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來登入喔~!!
《莽乾坤》第14章 最危險的地方
?「大盛魁?」巴音道,「也是我們粘竿處的的」

「對,大盛魁當家的也是我們的人。」詹士謝圖笑道。

「奎昌怎麼會知道?」巴音又道,「不行,得趕緊知會他們,讓他們趕緊離開。」

「已經讓人送信了,我不是說過嘛,肅文有九條命,奎昌想要拿他,沒門!」詹士謝圖好似沒事似的,笑道,「奎昌也算有本事,竟能在我們粘竿處裡收買內奸,呵呵,老祖宗可是佩服得緊哪!」他笑著說到最後,卻是一字一頓,明顯就是有清理門戶掃除內奸的意思。

「這內奸是」巴音看看薩仁其其格,薩仁其其格不言聲地走到跟前,給詹士謝圖倒了杯奶茶。

「內奸就在大盛魁!」詹士謝圖笑著咬牙切齒道,他也真是個人才,這兩種極端表情能這樣和諧統一地出現在一個人的臉上。

「大盛魁的人都撤了,行了,該是我們動手了。」詹士謝圖輕鬆道,「老巴,這些日子,受委曲了。」

「不委曲。」巴音看看薩仁其其格,這些日子,拘禁在此地,一步不離,他就知道詹士謝圖是在懷疑他父女二人,但此時內奸已查明,詹士謝圖的疑竇就冰消雪融了。

「全城都在搜捕肅文,這樣,肅文在明處,我們在暗處,這事就好辦多了。」詹士謝圖仍是一臉笑意,危險面前,鎮定自若,巴音也不得不佩服。

「大人,這烏裡雅蘇台城這麼他們人生地不熟的,能逃到哪去呢,要不要我們接應一下?」巴音有些擔心。

「老巴,我再給你透個底兒,他,可是老祖宗看中的人,這趟差使,也是老祖宗親自安排的,你放心,奎昌抓不住他,半年前,順天府、天理教滿北京城拿他,連人影都搜不到。」

「那他會不會跑回科爾沁?」薩仁其其格問道。

「不會,這小子不是孬種,噢,這幾日,你看他油滑,其實骨子裏有血性,再說還有墨爾根在他身邊,那也是頭倔驢。」詹士謝圖笑道,「老巴,你現在就去,把風放出去,就說皇上的侍衛肅文暗地裏來查案,已查到奎昌貪墨的證據。」

「啊,大人,那奎昌還不急著要他的命啊!」巴音不解,連薩仁其其格也迷惑地看著詹士謝圖。

「呵呵,老祖宗將來可是要把粘竿處交給他的,這點子難處都趟不過去,將來怎麼掌粘竿處?呵呵,這小子處處防著我,還是著了我的道了,正好,他在前面吸引奎昌,衝鋒陷陣,我們在後面盯著,呵呵,等辦完了奎昌,我得好好教訓教訓他,在我跟前得規矩點,學著點,毛還是嫩啊!」

詹士謝圖很得意,手舞足蹈地說著,「都察院的蔣光鼐就在城外了,這樣,蔣光鼐在明,肅文半明半暗,我們在暗地裏,這三路齊下就好辦多了,呵呵,肅文怎麼唱的來著,待與老詹會師百雞宴,搗老巢定叫它地覆天翻」

薩仁其其格看看詹士謝圖,臉上有些不落忍。

「巴音,去吧,以後各省都要設粘竿處,烏裡雅蘇台站你來負責!」

宣光帝命人捲起了乘輿上黃幔,他神色莊重略帶微笑地注視著這滿城的百姓,不時站起身來不斷地向百姓揮手,卻惹得萬歲之聲更如山呼海嘯,席捲全城。

終於在歡呼聲與鞭炮聲中到了避暑山莊的正門,蒙古諸王早已跪在大門石獅之旁,待停下乘輿,宣光帝走了出來,親手攙起最前面的科爾沁扎薩克親王,「各位王爺一路辛苦,就不必在此等候了,明兒在煙波致爽齋,朕還要設宴款待,秋狩之後,朕還要陪同太后前往科爾沁草原,這見面的時候多的是,各位就先道乏吧。」

