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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雀》第一百一十章 月白不見了
梳妝完畢、換上新裳,月白就跟著梁墨玨一塊上了小懷開的車,不過多久,便到了陸府。

因著陸老爺生辰的緣故,陸府上下都是一片張燈結綵、頗有喜氣的樣子,月白腳下踩著一雙同樣是新帶來的高跟小皮鞋落到地面時,險些不穩,幸而身邊的梁墨玨扶住了她,並直接和她挽了手,怕她會摔倒。

兩人一塊進了陸府。

梁墨玨剛進了陸府的門,就見到不遠處站著個身形高大、俊眉修目的年輕男子,立時就向他打了個招呼,「大公子。」

那人正是陸府的大公子,陸霄辰。

陸霄辰過去和梁墨玨有過合作,此次見到梁墨玨來府上參與壽宴,有點驚喜,立刻闊步迎向前,「梁三爺。」

「大公子何必如此生疏喚我,稱我名字便可了。」梁墨玨唇邊帶著和煦的微笑,對於陸霄辰的稱呼不大認同,隻微微笑道:「那樣叫,反而倒是將我輩分叫高了。」

在上京裡,向來是當家掌門人稱爺、那些個爺的兒子們稱一句公子少爺,梁墨玨在從前,也是被稱一句三少爺的。

只是梁父、梁家長子相繼過身,他隻得一人扛著梁家的重擔,加上又在生意場上風生水起、無往不利,因此別人近些年也就漸漸的都對他改了口,叫他一聲三爺。

如今他說出這話,是有幾分親近的意思,這讓陸霄辰亦是笑了,便順著他的意思改了口,道:「行,墨玨兄。不知你今日為何會來,我可是聽聞你忙得很吶。」

對於他的到來,陸霄辰是驚喜的。

因為梁墨玨回京後,雖有請帖萬千,可赴約卻寥寥,今日來陸府,倒是讓人意外。

對於客套話,梁墨玨向來是說慣了的,他抬了抬眉梢,講道:「今日是陸伯伯的壽辰,我若不來,豈不是失了晚輩規矩?」

失了晚輩規矩這話讓陸霄辰笑了笑,這滿上京中,誰不知道梁墨玨是個最不重規矩的,但凡和他的生意糾纏上的,不管是老輩還是小輩,他通通都不放在眼裏。

也是近兩年,才收斂了許多。

只不過既然梁墨玨願意敬著陸老爺、給陸家一個面子,陸霄辰自然是高興的。

「那今日墨玨兄可得好好吃喝一番。」陸霄辰說道,他的目光又轉到了月白身上,看見月白秀眉豐盈的臉時,他愣了愣,繼而反應過來,道:「這位就是墨玨兄的……小夫人吧?」

梁墨玨先前和月白的事鬧得滿城風雨,陸霄辰自是猜得出來月白的身份。

只不過這京中,向來是率自己正妻出席宴會的多,率小夫人來參加宴會的,少之又少。

偏偏梁墨玨就是這些少之又少中的一個。

被提到的月白自是不好說話的,她偏頭看了梁墨玨一眼,正好和他碰上了眼光。

只見梁墨玨對陸霄辰頷首一笑,絲毫也不避諱地道:「是。她名叫月白,平日裏性子安靜,整天裏都在自個兒的院中悶著,我便帶她出來透透氣。」

挽著梁墨玨的手緊了緊,月白向陸霄辰露出了禮貌的笑,不知他口中的「性子安靜」是從誰身上得出的,反正不會是自己。

「哦……」陸霄辰嗯了聲,對月白回了個笑,並道:「今日壽宴,因著要飲酒的緣故,男女客是分開的。若月小夫人不在意,我現就讓人領你去女客那邊。」

這京中,但凡是個盛大點的宴會,都分男女客。

月白依舊是不說話的,隻點點頭,表示自己不在意。梁墨玨看了她的反應後,才說:「那便有勞大公子了。」

有勞這兩個字陸霄辰是萬萬不敢接的,他向一個方向招了招手,便見到一個穿著蓮青色褂裙的女子走了過來,來到面前時,正巧與月白對上了眼光。

「淑珺。」陸霄辰看著那女子道:「這位是墨玨兄的小夫人,月白。你將她領到女客那邊去罷。」

蘇淑珺見到月白時,先是愣了愣,而後聽到了陸霄辰的吩咐,立刻展開禮貌的笑顏,朝月白做了個請的姿勢,「行的。請跟我來。」

她既請了,月白也不好推辭,於是鬆開了手,最後看了看梁墨玨,就跟著蘇淑珺走了。

「蘇小姐也幫忙迎客的麽?」看了看蘇淑珺的背影,梁墨玨狀若玩笑地挑了挑眉,「這迎客之事,不應該向來是……成了少奶奶的人做麽?看來陸府好事將近吶。屆時我定然來喝一杯喜酒。」

