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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風月且隨緣》第七十七章 巧合
知道彭令弗被孫光遠養在寶昌路的一棟小樓裡,易歡就想去見見她,問問她到底是什麼意思,可是坐著陸霆的車,從前面經過,見外面有士兵把守,就知這面怕是見不著。且不說她沒有足夠的人手,就是有,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在滬城與滬東軍起衝突,無疑是以卵擊石。

「小姐,我可以想辦法將那兩人引開。」周震南觀察過後道。

「不用了,回去吧。」易歡不想冒險,彭令弗若是想見她,自會想辦法找她的。

車走了十幾分鐘,轉到了正街上,「呯呯呯」前方隱隱傳來槍響聲,接著街面上亂了起來,然後就見一個男子跌跌撞撞地朝這邊跑過來,後面還有一隊士兵在追趕他。陸霆見狀,趕緊把車停在路邊。

「呯」這一槍打中了那個男子的腿部,他倒下了,可倒的地方有些不對,他倒在了陸霆的車前,連累著他們也被士兵包圍了。易歡坐在車裏不敢動,陸霆下車要與他們交涉,卻被士兵用槍指著。

這時一輛車開到陸霆車前停了下來,從車上下來兩個高大壯實的男人,接著一隻穿著軍靴的大長腿從車上伸了出來,踩在地上,一個高大的男子從車上下來,他穿著藏藍色的大風氅,黑色的西裝白衫衣和馬甲,劍眉星目,氣宇軒昂。

「怎麼回事?」男子問道。

「報告少帥,我們抓到接應他的人了。」穿著上尉軍服的男子答道。

「哎哎哎,你說什麼呢,這個人阿拉不認識。」陸霆一著急,方言冒了出來。

「你說不認識,哪他為什麼朝著你車上跑?」上尉問道。那男人被堵住了嘴,什麼話說不出口。

「我怎麼知道他為什麼朝我車邊跑,他慌不擇路。」陸霆也很鬱悶好吧,「陳少帥,你應該還記得我,上回我們一起吃過飯的,我是陸家的陸霆,我父親是文化廳的陸靜庭。」

陳澤杭掃了陸霆一眼,瞧著是有點面熟。

易歡和周震南也從車上下來了,易歡淡定地道:「少帥,您見過誰會帶著女眷出來做接應的?」

陳澤杭從易歡下車時,就注意到她了,滬城很多姑娘都燙著發,穿著西洋裙或者是改良的旗袍,極少穿這種舊式的衣裙,可這姑娘長得美,穿得不顯土氣,清純乾淨的氣質中帶著三分的嬌媚,看得他的心像被羽毛輕輕地撩動,癢癢的。

「帶女眷來接應,讓人不提防。」陳澤杭盯著易歡道。

「要這麼說的話,這滿大街的人都是來接應他的。」易歡嘲諷地道。

「名字。」陳澤杭道。

「啊?」易歡一怔,話題換得太快,她一下沒反應過來。

「你的名字。」陳澤杭聲音低沉地道。

「易歡。」易歡老實地答道。

「歡喜的歡?」陳澤杭問道。

「是。」易歡點頭。

「你不是滬城人。」陳澤杭肯定地道。

「我是薊州人。」易歡答道。

「來滬城做什麼?」陳澤杭繼續問道。

「坐船去花旗國。」

「出國做什麼?」

「讀書。」

「他是你什麼人?」

「侄兒。」

陳澤杭盯著易歡,「他是你侄兒?」兩人年齡相仿,他以為兩人是一對小情侶。

「我二嫂是他的親姑姑。」易歡解釋道。

「他是你什麼人?」陳澤杭的目光落在了周震南身上。

「我哥哥。」易歡答道。

「名字。」

「周震南。」

「為何不同姓?」

「我是易家收養的孤兒,小姐叫我一聲哥哥,是在抬舉我。」周震南搶答。

「上街做什麼?」陳澤杭繼續盤問。

「女人上街能做什麼,閑逛買東西。」

「你現住在哪裏?」

「陸家。」

「什麼時候的船?」

「五月十九日的船。」易歡有問必答,連頓都不敢打,更不敢撒謊,就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行了,讓他們走。」陳澤杭排除了三人的嫌疑。