看著蔭堂、張鳳藻一行人跟了上來,宣光帝一揮手,「一路上,朕坐得有些乏,正好走走,活動活動,你們也先去歇息吧。」

見他一路步行,詹士謝圖與肅文馬上跟了上去,詹士謝圖一路東張西望,肅文卻是兩眼平端,目視前方。

「詹士謝圖,你傻乎乎地看什麼?」宣光帝突然停下腳步,「又不是第一次來,倒是肅文,怎麼,這裏的景色不好麽?」

「回皇上,好,」肅文笑著看看詹士謝圖,「但臣的職責就是保護皇上的安全,無論是在宮外還是宮內,看景色不是臣的職責。」

「好,」宣光帝點頭贊道,轉眼看看仍是一幅嬉皮笑臉的詹士謝圖,「你,學著些。」

「回皇上,臣也在四處察看,臣的眼裏並無景色,只有皇上的安全。」詹士謝圖莊重地答道。

「嗯,是麽?」宣光帝一下笑了,「這正經本事沒長多少,這幾日,拍馬屁的本事倒是長了不少。」他笑笑,繼續朝前走。

「阿諛奉承,君子所不恥。」詹士謝圖朝肅文擠擠眼睛。

「忠君護駕,臣子之責任。」肅文也朝他擠擠眼睛。

「這麼好的景色,你的眼睛又沒瞎,不好看麽?」詹士謝圖看看宣光,又小聲道。

肅文笑笑,「這地方,上世我來過幾次,熟得很。」

詹士謝圖一癟嘴,「嗯,你就吹牛吧,等到了科爾沁草原,給你弄一群牛讓你吹。」

「你們在嘀咕什麼呢?」宣光帝看看背後二人。

「沒什麼,肅文說想吃牛肉,我知道承德有一家老牛湯做的不錯,正商量著一起嘗嘗呢。」詹士謝圖大言不慚。

「嗯,民間的吃食不同於宮裏,風味也是不錯,」宣光帝似乎也很動心,「待用過午膳,宣議政王大臣、上書房大臣、都察院錢牧、刑部趙徹、大理寺諾敏到延熏山館覲見。」

「是。」詹士謝圖急忙應道。

「皇上,一路勞乏,也不休息?」肅文小聲道。

「多少政務等著呢。」詹士謝圖好似也是無可奈何,「這避暑其實就是換了個地方處理政務而已。」

二人邊低聲說著,邊跟著宣光帝的腳步繞過儀門,走進一處院落,只見院中黑松高可參天,卻是樹冠龐大,遮天蔽日,迎面正門上赫然是四個泥金大字「萬壑松風」。

看著巴音挑簾出了蒙古包,詹士謝圖收斂了笑容,他究竟還是沒有對巴音父女和盤托出,這烏裡雅蘇台城,除死去的十幾名粘竿拜唐,當地潛伏的巴音父女,大盛魁的玉兒姐、柳如煙,加上肅文、多隆阿、胡進寶,再就是他自己,還有一位誰與不知的奎昌身邊的神秘人,前後竟有這麼多人齊聚烏裡雅蘇台城,足可見粘竿處那位老祖宗對此行的重視,他不能不萬分謹慎,加倍小心。

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

雖不是故知,還被擺了一道也不是夫妻,還被騙了一回,但大家坐在一塊,在這個遠京京師的邊陲小城,還是其樂融融,中間夾雜著柳如煙那勾人心魄的目光,肅文未喝先醉。

「肅掌櫃的,外面有人找。」整個小城既沒有八大樓也沒有八大堂,從外面酒樓要了酒菜,大傢夥剛坐下,外面的夥計就進來稟報。

肅文看看大家,這進大盛魁不到半個時辰,這麼快就有人找上門來了?詹士謝圖也沒講這兒還有粘竿處其它人啊,再說了,自己在這裏可以說是人生地不熟,誰會認識自己啊!

「多隆阿、進寶,備好傢夥什,」肅文掣出連珠火銃,掖在袖子裏,玉兒姐跟柳如煙也站了起來,見玉兒姐有些迷茫,柳如煙有些擔心,肅文一笑,來到外面。

「您是肅二爺?」來人一身蒙古打扮,很焦急,「京裡來的?」

「嗯,您是?恕我眼拙」肅文一拱手笑道。

「別的不用說,」來人確實很急,「一句話,快跑,將軍行轅正在點兵,馬上要來拿你們,晚了就來不及了。」

來人說完,匆匆而去。

一席話說得肅文心驚膽顫,這是非地、虎狼窩端的是非同尋常,「多隆阿、進寶,走。」

「二爺,這是怎麼了,是我們招待不周麽?」玉兒姐趕緊上來,無意中又把行院的行話說了出來。

「奎昌馬上要來拿人,別囉嗦,快走。」肅文急了。

「我還有些東西在屋裏」玉兒姐有些猶豫,柳如煙卻一把拉住她,「那些都是身外之物,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謔,肅文目光霍地一跳,這哪還是那個楚楚可憐的蒔花館首魁,今兒,怕才是她的真面目吧!

