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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風月且隨緣》第七十五章 路遇
在車上,陸露又說起了周季醇,「小姑姑,別看他長得人模狗樣,笑嘻嘻的,像個好人,其實他心黑著呢。」

「露露,別亂說行不,四大公子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也就是打打馬遛遛街。」陸霆說公道話。

陸露哼哼兩聲,鼓起了嘴巴。易歡笑了笑,引導她說話,「露露,四大公子除了周季醇,還有哪三個人?」薊州城也有四大公子、四大名媛這些無聊的稱號,易歈沒結婚前,也是四大公子之一呢。

陸露答道:「另外三個就是滬東軍少帥陳澤杭、財政司柳司長的二公子柳秉群和滬城商會魏會長的大公子魏玠。」

「魏玠?」易歡蹙眉,不會是她認識的那個吧?

陸露目視前方,沒發現易歡神情變化,接著道:「四大公子裏,論相貌排第一的是陳澤杭,第二就是周季醇,第三是魏玠,第四是柳秉群;論風流,他們是不相上下,陳澤杭跟娛樂廳的幾個舞女打得火熱,周季醇就和譚四小姐牽扯不清,柳秉群包了北班裏一個唱曲的歌妓,至於魏玠,先前和柳秉群的表妹周美娟走得近,都快要談婚論嫁了,可去年他去一趟津沽他舅舅家,回來就不同意,然後就去薊州城上大學了,聽說是為了追一個美人兒。」

易歡聽到這兒,能確定這個魏玠就是她認識的那個魏玠,而他去薊州城要追的那個美人兒應該就是她了。還好她沒看上他,要不然來滬城知道他的這些風流韻事,怕是要傷心了。

「周家難道就這樣算了?」易昊然回頭問道。

「不這樣算了,還能怎樣?周美娟親娘早死了,她爹繼娶了,她無處可去,來投靠她姨母柳太太,寄居在柳家,柳太太身體又不好,誰會幫她出頭。還好現在風氣開放了,要不然,唾沫都能淹死她。」陸露對周美娟既同情又鄙夷。

「沒想到魏玠是這樣的人。」易昊然低聲說了一句,若不想娶人家,就不要跟人家走的那麼近,敗壞了人家姑娘的名聲,又不要人家了,這是品行有虧;他是一陣後怕,要是小姑姑被魏玠哄騙住,後被魏玠拋棄,那他難辭其咎。

一輛黃包車從車邊經過,易歡瞄到了車上的人,忙喊,「停車,停車。」

「怎麼了小姑姑?」三人同聲問道。

「停車,快停車。」易歡著急地喊道。

陸霆隻得踩剎車將車停了下來,易歡下車朝黃包車行駛的方向看去,車走遠了,只看到那人的一點後背和一個後腦杓,她無法確定是不是彭令弗。

易歡重新上車,「陸霆,把車調頭,去追剛才過去的那輛黃包車。」

「啊?哦。」陸霆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的調轉了車頭,往回開。

易歡眼巴巴盯著前方看,可是就這一眨眼的功夫,那輛黃包車不知道去向,這麼說也不準確,應該說,易歡已不知道剛才是那輛黃包車了,前面出現了五六輛黃包車。

「陸霆,不用追了,或許是我看錯了。」易歡沮喪地靠在椅背上。

「小姑姑,你看到什麼了?」易昊然問道。

易歡猶豫了一下,道:「我好像看到了彭令弗。」

易昊然問道:「你那個失蹤的同學?」

「嗯」易歡點頭。

「滬城離她失蹤的地方很遠,小姑姑,你應該是看錯了。」易昊然推測道。

「可也不是沒有可能流落到這裏來啊。」易歡辯稱道。

陸霆遲疑了片刻,道:「小姑姑,剛黃包車經過時,我看了一眼,坐在上面的女子像是娛樂廳的舞女。」

「舞女?」易歡愕然,「你確定?」

「也不是太確定。」陸霆只是不經意地看了一眼,也沒太看清楚。

「陸霆,回家我畫她的畫像給你,你想辦法幫我確定一下。」易歡人生地不熟,為免惹來不必要麻煩,還是請本地人去查比較合適。還有一點就是易歡有些不敢去面對,彭令弗若是真淪為舞女,她要怎麼做才好?

