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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她總想逃》第三十四章 公平
蕭紫奼的指認,將仁壽宮上演的這場大戲推向了高潮。

第一個站出來的是榮貴妃,她用手指著蕭紫奼,聲音尖利地咆哮道:「蕭紫奼,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

蕭紫奼被榮貴妃的怒喝聲嚇得縮到了太后身後。

「你吼什麼吼?」太后還未說話,皇帝先發怒了:「你平日裡就是這樣對待她的?」

榮貴妃又氣又急:「陛下明鑒,泠兒從未教過紫奼說這些話啊!」

「那你告訴朕,不是蕭泠是誰?」

榮貴妃答不上來,將氣都撒在了蕭紫奼身上:「你給本宮出來!聽見沒有!」

蕭紫奼聞言躲得更遠了。

「蕭泠,你給朕跪下!」皇帝面色不善地命令道。

蕭泠沉著臉跪在了皇帝面前。

「朕問你,人證物證皆在,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父皇,就憑一張誰都能偽造的路引,一根誰都能用的毒針,還有蕭紫奼的三言兩語,你就認定是我做的了?」蕭泠一開口,語氣中滿是怨恨和不甘。

「放肆!」皇帝氣得將手中的念珠狠狠砸了過去,蕭泠的額頭上立刻出現了一道深深的紅印。

「陛下,泠兒可是你的親兒子啊!」榮貴妃見狀,飛也似地撲過去察看蕭泠的傷勢,被蕭泠頭一偏躲開了。

皇帝見此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蕭泠哪有認錯的樣子,分明就是不服。

「你不必替他求情,朕沒有這樣心術不正的兒子!」

榮貴妃心疼地眼淚直流,正要再說什麼,卻被蕭泠阻止了:「母后不必再為我多費口舌,我早就知道,父皇他根本就不想認我這個兒子。」

此言一出,皇帝的怒火被徹底點燃。

「你說什麼!你這個逆子!」

蕭泠反倒是徹底放開了,他先是冷笑一聲,隨後不陰不陽地模仿道:「濂兒,朕有時候總在想,要是你是朕的孩兒該多好……父皇,這話,不是您親口說的麽?」

榮貴妃滿臉驚異地看著蕭泠,隨即衝過去試圖捂住蕭泠的嘴,可是被蕭泠一把推開了。

座上的皇帝同樣是無比震驚,這是在禦書房中他與蕭濂私下說的話,蕭泠是如何知道的?

「大膽逆子!你竟敢監視朕!」

「怎麼,父皇敢說不敢認麽?」

「那不過是朕一時戲言,也值得你大做文章?」

「呵,是一時戲言,還是由來已久,父皇心中清楚,兒臣心中也清楚。」

「蕭泠,你為何會有這種想法?這麼多年,朕可有虧待過你?」

「如果父皇說的是錢財、地位,身為皇子的體面,那當然沒有。可是作為一個父親,您捫心自問,這些年,您真的把我當做您的兒子看麽?」

「朕何曾不將視為親兒了?!」

「從小到大,你的眼裡就只有蕭濂、蕭濂,無論做什麼我在你心裡都比不過他,您對我說過最多的一句話就是『看看人家濂兒』,不是麽?」

皇帝無奈嘆氣:「那不過是朕為了激勵你做得更好才那麼說的。」

「那您有誇過我麽,哪怕一句?」

皇帝想說怎麼沒有,可是回憶了好一會兒,卻真的不曾想起自己誇過蕭泠什麼。

「您看,您自己都想不出吧。」蕭泠自嘲一笑:「從小母后就告訴我,我是最讓您驕傲的兒子,我頭上頂著的不僅是皇室的榮光,還有國公府,乃至所有開國元勛的榮光,我應該成為您的驕傲。可是無論我怎麼做,就是沒辦法成為您的驕傲啊……父皇,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他。」蕭泠站起身,朝蕭濂走近,他臉上自嘲的表情消失不見,轉而變成一種陰毒的,想要致人於死地的表情:「我常常在想,要是你當年跟著你那短命的爹娘一起死了該多好,你為什麼要活下來,處處妨礙我呢?」

「蕭泠,你簡直瘋了!還不給朕閉嘴!」皇帝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兒子露出這副醜惡的面孔,一時難以置信。