他話鋒裡藏著試探,可陸霄辰並未察覺到,反而還嘆了口氣,「是因為今兒家中缺人手,才讓淑珺頂上的。喜酒……還早著呢。霄雲那小子啊……」

從他的語氣裡,便知道陸霄雲並不樂意和這位蘇小姐舉行喜事。

可梁墨玨裝作不了解一般,問道:「這位蘇小姐,飽讀詩書,又是京中女學的佼佼者。難不成小公子不喜歡麽?依我看,蘇小姐任是配誰都夠的。」

「我也是這般覺得的。只是霄雲他……偏說有心上人,不願娶妻,可父母親一問再問,也說不清心上人到底是誰。唉。」陸霄辰搖了搖頭,不去講這話題,「墨玨兄,還請你也跟我來,我領你入席。」

梁墨玨的心思都系掛在那心上人三字身上,他眸色一暗,面上仍是笑色,朝後頭小懷做了個手勢,「行。小懷,把我備好的禮也呈上去。」

另一邊,陸府後花園內。

月白本是跟著蘇淑珺一塊走的,只是這越走,越覺得不對勁。

壽宴款待賓客,無論是男客女客,都應該是往熱鬧處去,怎麼蘇淑珺偏偏帶自己往寂靜處去呢?

「蘇小姐。」月白停住腳步,她看見蘇淑珺轉身看她,臉上綻出個微笑,對她道:「你可是領錯路了?」

周遭寂靜無聲,只有她們兩人,蘇淑珺左右看了一眼,忽而上前一步,來到了月白面前。

這突如其來的一步,驚了月白一跳,她腳下踩著尚不太穩的高跟鞋,往後退了一步,覺察到不對了。

「蘇小姐,你這是?」她抬著細眉,眸光清然,不解地問道。

蘇淑珺看著她,深吸了口氣,半晌,才開口,「月白姑娘,今日為何會出現在這兒?」

她這話說得月白一頭霧水。

月白眨了眨眼,笑容不變,對她道:「我和三爺一塊來的。三爺來了,我便來了。難道有什麼不妥的麽?」

月白感受到了蘇淑珺對自己的敵意,卻十分不解這敵意從何而來。

明明上一回,她還幫了自己一把。

「是麽?」蘇淑珺咽了咽唾沫,問,「月白姑娘講得都是真的?你只是和三爺來,並沒有其他意思,比如……比如……」

比如比如著,蘇淑珺說不下去了,她咬了咬唇。

自從那日的事後,再見到月白時,她心裏陡然浮現出危機感。

「比如什麼?」月白目光清澈,忽而想到了在迎夏會上的事,想著或許是這件事傳到了蘇淑珺耳中,造成了誤會,於是提了提嘴角,忙解釋道:「蘇小姐,你莫不是聽聞了迎夏會上,陸小公子幫了我一把的事吧?那事全然是陸小公子路過,絕無其他。」

絕無其他?

蘇淑珺看著月白的臉,她們兩人之間,是截然不同的。

月白身段纖細、桃目含情、下巴尖尖、膚白髮黑,看人時眸光燦亮,是個精雕細琢又生動的美人兒。

而她雖也身材窈窕,面龐秀美,清若芙蕖,可卻像是按著詩書上所描寫的、長「死」了的漂亮人兒。

怪不得陸霄雲會喜歡月白。

「真的沒有其他麽?」其實蘇淑珺大抵猜出了,在她進京沒多久後,陸霄雲惹怒父母的第二跪,以及近日說有了心上人,都是因為眼前的月白。

她吸了口氣,對月白說:「你和霄雲哥哥之前的一切,他都告訴我了。」

月白一聽,心覺驚愕,陸霄雲什麼時候把之前的事都告訴蘇淑珺了?

怕蘇淑珺誤會,月白忙道:「蘇小姐,我和小公子的事,都是許久之前的了,也不過短短一月而已。自從我嫁給了三爺,我和他之間再無半分關係,你千萬不要誤會,更不要和小公子生了嫌隙。」

短短一月而已?

