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相公跪下：「陛下！臣的確有私心！但是試問朝堂之上站著的每一個人，誰又沒有私心呢？但是臣更在意的是變法能夠繼續維持下去！這是您一生的心血！也是臣一生的心血！關係天下穩定，百姓的福祉！臣反對趙鹹余為太子，彈劾李禛，也是因為這個！」

皇帝說：「德明啊！太子，還有李禛，他們也支持變法呀！他們身上有孟家的血脈，但也有我的血脈嘛！將來太子的嫡子，還有你的血脈呢！」

大相公沒說話。

他不喜歡十娘的母親，也就不喜歡十娘。

對十娘和趙鹹余的孩子，也沒有任何期待。

「德明啊！你知道我找你來，有什麼事嗎？」皇帝問。

蔡延說：「陛下自然是想說服臣，不要反對您傳位於太子。」

皇帝搖頭，說：「我還記得年輕的時候，我們兩個把酒夜談，說將來有機會的時候，一定結伴同遊。一起去看名山大川，秀麗山河！德明，現在我想問問你，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去？」

大相公被口水嗆到了，咳了好一會，一臉不敢置信地問：「陛下，您的意思是，讓臣也出家？」

皇帝笑：「你子女也都基本成年了，府上也沒有年輕貌美的小嬌娘，有什麼捨不得的？你若不願意剃頭，可以做個俗家弟子。」

大相公：「可……可……可……」

就在這時，王德憲敲門進來，說趙鹹余和李禛快到了。

皇帝就對大相公說：「你先去屏風後面待著吧！我想問他們幾句話，你聽著即可，不必出聲。」

大相公腦子裏有些亂，先去了屏風後面。

趙鹹余和李禛聽召前來，行禮後，趙鹹余問：「爹，大相公走了？」

皇帝：「走啦！」

趙鹹余：「他是不是又跟您說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話來阻止您？他就是怕我做了皇帝以後會收拾他！一點也不為您的身體著想！」

皇帝：「小五，爹有些話想問問你，你不要意氣用事，想明白了再回答我。」

趙鹹余：「什麼話呀？」

皇帝：「等我退位了，你做了皇帝，你會怎樣對大相公？」

趙鹹余沉默片刻，說：「要放在以前，我非治他個大罪不可！不過，那天晚上我來找您問為何不治他的罪，您跟我說了那許多您跟他以前的事兒……我也就沒那麼討厭他了。

就……就看他吧！如果他不再刻意針對我，不再害我身邊的人，我可以把他當老嶽丈對待！不虧他就是！

但是我覺得他不可能消停！您也看到了他做的那些事兒了吧！他差點兒就把我姐迫害到屍骨無存！他要是繼續那樣……爹，你說我該怎麼辦呢？您不是說做皇帝的，要一碗水端平麽？那我就只能端水了。」

皇帝沒再繼續說這個話題，轉而又問：「對熙元變法，你們兩個怎麼看？小五你先說。」

趙鹹余：「這個嘛！宗太傅以前給李禛他們上課的時候講過許多，我從其他人那裏也聽過許多，但是我最打心眼裏認同的，是明公跟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