「泠兒,你快別說了,別說了……」榮貴妃跪坐在地上,無力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今日這麼好的機會,我不將心裡話說出來,豈不是白白浪費了?蕭濂,你說是吧?」蕭泠湊得很近,讓蕭濂感到渾身不適。

他後退一步,道:「我說過無數遍,我無意與你爭寵,更無意要取代你的位置,你不信,我也無話可說。」

「事到如今,你還在裝正人君子呢?蕭濂,你可真讓我噁心。」

「真正讓人噁心的,是你所有見不得光的陰暗心思。蕭泠,別把所有人都想的跟你一樣,你夢寐以求的東西,說不定別人棄如敝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一個棄如敝履,我倒要看看,你蕭濂能裝到什麼時候。」

「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蕭泠附在蕭濂耳邊說了一句,隨後哈哈大笑著踏出了這座宮殿,狀如瘋魔。

*

翌日,一道聖旨震動朝野:榮貴妃被褫奪封號,降為妃,收回六宮協理權,收回六公主撫養權,由太后親自撫養。四皇子蕭泠被禁足王府,直到皇帝有令前,不得出府。

也就是說,蕭泠被無限期軟禁了。

這道聖旨無異於在整個朝野上下投放了一顆炸彈。一時之間,朝臣們議論紛紛,沒有人知道為何榮貴妃和四皇子會在一夜之間失寵,華國公等人更是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可偏偏他們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不知道也沒辦法,勛貴們可是將所有的寶押在了四皇子身上,他們不能眼睜睜看著這顆大樹倒下。

於是就有朝臣不顧皇帝陰沉到可怕的臉色,出列上奏:「不知榮貴妃與四皇子所犯何罪,還請陛下明示。」

誰知皇帝二話不說,直接下令將上奏之人趕出了大殿。

「此事無需再議,眾愛卿知會即可。」皇帝的態度表明了一切,他不想談這件事,更不允許有人多嘴。

這一夜的華國公府,一眾勛貴聚集在此商討應對之策。府中放出了無數隻的信鴿,可每一隻都無功而返。

「到底出了何事,陛下會發這麼大的火?」輔國公問道。

「先別急,再等等看。」

正說著,門口傳來了一名家僕焦急的聲音:「國公,四皇子那邊有消息了!」

華國公急忙起身,那家僕踏進門,手中抱著一隻野貓。

華國公眉頭一皺:「又是泠兒好心收養的流浪貓?」

「國公,這回這流浪貓可是立大功了,您瞧。」家僕舉起野貓,只見它的腳踝處綁了一根小小的竹筒。

「這野貓估計是從屋頂上跳下來的,所以沒被守衛發現。小的在不遠處守著,看到這隻貓走路一瘸一拐的,便湊上去瞧了瞧,沒想到真的被小的發現了端倪。」

「做的好,重重有賞!」

華國公屏退無關人等,幾位勛貴圍著燭火打開竹筒,裡面是一張紙條,燭火之下,赫然映出四個大字:「蕭濂害我。」

與蕭濂預想的不差,很快勛貴們就聯合起來,將原本對準大皇子的矛頭指向了他。

曹文向和李瑄的事也陸續被捅了出來,但傳言卻與事實差了十萬八千裡。被下藥和曹文向和差點被陷害的李瑄到了勛貴們口中,變成了蕭濂治家不嚴,放任他們打著忠親王的名號恃強凌弱。

剛開始的時候,皇帝將這些顛倒黑白的摺子都撇開了去,看都不看一眼。可漸漸地,那些勛貴們開始狗急跳牆,有狀告蕭濂奴役手下,不許官差休息的,有狀告蕭濂虐待囚犯致使其命喪大牢的,還有狀告蕭濂長得太凶嚇哭百姓的。

這就算了,連老老實實在國子監當司業的李桓都被推上了風口浪尖,他們給李桓安的最大的罪名就是他為官幾十年卻毫無建樹,屍位素餐,不配為官。此外還有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什麼上值時打瞌睡啊,下值早了一刻鐘啊,在書上亂塗亂畫啊……

