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世拍賣行的拍賣現場。買家們此起彼伏的舉牌。拍賣師不斷報出最新的價格，讓氣氛顯得非常熱烈。沉瑜不得不分心二用，他總覺得拉裡來到拍賣場，絕不是巧合。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沉瑜一度認為拉裡也想參加競價，但出乎意料的是，一直到他舉牌，用14.3萬美刀的價格拍下了這件凋像，拉裡始終都沒有動作。接下來的拍賣過程中，拉裡彷佛真的是一個普通看客，始終沒有舉牌。博羅維科夫斯基的肖像畫被擺上了拍賣桌，拍賣師開始介紹拍品資料，沉瑜把注意力放到場中。聽到競價開始之後，他立刻舉起了競價牌。這件拍品從1萬美刀開始，很快就達到了預定價格的4萬美刀。拉裡看到沉瑜連續舉牌，湊近一些，問道：「你很喜歡這幅作品嗎？」沉瑜側頭說道：「我欣賞這位畫家的創作風格。」拉裡問道：「看我看過拍賣行的介紹資料，很多人對於這位幅作品並不看好。特別是在米國的藝術市場，畢竟這位畫家是一位額國畫家。」沉瑜笑著說道：「我只是欣賞這幅作品，並不會考慮他是那個國家的畫家。收藏的重要依據，是個人的喜好。」拉裡說道：「嗯，有道理，雖然我並不太理解，但是，我非常欽佩你的投資眼光，我甚至都在考慮要不要關注這位畫家的作品。」沉瑜明知道對方是在試探他，也忍不住緊張一下。他聽到價格變化，再次舉牌競價，然後說道：「如果那裏先生願意競價，那麼我就退出，畢竟艾米畫廊只是一個小畫廊。」拉裡笑著：「不不，我不會和朋友去競爭。」沉瑜用美刀，拿下了這件肖像畫之後，才鬆了一口氣。算了算，自己購買的三件藝術品，每件都接近了估價的最高獎。這一場的花費，已經達到預算的上線。剩下的幾件預備目標，不能再去買了。否則，購買雍正青花荸薺瓶的資金就不夠了。他轉頭看到拉裡坐著沒動，便說道：「拉裡先生，我還要去另一個拍賣場看一看。」拉裡說道：「能不能抽一點時間，我們來一場單獨的談話，時間很短。」沉瑜笑著點頭，對坎迪絲說道：「等一會兒，我會去華國藝術品專場，你先去幫我準備。」坎迪絲答應一聲先行離開。沉瑜和拉裡走出了拍賣廳，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拉裡開門見山：「托蘭斯先生已經把情況向我說了，首先感謝您對托馬斯先生的招待。」沉瑜說道：「您太客氣了。有朋友和客戶來畫廊，畫廊禮應招待。」拉裡搖頭：「你可能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托蘭斯先生是一位非常受人尊敬的紳士。他的朋友們，也都是社會名流。您在華國可能對他們並不了解，我可以舉一個簡單的例子，或許你就會知道。他的朋友包括——」他低聲說了一個名字。沉瑜想了想把這個普通的名字念了幾遍，搖了搖頭，「不知道。」拉裡沒等到意料之中的反應，隻好說道：「夢工廠。」「哦，」沉瑜想起來，那是一位知名富豪。拉裡說道：「我這麼說，你或許就能理解。畫廊這個行業說來複雜，但是其實也很簡單。你的客戶能消費什麼樣的藝術品，這決定著你的畫廊的品等級。請原諒我這麼說。那些頂級的藝術品，只有頂級的客戶才能消費。接觸不到頂級的客戶，你的畫廊就不可能做大。我剛才說的這位客戶，是現代藝術的最大買主之一，他的藝術收藏價值估計達到20億美刀。你見到的托蘭斯先生，他的藝術收藏估計超過5億美刀。」他看著非常平靜的沉瑜，說道：「恭喜你可以接觸到頂級的客戶。」沉瑜說：「謝謝拉裡先生的介紹。」拉裡看不出沉瑜在想什麼，隻好說道：「我喜歡提攜有能力的年輕人。希望我們能夠合作。」沉瑜心想，和你們打交道的過程中，時刻要提防被你們坑。儘管為了畫廊的發展，需要和協會打交道，至於你說的合作呵呵。拉裡繼續說道：「我知道年輕人獲得了成就之後，總是忍不住的要炫耀。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把這件事情說出去。儘管畫廊協會中有我們的朋友，但是這些頂級的客戶，並不是誰都能接觸到的，這可能是你最寶貴的資源，希望你能夠保守秘密。這是為了畫廊的發展，也是為了安全。」沉瑜聽到對方說的這麼直白，當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拉裡不想讓畫廊協會的其他人，接觸到這一批客戶。他說道：「拉裡先生，謝謝您的提醒。我覺得您完全沒有必要擔心。」拉裡主動跟沉瑜握手：「後天會有一次宴會，托蘭斯也會參加。我會把請柬發到您的畫廊，希望你能光臨。到時候，我們可以詳細的談合作。」沉瑜說道：「謝謝哪裏先生，我會參加。」拉裡說道：「我就不耽誤您的時間了。」沉瑜看著拉裡離開，轉身走進的另一個拍賣廳。這裏正在進行華國古玩的拍賣。他坐到了坎迪斯身邊。坎迪絲問道：「老闆，需要我做什麼嗎？」沉瑜不動聲色的說道：「沒事，那件瓷器還沒開始拍賣？」坎迪絲把圖錄遞給沉瑜，說道：「三件拍品，就輪到瓷器了。」沉瑜點了點頭。坎迪絲見沉瑜沒什麼表示，就繼續看拍賣。沉瑜則開始思考，拉裡突然到訪，背後的意義。從拉裡的反應來看，可以肯定對方絕不想和自己合作，而且自己和托蘭斯的接觸，也不是拉裡所希望的。因為，他既然讓自己保守秘密，不希望畫廊協會的其他人接觸。那麼，也可以說明，他也不想讓自己接觸。那麼，托蘭斯為什麼徑自來找自己？恐怕背後必然有其他原因。所以，這件事情自己必須要小心應對。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事情不對，就先跑回國內，絕不能在這裏陷入危險。另外，必須儘快從索菲亞那裏得到一些消息。「老闆，瓷器的拍賣已經開始了。」坎迪絲的聲音，把沉瑜的注意力拉回拍賣場。競價開始後，沉瑜開始舉牌。這件荸薺瓶因為有裂紋，所以競價的人並不多。他順利的用美刀的價格，拍下了雍正青花荸薺瓶。如果在一小時之前，他在拍賣會上撿漏，應該會很高興，不過，此時他的思緒大部分被拉裡托蘭斯的事情佔據，所以，心事重重的辦好了手續，帶著古玩回到了公寓，為晚上的見面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