「謝謝少帥,少帥英明。」陸霆拍了下陳澤杭的馬屁。

易歡雖有點意外,不過陳澤杭肯這麼輕易地讓他們走,是件好事,不敢多言,趕緊上車離開。

回到陸家,發現亂糟糟的,陸霆抓過一個下人,「出什麼事了?」

「大小姐從樓上摔下來,磕破頭,送醫院去了。」下人答道。

陸霆拍頭,「她就不能好好地走路嗎?」

「送去哪家醫院?」易歡問道。

「仁和醫院。」這家醫院離陸家最近。

陸霆開車往仁和醫院去,跟護士打聽到陸露住的病房,三人就過去了,剛走到三一二,就聽裏面的人哇哇大叫,「庸醫,你們這幫庸醫,哎喲喲喲,痛痛痛啊,痛死我了,你們能不能輕點?我是人,不是木頭,等小爺我好了,小爺一定拆了你們這鬼醫院。」

聲音很熟悉,陸霆上前將門推開一條縫,易歡往裏面一看,就看到周季醇在鬼哭狼嚎。見真是熟人,陸霆走了進去,「季醇,你這是怎麼回事?」

「不是吧,消息傳得這麼快?」周季醇驚訝地道。

陸霆道:「什麼消息?我們不是聽到消息來的,我們是來看露露的,聽到這房間裡叫聲慘烈,就進來看看,沒想到是你。」

「露露丫頭怎麼了?」周季醇問道。

「從樓上摔下來。」陸霆如實告知,「她就住在你隔壁的病房。」

「不會吧,這麼巧?」周季醇不敢相信,那剛才他的慘叫聲,陸露不是全聽到了,又成把柄了。

「就是這麼巧。」陸霆聳肩道。

「你們去看露露丫頭吧,不用管我。」周季醇趕人。

三人出來進了隔壁病房,方氏和馮小小守著陸露,詢問了一下陸露的情況,得知雖然她從樓梯上滾了下來,但是傷的並不重,額頭磕了一下,腳第四次崴傷。等馮小小和易歡說完話,陸露開口問道:「隔壁房裏是不是周季醇那個慫貨?」

