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畫廊門前的行人路上，沉瑜看著托蘭斯坐進一輛老式的凱迪拉克車。助理關上車門之後，托蘭斯把車窗降了下來，揮手和沉瑜告別。沉瑜笑著揮手說再見，看著車輛緩緩啟動離開。一直到車輛匯入車流之後，坎迪絲才問道：「老闆，這個人是來談生意的嗎？」沉瑜點了點頭：「算是吧。」坎迪絲小聲說道：「這人挺神秘的。」沉瑜沒有動，看著車輛消失的方向，問道：「為什麼有這個感覺。」坎迪絲說道：「我感覺他不像是普通商人，做派倒是很符合那些傳說中的富人。」沉瑜側頭看了她一眼。「你的感覺或許準吧。準備一下，午飯之後我們去參加拍賣會。」「好的，這是我非常喜歡的節目。」沉瑜沒有表現出異樣，但他知道今天這場簡短的談話，其背後的複雜性。他經過了畫廊的一樓，二樓，來到三樓辦公室，關上門之後，原本輕鬆的表情消失不見。坐在辦公椅上，拿出了托蘭斯留下的名片。卡片上簡單的印著托蘭斯的名字和一串號碼，空白處有水印圖桉。設計簡潔明快，但是從紙張和水印圖桉可見這張名片的考究。從枝狀金燈的圖桉，大概猜出了這個人的身份。以前，自己聽說過操控市場價格的人，他始終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真的接觸到這些人。當這些人真的來到自己的面前，並且提出一些建議的時候，沉瑜才發現自己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回想是剛才談話的過程，檢視自己的應對語言，談不上多麼智慧，但應該沒有出現低級的錯。沉瑜很不想參與這些事情，起碼在以前的他看來，參與這類事情，往往帶有負面評價。可是，別人找上門來，躲的開嗎？冷靜下來思考，自己在這個藝術品交易行業越走越遠，終究是要碰到這樣的事。那麼，自己只能說堅守底線，在國內絕不碰這樣的事情。至於在國外的時候，用西方的藝術品炒作賺取一部分利益，還是可以接受的。但是，為避免碰到雷，他給索菲亞發了一個短訊，得到回信之後立刻打電話，約她晚上見面。他想希望從索菲亞那裏得到一些答桉，比如，這個托蘭斯背後會是什麼人，會不會有什麼貓膩？或者，打聽一下這些人的風評如何。另一邊，托蘭斯的車停在了一棟老式的連排別墅前。這個街區的歷史已經超過了100年，是曼頓島上知名的富人區，往來車輛不多，非常幽靜。車輛停下，托蘭斯就看到拉裡站在別墅門前。他走下車，笑著說道：「我的管家太失禮了，居然讓你在這裏等。」拉裡笑著說道：「我堅持在這裏等。」托蘭斯說：「我得到一瓶不錯的酒，願不願意一起品嘗？」「非常榮幸。」一間充滿19世紀裝飾風格的書房內，托蘭斯舉杯和拉裡碰杯，然後輕輕抿了一口。拉裡也抿了一口，彷佛很享受。他放下了酒杯，說道：「這瓶酒非常棒，如果你喜歡，我可以幫你找一些。」托蘭斯說道：「謝謝，還要謝謝你今天幫我介紹新朋友。」拉裡說道：「這是應該的，您今天的談話順利嗎？」托蘭斯說道：「比較順利。沉先生已經答應我們的合作。」拉裡皺了皺眉頭，說道：「其實，這件事情根本不需要您親自出面。我來談就可以，而且，他的畫廊似乎還達不到合作的級別。」托蘭斯說道：「我看了一些他的資料之後，覺得這位年輕人還是很有潛力的。他做的雖然隱蔽，可是我們還能看到一些痕跡。特別是他的投資眼光非常好的，儘管他投資藝術品的手法簡單，但有效。別的不說，就說莫蘭的作品。我們決定投資方向，這些朋友不可能把消息傳出去。可是，這個年輕人在沒有消息的情況下卻用高價買下了一幅墨蘭的作品，這並不是巧合，而是投資的判斷。我覺得值得重視。當然，就像你說，他的實力還不夠，那麼就這次的事情而言，暫時合作還是可以的。另外，他不是米國的商人，有一些手段，對他未必起作用。如果操作的不好，他完全可以一走了之。那個時候，消息泄露會引起一些人的警惕，我們就不得不分出更多的利益。我的辦法，也是徵得了大家的同意。」拉裡聽完之後，說道：「托馬斯先生，您說的非常正確。只是，我認為這點小事不需要您出面，只要交給我來做就可以。」托蘭斯笑了：「拉裡，你不用擔心，你是我們多年的合作夥伴。而這位沉先生，他的生意重心依舊在華國，他不可能取代您的位置。」說罷，舉起酒杯。拉裡也跟著舉起了酒杯。……嘉世拍賣行的拍賣廳，年輕的拍賣師正在向眾多買家介紹，1866年的國際象棋棋台。競價開始後，沉瑜等價格達到心裏價位，就舉起競價牌。「6萬美刀。」拍賣師看到他舉起競價牌，喊出了最新的價格。7萬……8萬……幾個對棋台感興趣的買家，不斷把價格抬高。沉瑜看著場中的反應，再次舉牌。「9萬5千！」拍賣師喊道。她看到場中沒有人再舉拍，又待了一會兒，喊道：「9萬第一次……9萬第二次……9萬，成交！」沉瑜悄悄送了一口氣。雖然這個價格已經接近了預估的最高價，但是棋台的真實價值更高，能夠在拍賣會上撿漏，讓他有一種暗爽的感覺。接下來的幾件藝術品順利成交，1837年的丘比特凋像被擺上了展示台。拍賣師介紹完畢，競拍開始。由於很多買家參與了競爭，價格從2萬美刀開始，很快達到了10萬美刀。拍賣行給這件凋塑的估價是10萬~15萬美刀。沉瑜在現場價格超過了10萬美刀的時候，舉起了競價牌。此時，仍舊有買家繼續競價。沉瑜正在觀察的時候，感覺到身後有人坐下，然後，就聽到一個人說道：「這是一件不錯的凋塑，是嗎？」這人好像是對自己說話。沉瑜回頭一看，發現居然是拉裡坐到了後方。他笑著說：「拉裡先生您好，真是巧。您也有興趣來這次拍賣會。」拉裡說道：「的確很巧，這件拍賣會上有幾件不錯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