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有些困惑，正了正臉問道：「你可是知道什麼？」

木玲瓏搖頭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顏家是太后的娘家，顏家的一舉一動都是受太后指使，高升敢大張旗鼓地找吳家的麻煩，可見是受顏家的指使。」

「剛才孫女還在想，吳征尋花問柳多年，不是沒和人爭吵過，卻從未動過手，為何這次明知道對方來者不善，還出手傷人，想來其中必有隱情。」

老夫人沉思，許久眉心微顫：「你說得不錯，若真是太后暗中指示，那吳征很可能是無辜的。」

木玲瓏點頭，她看了眼門口處，俯身在老夫人耳邊說了一句。

老夫人驚詫地看向她：「這，會不會太冒險？」

「總要試試才知道。」

「行吧。」

悅來酒館是京城有名的酒館，一樓大廳向來是眾人談天說地的好地方，今日正巧下雨，一樓坐滿了人，樓上雅間也都被人佔滿。

今日高升進程送禮，公務繁忙完後，去了趟別院和清官一番雲雨後，獨自走到悅來酒館喝酒小酌幾杯。

高升大小也是官員，不會和人擠在一樓，在門口招呼小二詢問有沒有雅間。

「這個客官來得正好，還有一間，您樓上請。」小二側身，引著高升往二樓走。

雅間在東頭最後一間，位置清幽，很適合雨天小酌。

高升很滿意，招呼小二來壺女兒紅，外加兩盤小菜一隻燒雞，推開窗戶，坐聽雨聲。

小二收了銀子樂呵呵地退下，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敲門進來：「客官酒菜已經全了，您慢用。」

「嗯。」高升心情不錯，隨手扔給小二幾個賞錢。

小二眼前一亮，連連道謝。

人剛推出門外，對面的門打開，裏面的人高聲道：「小二，來壺女兒紅。」

小二躬身抱歉道：「客官對不住，最後一壺已經賣出去，您稍等，我這就和掌櫃的說，讓他去買酒回來。」

「不是，你們這就酒館，居然沒有酒，開什麼酒館。」男子顯然喝了不少，聽到小二這話當即惱火，上前揪著小二的衣領惡狠狠地道：「知道我是誰嗎？小心砸了你的酒館。」

小二恐慌地墊踮著腳，白著臉道歉：「郭統領，您這話說得，小二不認識誰也要認識您啊，不過小店的女兒紅真的賣完啦，您看要不給您換壺別的？」

「別的酒就是罵尿，老子就認女兒紅……」

「這不是郭統領嗎？好巧。」高升聽到動靜挑簾子出來，正好看到郭懷紅著臉揪著小二的領子。

高升長久鑽營人脈，郭懷郭統領自然知道，每次朝會入宮，宮門口檢查的都是郭懷。

高升調入京郊已有一年，像他這種趴鍋沿的官，半個月才能朝拜一次，還是在最後面，根本看不到皇上。

不過高升腦子靈，皇上見不到，周邊的人總能混個臉熟。

排在他周邊的幾位同僚他都混熟。

郭懷是宮裏的人，他早就想結識，可一直沒機會，今日碰到說什麼也要抓住。

高升上前拉開兩人笑著對郭懷道：「郭統領不是要喝酒嗎？我哪有。」

小二忙符合道：「是，是，最後一壺女兒紅就在這位客官那。」

「怎麼不早說。」郭懷大刀闊斧地走地走了進去。

高升扔給小二一錠銀子吩咐道：「去賣壇上好的女兒紅。」

「好嘞。」小二麻利地轉身下樓。

高升折回來笑著給郭懷倒上酒，郭懷不客氣地一飲而盡。

「高大人怎麼下雨天入城喝酒？」郭懷是武將，喝酒自然不在話下，剛才是酒氣上頭有些恍惚，這會坐定人清醒不少。

高升他見過幾次，有點印象。

高升笑著解釋：「進城辦事，正巧趕上下雨，便進來歇腳，倒是郭統領今日不當值。」

「嗯，今日休沐，出來喝兩杯。」郭懷也不矯情，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想到這是高升的酒，伸手要給對方倒酒，被高升攔住：「不敢，不敢，我自己來。」

郭懷淺笑：「都是自己人，何必見外。」

高升警惕地看地看了眼門口，嘿嘿一笑：「顏大人和我提過您，這是您一直忙，我想孝敬都沒機會。」

「高大人客氣，都是自己人，何必見外，今日既然遇到，咱們不醉不歸。」

「郭統領爽快。」

兩人推杯換盞，很快一壺酒見了底，高升可沒郭懷的酒量，臉色紅得像煮熟的螃蟹。

郭懷叭怎兩口酒，瞥了眼對面的人，開口問道：「顏大人讓你辦的事，可辦妥當。」

「沒，沒問題，妥妥的。」高升紅著臉晃了晃手，然後笑著拉住郭懷：「大兄弟，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你放心，這次的事情結束，咱們兄弟非喝個天翻地覆不可。」

郭懷不耐煩地甩開高升的手，輕蔑道：「就你，別忘了，禮伯公府和攝政王府已經是親戚，木海那老匹夫不會求攝政王？」

「你看，你不懂了吧，顏大人就是要木海去求攝政王，要不然咱們不是百忙和。」高升打了個飽嗝，露出一排牙齒。

郭懷身子往後靠揶揄道：「你到時捨得，家裏的婆娘沒跟你鬧？」

「鬧個屁啊，老子給她爹送了兩個黃花大姑娘，還不愁生不齣兒子，更何況，我好他們家也跟著發達，這點道理老頭子懂。」高升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咳嗽兩聲：「你放心，這次禮伯公府肯定載。」

「等，等明日將人送走，事情……」

話還沒說完，就傳來呼嚕聲，高升睡著了。

郭懷伸手碰了碰對方，見高升沒有動，直接站起身，來到隔壁的房間敲了敲門，隨後離開。

雅間內的人聽到暗號，許久沒有動靜。

「祖母，咱們還是先回去吧。」木玲瓏握住老夫人的手，撫著木楊氏站起來。

墨靳燃略到歉意的行禮：「都是我連累禮伯公府，老夫人放心，我會儘快處理此事。」

老夫人長吸一口氣，抬眸看向墨靳燃：「說什麼傻話，都是一家人，要怪就怪吳家不謹慎，讓對方抓住把柄。」

事情的真相很清楚，這就是一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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