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老太爺喜歡吃酒，三個月前在悅來酒館約了人吃酒，正巧那人有事沒來，京城最大糧店的東家周老爺正巧一個人喝悶酒，兩人的桌子挨著，交談兩句後，兩人便同桌吃酒。」

阿大把調查到的信息告訴木玲瓏：「屬下調查過周老爺，她妻弟在顏家當管事。」

木玲瓏輕哼一聲，太后為了能搬到墨靳燃還真是煞費苦心。

知曉墨靳燃喜歡自己，若禮伯公府出事，他定然不會不管，先是將木靈婉召入宮，後又要摻和木靈穎的婚事，網撲得這麼大，真夠狠。

「你去調查一下，高升有什麼習慣，越詳細越好。」

「是。」阿四閃身離開。

韓嬤嬤站在旁邊，聽得真切，沒想到四姑娘的婚事也是宮裏那位的手筆，那小姐會不會有危險。

太后和攝政王針尖對麥芒，相互不能容。

「小姐，此事要不要告訴王爺？」牽扯的宮裏那位，韓嬤嬤如臨大敵。

木玲瓏輕鬆搖頭，吃著酸甜的杏乾，滿不在乎：「不必，太后想用禮伯公府牽製墨靳燃，算盤打錯了。」

阿四打探消息很快，翌日，木玲瓏剛醒就進含翠緊張兮兮的進來，在她耳邊低聲兩句，眼神點了點窗外，木玲瓏吩咐韓嬤嬤在外面守著，含翠打開窗戶阿四縱身進來。

「四小姐屬下已經打探清楚。高升經常來酒館喝酒，有時候還留宿女院。他養的清倌就在城裏，屬下還打聽到，高升喜歡打婆娘，他的死去的兩位正妻很有可能是被他打死的。」

「他是什麼時候被調入京郊的？」

阿四稟報道：「一年前，不過屬下打聽到，他養的那個清早在兩年前就在京城。平日的吃穿用度更是奢華，高升的俸祿根本不夠支撐。」

「你剛才說高升妾室的表妹嫁給顏家的分支，可知道那妾室和表妹關係如何？」

「因有顏家的關心，那妾室經常回娘家，表妹生孩子的時候還曾侍奉在旁，想來應該關係不錯。」

木玲瓏嗤笑，不錯，明明已經嫁人還要來京侍奉表妹，這叫不錯。

她慢慢挺直身子，看著阿四道：「你去調查一下那表妹，最近都回去什麼地方。越快越好。」

木海豬油蒙了心，她不確定對方知不知道高升是顏家的人。

等阿四走後，木玲瓏捏著眉心吩咐含翠去天香樓買兩隻乳鴿，再去素然居定幾樣齋菜。

含翠不敢耽擱，急匆匆地出府。

午飯時間還沒到，木玲瓏便帶著吃食到清暉園。

「什麼這麼香？」老婦人聞到一股香味，抬頭看去便見木玲瓏笑盈盈地走進來。

「乳鴿。」老夫人笑著開口。

「祖母您的鼻子真靈，這麼遠您就能聞到。」木玲瓏笑著打趣，跟在身後的含翠和韓嬤嬤手裏拎著籃子，將飯菜擺上：「知道祖母不喜出門，我定了幾樣齋菜，還有您喜歡的乳鴿。」

老婦人一聽笑了：「還是玲瓏懂我，人老了，就這點喜好。」

錢嬤嬤笑著招呼丫頭們拿碗筷出來。

木玲瓏笑嘻嘻地從袖子裏拿出梨花釀，老夫人見了笑得合不攏嘴。

「行啦，你們都退下吧，這裏不需要你們侍奉。」

錢嬤嬤看向老夫人，老夫人揮手：「玲瓏說得對，這裏不需要你們，去外面守著。」

「是。」錢嬤嬤帶著屋內的人退下。

韓嬤嬤和含翠得木玲瓏的眼色，也跟著退下。

「出什麼事啦。」老夫人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忍不住感慨，禮伯公府這麼多兒孫，沒一個真的孝順，也只有眼前這丫頭。

木玲瓏加了塊錦繡豆腐放在老夫人碗中，輕聲的道：「孫女就是有件事想不通，想請教祖母。」

「說吧。」老夫人高興，臉上一直帶著笑。

「聽說四姐姐要嫁給一個老頭子，而且那人還喜歡男子，父親和祖父都知道此事還是讓四姐姐嫁過去，為什麼？」

老婦人吃了口錦繡豆腐，抿了口梨花釀，感覺身心舒暢，好久沒這麼痛快過。若是沒木玲瓏的話就更好了。

「四丫頭找你啦？」

木玲瓏點頭：「四姐姐不想嫁，到我院子裏哭，讓我幫忙。」

「這件事你祖父和我提過。」老夫人長長地嘆了口氣：「我自是不同意，女子嫁人是大事，就算不能嫁入富貴人家，也要人品好，這是這件事，有隱情。」

「隱情？」木玲瓏震驚地看著祖母。

老婦人放下手中的碗筷，身子往後靠：「吳氏的弟弟吳征，一月前在花船上吃酒和人發生口角，年輕氣盛與人動手，誰知那人回去後便死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高升的妾室的弟弟。」

「高升找上吳家，吳家沒法子，便想到四丫頭，想用四丫頭換吳征的命。」老夫人想到此事就頭疼：「這麼大的事，吳家自然不敢做主，便找到你父親和祖父，原本他們是不同意的，可就在半月前，高升的妾室來京探望表妹，向表妹提及此事，你父親才知道對方是顏家人。」

「你是知道的，顏家是太后的母家，禮伯公府得罪不起。只能讓你四妹妹嫁過去。」

木玲瓏睜大眼睛：「還有這事，吳姨娘不知？」

「不知，你父親怕她鬧起來，更怕她傷心，沒有告訴她們母女。」老夫人面露難色，牽扯到顏家，事情就沒那麼簡單，處理不好禮伯公府全族陪葬。她也捨不得木靈穎，奈何形勢逼人強，不得不低頭。

木玲瓏聞言沉思，沒想到木宗建還有如此仁義的一面。

「祖母，孫女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花船上動手的人不在少數，吳征不會武功，膽子更是小得可憐，就算和人發生爭執，也不會下死手。」

吳氏的弟弟吳征她有所了解，三天兩頭來府上要銀子，吳氏那點貼己的銀子被吳征搜颳得差不多，有時候還攔住木靈穎要錢。

此人貪得無厭，卻是個老鼠性子，吳家在京只有幾處鋪面，平日為了巴結世家，恨不得給對方提鞋，她就見過吳征卑躬屈膝的侍奉兵部尚書的嫡子。

這樣的人，怎麼會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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