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

弘曆不由得皺了皺眉毛。

她怎麼可能會不知道，精心做了這麼久的局，難道會放任目標人物就這麼憑空消失嗎？

她一定是在說謊。

弘曆心中更是不耐，冷聲道：「抬起頭來回話。」

在宮裏待了那麼久，連規矩渾都忘了，只怕是心虛。

可當他看到金氏的臉，心裏懷疑的念頭徹底被打消了。

那是一張已經被哭花了的臉，眼眶紅紅的，凝視著他的眼睛裏滿是委屈和不甘。

弘曆頓了一下，這才相信金氏真的沒有說謊。

從另一個角度想想，她還真沒有說謊的必要。

如果金氏真的知道劉芊芊藏到了哪，剛才領著鈕祜祿氏進涼亭的時候便說了，又何必等到現在，白白給了劉芊芊逃跑的機會。

弘曆看著金氏美麗可憐的臉蛋，內心沒有一絲動容。

蛇蠍美人，再美也不過是一副皮囊，不值得他一絲同情。

「李玉……去拿朕要賜給金氏的酒來。」

此話一出，剛才還一臉倔強的金氏立馬就慌了。

她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多麼大的罪，毫不誇張的說，死不足惜。

而就在這個時候弘曆突然要賞她酒，怎麼可能不讓她多想。

李玉彎了彎腰：「是。」

金氏惶恐地看了一眼李玉離去的背影，內心的恐懼越來越濃，終於，她咬了咬牙，決定還是保命要緊。

「皇上，你以為臣妾死了，就沒人知道您對劉芊芊的心思了嗎？」

弘曆一頓，緩緩抬起了眼睛。

金氏還在不知死活的威脅：「你以前那些手段只能騙得了旁人，可騙不了臣妾。」

她可是親耳聽李氏說過，更是親眼見證過弘曆對劉芊芊別樣的情愫，對於這個事實她心裏嫉恨無比，哪裏還能想到今天居然要通過這件事來保命。

弘曆舔了舔唇，眼神饒有趣味：「嗯，你繼續說。」

無奈之下，金氏隻好硬著頭皮繼續說道：「皇上罔顧人倫，如果被世人所發覺，您覺得劉芊芊還能被容忍存在嗎？」

聽到這些話，弘曆眼神幽深些許。

這些正是他的痛處。

他們兩個人明明年齡相差不了多少，又彼此視為知己，他如今擁有無盡的權利，劉芊芊也正風華正茂。

可偏偏是世俗的身份限制了他們，令他身居高位，卻看著心愛的人，無計可施。

終於看到弘曆的表情起了變化，金氏心頭一喜，彷彿看到了生還的希望。

「況且您不要忘了，即便是臣妾死了，也還有齊太妃呢。」

她們兩個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她真的被賜死了，李氏當然不會善罷甘休。

這便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弘曆心頭剛漫上來的顧忌瞬間消失不見了，忍不住冷笑：「你以為朕會怕？」

堂堂九五至尊，平日裏忍讓一些是為了江山社稷，可一旦觸及到他的原則問題，弘曆的自尊心怎麼能忍。

就在這時，李玉端著酒進來了。

弘曆一邊輕輕招手，一邊無所謂地道：「你放心，她絕對不敢……如果她敢透露半句，朕便會叫她李氏一族……灰飛煙滅。」