過來，單手托著腦袋，靜靜躺著，目光清冷的落在林初曉面上，「這麼多天過去了，我以為你已經把我忘了呢。」

「這不來了麽，我已經跟樓徹商量好了，再關你十天就放出去，樓徹快要急瘋了，看不出來，你們感情還挺好。」

「看不出來？」馮滿陽嘲諷的一笑，強撐著坐直起來，靠在發霉的牆上，一雙深沉的眼睛死死盯著林初曉，「我跟樓徹的感情如何，你不是最感興趣了麽？」

「那是，所以你今天打算解惑麽？」

「不打算。」

「意料之中。」林初曉沒強求，看了牢房一圈，「這裏比我想像中好很多。」

「多虧了你的特殊照顧。」馮滿陽語含嘲諷，「另外一件事，我倒是可以幫你解惑。」

林初曉預感不太好，慢慢的看向馮滿陽，沒開口。

「凌知柔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說出最後三個字的時候，馮滿陽嘴角掛著主人根本不想掩飾的得意的笑，「大約兩個月的時間吧，我時不時的就會到相府去『報道』，凌知柔是被完全迷暈的狀態下陪著我睡的，我挺喜歡她的身體，其實樓徹他挺不識貨的，你說呢？」

林初曉袖中的拳頭漸漸捏緊了，她眸光流轉，對上馮滿陽的目光，盯了許久，想要確認他是否在撒謊。

「樓徹知道這事兒，他是默許了的。他根本不覺得我是在給他戴綠帽子，因為他壓根就沒把凌知柔這號女人當回事兒，甚至，跟她成婚的那些年，他煩那女人都煩到極致了。凌知柔，遲早都要死的，樓徹根本容不下她繼續活在這世上。他覺得她就是他的恥辱。既然早晚都要死，我送她一個禮物，陪著一起上黃泉路，這是多好的禮物啊？難道你不這樣覺得麽？」

林初曉額邊的青筋漸漸顯露，想到凌知柔得知自己有孕後經歷的大起大落，她招誰惹誰了？

不過是因為年少時眼拙中了劉文彥的圈套，不過是因為凌相府嫡女的身份，她活該這樣慘痛的死去麽？

她又做錯了什麼呢！

她不是一個玩物，她曾是活生生的人！

林初曉強將心中滔天的怒火吞咽下去，寸秒的功夫，雙目已然赤紅。

重新調整好狀態，林初曉淡定開口，問道，「你碰凌知柔，是因為嫉妒？」

馮滿陽笑出了聲，「真是佩服你們的腦洞，樓徹那麼自私的人，他根本不會愛。不管男人女人，都走不到他的愛情裡，他心裏就只有天下。」

「那你又是怎樣的存在？」

馮滿陽繼續看著她，笑容透著神秘，「你越想知道答案，我越是不告訴你。」他隨意拔了根席子裏的草叼在嘴裏，「反正，我是喜歡女人的！你別說，凌知柔要不是姓凌，或許我能娶了她。真是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