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身後的人，掏出一錠銀子，遞給孫氏：「大娘，還請行個方便。」

孫氏見錢到手，佯裝生氣地瞪了殺豬老王一眼，轉身離開。

待回到自己的院子，孫氏喜上眉梢，從懷裏掏出另一錠銀子，放在口中咬了咬，不到一會兒就兩錠銀子，這買賣劃算。

剛才她出門，正巧遇到有兩個男人經過，對方隻問了句認不認識殺豬老王，孫氏點頭，說了句是自己的鄰居，對方就扔給她一定銀子，讓她幫個小忙，事成之後還有一定銀子，天上掉餡餅，別說小忙就是打對方一頓她也願意。

男子直說讓孫氏找殺豬老王的麻煩，逃出六月初五他是否在家。

孫氏沒想到這麼簡單。她高興地將銀子藏好。

一牆之隔的院內，殺豬老王被阿大踹在加下，連連求饒。

墨靳燃有人的坐在石凳上，坐下去，還有些溫熱。

他不說停，阿大便一直動手。

殺豬老王見躲不過，連連求饒：「大人，大人，小的知道錯了，還請，請您手下留情……」

墨靳燃銳利的眼神掃過殺豬老王的面上：「我討厭說謊，再給你次機會，若是答案讓我不滿意。」

「啊……」殺豬老王嘶吼一聲，半截手指掉落。

鮮血染紅地面，慢慢地澆灌院子內的雜草。

血腥味撲面而來，墨靳燃冷峻的臉上泛起不悅。他拿起帕子捂住口鼻，厭惡得別過頭，聲音裡沒有一絲憐憫：「老實說，你會少受點苦。」

殺豬老王那見過這種場面，感覺一股溫熱劃過大腿內側，騷氣的味道混合泥土的氣息翻滾著飄出來，阿大下意識地捂住鼻子，狠狠地踢了他一腳：「孬種。」

傻豬老王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撐著身子跪在墨靳燃腳下：「大人，我說，我都說……」

墨靳燃看向阿大，阿大將手中的藥丸塞入殺豬老王的口中：「這是止疼葯，若還是想耍滑頭，我剁了你的手。」

「大人，不敢，不敢……」殺豬老王連連磕頭，不知道是對方的葯太好，還是他嚇破膽，感覺不到手上的疼痛。

墨靳燃面色如常，看不出任何情緒，彷彿眼前的一切都不是他造成的。

殺豬老王腦子裏只有保命這一件事，自然不敢耍滑頭：「就在半月前，有人在末地找到我，說讓我殺個人，我當時本不想答應，可對方給出的傭金太高，沒忍住便答應了，回來後我越想越覺得後怕，擔心吃上官司，我就留個心眼，我們這一片有幾個流浪的乞丐，我給了他們三兩銀子，讓他們去那地方蹲點。」

「對方只是在那人回來的路上製造意外，看起來像是傷勢過重，不治身亡。」殺豬老王哭喪著臉，看著墨靳燃道：「我真不知道對方是誰，那人告訴我，對方從怡紅院門口出來，身上穿著藏藍色的衣服，腰帶是綉著蘭花文，我當時不放心，也跟在去了。」

「果然看到那人喝得醉醺醺出來，等到無人的地方，我看到乞丐故意將人搬到，對方刻在路邊的石頭上，然後乞丐就跑了，我上前確定試探，確定那人真的死了，我才回來。」

「可看清那人的相貌？」阿大面若寒霜：「或是有什麼特徵，好好想想。」

殺豬老王慌亂地捂住頭，努力回想：「對了，那人的腰帶上掛著一塊玉佩，圖案是翠竹，吊穗是淺藍色，哦，他給我銀子的時候，他虎口處有刀疤。」

阿大看向墨靳燃，落在石板上白玉的手，一下一下地敲打著，陽光透過指縫落在石板上。

殺豬老王盯著那一起一落的手指，恐懼地咽了咽口水：「大人，小人句句屬實，我可以和那人對質。」

「好，記住你今日的話，看來你還算安分的份上，我不帶你回衙門，你好好在家裏帶著，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門。」

「是，是，小人都聽大人的。」

墨靳燃目光看向屋內，清冷的聲音響起：「你床底下藏的是什麼？」

「銀子，對方給的銀子，小人這就給大人取出來。」殺豬老王慌亂地往屋內爬。

「不用。」墨靳燃站起身，利落的離開。

殺豬老王撐著身子的胳膊一彎，整個人癱在地上。

終於走了。

他想到剛才墨靳燃的話，心裏開始突突，他只知道對法是衙門的人，卻沒有問是京兆府衙門還是大理寺的人，殺豬老王緩過神來，想著要打聽出對法的身份，好最好萬全的準備。

墨靳燃出了巷子，吩咐阿大給木玲瓏送信，告訴她人找到，可以隨時實施計劃。

阿大領命，小事在原地。

清輝閣內，老夫人扶著額頭半眯著眼睛，滿面愁容。禮伯公府正值多事之久，兒子兒子指不上，相公相公指不上，沒想到最後留在自己身邊的是孫女。

錢嬤嬤推門進來，見老夫人閉著眼睛，五小姐坐在床邊給老夫人捶腿，她腳步放緩，來到木玲瓏身邊，輕聲稟報：「五小姐，要不要擺飯？」

老婦人患有心病，不能著急更不能挨餓，這是木玲瓏定下的規矩。

今日老夫人心情不好，已經過了午飯的時間，屋內也沒動靜，錢嬤嬤怕老夫人身子受不住。

木玲瓏點點頭：「讓廚房弄些清淡的小菜，再配上碗養胃的粥。」

錢嬤嬤領命退出內室，在她關門的那一刻，軟枕上的人慢慢睜開眼睛，聲音顯得有些疲憊：「你這孩子，我不吃飯，你也不吃，存心讓我心疼。」

老夫人撐著胳膊起來，木玲瓏伸手去攙扶：「祖母為公府憂心，做孫女的幫不上忙，只能陪著老夫人挨餓。」

「你是個好孩子。」老夫人拉著木玲瓏的手，憂心的面容上泛起慈愛：「你聽到此事後，能第一時間相信自己人，就比她們強太多。你父親和你祖父能有你一般的聰慧就好了。」

禮伯公府陰盛陽衰，三個兒子沒一個爭氣的，反倒是幾個孫女，撐起一片天。

特別是木玲瓏，簡直比男兒還要強上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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