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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陞官!發財!死皇帝!》馮道拜相
雖然李嗣源心裏吐槽不已,不過還是叫內侍給四位使相搬來椅子,又上了茶,才好聲好氣的說:「兩位使相何必爭吵,這宰相之事本就得商量著來,各位坐下喝喝茶,和朕說說你們都挑了誰?」

孔循和任圜這才住嘴,兩人憤憤的謝過陛下賜坐,然後坐下喝茶。

喝了一盞茶後,四個人火氣消的差不多了,安重誨就把四人商量的人選告訴李嗣源。

「崔協?李琪?」李嗣源微微皺眉,「李琪朕倒知道,崔協是何人?這兩人有何長處?眾位覺得可任宰相?」

任圜聽李嗣源說起李琪,忙說:「原禦史大夫李琪,少年時就以才名聞名,十三歲作《金門賦》,一賦聞名天下知,成年後即任朱溫翰林學士,後又升為宰相,無論才學還是熟知朝廷典故方面,都是上上的人選。」

任圜話剛落,李嗣源還沒說話,旁邊就傳來孔循涼涼的聲音:「李琪確實有才華,但不夠廉潔,品行更是不佳。宰相,端莊有氣度就可以,論這點,太常卿崔協可比他強多了。」

李嗣源也不喜李琪蛇鼠兩端,不由點點頭。

任圜一看李嗣源點頭,大急,忙說:「陛下別聽孔循的,朝中誰不知道崔協不識書,別號無字碑,朝中有臣這樣才疏學淺的已經夠了,陛下難道還要來個不識字的宰相,到時豈不是貽笑大方。」

李嗣源聽得皺眉,他素來最討厭別人說他目不識丁,任圜雖然不是說他,可聽在耳中也不甚舒服,不過好在李嗣源脾氣好,也沒說出來,反而覺得任圜說的也不無道理,選宰相,當然得選有才的,要再選兩個像豆盧革韋說那樣的草包,他選宰相還有什麼意義!

只是,無論崔協還是李琪,李嗣源都不想選。

他想選的宰相是馮道啊!

他想選個能替他打理朝政,能替他掌管國庫,能替他分憂解難的宰相,他要是是宰相,不是才子,更不是道德君子!

李嗣源就納悶,他身邊的端明殿學士這麼明顯,這四個使相是有多眼瞎,才看不到。

其實李嗣源真錯怪四人了,四人誰都知道馮道可以當宰相,甚至按照大唐官場潛規則,翰林學士兼中書舍人,中書舍人升中書侍郎,加平章事就是宰相,可以說,馮道當宰相比誰都名正言順,甚至連任圜都比不上馮道,畢竟當初馮道的宰相路可是李存勖一手打造的。可四人卻從未考慮過馮道,只因為一個原因:

馮道是李存勖的心腹!

朝中對馮道突然出任端明殿學士眾說紛紜,可最統一口徑的說法就是,李嗣源是為了表示自己寬宏大量,既往不咎才任馮道做自己的學士的!

畢竟連前皇帝的心腹李嗣源都不追究,還任他做官,其他人自然不會被追究。

四位使相對此深信不疑,一直覺得馮道就是李嗣源安撫李存勖那些舊將的吉祥物,等用兩年沒用了,說不定就讓馮道回家養老了。四人自然不會冒著犯忌諱推薦馮道。

所以李嗣源在這乾著急,也沒人幫他推薦他心目中的宰相。

既然別人不推薦,李嗣源決定自己上。

不過直接說顯得有點不大好,李嗣源難得耍了個心眼。

李嗣源咳咳嗓子,「宰相的位子很重要,四位使相應該詳加考察,這樣吧,朕這有個人選不錯,四位愛卿要不要考慮一下?」

安重誨四人愣眼,沒想到皇帝自己提人選,不過四人還是忙說:「還請陛下示下。」

李嗣源洋洋得意的說,「朕在藩鎮時,和易州刺史韋肅關係不錯,他待朕甚好,韋肅才學也可以,人家都說他是名家子,朕讓他當宰相,四位使相覺得如何?」

安重誨孔循鄭玨任圜面面相覷,韋肅是誰?

沒聽說過啊!

還有一個小小的刺史什麼時候也能成為宰相人選了,他們今天要答應了,出去朝臣們還不笑話死他們。

三人都看向安重誨,安重誨心裏罵了一句,不得不硬著頭皮對李嗣源說:「陛下要喜歡易肅,賞個節度使就是了,這宰相之位,委實有些過了。」

李嗣源聽了果然有些不大高興,「韋肅也算名門之後,哪裏就如你們說的這麼差。」

旁邊孔循忙幫襯安重誨,「韋氏高門,自然是好的,只是韋肅從未在朝中任過職,怕是不熟悉朝中典故,陛下不如調他來京,先讓他來六部呆幾年,熟悉一下朝中事務,再升他做宰相如何?」

李嗣源有些不耐煩,「算了,既然韋肅不行,那先帝的掌書記、朕的端明殿學士馮道怎麼樣?馮學士才華橫溢,素有長者之風,又久在中樞,朝中聖旨大半出自他手,朕任他做宰相,你們沒意見吧!」

安重誨孔循鄭玨任圜有些懵,誰都沒想到李嗣源居然提這個人,這個人當然沒問題,絕對是宰相的好人選,可陛下您不介意他出身?