蘇淑珺凝著眉,她道:「當真?你和霄雲哥哥,當真再無關係?那他為什麼酒醉了,還喊著你的名字?」

那邊的梁墨玨剛解決完,這邊的蘇淑珺又起了疑。

月白心間是無奈得很,隻覺得陸霄雲是在坑她。

想來想去,為了讓蘇淑珺徹底打消懷疑,她準備直接把所有的事都說出來。

可當她正要說的時候,蘇淑珺看著她這沉默的模樣,以為她是心虛,乾脆轉過身就走,不理她。

蘇淑珺本就沒打算將月白帶到女客的地界去,直接就走了。

「誒!蘇小姐!」看著蘇淑珺走遠了,月白腳下的高跟鞋又走得不穩,想要上前追人,可奈何不過兩三步,她就差點兒摔倒了。

「月白!」

忽而,後頭傳來一聲呼喊,月白聽那聲音耳熟,下意識地回過頭,後腦杓卻突然挨了一擊!

痛意瞬間侵襲了全身,可之後,她頭腦就發昏,眼前一黑,直接向前栽去!

兩刻鐘後,蘇淑珺坐在女客席上等了許久,都沒等到月白的影子,心中慢慢地焦灼了起來。

從後花園到女客席只有一條路,按著那路走,哪怕是烏龜爬,兩刻鐘也總該到了。

月白怎麼還沒到?

難不成回頭找梁墨玨去了?

蘇淑珺只是一時生氣,才將她丟在那,以為她會自己走過來的。

不料到現在要開席了,月白人還沒來。

蘇淑珺焦急地抿了抿唇,左右一看,還沒見到月白的身影。

該不會是摔了吧?

她想到了月白那雙高跟鞋。

這麼一想,她也坐不住了,直接起身就向後花園快步走去。

她雖對月白有妒,可也不希望月白受傷。

但當蘇淑珺來到後花園時,卻沒見到月白的身影。

她抿了抿嘴,往前又走了兩步,卻被地上的一樣東西閃花了眼——

那是一隻明珠耳墜。

蘇淑珺盯著那隻耳墜盯了半晌,心神無主,慌亂失措得很。

一個大活人,怎麼就在這兒不見了呢?

怎麼還會遺留下一隻耳墜?

她是飽讀詩書的女子,並非不經事的,因此聯想到不少可能,這第一個可能,就是……

月白被人帶走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蘇淑珺心臟就砰砰的跳了跳。她雖對月白心生妒忌,可並不想要她這樣莫名其妙的消失,只要她好好待在梁墨玨的身邊,不再出現在陸霄雲的眼前就好了。

如今……

如今怎麼辦呢?

蘇淑珺咬住了唇,心間閃過無數個人影,最終定格在陸霄雲身上。

去找霄雲哥哥!

在這個府中,她和他是最親近的,即使之前他因為月白冷待了她,可如今月白不見了,加之又是她惹的禍,只能去找他了!

無論如何,她還是希望月白平安無事的……

這樣想著,蘇淑珺上前撿起了那個耳墜,腦袋裏想了想陸霄雲此刻會在何處,便立刻朝那去了。

陸老爺的壽宴有陸霄辰在外迎賓,作為小公子的陸霄雲,自是在男客的席上。

蘇淑珺在男客的席外踱了踱,眼光一掃到其中的陸霄雲,他正在和人飲酒談笑,俊美的臉龐上神采飛揚。

不知道他得知月白不見了,會是什麼反應……

跺了跺腳,蘇淑珺也來不及想那麼多了。

縱然月白不是被人帶走,但在陸府裡憑空消失了一個大活人,還是她領的路,於情於理都是要告訴陸霄雲的。

一想,蘇淑珺直接大步向前走去,來到陸霄雲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細聲細氣地道:「霄雲哥哥……」

正與人碰杯的陸霄雲聽見這聲喊,立刻回過頭,眼中映出蘇淑珺秀美清麗的臉龐,卻沒有多少波動,反而輕蹙了蹙眉,「有什麼事麽?」自那日後,他和蘇淑珺之間的關係就淡了,加之蘇淑珺每每見到他,總是會再提起月白,這讓他對她是避之不及的。

一直在他面前提月白,豈不是在戳他的心窩子麽?

