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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風月且隨緣》第七十六章 贖人
陸露惱羞地怒啐了他一口,「啊呸,誰關注你了,我看上誰也不會你這個歪瓜裂棗,你這些醜事,都不用去打聽,城裏傳得沸沸揚揚的,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周季醇摸著下巴,壞壞地笑,「露露丫頭別不好意思,你就承認吧!承認喜歡我,又不丟臉。」

「承認你個頭啊,我一腳踹……哎喲喲。」陸露痛得怪叫。

周季醇這時才注意到陸露的腳,哈哈笑道:「露露丫頭,你的腳爪子怎麼了?怎麼腫的跟豬蹄似的?」

陸露憤怒地抓起手邊的書,朝他擲了過去,周季醇伸手抓住那本書,「露露丫頭,你拿這麼重的書砸我,這要是砸我臉上,我會破相的。」

「破相才好呢,省得你用你那張臉出去騙人。」陸露沒好氣地道。

「我周四少用得著騙人嗎?」周季醇拽拽抬起下巴,做高傲狀,都是那些女人投懷送抱的。

陸露翻了個白眼,不搭理他了,吃奶油蛋糕。易歡見她已經吃了兩個,又讓陸霆給她拿第三個,忙勸阻道:「露露,這奶油蛋糕雖然好吃,但吃多了,容易發胖。」

聽這話,陸露就不敢再吃了。周季醇立刻順著易歡的話道:「這奶油蛋糕吃一個兩個還行,吃多了,有點膩。」

「那你還買這麼多?」陸露又跟他頂上了。

「你這話說的,還有嫌客人送禮送多的嗎?我要真是買幾塊來,哪像話嗎?」周季醇瞪她道。

陸露呶了呶嘴,沒答話,周季醇難得一次在言語交鋒中勝過陸露的,頓時笑得眉飛色舞。看他得瑟的小模樣,易歡覺得這人挺幼稚的。四人東扯西拉的聊到一會,陸露正要趕周季醇走,頂著一頭燙髮的馮小小回來了,看著周季醇笑眯了眼,「季醇來了,你可有幾個月沒登門了,今兒得留下來吃午飯啊。」

周季醇沖陸露得意地挑了挑眉,笑應了下來,陸露哼了一聲,把頭偏開。接下來三天,周季醇每天上午都會過來,都會帶吃的東西,一籃紅櫻桃、三籠灌湯包、一盒巧克力。看似為易歡而來,可來了之後,他和易歡交談不過一兩句,多數時間都是在和陸露鬥嘴。

陸霆幫易歡查證的事也有了結果,「小姑姑,大西門娛樂廳的確有一個舞女長得很像你畫像中的這個人,不知她的本名,她的花名叫玫瑰。」

「能安排我見見她嗎?」易歡問道。

「可以,我讓二叔去買她的舞票,直接把她帶出來。」陸霆答道。

易歡沒想到這麼容易,還以為要費一番周折呢,「我今天就能見到她嗎?」

「沒問題,我這就去找二叔。」陸霆滿口答應。

這天下午,陸靜軒摟著一個身穿高開叉旗袍、燙著時髦捲髮的女子,走進入了路邊的咖啡廳,坐在桌邊焦急等候的易歡一眼就認出了,這個花名叫玫瑰的女子就是彭令弗。

彭令弗也看到了易歡,眼中露出一抹狂喜,張嘴欲呼,猛然想到了什麼,垂下頭。陸靜軒摟著彭令弗過去,「表妹,怎麼你一個人在這裏喝咖啡?」

說著,陸靜軒在易歡對面坐下了,鬆開了彭令弗。彭令弗驚愕地抬頭看看陸靜軒,然後看向易歡,滿臉的不敢置信。侍應生過來,陸靜軒吩咐道:「兩杯咖啡。」

「請稍等。」侍應生退了下去。

陸靜軒笑道:「外面有人盯著,我不能走開,你們有什麼話快點說。」

「令弗,你怎麼會到滬城來了?大家找你都快找瘋了。」易歡急切地道。

彭令弗抬手捂住嘴,努力地忍住悲傷,紅著眼睛道:「那天夜裏我們遇到了倭兵,我本已經上車了,見唐蜜兒沒有上來,我去拽她,她卻將我扯下來,她自己上去的。車開走了,我雖然躲過了倭兵,卻遇到了人販子,他們綁住我,坐船一路南下,就到了滬城,他們把我賣進了舞廳。」

