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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賦之群英志》第二十一章百鳴堂初試拔都太清觀群英打擂
第七十五章赴賀宴將計就計劫死囚步步驚心

次日一早,天色陰沉沉的,冷風勁吹,雨不緊不慢的下著。

褚慶冒雨趕到了大理寺,向他講述了父親昨夜在惠王府遇刺的經過。

季溫聽了大驚,沉思了一會,道:「阿思諾已死,敏泰在囚,又會是何人行刺?」

「要是褚某沒猜錯的話,定是太子一黨所為。」

「這……公子為何如此肯定?」

褚慶一臉肅然,「那人口口聲稱要給阿思諾報仇;還有,前兩日敏泰曾去靜溪山莊會見過太子,或許就是為了此事……」

「照公子所言,太子是幕後黑手了?」

「沒錯;父帥臨時下榻於惠王府,按說此事保密少有人知;況且事發當晚,那個王詰也曾到場,行止十分反常。」

季溫「嗯」了聲,仍心存狐疑:「雖說公子推測有理,可仍缺少關鍵證據哪。」

「證據,」褚慶陰笑了下,「將他們全抓到手了還愁沒有證據?」

「這……」

「大人放心,褚某有一計,定將這夥賊人一網打盡。」隨後,褚慶與季溫細細密謀了一番,遂定下了一條毒計。

為誘出刺客、將敏泰的同夥一網打盡,褚慶以慶賀褚漠寒封王為由遍發請柬,招待京城的一些王公勛貴、朝臣故友等,欲在伏龍山莊舉辦一場宴會。

午後,眉黛打著雨傘來到了芷園,向李雲翰下了請柬,說褚慶欲借宴請之機,與他冰釋前嫌、重歸於好。

李雲翰聽了並未多言,當即爽口答應了。

送走了眉黛,李雲翰趕忙去了達復宅。

達復正在和岑燊密議赴宴一事。原來太子和達復兩人也收到了褚慶的請柬,為此心生顧慮深感不安。

達復認為,此次褚慶大張旗鼓的設宴,其中必然有詐。

岑燊說,確是有些反常,擔心刺安一事有所敗露;去吧,有可能是一場鴻門宴;不去呢,請柬已收下了。

兩人正一籌莫展間,岑楓帶著李雲翰進了屋子。達復見了趕忙迎上前去,問他可否收到了邀約?

「嗯,收到了。」李雲翰點了下頭,「看來這第一步已經見效了。」

「那李兄之意,去還是不去呢?」達復問。

李雲翰朗聲道:「既然他下了戰書,當然要去了!」

「那,萬一是他設下的圈套……」岑燊面帶憂慮。

李雲翰並未作答,輕步走到了窗前,凝望著窗外的一片冷風密雨,自語道:「霪雨霏霏,一下起來就沒完沒了羅……」

「李兄久居江南有所不知,每歲秋冬之交,長安便陰雨連綿數日不絕……確是有些令人厭煩哪。」岑燊解釋道。

「不,這場雨可來得真是時候!」李雲翰轉過了身子,高聲道。

岑燊聽了一愣,問他何出此言?

「何不借這一場雨,給他來一個將計就計?」李雲翰走到桌前坐下了喝了幾口熱茶,將其心中謀劃扼要說了一遍。

達、岑二人聽後仔細斟酌了一番,又提了些建議,遂定下了救人之策。

連日來,竹影法師困於陰雨鮮有出門;這日又閑來無事,在神龕前閉目打坐,忽聽小蝶來報,說是太子攜蕭良媛冒雨到了罔極寺。

竹影法師聽了心生困惑。她思量了一陣,決意前去拜見太子,以弄清他此行的目的。

她穿過雨霧進了大雄寶殿,只見太子、蕭良媛畢恭畢敬跪倒在佛像前叩拜,一面低聲念叨著什麼。

竹影法師未敢驚擾,站在門邊默立不語;待二人拜畢,上前欠身問候。

蕭良媛看上去氣色很好,容光煥發雙眸有神,她說承蒙竹影法師相助,連做了三日法事,她的病情已大為好轉;隨後她命付果捧上了二十兩紋銀,以作答謝。

竹影法師推脫了一陣,一時婉拒不得,隻好笑著收下了。

太子說,他此番前來,想再次進香許願,祈求神靈佑護,以保其儲位。

趁著休息間隙,竹影法師陪著太子與蕭良媛、付果到了偏殿,坐下來飲茶、歇息。

眾人閑聊了一陣,忽然岑燊驚慌來見,說是有急事稟報。

太子問他何事?