「我、我有事。你跟我出來下……」蘇淑珺左右一顧,垂下的手絞在一塊,眸子似鹿般,小心翼翼的。這讓陸霄雲察覺到了些許不對。

他知道蘇淑珺的性子,若是這時候來找他,定然是有要緊事的。

蘇淑珺的話同樣也落在了旁人耳中。在這席面上坐著的,大多是陸家的好友或是陸霄雲的朋友,如今聽到蘇淑珺的話,皆是笑著起鬨道:「蘇小姐找你,定然是有急事的。霄雲,你就先和蘇小姐下去吧,等會子再和我們喝酒!」

眾人的起鬨聲中,蘇淑珺緋紅了臉,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急的。陸霄雲也不願在這繼續被起鬨,乾脆道:「走。」說完,就和蘇淑珺一塊兒離了席。

兩人一塊走到了不遠處,蘇淑珺這才抬臉看向陸霄雲,急切地道:「霄雲哥哥,月白……月白她不見了!」

月白不見了?

他不知道今日月白也來了,乍一聽到這話,腦袋都是懵的。

見他這模樣,蘇淑珺目光焦灼,眉毛輕皺地道:「你看,這是什麼。」她伸出手,攤開手掌心,一隻明珠耳墜躺在她的手心上。

一見到那耳墜,陸霄雲神色頃刻間就變了,他認得那耳墜,先前在迎夏會上,月白耳上戴的就是這耳墜。

「到底怎麼回事?在哪兒?快帶我去!」知道月白失蹤,陸霄雲五臟六腑都急切了起來,一手攥住蘇淑珺的手腕,讓她帶自己去月白失蹤的地點。

後花園。

陸霄雲沉著一張臉立在鵝卵石地上,他凝視著面前低頭的蘇淑珺,焦灼著語氣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這一問,蘇淑珺心尖兒一顫,可看著陸霄雲沉沉的目光,她咬了咬唇,還是把前因後果全部都交代了出來。

到最後,她才弱著聲,「我也不知道怎麼會……會不見了。若是我知道的話,我定然不會讓她一個人待在這的。」

可這話已經於事無補,陸霄雲闔了闔眼。

從後花園到女客席,只有一條路,到男客席,也只有一條路。

但兩個席面上,陸霄雲都沒見到月白的身影。

她能去哪兒?

他心中問著自己,若按著路走,月白是斷然不會迷路的。但既然不會迷路,難不成是回去了?

那也不應該……

他先前還在男客席上見到了梁墨玨的身影。

「你去找梁三爺,若見到他,就告訴他月白不見了。」手指輕揉了眉心,陸霄雲憂心忡忡,「若見不到他,再去看看門口可有梁府的車。倘若沒有,再命人去梁府上問問,月白可歸家了。」

心思縝密地安排完這一切,他復又看著蘇淑珺,見她小臉煞白,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臨到嘴邊想要責怪的話也沒有了。

「去吧。我去找月白。」拍了拍蘇淑珺的肩,陸霄雲看著她點頭後轉身離去,繼而也去尋找著月白的痕跡。

這頭,蘇淑珺聽從了陸霄雲的話,乖乖地往男客席上走,走到盡處時,已然眼見不遠處一團熱鬧景象時,她眯了眯眼,第一眼就瞧見了坐在其中的梁墨玨。

沒有月白在身旁的梁墨玨,臉上依舊掛著禮貌的笑,筆直的坐在那,但偏偏透出幾分冷淡意味來。

一見到這樣的梁墨玨,蘇淑珺就想到那日在月明樓中的他,霎時就止步了。

也不知道這件事該怎麼和他說……

正當蘇淑珺想要再上前去找梁墨玨,把事情交代出來後,就見到梁墨玨乍地回臉,眼神從數米外探了過來,似乎見到了蘇淑珺周身上下的緊張和猶豫之態,他立時就起了身,向她走來。

等梁墨玨到眼前時,蘇淑珺仍舊是慌張無措的。若說剛剛對陸霄雲,是仗著兩人間還有幾分情分,可面對著明顯鍾愛月白的梁墨玨,蘇淑珺心中滿是愧疚和膽小。

「梁三爺,我……我……想和你說件事。」她眨了幾眨眼,認錯似的道:「月白姑娘不見了。」

月白不見了?

耳中一聽到這句話,梁墨玨剎時就凝了眉,眼神似刀子一般地望向蘇淑珺,冰冷中夾雜著鋒銳,他沉了聲,「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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