馮小小輕拍了她一下,「又亂說話。」

陸露噘嘴,「他本來就是慫貨,到底是不是他啊?」

「是周季醇。」陸霆答道。

「他怎麼了?在那邊鬼喊鬼叫的。」陸露問道。

陸霆答道:「腳斷了,在正骨。」

陸露立刻發出一陣幸災樂禍地笑,「快,推我過去看看他那醜樣。」

「你腳受傷了,你給我安分點。」馮小小瞪她道。

「祖母,娘,讓小姑姑和陸霆留下來陪我,你們回去吧。」陸露嘻笑道。

「阿霆留下來可以,讓你小姑姑留下來做什麼?」馮小小不想麻煩易歡。

「我有話和小姑姑說。」陸露嬌聲道。

馮小小冷哼兩聲,道:「我看你是想使壞。」

「娘啊,我是你親閨女,你要不要這麼說你女兒呀?」陸露不依地道。

「知女莫若母,你撅起屁股,我就知道你拉什麼屎。」馮小小斜睨她道。

「娘啊,你是貴婦人,說話不要這麼粗野。」陸露捂臉道。

「小妹,走,別理這瘋丫頭。」馮小小叫易歡一起離開。

「住院很無聊,我陪她聊會天。」易歡笑道。

馮小小聽這話,隻得對陸露道:「不許跟你小姑姑提不合理要求。」

「知道了知道,你們快走吧。」陸露趕她們道。

方氏和馮小小一走,陸露就吵著要坐輪椅去隔壁,陸霆板著臉道:「娘叫你安分點。」

「我去探望一個認識的病人,這不叫不安分,這叫有禮貌,對不對,小姑姑?」陸露尋求易歡的認同。

易歡笑而不語,陸霆鄙夷地道:「巧言令色。」

「那我不去隔壁,我去外面花園賞花總行了吧?」陸露改口,「在這裏聽周季醇慘叫,吵死了,沒辦法安靜養病。」

陸霆還要說什麼,易歡算是看出來了,陸露就是想要出去,笑著道:「去花園看看花也好。」

很快他們到了醫院的花園,如今正是初夏,風和日麗,來花園的病人不少,陸露笑盈盈地道:「阿霆,怎麼樣?賞花是比在房裏聽周季醇亂叫好多了吧。」

易歡拿手帕將木椅擦了擦坐下,「露露,你留我下來要跟我聊天,想聊什麼?」

「小姑姑,這個是不是你寫的?」陸露從身後抽出一本書來。

易歡接過一看,是那篇《我有一個夢想》,啞然失笑,道:「是我寫的。」

「我今天早上看到,還以為是同名同姓呢,沒想到真是小姑姑寫的,小姑姑,你寫得真好,我看得熱血激昂的。」陸露就拿著這本書,想去找易歡,一腳踩空,從樓上滾了下來。

幾個月前的事了,易歡早就拋到腦後去了,沒想到陸露又翻了出來,笑笑道:「隨便寫的。」

「小姑姑,你還寫哪些文章?告訴我,我要找來看。」陸露興奮地道。

「我不喜歡寫這些,這一篇也是被我同學逼著才寫出來的。」易歡實話實說。

「小姑姑,你這麼好的文筆,怎麼能不寫呢?」陸露頗覺遺憾,「我們先生說,筆可做武器,揭露社會的黑暗面,批判那些敵人,喚起民眾的愛國之心,為國家的富強而奮鬥。」

「文字再激昂,也不及一盒救命的葯。」易歡淡笑道。

「小姑姑去國外,打算進醫學院嗎?」陸露問道。

「還沒決定,到時候看情況。」易歡到是想進醫學院,只怕她三姐不會同意。

「小姑姑,你還是學文吧,你可以寫小說、寫詩,又輕閑又舒服。」陸露慫恿道。

「寫字太辛苦。」易歡搖頭,要是有電腦、打字機,她到是會考慮當作家。

「那學油畫吧。」陸露繼續建議。

「我更喜歡我國的水墨畫。」易歡笑道。

又閑聊了一會,陸霆被曬得難受,「花賞夠了沒有?可以回病房了吧,熱死了。」

四人回病房,到樓梯口,就被攔住了,易歡看到陳澤杭,他比那些士兵都要高,他的副官道:「少帥,周四少就在三樓三一二。」

陳澤杭點了點頭,邁開大長腿往上走,他們到了二樓,易歡四人才往上走,陸霆背著陸露,周震南拿著輪椅,剛下來時,是叫護工連人帶輪椅給抬下來的。上到二樓,陸霆氣喘籲籲地道:「露露,你少吃點吧,你真是比豬還重,我快背不動你了。」

「你又沒背過豬,你怎麼知道我比豬還重?」陸露質問道。

「我看過別人背過豬,沒我這麼吃力,我就知道你比豬重。」陸霆道。

「啊呸,是你力氣小,你沒用好吧。」陸露嫌棄地撇嘴。

姐弟倆一路鬥著嘴,上了三樓,陳澤杭站在三一二的門外抽煙,幾個士兵攔著路,易歡上前道:「我們是三一三病房的病人,我們要過去,麻煩你們讓一讓,謝謝。」

陳澤杭聽到聲音,看了過去,就見一個多小時之前在街上見到的那個姑娘,俏生生地站在那兒,眸光微閃,走了過去,「你怎麼會在這裏?」抓犯人,她在現場,受傷者,她又出現,難免不讓人懷疑。

「我侄女兒從樓上滾下來,磕傷了頭,腳也崴傷了,我是來探病的。」易歡指著後面的陸露道。

陳澤杭看了過去,陸露的頭和腳都包著紗布,坐在輪椅上,陸霆和周震南站在輪椅後面,微微蹙眉,真的有這麼巧?這時,周季醇在屋裏聽到聲音,讓護士推他出來了,「表哥,你可來了!咦,表哥,你也認識Vyvyan。」

「Vyvyan?」陳澤杭看易歡的眼神頓時犀利起來。

易歡鎮定地答道:「Vyvyan是我的外文名字。」

「季醇,你認識他們?」陳澤杭問道。

周季醇點頭,「認識,那兩個是陸家的,陸露和陸霆,這個是他們的小姑姑易歡,那個是易歡的隨從周震南。」

名字沒有錯,對周季醇,陳澤杭是信任的,最後一點疑慮消除了,「讓他們過去。」

四人剛從陳澤杭面前走過去,周季醇就急不可待地道:「表哥,你趕緊給我辦出院,我這也不是什麼大病,不過是斷了腿而已,回去一樣可以休養。」隔壁住著陸露那個毒舌丫頭,他還是回家裏獃著比較好。

陳澤杭沒答話,示意護工將人推回病房,「說說那幾個人是怎麼回事?」

周季醇把知道的說了,還著重讚美了易歡的容貌,一陣癡迷樣,聽得陳澤杭眸色微沉,道:「我去為你辦理出院,回家養著,也是極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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