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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情入君懷》一一四
糜氏微微一笑說:「大人在這裏也沒有一個親人,不如和我們一起去李家村,散漫散漫也是好的。」小安手裏提著一個布袋走過來,正好聽見糜氏想要說服甘運賢去李家村的話,想起這一段時間,多承蒙甘運賢的關照和悉心教誨,學習了不少挖蟲卵的方法,就邀請甘運賢說:「大人要是沒有什麼要緊的事兒,也和我們一起去李家村,怎麼樣?」甘運賢還是不說話。糜氏試探著又說:「那我先去,大人隨後再來,好嗎?」甘運賢不白的臉龐,已經是一片紅熱,糊裏糊塗地說道:「糜夫人,小安兄弟你們也以為甘某人應該去?」

糜氏最是了解甘運賢的,如今看著這個頂天立地、氣概不凡的清雋男子,為了一個美好的女子,竟是這般的扭捏不爽快,不禁笑出聲來,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不論別人怎麼看,反正我認為大人應該去!」甘運賢還是沒有信心,隻站立著,不說去,也不說不去。糜氏說:「大人還是去試一試吧,就算事兒不能成,大人也能得到一位紅顏知己,不是也很好嗎?」

甘運賢有生之年從未做過這樣的事兒,站在一處最是普通不過人家的小院門前,惴惴不安地請求相見,好不容易進了門來,故意裝出從容自若的樣子,一頓飯吃下來,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的內穿的小衣上全是汗水,緊緊地貼在後背上,非常的不舒服,然而眼前自己心儀已久的女子還是一貫的張弛有度,瀟灑自如行事。甘運賢有些不認識這樣的自己,斂色屏氣,小心翼翼,全無平日裏的磊落軼盪,光明正大,不由地也鄙夷起現在的自己來,吃完飯,立刻兒就張口提出要離開了。

甘運賢走到村口,身體才慢慢放鬆下來,一想到自己只和朝思暮想的女子才說了兩句話,那女子確實不冷不淡什麼話兒也不說了,甘運賢有些不甘心,又向前走了兩步,離那女子更近了。

甘運賢看著自己心儀的女子低著頭,瞧不見她的面容,只看見美人的修頸、削肩、柳腰,更覺女子體態纖麗淑婉,輕盈修長,有一種超凡脫俗的高逸美,淡泊平和;這一份淡泊平和,讓人心生愉悅,神志清爽,忍不住想要親近,想要擁有。甘運賢看著看著,一下子又覺得這一份淡泊平和得甚了,又讓人心生敬畏,不敢等閑搪揬了。

一片乾枯的樹葉被風兒吹來,碰巧落在凝月的頭上,與女子黑亮光潔的頭髮格格不入,破壞了女子的這一份美好年華,甘運賢想也不想,伸手就要去摘那枯葉。就在這時,好巧不巧凝月輕輕地抬起頭來,甘運賢的手沒有捏住枯葉,卻是觸碰到了凝月的臉頰。凝月隱約聽見有人冷冷地哼了一聲,抬眼向四周看了看,除了自己和甘運賢,卻是看不見還有其他人。

甘運賢的手像是被蟄了一下似得,猛地離開了凝月的臉頰,隻稍稍離開了一點兒的距離,就停在了半空中。甘運賢極力平復著自己的呼吸,須臾,伸手就要來撫摸凝月的臉。凝月向後退了兩步,刻意地躲開了。

甘運賢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放下自己的手,看見凝月不說話也不逃跑,隻好說:「甘某冒犯娘子了。」凝月還是不說話,一動不動,站在原地。這時,一陣冷風吹了過來,甘運賢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再看向凝月,凝月卻是在四下裡張望,似乎是在尋找什麼,一臉的疑惑和不安。甘運賢又說:「娘子,這是怎麼了?」凝月把目光轉向甘運賢,卻是問甘運賢,說:「大人,什麼?」

隻這一句話,甘運賢心中就明白了,這個女子完全不在意自己,也是無可奈何,實在不可勉強,隻好微微一哂,說:「娘子快回去,甘某人回赤灘上去了。」說完,向前快步追趕小安他們去了。凝月看著跑遠了的甘運賢,有些不明所以,搖了搖頭,還是在想著自己剛才聽到了那一聲冷哼,像極了皇帝陛下。小蘭來找凝月,站在離凝月不足一射之遠的地方,已經有好一會子了,這時看見凝月轉過身來,一抬眼看見自己,就邁開腳步迎著凝月走了過去。