看著李嗣源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安重誨四人還能說什麼,自然是跟著點頭。

李嗣源這才高興起來,拍板馮道入選。

然後李嗣源也沒心思聽另一個宰相人選了,直接說:「剩下的另一位宰相老安你和他們三個自己商量吧,等商量好了,再報給朕吧!」

於是,四個使相就被李嗣源掃地出門了,攆出了大殿。

出了大殿,四人站在迴廊裡,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們進宮一趟,不但沒解決問題,反而兩個宰相空缺被皇帝佔了一個給馮道,而如今,他們只剩一個空缺了。

可宰相人選有兩個啊!

任圜和孔循當即又對上了。

任圜和孔循爭執了大半天,任圜爭急了,直接拽著安重誨,「李琪的才華勝崔協百倍,如果棄李琪用崔協,就像拋棄蘇香丸選了個屎格朗滾的糞球。」

安重誨撲哧一下笑了,其他眾人包括旁邊站的內侍都笑了。

孔循聽了卻大怒,「天下的事,一是你任圜說的算,二也是你任圜說的算,你任圜是什麼人!我今兒就把這話擱下,除非我死,否則李琪絕對不能進政事堂!」

孔循說完,一甩袖子走了,居然都沒去和殿中的皇帝行禮告辭,嚇得幾個內侍忙追上去。

安重誨鄭玨任圜很是尷尬,只能進殿去向李嗣源請罪,李嗣源倒沒計較,反而還讓安重誨回去勸勸孔循,莫為了一點小事弄得使相間不痛快。

三人這才從宮中退出來。

其後幾日,孔循倒也硬氣,居然連樞密院都不進,天天在家躺著,安重誨無奈,隻好親自上門去請。

如此折騰了一個月,李嗣源最終下詔,任馮道、崔協為相。

*

天成元年冬

中書省擬旨,李嗣源禦批、門下省審核、尚書省傳詔:

※※※※※※※※※※※※※※※※※※※※

昔舜命皋夔,百揆時敘;湯命仲虺,萬國鹹寧,道既合於君臣,事實光於今古。朕克相上帝,敷佑下民,惟順考於典墳,俾旁求於顏傑。升之廊廟,付以鈞衡,期共理於寰區,冀永康於黎庶。厥有明哲,鹹謂碩儒,早隆佐命之功,久負濟時之器。必使膺茲大任,弼我丕基,既詢謀以僉同,固朕志而先定。爰行並命,是降寵靈。

端明殿學士朝議大夫守尚書兵部侍郎上柱國賜紫金魚袋馮道,四瀆凝休,五行鍾秀,積善克承於家訓,揚名端守於素風。孔門曾顏,寧同懿行,漢庭嚴樂,詎比宏才。溫恭為君子之儒,愨厚有大臣之體。故自從龍契會,倚馬作詞,首贊先朝,紹隆丕業。為善不伐,有能不矜,守廉貧則罔恥縵袍,持慎審則靡言溫樹。自予纂嗣,賴爾弼違,爰精選於禁林,乃特遷於秘殿。愈陳規誡,屢罄論思,都正直以莫倫,諒真純而罕匹。

銀青光祿大夫守太常卿上柱國崔協,星辰降彩,軒冕聯榮,禮樂稟於生知,詩書博於時習。輝華繼世,可鄙荀陳,清貴傳家,固超王謝。自登高第,踐歷周行,居省闈則職業備修,升憲府則朝綱克振。近者委司選部,命典秩宗,轄彼銓衡,則群才適序;調其律呂,則雅音克諧。既揚正始之風,可驗中和之德。並以功庸夙著,問望彌高,宜允副於具瞻,俾顯當於爰立。是命寵升黃閣,光弼紫宸,或居書殿之榮,俱列戶封之貴,仍加峻級,以示新恩。道既葉於諮詢,心乃符於啟沃。

於戲,知人則哲,予竊慕於前王;事君盡忠,爾已聞於當代。更宜夙夜,慎保初終,使社稷以無憂,期子孫之有賴。往踐厥位,汝惟戒哉。

道可正議大夫中書侍郎平章事充集賢殿學士,協可中書侍郎平章事。

*

馮道拜相之日,正巧在端明殿當值,詔書送達,馮道於端明殿設香案受詔書,並向禦座李嗣源謝恩,一時間,群臣以為榮耀,其後端明殿學士,凡拜相,皆如是。

傍晚

馮道回家,馮文拿著詔書,一臉興奮。

馮道換下官袍,看馮文還在看,不由笑道:「你看了這麼長時間,可看出什麼來?」

馮文忙點點頭,「雖然叔父和崔協一起拜相,可叔父比崔協名次高!」

馮道錯愕,「你怎麼看出來的?」

馮文當即指著詔書,「雖然上面都是誇叔父和崔協的,可官職不一樣,崔協只是授了個平章事,叔父除了平章事,還提了俸祿,從朝議大夫升到正議大夫,還送了叔父一個集賢殿大學士。」

馮道扶額,「傻孩子,詔書上看看誰的名字在前面,就是拜相的次序!」

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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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

端明殿學士朝議大夫守尚書兵部侍郎上柱國賜紫金魚袋。

端明殿學士:官職,但這個官職無品階、無俸祿,但是帝王心腹。

朝議大夫:散官名,這個不是表示幹什麼,是用來發工資的。唐朝一個官員常常有好幾個職務,所以有一個專門用來定工資的職務。朝議大夫、正議大夫都是,現在公務員依舊有用,十三級、十二級工資。

上柱國:軍功。

馮道隨李存勖創建後唐,屬於開國功臣,所以有軍功。

崔協這個是因為他在九卿(高位)呆久了,有加封。

中書侍郎平章事:表示兩人進的是中書省,是中書省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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