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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厭春宮》第一百六十九章 你看看我
謝寒雁自認才華不菲,對付這商賈人家的女兒全然夠用,隻消拱起大家的興緻,周旖錦不自量力應了,便逃不了一番奚落,將她比較下去,更能在世子面前留下深刻的印象。

周旖錦目光從那彩頭上一晃而過,興緻懨懨地低頭抿了口茶水。

「在場的各位妹妹都是風華絕代,我便不獻醜了。」她推拒道。

「周小姐此言差矣,」謝寒雁以為她心生膽怯,忙趁熱打鐵道:「你生得如此美貌,肯定有拿得出手的技藝,不必這般自謙。」

「是啊,不過是添些熱鬧罷了,周小姐別掃了大家的興緻呀!」立刻有人附和。

周旖錦唇角的淺笑一滯,目光落在魏璿面上。

她從前在宮裏礙著身份,鮮少在他面前展露才華,如今藉著這機會,叫他欣賞一二,也算成全了先前的遺憾。

「既是如此……」周旖錦回望著謝寒雁,眉梢微微揚起,準備應下。

謝寒雁心中大喜,一下子站起來,而周圍更多目光虎視眈眈,皆是等著看笑話。

「慢著。」

忽然,席間傳來一道低沉的男子聲音,周旖錦眼看著前方的魏璿一併起身,目光在中間一橫,凜聲道:「周小姐既不願,這彩頭我來替她拿罷。」

周旖錦一怔,卻見魏璿凌厲的目光徑直看向一邊的平陽王世子,其中赫然摻著戾氣。

薑紀被魏璿看的心裏發毛,但還是依著他的示意站起身,低聲道了句:「周公子,承讓了。」

說罷,他嘴角挑著自信的笑意,與魏璿並肩走出了人群。

「周公子想比試什麼?」薑紀故作謙讓,心中卻十分得意。

他早看不慣魏璿仗著身份對周旖錦寸步不離,此番叫他自己選的事上落敗,定可使周旖錦心中徹底改觀,自己也能在眾人面前揚眉吐氣。

「皆可。」魏璿直言道。

「周公子口氣不小啊,」薑紀有些詫異,輕輕嗤笑了一聲,說道:「看你這身板,比拚武藝恐失手傷了你,比試書畫如何?」

魏璿點了點頭,底下人便呈了筆墨紙硯上來。

薑紀身為平陽王世子,一舉一動都格外引人注意,人人皆饒有興緻地打量起場上局面,謝寒雁鬱悶地瞪了周旖錦一眼,目光也移向了薑紀。

今日算她走運,有這便宜堂弟替她出頭,只不過他以卵擊石,惹錯了人,只看世子殿下如何將他狠狠比下去!

比試的內容是主人袁蓉出題,畫墨竹小品,約半炷香的功夫,二人便齊齊收筆,侍女走上前,將畫卷展開給眾人瞧看。

坐席中安靜了剎那,隨即驚嘆的聲音不絕於耳。

薑紀以為是自己的畫工將他們征服,得意地望著周旖錦,嘴角高高上揚。

可他洋洋自得了半晌,卻察覺出不對勁——

他畫工雖不錯,但也絕非精通,眼前這些賓客的反應,未免太誇張了些,滿目都是名門世家,驚異的臉色卻比他往日受的奉承有過之而無不及。

「周公子此畫甚妙!」為首的袁蓉率先開口。

霎時間,滿堂喝彩之言:「這修竹瀟灑清逸,又有高致勁節,可謂是一絕啊!」

薑紀這才察覺到不對,鐵青著臉向前走了幾步,回頭看二人的畫,目光觸及魏璿畫作的一瞬,像是驟然被憑空潑了一盆冷水,渾身都打起寒顫。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樣短的功夫,魏璿竟能作出此等風韻兼備的畫作。

甚至畫作的一側,被他不緊不慢畫了一隻騰空展翅的鳥兒,羽毛神態纖毫畢現,宛如畫龍點睛之筆,霎時襯得他那副勉強之作黯淡無光,簡直像是垂髫小兒的隨意練筆。

薑紀倒吸了一口涼氣,感覺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起來。

他自打出生起,無論樣貌才學,始終是世家子弟中最上乘,只有他將別人踩在腳底的分,哪曾有這般被人狠狠落了面子的時候?

薑紀的目光裡,周旖錦正看著魏璿的方向揚起恬淡的笑意,而耳邊是人們無數的讚美之詞。

頃刻間,他隻覺得心煩意亂,一股憤恨的烈火直衝向天靈蓋,口中也失去了往日彬彬有禮的把守,朝魏璿道:「周公子畫技高超不假,可有膽量再與我比試一回?」

魏璿緩緩轉過身,平淡的眉眼間寫滿了不屑,彷彿樂在其中地看他笑話似的,問道:「世子想比試什麼?」

「比武!」

薑紀被這眼神激得幾乎跳腳,惡狠狠說道。

他書畫不是最擅長,可武藝確實一等一的高超,自小到大從未有過敗筆,連他那當校尉的叔父都不敵輸在他手下。

如今雖有些欺負人,但只要能挽回他在眾人和周旖錦眼前的面子,薑紀也顧不上那麼多。

出乎意料的是,魏璿臉上絲毫未有怯意,那雙眸子中反而升騰起強悍桀驁之氣,唇邊攜了抹清淺的笑,說道:「我盡量手下留情。」

薑紀的心裏忽然有些不安。

然而下人們已將比武的木劍呈上來,薑紀只能咬緊嘴唇接過,身子微微伏低,做出蓄力的狀態,可面前的魏璿卻泰然自若,只是輕鬆握著劍柄站在原地,那淡然之態幾乎顯出嘲笑的意味。