皇帝本以為對這些摺子放任不管,他們自然而然就消停了,可誰料勛貴們的這場「戰鬥」足足持續了一個月有餘,不僅沒有消停,反而愈戰愈勇,大有要跟皇帝死磕到底的架勢。

蕭濂知道皇帝的難處,這一日的禦書房,蕭濂主動與焦頭爛額的皇帝聊起了這件事。

「陛下,您為臣做的,臣都看在眼裡,心中萬般感念。」蕭濂細細看去,發現皇帝的頭髮好似又白了幾根。

皇帝嘆了口氣,道:「濂兒,是朕對不起你。」

「陛下千萬不要這麼說,陛下肯為臣主持公道,臣已知足,如今的局面也在臣的意料之中。」

皇帝問道:「你既能料到,卻仍願意為李氏去破壞你與勛貴之間來之不易的和平?」

蕭濂點頭:「她是我的王妃,若我不幫她,那便沒人可以幫她了。」

皇帝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好。濂兒你是個重情重義之人,若是……」

皇帝似乎想到了什麼,將未說完的話收了回去。

蕭濂伴君多年,自然知道皇帝心中所想,他開口道:「臣在揭發蕭泠的那一刻,就做好了要與勛貴們對峙的準備,陛下,如今您該給臣一個台階下了。」

「哦?你要什麼台階?」

「什麼樣的台階能讓他們閉嘴,陛下您是最知道的。」

其實蕭濂沒提這話之前,要如何封勛貴的口,皇帝心中就已隱隱有了想法,可轉念一想,錯的是蕭泠,蕭濂不該遭受這般對待,於是又硬生生將這個念頭壓了下去。

現在蕭濂自己主動提起了這件事,可算是卸下了皇帝心中的一塊巨石。

皇帝有些疲憊地靠在椅背上,他揉了揉太陽穴,道:「「濂兒,朕有愧於你。」

「陛下言重了,臣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付出一點代價,也是應該的。」

皇帝拍拍他的肩,沒再說什麼。

連日來的風波終於在這一日得到了平息。無他,只因皇帝當朝宣布,忠親王蕭濂治家有失,原本該削職罰俸,然恰遇南方水患,朝中無能人可用,派蕭濂前往江浙平定水患,將功抵過。

其實南方水患的消息朝臣早已有所耳聞,但都是一些小道消息,眾人都以為與往年一樣,是小打小鬧的水患,直到江浙總督接連上書十次,朝廷才意識到南方水患的嚴重性。

那裡竟已到了水患泛濫、農田淹沒、百姓流離失所的境地!

若不是勛貴們非要逮著蕭濂的事不放,治水一事早該被提上議程。如今蕭濂被派到災民遍野的南方,勛貴們哪個不在偷笑?這一回,他怕是有命去沒命回咯。

王府之中,聽到蕭濂說自己要去江浙治水的李瑛驚得筷子「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什麼?!怎會如此突然?」

這一月來,李瑛一直在府中養傷,那毒針雖擦得淺,可也怕留下什麼後患,因此不敢隨意走動,平日裡每日按時服藥,閑暇時在府中搬弄些花花草草,連恰恰的貓窩都在蕭濂的幫助下成功做成了。

她對朝廷上這一月來發生的狂風暴雨是一點也不知道,這猛然之間聽說蕭濂要去治水,她哪裡接受得了?

「什麼時候去,什麼時候回呢?」

「明日,最晚後日動身,歸期……未定。」

李瑛的眼圈瞬間就紅了,她也不知自己何時開始竟依賴起他了。

「我不想你去。」李瑛說著,眼淚唰地流了下來。

蕭濂哪裡想到李瑛說哭就哭,一下子就沒了主意。

「怎麼了,怎麼好好地就哭了?」

「我……我捨不得你走。」李瑛嗚咽著說。

蕭濂連忙站起身,將坐在桌旁的李瑛攬入懷中,他胸口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酸酸漲漲的。

將那情緒拆開來細品,是一半苦澀一半甜蜜。

苦的是,他即將要與她分離,這一去能不能回來,他自己也不敢打包票。甜的是,這個曾經寧願逃婚也不願與他成親的姑娘,如今竟也會捨不得他了。

就彷彿是一顆自己費盡心思照顧的種子,為它遮風擋雨,為它澆水施肥,日日到花圃裡察看,原以為這顆種子永遠不會發芽了。

可忽然有一天,它開花了,還是一朵隻對著他盛開的,花圃裡最美的花。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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