易歡驚呆了,萬沒想到唐蜜兒在彭令弗失蹤一事上,充當了如此不光彩的角色,難怪只要提到彭令弗失蹤,她就會閉口不談,不過現在不是譴責她的時候。易歡小聲問道:「令弗,我要怎麼樣才能救你出來?」

「錢,足夠的錢,找娛樂廳的老闆替我贖身。」彭令弗含淚看著易歡。

「好,我去想辦法的,你等我。」易歡鄭重地道。

「歡歡,謝謝你。」彭令弗感激地道,這幾個月身處「地獄」之中,她幾次都撐不下來,想一死了之,可是一想到唐蜜兒這個狠毒的女人,就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咬緊閉關硬熬了過來,終於等來了曙光。

「要我發電報回去薊州嗎?」易歡問道。

彭令弗想了想,道:「讓我爹娘知道我在滬城就好。」經歷了這些磨難,她再也回不到過去。

侍應生送來了兩杯咖啡,彭令弗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易歡蹙眉問道:「你不想回薊州?」

彭令弗笑,「我會回去的。」等她收拾好心情,她會回去,她不會放過唐蜜兒這個推她下地獄的女人。

易歡明白她的意思了,輕嘆了口氣,沒有問彭令弗後不後悔,當日不聽勸告,執意去勞軍的事。

彭令弗問道:「歡歡,你怎麼會來滬城?怎麼會找到我?」

「我下個月要坐船去花旗國,暫住在我二嫂的娘家,那天我在車上,你坐著黃包車經過,我瞧著像你,就追下了車,可是沒追上,託人去查,但也無法完全確定是你,才會請軒二哥幫忙,軒二哥是我二嫂的弟弟。」易歡簡單地解釋道。

彭令弗對陸靜軒笑了笑,「謝謝陸先生仗義相助。」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陸靜軒笑道。

又說了幾句話,陸靜軒帶彭令弗離開,畢竟一個男人帶一個舞女出台,來跟另一個女人聊天,這太引人懷疑了。若是讓舞場那邊知道易歡和彭令弗相識,很有可能會坐地起價。兩人走後,陸霆就進來了,「小姑姑,是你要找的人嗎?」

「是我要找的人。」易歡蹙眉,「你幫我打聽一下,替她贖身需要多少錢?」

「小姑姑,就算有足夠的錢,也不一定能把人贖出來的。」陸霆答道。

「需要找什麼人出面?你儘管去找,要多少錢,我給你。」易歡也知道控制這些舞女的人都是混黑道的,除了錢還需要勢力,一事不煩二主,還是讓陸霆接著辦下去。

「行,我去找人出頭贖人。」陸霆答應了。

離開咖啡廳,易歡去發了個電報,上面就五個字,「弗平安,勿念。」

易歡回到陸家,聽到陸露吩咐下人道:「你去告訴大廚房,明日叫新請來的淮揚菜師傅準備一桌好菜,我要好好宴請他們一番呢。」

「明天有客人來啊?」易歡笑問道。

「不是什麼客人,就是我的兩個同學明天過來看我。」陸露笑,「也不知道從哪裏知道我扭傷了腳。」

「你這腳,真的要注意點了,就這麼幾天,就扭了三回。」易歡看著陸露紅腫的腳踝道。

「再不注意點,成舊傷那就麻煩了,一個瘸子那就真嫁不出去了。」陸霆埋汰她道。

陸露瞪他,「我嫁不出去,我就留在家裏做老姑娘,吃窮你。」

「你吃成一頭大肥豬,也吃不窮我。」陸霆財大氣粗地道,陸家這麼大一個家業,別說養一個老姑娘,就是養十個老姑娘也養得起。

姐弟倆鬥了一會嘴,陸霆就上樓去了,打電話找人去舞場說項。彭令弗也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在舞場也不算炙手可熱,給她贖身,不管是易歡,還是陸霆都覺得不會太難。

翌日一早,剛吃過早飯沒多久,外頭就進來通報,陸露的兩個同學已經到了,陸露的腳受傷不方便去迎客,陸霆起身去相迎,過了一會就領進兩人來。一男一女,女的穿著件肉粉色改良的及膝旗袍,罩了件白色的針織薄衫,腳上是一雙半高的白色皮鞋。男的則是深藍色西裝,梳著大背頭,搭著一雙黑皮鞋。

