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凌恆的手已經抬起，他只要一招便能將自己的心挖出來。他如今的修為，心離開身體半個時辰，也不會死。

這半個時辰，他能完成換心之術。

「甜師父，你將心給了我，你會如何？」蘇魅九一句問話，打斷了顧凌恆。

顧凌恆目光溫柔地對著蘇魅九，他說：「你活，我便開心。」

「哼！這話若是一千年前你說，我會感動。現在……我隻覺得你虛偽！顧凌恆，當年沒護著我，現在就別用這種讓我內疚的法子補償我。

我蘇魅九不需要你的補償！我想活，自有辦法！」蘇魅九如櫻桃一般好看的小唇頃刻抿成冰冷的直線。

顧凌恆一怔，胸口堵著一團棉花，斷斷續續地說：「緩緩……你……當年……我……」

「當年的事早已過去，你沒救我就是沒救我。現在補償沒用了！顧凌恆，解開我的定身術，你不是我，你沒權利幫我做選擇！

你的心，我不喜歡，就算你給我換上，我也會自己挖去！我的脾氣你知道，勉強只會讓我更厭惡你，懂？」

蘇魅九面無表情，一個字一個字砸在顧凌恆胸口時，疼得他手上沒了力氣。

「緩緩……一千年前……我……」

解釋，似乎是無力的，他說了她也不會信吧。

「我說了，都過去了！我需要顧君堯時，他不在，我需要你時，你也不在。你們父子，都帶著虛偽的面具。

說對我好，都是假的！我不會信你們的，明白嗎？」蘇魅九故意說扎心的話。

顧凌恆喉嚨發緊，心緊緊擰在一起，他想蘇魅九還是恨他們的。所以……與其讓她被動的接受，不如要她親手了結他。

定身術消失了，蘇魅九的身體能動了。

她猛地坐起來，卻沒有像顧凌恆想像的那樣掐住他的脖子。

相反，蘇魅九將手放在顧凌恆胸口，感受著他的心跳。

砰……砰……砰……

心跳的節奏一如當年，蘇魅九知道，他對她的疼愛跟當年一樣。

「我不要你的心！你沒心就死，我不想用你的命換我的命，這沒意思。我有目標了，只要你別插手就行。」

蘇魅九勾唇，漂亮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顧凌恆抬手按住蘇魅九的腦袋，溫柔道：「若你的目標是君堯，我便不能看著你胡來。」

「為何顧君堯不行？你忘了，我給了他不老不死不傷不滅的詛咒。他沒心也一樣能活。我就不行，總要吃那些血淋淋的東西。

好噁心呢。甜師父，我就是用你兒子一顆心，我會補償他，也會補償你的。你……別插手，好嗎？」

蘇魅九捧著臉，像幼年那般，對顧凌恆撒嬌道。

「不可！君堯不可！」顧凌恆搖頭，他絕不能讓蘇魅九挖了顧君堯的心，否則……否則他們便真的完了。

「為什麼顧君堯不行？甜師父給我個理由。你倒是說說，當年為何不幫我，又為何讓你兒子封印我！」

蘇魅九似笑非笑，她聲音雖軟，卻藏著因憤怒而生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