「這……」岑燊看了眼竹影法師,欲言又止。

太子看出來了,笑道:「說吧,法師又非什麼外人。」

岑燊肅然道:「回殿下,達復已令鐵衣社做好了準備,趁明日伏龍山莊宴會之機,刺殺褚賊。」

竹影法師聽了心頭猛的一震,手中的茶杯險些落地。

「好。」太子神情有些激動,輕輕拭了下額尖上的細汗,「你告訴達復,命他務必小心行事;還有,無論成敗怎樣,不得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岑燊諾了聲,轉身離開了。

太子坐下來靜默了片刻,推說自己尚有一些公務待辦,帶著蕭良媛、付果等人告別了竹影法師,又冒雨離開了寺院。

竹影法師回到了寢室,當即給季溫寫了一封密信,命小蝶速去交給他。

小蝶接信後急匆匆出了寺院,一路疾行趕到了季溫宅前,將信交給了門丁。

這一切全被尾隨在她身後的岑楓看在了眼裏……

季溫看過竹影法師送來的密信,面露一絲得意,笑道:「不錯,這條大魚終於要上鈎了。」

季溫隨即命令瓦松,明日從大理寺、刑部抽調所有精幹人員,隱蔽於伏龍山莊四周待命;還有,通知南衙禁軍統領敬琥,請他多加派些人手,加強警戒,嚴密盤查出城之人。

「是,小人遵命。」瓦松說畢起身而去。

一想到將要捕獲敏泰餘黨,季溫心頭甚是得意。他端起了酒杯,悠然的喝著。忽然仝立急匆匆來報,說連日來陰雨不斷,大理寺牢獄水滿為患,有的囚室水已漫及人犯腰身,再不想辦法就……