兩人已先去和馮小小打過招呼,再進來問候陸露,陸露將兩人介紹給易歡,「小姑姑,這是我同學許諾德和杜珊珊,默言、珊珊這是易家小姑姑易歡,那是她的侄兒易昊然。」

「小姑姑好。」許諾德和杜珊珊有禮貌地道。

易歡笑,「兩位不用跟著露露叫我小姑姑的,我和你們同齡,叫我外文名字,Vyvyan好了。」滬城的風氣比薊州開放,大多稱呼也比較洋派。

許諾德說出了自己的外文名字,「Arnold。」

杜珊珊的外文名字是「Frida。」

彼此以外文名字相稱,聊得十分愉快,許諾德還決定補發帖子,請易歡和易昊然參加下周舉辦的詩會。易昊然尬笑道:「真不好意思,我不擅長寫舊體詩。」

「不寫舊體詩,寫新體詩。Eddie(陸霆的外文名),你這裏有《曙光詩刊》嗎?」許諾德問道。

陸霆彎腰從旁邊的架子上,找出一本《曙光詩刊》,遞給他。許諾德翻開,找到了一首詩,「這是我寫的,你看看。」

易昊然接過去一看,上面是一首長詩,「蟬聲伴著行雲,去流浪,遙望遠方,衰敗的荒草掩蓋著古井枯塘……過往已經淡去,薄霧中的晨曦,染綠了陌上新桑……流年匆忙,對錯何妨。輾轉塵世,千百年輪迴,凋零在夢境中……惆悵難解,好夢難圓,訣別是眷戀。」

看了一遍,易昊然沒看懂是啥意思,又看第二遍,還是沒懂,但他上卻贊道:「好詩。」

許諾德沒看出易昊然是虛言,還追問道:「你覺得哪句最好?」

易昊然低頭看詩,「我最喜歡惆悵難解,好夢難圓,訣別是眷戀。這一句。」他實在不知道哪句最好。

許諾德大喜,「我也最喜歡這一句,Paul果然是同道中人,這次的詩會,你一定得參加。」

易昊然懵了,他就隨口一說,這就成同道中人了?易歡一看他那樣,就知道這小子壓根就沒看懂人家詩中的喻意,掩嘴偷笑。

正說著話呢,下人來稟,周四公子打發人送來了一簍西瓜,四月底能吃到早上市的西瓜,可見周季醇還是有幾分能耐的,不是一般的花花公子。

「周季醇呢?」陸露問道。

「少爺今日有事,說明兒再來看望陸小姐。」下人以為周季醇要討好的人是陸露。

陸露翻了個白眼道:「誰稀罕他來看。」

易歡抿唇笑,這個口是心非的丫頭,轉眸看杜珊珊也在笑,就知看出來的人不僅是她,或許也只有陸露這個身在局中的人,還不清楚了。

吃過飯,許杜二人怕打擾太多,影響陸露休息,便一同告辭,照舊坐了各自的汽車,離開了陸公館。

下午,陸霆托的人傳來了消息,舞場同意放人,不過贖彭令弗要三百塊大洋;三百塊大洋,對有些人是筆巨款,但易歡能拿出來,且不說她出國,易父給了她一萬大洋,易母給了五千。三個哥哥和兩個姐姐怕她出門在外不夠花銷,一人給了三千,前兒上午易欩夫妻回薊州,陸蘭婷又偷偷地塞給她一百塊大洋,讓她零用。

易歡立刻出門,去花旗銀行取錢,將花旗幣兌換成大洋,全都交給陸霆,「儘快把人贖出來,免得夜長夢多。」

陸霆拿著大洋,去找他先前托的人一起去舞場,卻在娛樂廳外被一隊士兵給攔住了,相熟的聽差過來告訴他,「龐五少包場了。」

龐五少是滬城市市長的小兒子,依仗著父親的權勢,在滬城囂張的不可一世,陸霆不願與他起衝突,隻得先行離開,準備明天再來贖人。

一語成讖,易歡那句夜長夢多,還真是經過一夜,事情起了變化。彭令弗被孫光遠看上了。孫光遠是督軍夫人龔氏的外甥,是滬東軍第二步兵師第一步兵團的團長,手握重兵,又得陳家父子信任,有權有勢。舞場老闆投其所好,將彭令弗送給了他。

得知這個消息,易歡心裏十分難受,「怎麼會這樣?」不是讓彭令弗裝病不要去舞場嗎?為什麼她還是去了呢?腦海猛然閃過一個想法,易歡心往下沉。

------題外話------

頭和左耳莫名的痛,上午去照CT,希望不是複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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