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瑜打開辦公室門，對老人說道：「托蘭斯先生，請進。」托蘭斯說了一聲謝謝，拄著手杖，跟著沉瑜走進辦公室。沉瑜問道：「您喜歡喝茶還是咖啡或者別的飲品？」托蘭斯說：「我更喜歡喝茶，我的這位助理更喜歡咖啡。」沉瑜說道：「沒問題。」他讓坎迪絲給客人準備飲品。托蘭斯看著沉瑜在辦公室裡擺放的畫作和陳設，說道：「我第一次來到您的畫廊，您的藏品給了我一個巨大的震撼，沒想到，這裡有這麼多、這麼優秀的藝術品。看來，是我太孤陋寡聞了。」沉瑜說道：「拉裡先生親自打電話，說有一位朋友來畫廊。您是拉裡先生的朋友，一定是位優秀的收藏者家，我開畫廊的時間並不長，希望您多提寶貴意見。」「你已經做的非常好。」托蘭斯沒急著說來意，興緻勃勃的看沉瑜的藏品，偶爾還會問起一些相關的問題。沉瑜也樂的聊天，耐心的等著客人瀏覽完畢，請兩位客人坐下。這時，坎迪絲和工作人員送來幾人的飲品和茶點。托蘭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讚歎一聲，然後對沉瑜說道：「您一定很好奇，為什麼我會知道你，更是執意要來拜訪。」沉瑜說道：「我洗耳恭聽。」托蘭斯說道：「我的祖先曾經在貴國的魔都居住過，在那個特殊的時期裡。」沉瑜想了想，自己隱約讀過一段歷史。「我聽說過，但對這段歷史沒有詳細了解。」托蘭斯說道：「很多人把這段歷史遺忘了，但是我們沒有，我們記得誰幫助過我們。我從拉裡先生那裡得知，您是一位優秀的收藏者，就很想來拜訪您。」沉瑜說道：「我還是一個正在讀書的學生，因為想做些事情，所以才接手畫廊，當不起您的誇讚。」托蘭斯對沉瑜說：「我能從您的這裡，能看到華人的優秀美德。您的畫廊經營的很好，我聽說您還喜歡古代藝術品，那麼您一定聽說了，最近有一幅米國畫家莫蘭的作品，拍出了高價。」沉瑜心想，大概是要進入正題了。他說道：「已經聽說了。這是一個好消息。」托蘭斯笑著說道：「這的確是一個好消息，我聽說您也收藏了一幅莫蘭的作品。不知道您想不想趁著市場行情好的時候，把它賣出去了。」沉瑜臉上笑容不變，心裡卻有些不痛快。畢竟，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並不多。馬克前面問過自己，今天又有人找上門來，是誰向他透露的消息？「我很好奇，您是怎麼知道我有這副作品的？」他決定直接問出來。托蘭斯說道：「您不必擔心。我認識很多朋友，所以想要打聽消息，並不是什麼難事。但我卻沒有惡意。」沉瑜點頭，「我手中的確是有這麼一幅作品。但是，我認為還沒有到賣出去的時機。」克蘭斯平靜的說道：「合適的時機，通常需要自己把握。我想您覺得時機不對，一定是覺得，目前的價格還沒有達到您的心理價位，對嗎？我能問一下那個數字嗎？」沉瑜想了想，說道：「對不起，這個問題我沒有考慮過。」托蘭斯又喝了一口茶，說道：「你想沒想過，為什麼這幅作品，會突然出現一個高價？」沉瑜沉默了半晌，他當然考慮過，聯想到托蘭斯的問題，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高價的背後，是有人在炒作。托蘭斯注意到沉瑜的目光變化，說道：「我想，你可能猜到了原因。任何的價格波動，不會是無緣無故。我的投資當中，有一部分就是和奢侈品、藝術品。我和一些朋友看好莫蘭的作品，這是我們投資的一個方向。目前，我們還在準備的過程中，那個價格只是一次試探。」沉瑜聽到這裡，不由得認真起來。不管對方是不是在吹牛，既然說出這些，必然不會輕易放棄。托蘭斯不知道沉瑜的心裡變化，「這一次的投資，有很多朋友都參與了。我們希望您能把那幅作品賣給我們。我們會給出一個合適的價格。我能知道那個數字是多少嗎？我指的是您的心理價位。」對方第二次提出購買的想法。沉瑜模稜兩可的伸出了右手食指。「一億？太高了。是一千萬？」托蘭斯好像自言自語。沉瑜搖頭：「一千萬太低。」托蘭斯沉默片刻，說道：「很多朋友參與了投資，為了保證成功，我們做了很多努力，不允許失敗。當然，您既然已經注意併購買到了這幅作品，這是您的投資眼光。我希望，我們能成為朋友，那麼，您的利益也可以獲得保證，您認為呢？」沉瑜聽出了對方話裡的潛台詞中隱隱的威脅，這讓他警惕起來。他決定聽聽對方接下來還會說什麼，所以笑著說道：「我很榮幸。」托蘭斯說道：「我準備了兩個方桉。您可以聽一聽。第一，我們用高價購買您手中的油畫。第二，您可以繼續收藏油畫，但是，可以參與到我們的運作。您的作品就是運作過程中的一個環節。我們會在合適的時機，統一行動。當然，我們也會徵求您的意見。在此之前，如果您想要賣出，也請務必和我們打招呼。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沉瑜說的：「您的意思是，賣畫的時候，要統一進行？」托蘭斯點了點頭：「是的，這是為了保證所有投資者的利益，其中包括您的利益。當然，以前也出現過一些只顧自己利益的人，但是他們通常會受到大家的抵製。」沉瑜問道：「我能知道這些投資者是誰嗎？」托蘭斯說道：「我只是其中的一個代表，如果以後我們有更多的機會合作，你相信你會認識這些朋友的。但請放心，他們都是受尊敬的人，絕不是非法的集團。」沉瑜快速的分析其中利弊，自己可能無意中接觸到了不簡單的事情。以前隱約聽說過操縱藝術價格的人，看來自己或許無意接觸到的，就是這樣的事情。按照對方出的價格，現在賣掉，那是虧了自己，那就只能選第二個選項。至於說其他選擇，對方既然敢來找自己，應該有什麼底氣。如果為了一幅畫和這批的人，起了衝突，不知道會不會對自己造成影響。沉瑜想清楚了，就說道：「我同意第二個方法。在我覺得合適的時機，我會先通知您。」「謝謝！」托蘭斯拄著手杖站了起來，和沉瑜握手：「只要我們能合作，完全可以照顧到所有人的利益。」沉瑜說道：「非常高興認識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