季溫聽了有些心煩,他望了眼窗外,道:「怎麼搞的,才下了幾日,就遭水淹了……」

仝立道:「據老獄卒說,此獄從武周皇帝算起,已沿用了五十餘年,早就破舊不堪了;況且此處地勢低窪,以往每逢雨季便多有積水。」

「那就多派些人清理是了。」

「回大人,在下已派人清理過了;可這一回不知為何,剛清理過就又積水了,根本沒法清理乾淨。」

季溫聽後皺緊了眉。

仝立又說,六年前刑部在城東新建了一座牢獄,尚有許多空房;要不先將人犯轉往此處,待水患消除後再將其押回。

「兩處牢獄一東一西,少說也相距了十多裡;還有,萬一押解途中有人犯脫逃,本官可擔待不起呀。」

「大人若有擔心,不妨從巡防營請調三百名官兵,沿途嚴加看管,諒人犯也無法脫逃。」

季溫踱了幾步,回過身子道:「此事不急,明日褚公子要舉辦賀宴,待我參加完宴會後再說。」

「這……天牢裏關押的可都是些重刑犯,要是淹死了幾個,不好向聖上交待哪。」

「哼,別他娘的羅嗦了,」季溫大怒,「再多派些民工,疏通水道、清理積水,只要淹不死人就行。」

仝立聽了很是無奈,輕諾了聲出了屋子。

武七奉命到了阿曼貨棧。

阿娜爾正獨坐於寢室,仰望著窗外的雨天發獃,看上去神情十分落寞。

武七見了她,與之低聲交談了一陣,隨後又匆匆離開了。

阿娜爾深思了一陣,而後定下了決心。她撐了把雨傘出了屋子,在院子徘徊了一圈,信步走到了後院的庫房。

她在庫房察看了一番,發現房頂有好幾處地方在漏雨,當即沉下了臉,對著正在清點貨物的貝孜喝道:「怎麼搞的,漏雨了也不想辦法?這些可都是名貴藥材,泡久了會霉變的。」

「是呀,一連下了好幾日了,奴才也擔心哪;」貝孜一臉無奈,「可是庫房太小又挪不開……」

阿娜爾說,城南三裡莊有一座廢棄的糧倉,命他明日將藥材運過去,晾曬一下。

貝孜聽後趕忙答應了。

夜色深深,冷風淒淒;李雲翰獨自站在屋簷下,望著眼前一片紛飛無際的細雨,那嘀嗒嘀嗒的雨聲似乎在敲打他的心頭,久久無法平靜。

武七撐著雨傘輕輕走到了他的身邊,道:「先生,雨再這樣下,明日宴會怕是要泡湯了……」

「你擔心了?」李雲翰淡然一笑,「魚兒沒上鈎,褚慶怎會收網呢。」

次日上午,天色陰暗,雨仍在不緊不慢的下著。

由於前來伏龍山莊赴宴的賓客太多,宴會廳頓顯狹仄一時容納不下;這些,褚慶早有所料,提前做了準備,命人在院內臨時搭蓋了三間雨棚,按嘉賓的身份地位一一做了安排。

來賓之中有惠王、煌王、駱峰、賈升、艾允,以及達復、王詰、張薈、張荃等人。付果奉太子之命到了莊園,行過禮後又借故離開了。

賈升見了褚慶,故意埋怨他為何化名慶壹。褚慶聽了嘿嘿一笑,說他進京遊玩,低調一些方能玩得自由自在。

王詰與達復同席,兩人神態自若不時悄悄耳語幾句。

宴會開始後沒有多久,褚漠寒在索鴞等人的護衛下挺著大肚皮到了會場,與惠王、煌王等賓客一一打過招呼。

酒過三巡,褚漠寒推說自己身子不適,要回望麟閣休息,在白豚兒的陪同下緩步離開了會場。

褚慶依舊談笑風生,繼續陪著眾人宴飲。

王詰送達復出了莊園,撐了把油傘隻身到了後院。他一邊行走,一邊察看院內的情形。到瞭望麟閣樓下,忽聽得身後一

一聲高喝,登時身子一顫。王詰回頭一看,只見倪遂陰沉著臉,問他何故到此?王詰趕忙撒了個謊,說園內景緻美妙,他想隨處走走看看。

倪遂勸他留步;說褚漠寒正在樓內歇息,不可驚擾了他。

王詰「嗯」了聲旋即又走開了。

季溫站在角樓上,俯視著院內來往的賓客,有些心神不安。這時捕快瓦松來報,說是在莊園附近發現了一夥可疑漢子,他們個個腰懸利刃、神色異常,在和達復碰頭後,進了附近一家名為曲觴的酒館。

季溫聽了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他正躊躇間,只見倪遂神色慌張跑了過來,說不知怎的,那隻藏獒被人毒死在了西牆角下……

「看來他們是要動手了。」季溫露出了一絲女乾笑,隨即傳令各部人馬加強警戒……

當日,李雲翰並未如約前往伏龍山莊赴宴。行至半路,他忽然改道去了海明樓。

他在二樓找了一間僻靜的雅室,獨自飲茶。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達復急火火的進了屋子,欠身道了聲歉;說四處都有官府的暗探,他繞了好幾條街才甩脫了。

「好麽,看來他們已然上鈎了。」李雲翰微微一笑。

「嗯,」達復有些緊張,「此番宴請荊王,不知如何應對?」

「達兄勿慌,待會兒見了他,隻管看我的眼色行事。」李雲翰說著給他倒了杯茶水,遞上。

兩人低聲交談了一會,只見門簾一挑,店小二陪著荊王進了屋子。

李雲翰和達復見了趕忙起身行禮。

荊王見達復在場,登時有所警覺,問李雲翰:「先生約請本王,不知有何事?」

李雲翰笑道:「上次承蒙殿下相助,在下一直難以釋懷,今日略備薄宴以表謝意。」

「這,」荊王聽了不免有些失望,又看了一眼達復,「那他呢?」

「殿下曾說有心於儲位,達兄浸Yin官場多年,諳熟朝政之事,或可有助於殿下。」李雲翰畢恭畢敬道。

「是嗎?」荊王聽了呵呵一笑,將目光移向了達復,「那本王倒要洗耳恭聽了。」

達復臉上劃過一絲驚慌,趕忙頷首回道:「在下不敢。」

「不必拘謹,但說便是。」荊王輕輕擺了下手。

達復乾咳了聲,道:「據在下看來,目下東宮失勢,朝臣們皆有擁戴殿下為儲之意。」

荊王聽了暗自得意,皺眉道:「只怕皇兄不肯輕易讓位哪。」

李雲翰看了眼達復,道:「達兄乃少陽宮常客,可知太子有何想法?」

荊王愣了下,緊盯著達復,道:「少陽宮常客……」

「殿下,實不相瞞,蕭良媛乃在下小姨,故時有拜會。」達復不慌不忙,「據在下觀察,太子近來屢受打擊,早對皇儲一位心灰意冷了,即便遇到一些在理的事,他也不敢有絲毫過問之心。」