「好的,沒問題。」陸霆滿口答應了。

被易歡追丟的黃包車,停在了大西門娛樂廳的後門,車上那個濃妝艷抹的女子,妖嬈地下了車,一步三搖地走了進去。

易歡他們很快到了外灘,天氣好,外灘上很多人在玩耍,四人也尋了自己感興趣的項目玩;正玩得開心,突然聽到一陣尖利的嬌笑聲,接著就見遊人紛紛躲開,易歡看到了四條半人多高的大狗拉著一個木頭車,車上坐著一男一女,發出笑聲的就是那個帶著風塵之色的妖嬈女人。

易歡是有點怕狗的,見狗往這邊來了,趕緊退讓,卻不小心被蹲在地上的一個小孩給絆倒,摔坐在地上。易歡正要爬起來,狗拉車上的男子跳下車,一個箭步竄過來,扶起了她,「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易歡縮回手道。

「狗嘴上裝了籠頭,咬不到人,別害怕。」男子柔聲安撫她道。

易歡點了點頭,這時陸露擠了過來,「柳秉群,你太過分了,這裏這麼多人,你放狗出來,你想嚇死人啊?」

「露露,這是你朋友啊?」柳秉群笑問道。

「是不是我朋友,與你有什麼關係,帶著你的狗和你的女人趕緊走。」陸露厭惡地道。

「露露,別這麼潑辣,男人不喜歡。」柳秉群壞笑道。

陸露翻了個白眼,挽起易歡的胳膊,就走。柳秉群沖著兩人的背影,給了一下飛吻,「小姐,我們還會再見面的。」言罷,他又坐上狗拉車,帶著那個女人坐著狗拉車,在外灘上橫行,弄得塵沙漫天。

陸露和易歡走開後,陸露撇撇嘴道:「柳秉群是四大公子中名聲最差的,他喜歡玩戲子,捧花魁。」

來滬城短短一天時間,易歡就見到了滬城四大公子中的兩位,加上魏玠,四大公子已見其三,就剩下四大公子之首的陳澤杭了。與此同時,顏子回也等到了放學的鄭玉虹和曾少薇。鄭玉虹一見他,臉色煞白,躲在曾少薇身後,就跟一隻鵪鶉似的。

「顏團長,你有什麼事嗎?」曾少薇也有點害怕顏子回的。

「歡兒怎麼還沒出來?」顏子回問道。

「你不知道歡歡已經退學了嗎?」曾少薇詫異地問道。

「退學?為什麼?是不是歡兒的傷勢惡化了?」顏子回著急地問道。

「歡歡什麼時候受傷了?」曾少薇問道。

顏子回皺了下眉頭,「你不要問問題,回答我的話,歡兒為什麼退學了?」

曾少薇老實答道:「歡歡要去國外留學,現在她已經去滬城了,準備坐船去花旗國。」

聽到這個消息,顏子回並不覺得意外,易歡因他而受傷,即便他驅逐了倭人,倭人還是會繼續向華夏派遣間諜的,他們會以其他的名義潛入華夏,甚至是冒充高麗人或者華人又或者其他國家的人。薊州城這麼危險,易家人把易歡送走,也在情理之中,只是這樣一來,他想年底娶妻的願意,是要落空了。

「歡兒去花旗國的船哪天啟程,你可知道?」顏子回問道。

「好像是五月十八,還是十九。」曾少薇也不是太確定。

「多謝。」顏子迴轉身上了車,還有時間,他得趕緊把手邊上的事忙完,想法子去趟滬城才行。

易歡從外灘玩回來,就找來紙筆畫了彭令弗的畫像交給陸霆。

次日清晨,易歡從夢中醒來,神清氣爽的伸了個懶腰,喚少霞進來伺候她梳洗。換好衣裳,易歡就下樓去吃早飯,長長的飯桌上,陸老太太早餐是不和家裏人一起用的,陸耀詢和方氏並排居於主位。

陸耀詢的右手邊,坐著陸靜庭、易欩、陸靜軒、陸霆、易昊然和陸霈;方氏左手邊坐著馮小小、陸蘭婷和陸靜軒的妻子林秀之間有個空位,是易歡的,林秀的左手邊空位是陸露的。

易歡跟眾人打了招呼,就在陸蘭婷身邊坐下了,陸蘭婷笑問道:「今天打算去哪兒玩啊?」

「不知道,看露露怎麼安排。」易歡是客隨主便。

正說著陸露,她就一蹦一跳地從樓梯上下來了,還差三階就到平地了,她腳一拐,人從樓梯上滑了下來,痛呼道:「哎喲。」

眾人都是一驚,趕緊過去,將陸露扶起到椅子上坐下,馮小小看了一下,發現只是扭著了,沒傷著骨頭,也就放心,數落起她來,「讓你好好走路,好好走路,不聽,跳跳跳,你是跳蚤啊,這下好了吧?滿意了吧?腳傷著了吧?怎麼沒摔斷呢?摔斷了才好看呢。」

