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秀才身形一閃，躲過刺來的劍尖，平靜道：「你用劍的技巧，實在差了些。」

另一個「蒲秀才」面露殺氣，冷聲道：「你沒有劍，已經不是我的對手。」

說著，他另一隻手上天闕筆急速抖動，形成一道道金色的線條。

對面，蒲秀才也是同樣的動作。

「住手！」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橫在兩人中間，正是藍妖。

兩個蒲秀才動作一頓。

「喂喂喂，你們在幹什麼？」

張靈兒也走過來站在中間，「你們都是書獃子，怎麼能自己殺自己呢？是不是傻？親兄弟都沒有你們親呢！」

蒲秀才點了點頭，收起天闕筆。

另一個「蒲秀才」冷哼一聲，看著藍妖，冷聲道：「你是誰？」

藍妖看著他，沒有說話。

「她是藍妖。」

蒲秀才上前一步，「我的朋友。」

「你竟然和妖做朋友！」

另一個「蒲秀才」一臉冷峻，「果然是執迷不悟，荒唐至極！」

「書獃子，你說什麼呢！」

張靈兒不高興了，「我和藍妖兄弟也是朋友，他剛才還救了我，是一個好妖，你不要好壞不分，妖也有好的！」

另一個「蒲秀才」臉一僵。

他雖然繼承了蒲秀才的「恨念」，殺氣偏重，手段更凌厲。但實際上並非蒲秀才的惡念，對待張靈兒幾乎沒有變化。

這也是兩人能共處如此之久，張靈兒沒有察覺的原因。

蒲秀才心情複雜，又欣慰的看著這一幕，道：「藍妖是女兒身。」

「呃！」

這會輪到張靈兒神色僵硬了，訕訕道，「原來是藍妖妹妹……」

蒲秀才不再搭理她，看著藍妖道：「既然你知道本身和執身，那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讓彼此融合？」

聽到這句話，另一個「蒲秀才」也看了過來。

「有。」

藍妖沙啞著嗓音道，「如果一個人願意自我犧牲，心甘情願與另一個人融合，就能合二為一。

但即便是如此，融合的人格，也只有一個意識存在。」

「如果是殺了他呢？」另一個「蒲秀才」忽然道。

藍妖看了他一眼，平靜道：「殺了他，你還是你，他還是他。」

「哼！」另一個「蒲秀才」冷哼一聲，「你怎麼證明你沒有說謊？」

藍妖搖了搖頭，重新坐回原地，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另一個「蒲秀才」看向另一個自己，冷聲問道：「你怎麼才願意放棄自己？」

蒲秀才啞然失笑，自言自語道：「沒想到我還有這麼幼稚的時候，竟然問這麼無知的問題。」

另一個「蒲秀才」大怒：「你！」

「我覺得現在不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

蒲秀才打斷他的話，環視四周的黑霧，道，「我們現在最應該關心的問題，應該是怎麼離開這裏！其他任何事，現在說了都沒用。」

「藍妖。」說到這裏，他再次看向藍妖，「你知道我們現在的位置嗎？」

「沒用的。」

藍妖開口說道，「這裏充滿了混沌之息，空間和方向都失去了意義，沒有具體的位置。」

「混沌之息，你是說這些黑霧嗎？」

蒲秀才心中一動，隨即舉了舉天闕筆，「這些黑霧，我們可以驅散。」

「你確定？」

藍妖霍然站了起來，死死盯著他手中的天闕筆，呢喃道，「是啊，我早就應該想到，早就應該想到…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蒲秀才眉頭一皺：「想到什麼？」

藍妖的聲音戛然而止，目光仍舊沒沒有從天闕筆上移開，反而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這支筆…你從哪裏得來的？」

蒲秀才眉頭皺得更緊，但還是答道：「這是我從外面…也就是人間帶進來的。」

藍妖的聲音忽然高昂了起來，沙啞著帶著尖厲：「我是說……對不起。」

她忽然安靜了下來：「我有些失態了，對不起！」

「你…沒事。」

蒲秀才低下頭看著手中的天闕筆，問，「你有辦法離開這裏嗎？」

藍妖也低下頭，平靜道：「如果你們手中的筆真的可以消除混沌之息，或許有一個辦法可以試一試。」

「什麼辦法？」兩個蒲秀才、張靈兒三人齊聲問道。

藍妖抬起頭：「因為混沌之息，所以這裏才沒有方向和空間，如果你們能消除一片混沌之息，這個問題自然就能得到解決，重新顯現出方向。」

「原來是這樣。」

蒲秀才立刻瞭然，與另一個自己對視了一眼。

不過兩人卻沒有立刻開始，而是說道：「我們需要休息一會。」

這一路闖來，他們無論是體力還是心力，都消耗了不少，需要休息。

……

……

一個時辰後。

蒲秀才睜開眼睛，看到另一個自己已經醒了過來，他立刻明白，對方完成的圖畫已經超過了十三幅，修為比自己高深。

旁邊，一臉百無聊賴的張靈兒立刻跳了起來，迫不及待道：「可以開始了嗎？」

說著，她拿出那隻法盤，急切道：「快！我來給你們定位。」

蒲秀才看了一眼靜靜站立的藍妖，拿出天闕筆和一張道紙，道：「開始吧！」

另一個「蒲秀才」面無表情道：「給我一張！」

蒲秀才點了點頭，又拿出一張丟給他。

雖然都能脫紙畫符，但是現在沒有危險，自然用道紙畫符更輕鬆，也省心力。

蒲秀才持筆揮灑，筆尖在道紙上遊走，瞬息間就有金光綻開，比虛空畫符更快。

另一邊，另一個「蒲秀才」亦是同樣的動作，金光在道紙上綻開。

都是加強版的陽字元。

「呵！」

蒲秀才抬起筆，金光在筆尖凝成一顆尺許直徑的光球，點向另一個自己。

另一個「蒲秀才」亦持筆點來。

下一刻兩個光球碰在一起，竟如水乳般交融，化作一個碩大的光球，放射出耀眼的光芒。

頓時，四周的黑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弭，清出一片金色空間，緩緩擴大。

張靈兒看著手中的羅盤，忽然高興的叫了起來，道：「動了！動了！」

另一邊，藍妖閉上的眼睛忽然睜開，伸手指著某個方向，道：「妖都在那個方向。」

兩個蒲秀才對視了一眼，同時收起天闕筆。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