凝月二人回到小院進到屋中來,小蘭看著凝月面色凝重,一副心事沉沉的樣子,不知道是什麼緣故,沒話找話說道:「姐姐,我們要住在這裏過年嗎?」凝月看向小蘭說:「妹妹,我們留在這裏也幫不上甘大人什麼忙兒;明日,我們就回桃園山莊吧。」

夜已經很深了,凝月平躺在李家村租來的房舍炕上,大睜著兩隻眼睛,無論怎樣也睡不著,忽的,聽見屋門外像是來了人。凝月的心突突地跳著,不知道來的是什麼人,隻好佯裝睡著了,一動也不動。腳步聲在屋口停住了,過了好大一會兒的功夫,屋門外一點兒聲響也沒有,凝月又睜開雙眼,還在等候。

有人推開屋門進到房內,慢慢走到凝月躺著的炕沿邊上,嚇得凝月連忙閉上了的眼睛。來人站在地上,看見凝月仰面躺著,氣息平穩,像是睡著了。來人越看凝月越生氣,忽然鼻息間喘起粗氣來,語氣不善地說道:「玥貴妃還要繼續裝睡下去嗎?」

凝月聽他說完,嚇得直接從炕上起身,跪在地上,說:「臣妾參見陛下。」皇帝站在凝月的面前,氣息還是不能平靜下來,氣呼呼地說:「裴凝月,你倒是厲害!」凝月不明所以,連忙辯解說道:「臣妾有罪,請陛下責罰。」皇帝站在地上,用眼睛瞪著凝月說道:「你說說看,你有什麼罪?」

凝月不覺自己做錯了什麼,被問住了,隻好說:「還請陛下明示。」皇帝看著凝月,狠狠地咬著牙,冷哼一聲說道:「裴凝月,你要是想在這裏當縣令夫人,朕來安排,保管讓你稱心如意!」凝月聽皇帝說完,嚇了一跳,連忙說道:「臣妾絕無此意;陛下要是不願意相信臣妾,就請陛下降旨,處死臣妾。」皇帝聽凝月說完,更加生氣了,一把手抓住凝月的下巴頦,低下頭來,對著凝月的臉,說:「裴凝月,你以為你是誰,你想要死就去死,別老是出現在朕面前,戳朕的眼珠子。」

凝月聽皇帝說完,滿臉都是眼淚,也顧不上拭去,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跪在地上接著說:「陛下要是降旨臣妾嫁給甘運賢,臣妾只有死路一條。」皇帝聽凝月說完,一甩手鬆開凝月的下巴,轉過身去,說:「裴凝月,你哭喪著一張臉,是給朕看嗎?看著你這副模樣,朕就覺得晦氣!」

凝月用手擦拭自己臉上的淚水,說:「陛下想要臣妾做什麼都行,只是請求陛下別將臣妾許配給甘運賢。」皇帝聽凝月說,站在地上,還和從前一樣,喘著粗氣,什麼話兒也不說,最後,皇帝說道:「裴凝月,你以後言語行事也多想想璋兒,要是再有個紅顏知己之類的風言風語的傳來出去,朕絕不輕饒了你!」說完抬腳向門口走去,出了小院。

凝月不明所以地傻跪在地上,過了一回兒,一陣陣冷風吹進屋內,凝月從地上站起身來,走到小院中,覺得一陣陣冷風迎面而來;凝月伸出手去關緊院門,又回到屋內,坐在炕前的椅子上,自言自語說道:「臣妾不知道甘大人想要做什麼,臣妾只知道臣妾的這一顆心很多年之前就交給了陛下了。」

第二日,小蘭推開凝月的房門,只見凝月歪坐在椅子上。屋中突然進了強光,刺痛了凝月的雙眼,凝月坐直身體,看見進了的是小蘭,送了一口氣。小蘭有些習以為常地說道:「姐姐,晚間又做噩夢了;快回到炕上在躺一會兒,要啟程回『桃園山莊』的時候,我再來叫醒姐姐。」

凝月有些頭疼,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平躺在炕上,閉上了眼睛。小蘭走到炕沿邊上,俯下身去,伸手扯過炕上的大花棉被,蓋在凝月的身上。小蘭再往凝月的臉上看去,只見一串串的眼淚從凝月的眼角滑落,消失在枕頭上;小蘭無奈地搖了搖頭,走過屋門,又轉身關上了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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