「多隆阿、進寶,趕車!」肅文看著卸了一半的貨物,忙道。

「二哥,這時辰了,這些東西是身外之物」多隆阿馬上現學現賣。

「這半年,內務府查處了不少官員,外面流傳著一首歌謠,」宣光帝輕輕念道,「草木榮,白玉為堂金作馬,阿房宮三百裡,盛不下順天府一口鐘,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來請隱姓王,天下好文章,珍珠如土金如鐵。」看看在坐的諸大臣,「這奢侈極欲到了何等地步!」

肅文心裏一樂,趕緊站得更直,這四句歌子卻是他的手筆,想不到已傳到宣光帝的耳朵裡。

「嗯,且不說內務府,就說現今的朝堂之上,這小民看官吏,小官看大官,單說這吃穿用度,從上到下,風氣一塌糊塗,竟是人人爭相攀比!嗯,我朝有製,親王、郡王以外禁穿黑狐皮,可是你看看,這朝堂之上身著黑狐皮之人又有多少!朕,還聽說,有人頂戴花翎所用的翎管子,一個就價值一萬三千兩銀子!」他看看高塞,高塞卻不敢觸碰他的眼光,「就是這些一、二品大員把風氣帶壞了!」

「朕聽說,戶部尚書立山有朝珠三百六十五掛,每天都換一掛戴。據說,這些朝珠最低等的也值到一千兩銀子,也就是說,這些朝珠起碼值三十六萬五千兩白銀,嗯,他一年的傣祿才多少銀子,這不是貪官又是什麼!」宣光帝猛地轉過頭來,盯著這一乾大臣,「查,立刻就查,今後凡有貪腐者,不管是王爺還是督撫,上不封頂,一查到底!」

眾位大臣都站了起來,眾人早知宣光帝要整頓吏治,原以為也是要太后省親迴鑾之後再作商議,誰知,在這避暑山莊就雷厲風行佈置開來。

立山,毫無疑問,肯定是要打的第一隻老虎了!

「朕還聽說,鄭親王宴請,前來赴宴之人,什麼雀舌犴尖、雞心犴尖、雲南犴尖、鳳眼犴尖、銀針紫貂、貝勒紫貂、金絲猴皮等等裘皮就有六十多種,他們的傣祿能置辦得起嗎?」見蔭堂要站起來,宣光帝一擺手,「南河總督穆蔭,所穿的裘皮,都是派人攜帶重金直接到關外購買當年獵獲的整張狐皮做的,查,查一下他的家底!」

眾人的心都是提到了嗓子眼,這第二隻虎,眼見已成定局。

眾人個個都是噤口不言,宣光帝卻不等他們回答,繼續說道,「什麼烤鵝掌,豬背肉,烤駝峰,種種吃法,所費甚劇,聞所未聞,令人瞠目結舌!」

「這上行下效,整個官場一團烏煙瘴氣!」宣光帝沉痛道,「朕自離京至承德,一路苦思冥想,順貞門刺駕,天理教匪謀逆,皆是官員失德所致,若朝廷各級官吏果能真正辦公,任勞任怨,以實心行實政,國而忘家,公而忘私,天下未有不治,未有不平,也未有饑寒之民,則不會發生上述不忍言之事!」

他快走幾步,轉身又在榻上坐了下來,「上書房擬旨,自今日始,朕,要整頓全天下的吏治,整肅全天下的官場,還是那句話,凡貪墨受賄,枉法舞弊者,凡身行奢靡帶壞風氣者,一經發現,決不姑息,一查到底,決不輕饒!」

他又看看幾位上書房大臣,「這些虎狼之輩,吞噬的是我大金朝的基業,吞噬是老百姓的血汗,對這些虎,這些狼,一定要打,有一個打一個,有一雙打一雙!要讓他們肉疼,不敢貪,不想貪,不能貪!」

「這麼著走在大街最招眼,沒看到外面全是貨車麽?」肅文訓道。

待一行人拉著駱駝出得大盛魁,走到買賣街街口,迎面正碰上一隊官兵,遠遠朝買賣街氣勢洶洶撲了過來。

(天津)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問題
內容不符
內容空白
內容殘缺
順序錯誤
久未更新
文章亂碼
缺失章節
章節重複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