薑紀眉頭擰的更深了,惴惴不安地打量著魏璿溫潤得近乎有書生氣的樣貌,心裏搖擺不定,想不了那麼多,身邊的小廝一聲吹哨,他手持木劍一個躍起便向魏璿衝去。

「咚」的一聲悶響,木劍相撞之時,薑紀的虎口險些被那股巨大的力量震裂,他使盡全力,才堪堪沒使那手中的劍飛脫而出。

然而就是這一怔,魏璿手中的劍便如長蛇,眨眼的功夫劈向他右肩,薑紀倉惶躲避,電光火石之間,幾個踉蹌,卻還是被那幾乎快成虛影的劍砍中,像是骨肉碎裂的劇痛迸發出來,他恍然明白了魏璿口中「手下留情」的意思。m.

薑紀吃痛地捂著右臂,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魏璿,心中徹底涼了下去。

他心中已全然明白,早在魏璿起身要與他比試之時,勝負已分,如今的一切,不過是對他不自量力、蚍蜉撼樹的羞辱。

眨眼間,他那花架子般的抵抗便在魏璿面前敗下陣,木劍橫在薑紀的脖頸間,他清楚地察覺到背後那股涼颼颼的寒意,灰暗的挫敗使他渾身如墜冰窟。

「打得好!」

已有人起身歡呼,席中的世家貴女望向魏璿的目光已滿是仰慕和欽佩。

「周公子英武,我自愧弗如。」薑紀羞愧得滿面通紅,半晌才從咽喉中狼狽逼出聲音。

不同於他的陣腳大亂,魏璿將木劍放回托盤中,轉回身時,渾身的裝束儼然整齊得一絲不苟,絲毫看不出方才幾招間便將他擊得毫無還手之力。

魏璿再未給薑紀半分眼神,徑直從他身邊走過,接下侍女遞來的彩頭,在眾人炙熱目光的注視中信步走回桌邊,輕手輕腳地將那花鈿擱在周旖錦面前。

他隻輕輕一笑,周旖錦卻從他那輕抿的唇角中讀出顯而易見的喜悅。

比試盡了,人們也紛紛意猶未盡地散開,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興奮地議論著方才激烈的場面。

周旖錦走在魏璿身邊,他像是有意般挨她很近,抬起胳膊想拉周旖錦的手,卻被她靈巧地閃避開。

「子瑜,這裏人多。」她的氣聲像是浸了蜜糖,絲絲縷縷往魏璿心裏鑽。

他從善如流地跟著周旖錦的步伐,一直走到了遠處湖岸邊曲折遊弋雲牆,周旖錦袖子下的手才輕輕動了一下,與他十指相扣在一起,二人的體溫漸漸相融。

「你平日不愛爭這些的,」周旖錦空閑的手心盛著魏璿奪來的花鈿,少頃,饒有趣味地打量他:「怎麼方才一反常態?」

魏璿偏頭看著周旖錦,嘴唇動了動,像是欲言又止。

「今日不一樣。」他牽著周旖錦的手緊了些,等到周圍已全然沒了人影,魏璿稍一用力,便攬著周旖錦輕盈的身子一翻。

高大的雲牆頃刻間將二人的身影遮擋,金燦燦的日光斜照下來,涇渭分明的灰色分界線像是割開了兩個世界。

「你做什麼……」

周旖錦的腳步跌跌撞撞,直到觸及背後的牆,再退無可退,落入他懷中。

呼吸微滯,而魏璿的身子卻整個壓下來。

他一手撐在牆上,而另一手則輕輕繞過她頸後,迫使周旖錦仰面望著他,而下一刻,溫潤的唇緊緊壓迫上來。

試探的輕觸,那近在咫尺的氣息勾起異樣的酥麻,瞬間蔓延全身。

魏璿心中憋了一陣無名之火,情難自禁,久久不願放開她,唇瓣輾轉流連,糾纏的呼吸逐漸染了熾熱。

周旖錦腦海中空白了一瞬,朱唇微啟,青澀地回應著魏璿的吻。她纖臂自他瘦削的腰間攬過,極輕柔的力,卻使二人的身子愈發緊密相依。

不知過了多久,魏璿終於放開了她。

他呼吸有些急促,殷紅的唇瓣還帶著些許晶瑩,只是靜默地望著她,那模樣便足以惹人憐愛。

這樣的姿勢,不禁令周旖錦想起了他們荒唐的第一夜,不過如今魏璿眼中那抹偏執和狠戾已褪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溫柔和潮濕。

「子瑜?」

「錦兒,我不想他們看你。」魏璿的指腹輕輕在周旖錦白皙的脖頸上摩挲,透過單薄的肌膚,他觸碰的每一寸都染了朦朧的暈紅。

魏璿心中徘徊著不安,趁著周旖錦愣怔的片刻,一鼓作氣將心中的話語傾瀉而出:「你也不許看他們,不許對他們笑……」

他腦海中不由自主掠過周旖錦朝著那薑紀言笑晏晏的畫面,眼底的陰鷙又浮現出來。

「我比他們都好,你看著我。」魏璿凝視著周旖錦,目光漸漸化開,難得的染了渴求和稚氣。

「錦兒,你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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