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和城北的交界處，有一片荒蕪的地段，聽聞新皇登基的時候，將大理寺內死囚犯都埋在此，故而無人敢經過此地，它還有個陰森的名字『末地』。

正因為末地無人問津，讓有些人看到商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來時，每三日午時開始到太陽出來之前，燕京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都在末的成交。

久而久之，末地逐漸成為有名的黑市。

殺豬老王經朋友提醒，一月前來到末地，蹲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等到生意。他胸前的紅色吊牌，顯示他是商家，這是區分賣家和買家的標誌。

殺豬老王雖進了末地，卻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麼，所以一連小半個月都沒活計，就在他頹廢的時候，有人站在他面前。

此時身穿黑色錦袍，頭戴兜帽，隱藏在夜色中，殺豬老王藉著月光只能辨認出是個男人。

對方很警惕，先是問殺豬老王賣什麼，後又問他家裏有什麼人。

殺豬老王見生意上門，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黑衣人隻說讓他三日後再來，便走了。

殺豬老王見有生意，心裏狂喜，直接將吊牌摘下急匆匆地去地去了女院找小紅。

三日後，殺豬老王按照約定的時間來，還是蹲在自己的老地方，黑衣人比他來得早，見面後直接扔給他一定銀子，說事成之後再給他一百兩。

事情完結後，殺豬老王本想帶著小紅一走了之，沒想到黑衣人讓他在城裏帶著沒有他的話，不要離開，以防萬一引起別人的注意。

殺豬老王覺得有這麼多銀子在手，就將攤子關了，等著黑衣人的消息。

這都七日啦，沒人上門找他，殺豬老王覺得馬上就可以自由，誰能想到居然有衙門的人找上門。

不過看眼前的人，尊貴是尊貴，就是嫩了點，想來應該好對付。

殺豬老王穩定心神，面色鎮定不少。

「我聽街坊說，你有半個月沒出攤，為什麼？」

「這，這有什麼，就是不想出攤，我不出攤也犯法嗎？」殺豬老王反問道。

墨靳燃不開口，打量著屋內的擺設，都是一些平常的物件，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他的眸光落在床下。

殺豬老王垂下來的腿往邊上挪了挪正好擋住墨靳燃的視線，見對方抬起頭，他佯裝卑微地問道：「大人，小人都交代清楚，不知道六月初五發生何事？」

「這和你沒關係。」阿大沉聲道：「我再問你一次，六月初五真在家，沒有出門？」

「大人，小人真的沒有出門，收了攤就在旁邊的館子裏吃了飯，回到家倒頭就睡，直到第二日上午，您若不信可以去調查。」殺豬老王臉上帶著惶恐。

墨靳燃站起身點頭：「既然如此，我們就不打擾，若有需要官府會傳喚你。」

「好的，小人一定到。」殺豬老王連連點頭，心裏鬆了口氣。

他恭敬地將人送到門口，見兩人出了巷子，才放心地門關上。他回身看了眼快一人多高的雜草，哼起小曲，看來再過幾日他便可離開這個地方。想到小紅那軟軟的身子，他舔了舔嘴唇，想著晚上去找小紅快活。

就在他得意的時候，咚咚的敲門聲響起，打斷他的美夢，他煩躁地怒吼一聲：「誰啊。」

「殺豬的你給我出來。」門口傳來婦人的聲音。

殺豬老王打開門，便看到鄰居趙武的媳婦孫氏插著腰站在門口，他下意識地退後，趙武的媳婦是出了名的厲害，那張嘴比刀子還恨，他沒記得自己得罪過她：「你幹什麼？」

「幹什麼，你這個賊，居然敢偷我的雞，賠錢。」孫氏氣勢洶洶的伸手。

「偷你家的雞？你是不是瘋了，我什麼時候偷你的雞。你的雞整天亂跑，肯定是去了別處，你少冤枉我。」殺豬老王皺眉反駁。

孫氏豪橫的冷哼一聲：「我若沒有證據，會找上門，牆頭上有你的腳印，若不是我今日打算院子，我還不知道，偷雞賊就是你。」說著指著兩家的共同的牆道：「你看牆根底下還有雞毛，牆上是你的腳印，賠錢，若是不賠錢，我拉你去見官。」

孫氏伸手上前一步。

殺豬老王一聽跺腳道：「你少冤枉人，你家的雞總是四處亂竄，那雞毛肯定是那時候落下的，再說，我這幾日都不在家中，怎麼可能偷你的雞。」

「你少狡辯。」孫氏惡狠狠地瞪了殺豬老王一眼：「我又沒說是這兩日，就是你碰上我家老趙的那日，剛才我問過，老趙說你那日還往我們院子裏看，就是你。」

殺豬老王想到什麼，反應過來：「你說的是六月初五那日，那日我收攤回來是見到你家老趙，只是打了個招呼，我回來後換了身衣服就出門了，根本沒有透你家的雞。」

「你還想耍賴？」孫氏插著腰呸了一聲：「現在證據確鑿，你說你那日出門，有證據嗎？沒想到做了這麼久的鄰居，你居然是個賊，怪不得你媳婦被你氣死，臨死前瘦得皮包骨頭，原來都進了你的腸子裏。」

「你胡說什麼，你少冤枉人，我那日確實出門，你不信可以問怡紅院的小紅，我回來後換了身衣服，就去了她那。」

「你媳婦剛去世沒多久，你就想給那賤人贖身，我呸，豬腦子的砸碎。你對得起你媳婦嗎？」孫氏突然想到什麼，胸脯一挺眯著眼睛道：「你該不會是拎著我家的雞，去找那個小賤人了吧？」

「你，你好不講道理。」

「我不管，賠錢。」孫氏伸手：「十五兩。」

「什麼，一隻雞十五兩，你怎麼不去搶。」

「不給，我就拉你去見官。」

「你，你……」殺豬老王，氣得說不出話來，他現在的身份不能見官，明知道對方訛人，卻沒有辦法，只能忍氣吞聲道：「算你狠，等著。」

「十五兩怎麼夠，應該三十兩才可以。」突然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

殺豬老王感覺背後冷風吹過，身形定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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