「娘,我是你親閨女,人家的腳扭傷了,好痛,你就別罵人家了嘛。」陸露哭喪著臉道。

馮小小哼哼兩聲,讓下人找藥酒給她揉,「別管她,我們吃早餐。」

下人將早餐送上桌,十分的豐盛,光粥就有三種,皮蛋瘦肉粥、黑米粥和魚蓉粥,配菜六碟。大家在陸露嚎叫聲中,吃起了早飯,因為陸露受了傷,今天的行程不得不取消,「你們不用在家陪我的,讓陸霆帶你們去玩吧。」

「沒你陪著不好玩。」易歡笑,「還是等你的腳好了,我們一起去玩。」

「小姑姑,有眼光。」陸露笑著舉起右手大拇指。

「那是。」易歡挑眉笑道。

吃過早飯後,陸靜庭和陸靜軒出門上班,馮小小也約了人做頭髮,出門去了,林秀陪著方氏、陸蘭婷去了花房。易欩跟陸耀詢去書房下棋,陸霆把易昊然拖去看他的珍藏。陸露腳不方便移動,易歡讓下人去拿了兩本書,邊看書邊陪她。

書還沒看幾頁,下人進來道:「大小姐,周四少爺來了。」

兩家的關係匪淺,陸露不能由著性子將周季醇拒之門外,只能說,「讓大少爺去招呼他。」

下人隻好去找陸霆,過了一會,陸霆、易昊然帶著周季醇走進小廳,氣得陸露直拿眼瞪陸霆;周季醇進來就看到易歡,眼中一亮。易歡穿著件水紅色娃娃領長裙,襯得她白皙的肌膚愈發的嬌嫩,吹彈可破,讓人心生憐愛。

「Vyvyan,Goodmorning,我帶禮物過來看你。」周季醇自來熟地沖易歡打招呼道。

「周先生不用這麼客氣。」易歡淡然道。

「Vyvyan,不要這麼見外,叫我Holman。」周季醇將手中提著的盒子放在桌上,「這是和平飯店西餐廳裡,新請的西洋廚子做出來的糕點,還沒對外銷售,我拿了些過來給你們嘗嘗鮮。」

說著周季醇就殷勤地將盒子打開,裏頭是十來個精緻的小蛋糕,蛋糕上堆著白色的奶油,像一朵朵盛開的花,「西洋廚子說,這是奶油蛋糕,上面這白色的奶油是從牛乳裡提取出來的,那些西洋太太小姐們最喜歡吃了。」周季醇裝了一個蛋糕,遞給易歡。

「謝謝。」易歡是來陸家作客,顧慮到陸家和周家的關係,也不好不給他這個面子,伸手接過小碟子,用飯店送的小叉子切下一塊蛋糕,放入嘴中,一入口,那奶油就軟軟甜甜地化開了,沒有受過環境汙染,也沒有添加一些防腐劑什麼的,這味道都是最純正的。

陸露吃了一口,贊道:「果真不錯,周季醇,你今天到是做了件好事。」

「你這話說的,我什麼時候沒做好事了?」周季醇撇嘴道。

陸露嘲諷地反問道:「你什麼做過好事了?」

周季醇端起下人剛送上來的茶水抿了一口,道:「露露丫頭,這個我們就得好好說道說道,初春的時候,我花錢買那些被冰雹打壞的花,算不算做好事?」

「那種花女要是沒幾分姿色,你會買花嗎?」陸露拆穿他道。易歡三人在一旁偷笑,這兩人真是冤家對頭。

周季醇嘴角抽了抽,「那一個月前,我在送那昏倒的老頭去醫院,難道不算做好事?我還墊付了診金。」

「鄰街就有診所,你不送,非繞路去仁芳醫院,還不是因為那兒的護士小姐長得美。」陸露鄙夷地撇嘴道。

周季醇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大口,道:「去年冬天,我出錢給那些窮人修房子,這總算是做好事了吧?」

陸露嗤笑一聲,道:「虧你還好意思說這事,是你的熱氣球砸壞了人家屋頂,你那不叫做好事,你那叫事後彌補。」

周季醇被懟也不惱,笑眯眯地問道:「露露丫頭,我的事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你如此關注我,該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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