荊王的眼神稍帶了些懷疑,問:「何以見得?」

達復道:「有件小事便足以說明。上次達某與天山派同仁在靜溪山莊舉辦一場詩會,請太子前去捧場;孰料刑部派了幾個小卒前去騷擾,當場嚇得太子一聲不吭悄悄溜走了。」

李雲翰笑道:「太子膽小怕事,區區一夥役卒也不把他放在眼裏了。」

達復哼了聲,憤然道:「若是荊王殿下在場,看他們誰還敢亂來!」

荊王聽了笑而不語。

「達兄所言有理。」李雲翰說著將目光對準了荊王,「素聞殿下志向恢宏,又喜吟弄風月,若能做此詩會的盟主,是再合適不過了。」

「是嗎?」荊王嘿嘿一笑,復收斂了笑意,「本王終日公務繁忙,哪有閑心去做那詩會的盟主呢。」

達復聽後皺緊了眉,唉嘆道:「也罷,如此下去看來這詩會又要停辦了。」

李雲翰聽了會心一笑,又給荊王斟滿了一杯酒,雙手遞上。

此刻,大理寺牢獄。

岑楓、燕然等一夥人假扮成民工,頂風冒雨在搬運沙袋、清理淤泥、疏通水道,一派忙活景象。

岑楓藉著查找漏水洞口之機,走到了關押敏泰的囚室前。她趁那守衛的獄卒不備,突然將其擊倒,拖進了囚室。爾後,她打開了敏泰手腳上的鎖鏈,讓他換上了獄卒的服裝……

雨,仍在不緊不慢的下著。

前來伏龍山莊赴宴的賓客們奈不住那淒風冷雨都相繼離開了,院內四下裡死一般的沉寂。

季溫等了許久,仍不見有任何動靜,於是叫來了瓦松詢問:「曲觴酒館那夥人呢?」

瓦松回道:「大人,除達復以外,其他人等皆未見出門一步。」

「什麼,達復走了……」季溫一愣。

「是的,走了有半個多時辰了。小人跟了他兩條街,還是給他溜了。」

季溫聽了不得其解。他正苦苦思量著,仝立急匆匆來報,說是民工已將大理寺牢獄的積水清理完畢。

「怪了,怎會如此湊巧……」季溫低頭思忖了片刻,猛然醒悟了過來,「不好,季某中計了。」

季溫當即命令仝立帶人火速趕往大理寺,捉拿那夥民夫……

大理寺,門外。

岑楓將敏泰藏在了用來盛裝淤泥的大水缸裡,偷偷運了出來。

一行人出了大理寺沒有多遠,孰料敏泰有些憋不住了,頂開了缸蓋欲換口新鮮空氣,卻被一個捕快無意間發現了。那捕快見狀大驚,急忙高呼同夥去追。

燕然見事敗露,急命敏泰上馬快逃。

眾人向南馳行了一陣,拐過了兩條街,只見仝立帶著一隊騎兵緊追了上來。

眼看著就要追上了,突然迎面衝出了一支貨運車隊,放過了燕然等人,將巷口堵了個嚴嚴實實。

仝立見了大怒,命手下驅趕那些商販。那些商販不讓,雙方爭吵了幾句遂動起了手。

阿娜爾策馬上前,問仝立為何行兇打人?

「少費話,還不趕快讓開!」仝立揮了下刀,「不然,老子一刀宰了你!」

「你敢!」阿娜爾故意與之糾纏,「此路又不是專為爾等所修,憑什麼叫我讓路?」

仝立揮刀怒喝:「來人,將此女給我拿下!」

幾個兵丁登時撲上前來,圍住了阿娜爾;貝孜一見急了,慌忙攔在了仝立的馬前,高呼道:「軍爺使不得,她可是我們回紇的阿娜爾公主。」

「哼,什麼公主不公主的!」仝立聽了心頭一震,稍稍緩了下語氣,「若是放走了逃犯,老子跟你們沒完!」

「軍爺誤會了,我等要將受潮的藥材運往城南,哪曉得什麼逃犯呢。」貝孜說著朝貨隊揮了下手,命眾人挪開貨車讓出了一條道來。

仝立帶人再去追時,但見街頭雨霧蒙蒙夜色闌珊,早已沒了岑楓、敏泰等人的蹤影。

仝立怏怏不樂趕回了大理寺,向季溫做了彙報。季溫聽後懊喪無比,面對著空空如也的囚室,連聲哀嘆不已。

救出了敏泰後,燕然連夜將他送出京城。到了一處隱蔽林子,勸他遠走高飛再莫回京。

「不,我還會回來的。」敏泰仍心有不甘,「受降城曾是父帥封地,那兒尚有我好多族人兄弟,用不了多久,我會帶他們來復仇的。」

燕然聽後登時沉下了臉,道:「將軍勿復多言,這可是東宮之令!」

「哼,那就等著瞧吧。」敏泰唉嘆了聲,隨即打馬離去,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了濛濛雨霧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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